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0章江淮風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痛入心扉誰不哭?
更不要說斷了二根肋骨,一條腿。
堂堂一個公務員,國家幹部,被人打成這樣,斷手斷腳的扔在草叢裡。那絕對不是委屈兩個字便可以詮釋的。這種酸楚,說出來只怕是沒人敢相信。
儘管張一凡還沒有瞭解到全過程,但他已經感覺到這社會的陰暗面依然存在。
在自己百般努力之下,依然無法做到真正的和諧,百姓安居樂業,難道不值得令人深思嗎?
象眼前這種情況,無需解釋,張一凡大致能猜測到什麼。
看著面前這個滿身纏著紗布的人,張一凡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責任,做為一個省長,他在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是不是更應該關注一下社會治安,社會道德?
這些人如此無法無天,橫行霸道,對一個鄉鎮幹部況且如此,那普通老百姓呢?他們的日又將怎樣?
病房裡突然出現無法言寓的壓抑,每個人都感覺到一份凝重,張省長一言不發,背著手站在窗前。受傷的男也止住了哭泣。市委劉書記誠惶誠恐,心裡忐忑不安。
這件事情事不宜時,張一凡當場決定,要整治這股不正之風。
決心已下,轉過身來,「騰飛,你親自做個筆錄!我倒要看看這個龍泉市是怎麼提撥幹部的。」
提撥幹部當然有原則,有流程。
但是每件事,都有它們的彈性,至於如何把關?身在體制中的這些官油,早已經心中有數。說到底,還是應徵了董小凡當初的那句話,制度決定一切。
我們國家的制度尚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因此很容易給這些不法分鑽了空。而現在,這些鑽空的人偏偏是國家機器中的執法者。
知法犯法,豬狗不如!
張省長發話了,市委劉書記知道今天這事鬧大了,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辛辛苦苦求來的省長視察,到頭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騰飛拿出本,坐在受傷男的床邊,「你把情況跟我說一遍。」
在騰飛做這筆錄的同時,張一凡就站在病房裡。醫院的院長,書記,主治醫生都擠在門口。
平時威開莊嚴的市委劉書記,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擺設。而且這個擺設放在哪裡都顯得多餘,張省長的沉默,給整個不大的空間一種沉重的壓抑。
說實在的,關於開發區選撥幹部一事,他並沒有插手。
而是由紀委、市委組織部、市人事局、市編辦、市保密局等部門和市經濟開發區共同負責。誰都沒想到,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居然釀成巨大的風波,驚動了省長。
開發區只是一個處級單位,而且是事業編製,在市委劉書記這等高官眼中,當然不值一提。而且下面的處級幹部要想見他一面,還要他看在人家祖墳上冒青煙的份上,否則一般的人哪裡見得著市委一把手?
對這種級別的幹部提撥,劉書記憑良心說,自己沒插手。而是把這個面賣給了下面的幾個重量級常委,當然,這主要權力還在組織部,紀委和人事局。
麻痺的王八蛋,老給你們面,你們居然胡搞一氣?市委劉書記越想越氣。本來開發區的事,是他們最拿手的政績,張省長視察過後,勢必給他們增加一些印象分。
有話說,有事沒事,常在領導眼前晃晃,總不會有壞處。自己可晃得真不是時候!
看到騰飛一絲不苟地做著筆錄,最後那名受傷男又說,他的證據在自己妻那裡。
於是騰飛把手機給了他,讓他打電話馬上將證據送過來。
電話打過去,根本沒有接。
受傷男就急了,「我老婆肯定出事了,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張一凡看了眼市委劉書記,「馬上派人去他家,一定要找到她老婆。」
聽到張省長的差遣,市委劉書記心裡痛快多了,要是張省長再這樣一言不發,這比殺了他還難受。一個犯了錯誤的人,只有別人對他死心的時候,才會不屑一顧。張一凡能差遣他,說明他還有救?
打電話的時候,他也不敢離開,免得被領導懷疑自己暗中搞鬼,他這個電話是直接在病房裡,當著張省長的面打的。
公安局接到命令,二話不說,立刻警車出發。
騰飛做完筆錄,張一凡只說了一句,回市委!
幾個人立刻跟在後面,匆匆上了車。
市委辦公室的幾大常委們,已經等著焦頭爛額了,半天也沒有個消息,偏偏劉書記交待讓他們在這裡等。兩輛車先後進了市委大院,前面的車停在那裡,顯得格外安靜。
後面的車是劉書記的一號車,他下車後看到前面張省長沒有動靜,便小心地過去詢問。騰飛說張省長不去辦公室了,直接進市委賓館。
市委劉書記點頭哈腰地應道:「行,我這就去安排!」
樓上的幾大常委,從窗口看到兩輛車進來,有人道:「那不是劉書記的車嗎?」
然後就看到劉書記像個古時跑堂的小二一樣跑上去,他們心裡都明白了,能讓常常市委書記扮演這種角色的,肯定是張省長到了。只是張省長為何不肯上樓?大家從窗戶上看著這一幕,都覺得有些怪異。
車進了市委賓館,張一凡這才下了車。看看表,已經晚上九點五十幾了,三個人還沒吃飯。
騰飛走出來,跟劉書記說了一句,劉書記又跑開了,馬上叫人準備飯菜。
市委的領導全部到齊,常委們一個不少。
這些人看著張省長三人吃完飯,又有人送上茶水。張一凡這才發話,「都站著幹嘛?坐啊!」
今天這氣氛,大家都感覺到不對,可偏偏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張省長髮了話,可他們哪裡敢落座?
張一凡也不再客氣,朝市委劉書記望了一眼,「人還沒到嗎?」
市委劉書記是整套班裡,唯一明白這件事來龍去脈的人,但他根本沒機會跟這些人解釋。聽到張省長的詢問,他馬上應道:「來了,來了,已經進了市區,馬上就到!」
其他人都蒙在鼓裡,一個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又等了二十來分鐘,樓下響起警車的喇叭聲,市局的公安局長帶著兩名警員,將受傷男的老婆帶上來了。來人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女,長相平平,衣著也算不賴。
當她看到眼前這架勢的時候,兩腿開始顫抖,雖然自己丈夫是個鄉鎮幹部,過年過節的時候,也曾見過幾位市領導,眼前她能認出來的,一個也沒有。不過剛才車上的公安局長說,去了那裡說話的時候要小心,等下她見到的都是市裡最有份量的領導。
騰飛走過去,「這位就是江淮省委張書記,你老公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從現在起,你每說的一句話,都將被我們記錄下來,所以你要想清楚了再說!」
對方茫然點點頭,尤其是聽說眼前這位唯一坐著的男是張省長時,更有些膽怯。
站在那裡,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騰飛問了一系統的問題,證實了對方的身份,這才道:「你丈夫所說的證據在哪?」
「在,在……在我這裡!」
只見她哆嗦著指了指自己的胸,「我……我……我把它藏在……」
騰飛明白了,望了旁邊的市委劉書記一眼,劉書記馬上吩咐道:「去找兩個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來了,將這名女帶到隔壁的房間,沒多久,一張a4紙從胸罩裡取出來。騰飛接在手裡看了一眼,遞給張一凡,「張省長!」
張一凡拿起紙一看,勃然大怒!
「混帳!真是豈有此理!」
:只差五十幾朵了,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