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問鼎省府到了京城,張一凡第一時間就是去探訪老總理。
剛剛卸任後,老總理就搬出了中南海,聽說老總理退休後,深居簡出,異常低調,大多時間都閉門謝客在家讀書,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
儘管如此,還是經常有很多人登門造訪,門檻都被踏破,可是老總理很少接見這些人。聽說張一凡來了,他就笑呵呵地道,讓他進來吧!
張一凡在一座四合小院裡,見到了敬愛的老總理。他看起來跟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兩目有神,精神矍爍,反而沒有了那份嚴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卸任後的輕鬆和淡定。
大選剛過,儘管門庭威嚴,但院子裡顯得異常的幽靜,那些盆景裡的花花草草,似乎有種沐浴春風,再現妖嬈的跡象。
三月的京城,依然寒冷,老總理就站在院子中間,慈愛地看著這些花草。
這一幕,讓張一凡有些動容,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心裡有種淡淡的壓抑。堂堂一個叱吒風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雄男兒,以後的日子真要與這些花花草草為伍嗎?
張一凡走過去,叫了一聲總理。
老總理笑呵呵地道:「你犯規了!不下為例!我現在是一介草民,閒雲野鶴。」
張一凡道:「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鐵面無私,雷厲風行,敬愛的老總理。」
老總理也不在話語上與他糾纏,而且直起身子,看著張一凡道:「你找我幹嘛來了?」
張一凡說,「請求賜教!」
老總理說,沒什麼教不教的,你現在已經是堂堂正廳級幹部,這次調整之後,應該能再上一個台階了吧?好好幹!
張一凡說,「正因為如此,我才上門求教。」
老總理笑了,教與不教,道總在心裡。
張一凡道:「人總有犯迷糊的時候!古人還要以銅為鏡,以人為鏡,以史為鏡。」
老總理道看著遠方道:「那我就將自己小時候一直喜歡的一段緘言轉贈給你吧!」然後,他就緩緩念道:「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這段話,是我小從的時候就喜歡的緘言,一直銘記於心。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不難理解。記住了嗎?」
張一凡誠懇地道:「記下了,謝謝總理抬愛。」
老總理說,「下次再聽到你這麼稱呼,我叫人拿棍子把你打出去。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就跟你說兩句吧!我是放下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古人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思想,有時也未必全對。至少,後一句就應該改改了。尤其是你們這一代,思想要與時俱進,要把目光看準國際市場。像你這種善於搞經濟建設的幹部更應如此。與國際接軌,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張一凡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在來之前,他就聽說,老總理退體之後不談工作,看來今天對自己倒是破例了。想到他以前對自己的勉勵,再看他現在的那份清閒,淡雅,不得不令張一凡在心裡肅然起敬。
老總理是一個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張一凡知道,換了一般的人,他肯定不會再說這些,今天這幾句話很重要,張一凡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他想,自己應該把這幾句話,寫在辦公室的牆上。
或者掛在自己的書房裡。
於是,他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老總理,我想再求一幅字!」
老總理看著他笑了,「我以前的字,也許你能拿著當尚方寶劍,但是現在你拿著就只能掛書房裡敝帚自珍了。」
張一凡說,老總理以前贈送的那八個字,我一直掛在書房裡,每次看到這幾個字,我都會自省一番。
老總理也曾聽說,張一凡從來就沒有把自己送給他的字掛出來,當時他就不忍暗暗讚許,讚許張一凡不是那種持寵而驕的人。
當初自己送那八個字的時候,正值張一凡面臨仕途的低谷,他連連挫敗了方,李兩家的傳人,在雙江鬧得轟轟烈烈。以致招來很多人的猜測,有人甚至懷疑張一凡藉機打壓對手,清除異己,搞一些拉山頭主義的做風。
可是後來查實,張一凡並未如此。老總理就是在那個時候,送給他這八個方針,以示勉勵。換了別人,早把總理的寶墨當成尚方寶劍,掛在辦公室裡示威,而張一凡卻沒有這麼做,這正是老總理欣賞他的地方之一。
要是張一凡真掛了,也未償不可,但給人的心裡卻有種持寵而驕的味道,可是張一凡做事,就往往出人意料,他沒有借總理之名,為自己虛張聲勢。
看起來今天老總理的興致不錯,聽到張一凡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居然同意了。
兩人來到書房,攤開了長卷,張一凡馬上為他打開了寶墨,恭恭敬敬站在旁邊。老總理的字跡,還是那樣大氣,運筆如飛,蒼勁有力。張一凡看著他一邊輕輕念道,一邊神情專注地寫著:「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有人說,一個人的字跡,往往反應了一個人的性格,老總理的筆鋒,凌利而剛正,個性鮮明,很有大家風範。
等老總理寫完,張一凡的眼中就露出一絲崇敬與羨慕的神色,論起寫毛筆字這份功底,張一凡簡直是對老總理佩服得五體投地。
現在的年輕一代中,能寫出一手很漂亮的鋼筆字,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要是能有一二個能寫得這麼漂亮的毛筆字,簡直是鳳毛麟角。
張一凡以前也練過書記,但是他的字與老總理相比,差之千里。
張家老爺子沒事的時候,也喜歡舞文弄墨,家裡留著他寫的筆稿,每年都有很多很多。在張一凡看來,老爺子的字跡與老總理相比,也要遜色一籌。
張一凡說,「謝謝老總理的成全!一凡一定銘記教誨。」
老總理拿出印章,用力地蓋在上面。他說,「這是我退休之後給人家寫的第一幅字,以後也不會再給別人寫了。李虹這丫頭一直想要一幅,我都沒有答應他。」
張一凡有些欣喜,恨不得馬上將這字畫攬入懷中。
李虹以前的確有這想法,甚至不想將老總理給張一凡寫的那八字方針送過去。後來她還是出手了。以李虹這種清心寡慾的人,都想擁有老總理的寶墨,由此可見這有多麼珍貴。
欣喜之餘,張一凡道:「總理有沒有空,不如晚上一起去吃個飯。」
老總理開起了玩笑,「做人不要貪心不足,我今天已經為你破例好幾回了,吃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天吃了你這頓飯,明天就得去吃人家的飯,這樣吃來吃去,我哪得安寧?」
張一凡訕訕地笑了起來,「那您以後一直就住在這裡?」
老總理道:「凡事不要強求,該放下的,遲早都要放下。我退休之後居無定所,也許回湘省,也許去海南,甚至上海。反正不會常呆在一個地方,你以後也不要經常找我。」
從老總理大院出來,張一凡就在心裡琢磨,總理一直以擅長經濟管理和務實作風稱著,主張科教興國,自己在以後的道路上,也要多多借鑒他的經驗。
因為兩人在某一方面,觀點是基本一致的,從張一凡自己的歷程來看,他的主張也相差無幾,否則他就不會在永林投資這麼大,搞貧困地區失學兒童救助這個項目了。
一路上,他就不停地理清自己的頭緒,分析自己與總理的區別,回到張家大院,張一凡的心就漸漸平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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