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官路迢迢
騰飛還真是一塊當秘書的料,或者說,他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好,因此給他一個契機的時候,他馬上就抓住了機會,脫變成龍。
週三的常委會議,騰飛早早準備好了資料,今天的會議有些特別,是張書記沉寂近一個月以來,發出自己聲音的時候。
騰飛拿著檔案袋走進書記辦公室,「張書記,都準備好了,還有五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
張一凡喝著茶,打量著這位年輕的秘書。看到騰飛很精神,意氣風發的樣子,張一凡就想起了自己當秘書的時候。當初,兩人年齡相仿。仔細想來,處境竟然也相差無幾。
通城與永林,同為落後地區,面臨的困境就是,如何打開局面,把經濟搞上一個台階。
騰飛見張書記在打量他,不由有些心虛,畢竟自己還沒有過試用期,難道張書記對自己有看法?想到表妹的警告,騰飛就在心裡惴惴不安。
他聽表妹說,她在張書記家裡當了大半年月鐘點工,連張書記的面都沒有見過。騰飛完全相信他的話,因為很次下班,表妹早回了學校。
現領導沒有說話,騰飛不由悄悄地瞟了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市委書記。一個人在心裡自言自語,我要是有張書記十分之一的成就,也不枉此生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用被人欺負,活得有尊嚴一點。想到自己村裡一個小小的村官,都那麼人五人六的,在村裡作威作福,他心裡就挺鬱悶的。
既然張書記給了自己這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抓住。
當騰飛在走神的時候,張一凡拿著本子站起來,「走吧!」
此刻,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分鐘,而從辦公室到會議室,走快一點的話,估計也就三二分鐘。
兩人正點到達會議室,裡面倒是有很多正在抽煙的人。烏逸龍剛剛到了,他也是踩著點子到的,可是到了之後發現,張一凡不在的時候,他心裡微微一陣懊惱。
以前開會,烏逸龍總是準時到達,但偏偏又要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因此,他就成了最後一個入場的。到會的先後,也顯示了一種身份。
開會走在後面,散會走在前面,這就是領導的特權。
永林市的常委們,還沒幾個正式與張一凡打個交道。張一凡目光審視了一遍這些人,然後在紀委甘書記身上停留數秒的樣子,看得甘書記一陣心裡發虛。
看來張書記對全權這件事情,處理得十分不滿。剛才那眼神,明顯有些警示的味道。
甘書記瞟了瞟烏市長,烏逸龍臉上沒什麼表情。
張一凡清了個嗓子,「開會了,這是我到永林市以來,第一次參加常委會議。今天我只說兩件事。以成為永林市的市委書記,一是組領對我的信任,二是工作的需要。」
張一凡看了眼大家,沉聲道:「我來永林市,重點只抓兩件事,也就是兩點。一是民生!二是幹部作風!」
民生與幹部作風這是張一凡確定下來的兩大疑難問題,也是永林市急需要解決的問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在心裡打鼓。張書記終於摸清了永林的脈絡,開始要動手術了。
一些本土幹部,大多朝烏逸龍看去,見烏逸龍沒有說話,料想烏市長應該早就心裡有數了。以前的常委會議上,凡是市委書記沒有與他溝通過的問題,一般是通不過的。
今天這兩個議題,張一凡同樣沒有跟任何人事先溝通,他也不需要與別人溝通。因此近一個月的潛伏,他對永林市的大概有了瞭解。
民生和幹部作風,就是他研究出來的課題。
張一凡要抓民生,就得務實,為當地經濟做出相應的貢獻,很多人在心裡想,永林市地處荒涼,招商很困難,稅收也不過人家一個縣,甚至還不到,因此很多為政者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要想在這裡做出成績,你就得拿出手段來。錢,錢當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自烏逸龍上位以來,他只力保政府班子的幹部不餓肚子。用他的話說,自己都吃不飽,哪來力氣幹活。
永林市只要不出現大的亂子,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市長。因此,張一凡提到民生的時候,他微微冷哼了一下。很多人都是死在這上面。
一個城市和地區,開發和建設,那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金錢,他早就想過了,就算你張一凡能到省城拿些錢,這錢又能拿多少?
