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官路迢迢
週五的面試，騰飛頭上帶纏著紗布。
楊凌雲把這些人安排在小會議室裡，等待著領導的召喚。
他看到騰飛頭上的紗布，有些不悅。這是給自己臉上抹黑啊！他把騰飛單獨叫到辦公室，先是詢問了情況，然後對騰飛叮囑道：「在市委書記面前，你知道哪些話該講，哪些話不該講。你不小凡撞傷的事，最好不提。」
騰飛一愣，我什麼時候變成撞傷了？分明是被人打的。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了楊凌雲的意思，「我知道該怎麼做，謝謝秘書長教誨。」
「出去吧，書記馬上就要到了。」
張一凡一向比較準時，早上八點已經到了辦公室。處理了一些事後，周斌就在旁邊候著。楊凌雲過來請示，面試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就在會議室集合。
張一凡合起本子，「走，看看去！」
他沒有時間一個一個進行面試，這二十個人的檔案，他昨天早研究過了，心裡基本上有譜。今天召他們過來，只不過為了證實一件事。
騰飛和其他人一樣坐在會議室裡候著，見到有人交頭接耳，他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全權的侄子全江也在，他的些侷促不安的看了眼騰飛，眼中閃過一絲陰火。
正當大家在心裡琢磨市委書記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時，張一凡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楊凌雲和周斌。
見到這兩個人，全江有些暗自得意，因為叔叔跟他們打過招呼的，只要自己今天不發揮失常，新來的張書記總得給個面子吧？
只可惜他太不瞭解張一凡了，他這人橫起來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給，全權一個小小的科長又算什麼東西？
騰飛卻是一愣，怎麼是他？看到張一凡的時候，他又在心裡反覆自語，不可能，也許他是代替面試的考官罷了。
楊凌雲全權負責此事，他對眾人道：「這位就是我們的張書記。現在由張書記親自面試，大家稍安勿燥。」
如果不是楊凌雲親自聲明，很多人都不會相信，這位就是永林地區新來的一把手，高高在上的市委書記。
張一凡在招秘書的時候，把年齡定在三十五歲以下，因此，在坐的都是年輕人。
騰飛有些自愧地低下頭，同時也有心裡暗暗後悔，真沒想到，他就是堂堂的市委書記。表妹這是走的哪門子運，居然認識了這種高官。
張一凡巡視這些人的時候，騰飛都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鬱悶，當初我還把他當成是劉曉軒的粉絲！
看來那天陪他一起過來照相的，肯定是他女朋友了，我得趕快回去把照片洗出來。騰飛腦子裡亂了起來，看著這個曾經相識的年輕書記，感覺有些不怎麼真實。
面對這些人，張一凡只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應聘這個職位？」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是很多人卻被問住了。
怎麼回答？為了當官？發財？為人民服務？為領導盡一己之力？……
這些答案，要不是太現實，就是太虛偽。
楊凌雲和周斌也在心裡暗道，如果問我，我該怎麼回答？
在坐的都是大學生，有學問，但是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令張一凡並不怎麼滿意。有人說：「這是我的理想，當一名公務員。所以我在朝自己的奮鬥目標努力。」
這個理想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只是並不是張一凡需要的結果。
有人說，「如果能成功當上書記的專職秘書，我一定全力以赴，鞠躬盡瘁為張書記鞍前馬後。」這種說話是表忠心，有拍馬屁之嫌。張一凡沒有吭聲。
全江站起來，「公務員是現在大學生最理想的職業，做為一個大學本科畢業生，踏上仕途是最好的選擇。這樣我們就可以用自己學到的知識，讓這個城市變得更加美好。讓我們這個地方，變得更加富裕。我認為，只有叢政，才不致於辜負祖國的培養，因為我們可以更好的為這個社會服務！」
張一凡笑了，「你就是全江？」
全江挺了挺胸，沒想到張書記居然記住了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得意。
張一凡看在眼裡，目光掃過其他人，剛才那些人的回答，隱隱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人不像是來參加面試，更有一種打醬油的味道。
似乎，他們的回答，只為全江的出場做鋪墊。張一凡說了一句，「記住，你應聘只是專職秘書，不是市委書記。」
秘書說白了就是服務員，一個忠誠不二的服務員，既使你有更多更好的理想，永遠都只能通過別人去實現。秘書與從政這一詞，相差甚遠，更與造福社會和百姓掛不上勾。試問你一個服務員，能有多大的本事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全江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張一凡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騰飛站起來，「我是農村裡出來的孩子，不會太多的花言巧語，我只說我心中的想法。應聘這個職位首先是我覺得，自己的條件和能力，基本上可以滿足專職秘書的招聘要求。而最初的原動力，就是我生活在農村，理解和體會過底層老百姓的痛苦和難處，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更多的領導和幹部，去關注民生，關注我們這個社會。」
「有人說領導身邊的秘書，有時也是領導看外界的眼睛和耳朵，我希望張書記能給我這個機會，做您的眼睛和耳朵，把更多的社會現象真實地反應出來。相信張書記的正確抉擇，可以改變永林地區現在的貧窮和落後。也希望張書記和各位領導，給我這個機會，我很需要得到這份工作。」
張一凡從騰飛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對現實的不滿，他就知道騰飛背後肯定有隱情。有人居然膽大包天，敢利用自己選撥秘書這件事來做文章。市委書記身邊的眼線就這麼好插？
而張一凡身後的兩人，聽到騰飛這麼大膽的胡言亂語，偏偏又不能阻止，兩人便在心裡著急。這個騰飛，膽子太大了。你應聘秘書跟老百姓痛苦有什麼屁的關係？
張一凡卻在心裡笑道：這個騰飛有點憤青。不過，永林市這樣的局勢，還真需要一個人出來打破這種僵局。他看著騰飛，心裡基本上有譜了。
再過二天，就是烏市長一行從馬來西亞考察回來的日子，到時永林的局勢，能不能被自己掌控，這還是個未知數。張一凡揮了揮手，「面試到此結束。」他也沒有說結果，率先離開。
周斌和楊凌雲跟在後面，「張書記，決定了沒有？」
「把這個騰飛留下，其他的可以走了。」
楊凌雲立刻退下去，周斌馬上給領導續了茶水，「張書記，上次那個家政員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再去換一個？」
張一凡道：「算了，就她吧，但是每天必須在晚上六點之前，把家裡的衛生搞好，準時離開。」
張一凡見過了崔紅英，知道這個女孩子也不容易，就有心幫她一把。規定崔紅英下午六點離開，這就避免了兩個人碰面的機會。
見張書記終於鬆口了，周斌滿臉微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讓她每週去四到五次，一天三小時。這我去安排。」
說完這個，周斌又道：「張書記，你吃飯的地方，是不是？」
「不用了，這個我自己解決。」張一凡拿起文件，周斌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騰飛得知自己被錄用，心中興奮不已，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表妹。但是楊凌雲把他叫到辦公室，開始一些重要事件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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