第1737章江淮風雲
對方透露了幾個信息,第一,說明她的身份和背景,是自己惹不起的。雖然這一點有些誇大,但是張一凡認為,她並沒有吹牛。放眼整個世界,像對方這樣的人物,恐怕的確沒幾個人能惹得起了。
第二,她似乎很瞭解自己,對自己的一切摸得清清楚楚。一句以你這輩的閱歷,還有什麼女能讓你感興趣,這充分說明,她不但知道自己與陸雅晴的關係,而且還知道一些別的。這樣的人,無疑很危險。這讓張一凡心裡,不禁有了一絲警惕。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目前來說,她對自己沒有惡意,否則,自己就不可能如此氣定神閒地坐在這裡喝茶。到底她心裡在想什麼?張一凡居然感覺到對方的高深莫測。
儘管張一凡對她的身體,哦不,是身份!有一種強烈的好奇感,但憑著他多年的官場修為,硬是沒有將這份心思表露出來。此刻,他喝的已經不再是茶水,而是心情。
種種跡象表明,對方就是自己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姚慕晴。除了她,誰還能給他帶來如此強烈的感覺?當初與姚慕晴的際遇,成了一種永恆的傳奇。
姚慕晴的出現,也讓張一凡感覺到生命中,多了幾個精彩的片段。儘管這些片段只是插曲,卻如畫龍點睛般,點綴著張一凡生命歷程的美麗。
世上有很多種人,碌碌無為,平庸一生。也有很多人,潮起潮落,幾經風雨,飄泊調零。生命如此精彩,處處充滿激情,留下經典無數,這樣的人堪稱偉人。
張一凡的人生,每一段都可以堪稱經典,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也許正是這麼多傳奇際遇,鑄就了此生的不平凡。
一屏之隔的黑衣女,她真是姚慕晴嗎?
張一凡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強烈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急則生變。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
他沒想過要再與姚慕晴發生點什麼,只是想證實一下對方的身份,因為這個人,對自己構成的威脅實在太大。
「你在想什麼?」
對方似乎已經穿好了衣服,幾聲輕微的腳步,把張一凡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張一凡越來越驚訝,難道對方有透視眼?自己的表情,似乎都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瞟了瞟,這裡似乎沒有攝相頭之類的設備,那麼,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表情?如果她是憑感覺猜出來的,那麼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
對方常常一語驚人,只聽到她道:「不用看了,這裡不會有攝相頭,像這種地方,裝攝相頭豈不是破壞了氣氛?」
張一凡一想也是,對方客意將整個小樓,佈置得像古代一樣,這種現代化的東西,的確有傷整體感。他的目光落在屏風之上,難道這屏風有問題?
可屏風是木製的,看不出任何問題,張一凡還沒有聽說過,有哪種木材可以透明。
現在,他要等待一個時機,於是,他反而淡定下來,繼續喝茶。
屏風之後,隱隱傳來腳步聲,「如此寧靜的夜,讓我再為你彈一曲吧!」
張一凡說,「好!我正想聽聽你的琴音,的確不同凡響。」
「咚」
對方輕輕地挑起琴弦,小樓裡立刻飄起一個優揚的聲音,「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花非花,霧非霧——」
隨著這曲琴音飄來,一個傷感的聲音幽幽唱起,張一凡聽到這曲,心情再也無法平靜。手裡的杯,明顯地晃了晃,有些震驚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姚慕晴寫給自己那封信裡的一段話,也是白居易千古流傳的名曲。
聽到這曲,張一凡似乎看到了姚慕晴那略為傷感的模樣,還有她在心裡的敘說。這件事,應該只有他和姚慕晴兩人知道。因此,他定定地盯著屏風,似乎要將這屏風看穿似的。
這一切,只為求證,對方到底是不是姚慕晴。
張省長,您好!
慕晴走了,永林的一切也該結束了。
……
慕晴有時在想,如果自己早一點遇見你的話,慕晴想整個一切都會改變。慕晴也不會做出今天這種決定。真的,你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至少是慕晴見過,唯一一個能在慕晴面前坐懷不亂的男人,雖然慕晴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但慕晴猜測,你一定在防著慕晴。因為慕晴身上有太多的謎,這些謎團,讓你甚至你們,都感到不安。
其實,慕晴一直很懷念跟您幾次偶遇的那一刻,慕晴記下了,這是慕晴一輩最美的留戀。你也許不知道,在慕晴走之前,慕晴的病復發了,那一夜,慕晴的腦海裡只有你。
只有你陪伴慕晴一起呆度的那段時光,同樣是那個漆黑的夜晚,慕晴向你求救,你善心的幫助了慕晴,卻絲毫沒有半點不軌之心。所以慕晴說,你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懂得收放自如。
……
慕晴走了,真的走了,也許相見,也許永遠不見。
慕晴原本就是天邊的雲彩,飄忽不定,有神無形,這一生永遠都只會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張省長,謝謝你給慕晴留下的無限念想,……
反正這一切,都將隨之煙消雲散。
正像衡山寺那個老方丈跟慕晴說的一樣,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
張一凡就這樣定定地望著,望著那屏風,熟悉的一幕一幕,都從眼前閃過。對方到底是誰?他真要按耐不住,越過這屏風去看個究竟。可他還是耐下了性,絕不,絕對不能這麼做。
屏風的對面,黑衣女的臉色,依然那麼平靜,她的目光,卻如此犀利。
張一凡的表情,她盡收眼底。
一架橫琴擺在她的面前,纖纖玉指,如劃過平靜的湖面,她知道此刻張一凡的心思不再平靜,換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平靜。
是時候了,她站起來,理了一下薄如蟬翼的黑裳,揮了揮手,幾個人將屏風撤下。
大廳裡,瞬間變得寬敞起來。
在張一凡的眼裡,那道屏風,就像從眼前消失一般,沒有看到這些人的動作,屏風無風自動,漸漸消失。視線中,出現一個亭亭貯立,渾身籠罩在一片黑裳之下的女。
一陣微風吹來,蕩起她的衣裳,那種輕靈飄逸,宛如夜間綻放的黑玫瑰。
只可惜,對方的頭上,戴著一頂帽,帽沿的黑色紗巾,將她的容顏遮掩得若隱若現。
張一凡的目光,完全被對方吸引住了,那神態,舉止,身材,一切都微妙微俏。這不是姚慕晴又是誰?黑衣女明顯地感覺到,張一凡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果然是你!」
一種短暫的窒息過後,張一凡終於開口了。
對方微微一笑,「很意外嗎?」
「不只是意外!」看到眼前的人影,張一凡反而淡定下來。姚慕晴似乎也有些奇怪,她並沒有朝張一凡走近,只是緩緩走了幾步,來到窗口。
一股微風吹來,飄起一股幽香,張一凡自然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
與姚慕晴幾經相遇,讓他記憶猶深的,永遠是那股濃郁的香水味。可不知為什麼,似乎得到證實之後,張一凡的心思反而有些凝重起來。
手裡的茶,不再是茶,而是酒,他一飲而盡。
對方給他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看到張一凡如此牛飲,對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你好像並不驚訝。」
張一凡放下杯,朗聲道:「謝謝你的款待,改日我一定盡地主之宜,為你接風洗塵。」
說完,他轉身就走。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聲聲入耳,黑衣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美目留連,再次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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