省裡也一直有些錢撥下來,但是這點錢無遺是杯水車薪。很多的時候,一些單位挖空心思上報,立一個什麼項目去省裡要錢。但是錢要到之後,項目也沒有了。這錢就大家分分著過日子。
他聽說張一凡的來路很廣,但是也只能拯救個人或部份人,他不是救世主,沒辦法改變這種貧窮落後的現狀。
張一凡在會議上說,「民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有些人看起來很難,其實真正要解決這些問題,並不太難。只要我們每天在做,每天哪怕做一點點,每天多想一點點,我們就在進步。」
他喝了口茶,「今天我說的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幹部作風與民生緊緊相連。我再試問一句,在坐的各位,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為老百姓和這個地區的經濟建設盡心盡力去想過?我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這裡有兩份資料,你們自己看看。」
然後騰飛就把自己準備好的材料,一一發到眾人跟前。張一凡揚了揚手中的幾頁紙。「**現象在永林怎麼樣,我不想說太多,但是隨著經濟建設的加快,人民和地方的富裕,一些幹部就開始走上墮落的**之路。這裡只是兩個典型,材料上反應的情況是否屬實,我想大家比我這個剛來的市委書記更清楚。」
「彭長年只是一個衛生局的局長,他的生活如此奢侈。還有這個全權,什麼人啊?一個小小的科長,居然囂張撥扈到了這種地步,誰給他的膽子?誰給他的權力?」
彭——張一凡重重地拍了把桌子,「那天他是遇上了我,況且如此,窮凶極惡,要是遇上一般的老百姓,普遍市民,又是什麼樣的結果?敢指著市委書記鼻子罵人的科長,他是什麼東西?」張一凡語氣很重,目光灼灼。
然後他重重地甩出了一堆資料,朝甘書記吼道:「全權交待的問題不徹底,彭長年能有今天,也不是一日二日之事,你們紀委是幹什麼吃的?」
烏逸龍見張一凡發火了,他看到這些材料,有些暗暗心驚,全權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了,卻不知道張一凡為什麼突然偷襲了彭長年。
他們現在手裡拿的,都是彭長年這半個月以來,日常生活的一些資料和照片。這是有人在暗中調查,取證後的結果,烏逸龍不由再次看了眼張一凡,彭長年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吧,否則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拿他開刀。
現在的幹部,生活奢彌,只要將他們平時的生活暴光,絕對可以發現很多問題。由於在烏逸龍的放縱下,這些人在永林變得肆無忌憚,平時也不怎麼注意低調,因此很容易被人抓倒把柄。
會議室裡的氣氛很緊張,有人看看這些材料,暗暗祈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柄落在新來的書記手裡。大意啊!前段時間,他們還在暗中談笑,說新來的書記來到永林市,一個屁也不放。估計是被烏市長強大官威給震懾了。
沒想到他坐在辦公室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把彭長年和全權這號人平時的行為給調查清楚了。所以大家都在暗暗擔心,千萬不要禍及自身。
當然,就龐大的烏派來說,彭長年和全權,只是兩個不足輕重的人物。但張一凡這一招,明顯產生了強烈的震悍,很多人都搞不明白,張書記手裡到底有沒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現在永林地區的現狀,生動形象,十分粗僻地解釋了一句古詩,朱門酒肉臭,路在凍死骨。一些幹部的公調和奢侈,與老百姓的悲涼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一凡瞪著噴火的眼睛,「到底永林市有多少個彭長年,多少個全權這樣的幹部,你們自己掂量掂量。紀委在這件事情上,完全失職!你們的縱容,也是一種犯罪。既然你們不能屢行一個紀委幹部的職責,我認為有必要考慮調整一個這個班子成員。」
烏逸龍見他這麼說,插了一句,「張書記言重了,永林市的幹部,大部分都是好的,像彭長年,全權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
他知道張一凡有這個能力,完全可以通過省委的力量,調整紀委班子的人手。因此,他只得出面阻止。
甘書記感激地看了眼烏逸龍,心裡卻有些隱隱不安。因為張一凡說過,如果自己搞不好,他就要向省委反應,要求換人。
兩大一把手,終於面對面說話了,其他常委則一言不發,靜靜關注著事態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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