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對秘書的要求很高，不論是長相，氣質，還是工作能力，她都十分挑剔，而且要求過英語至少六級。
面試了好幾個，都不怎麼樣，她就想起了張一凡。張一凡在湘省這麼久，應該有合適的人選。
她敢找張一凡要人，一是因為她認為自己坦然無私，沒有什麼秘密。二是想試探一下張一凡的為人。
剛才那句話，本來也是開玩笑的，她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味道就變了。
後面那句話更要命，李虹想想都有些臉紅，她在心裡一個勁地暗罵，這些男人心裡都想些什麼？骯髒！
性，對於李虹來說，絕對是一個禁止的話題，她只有想起那些事，就覺得無比的噁心。更不要說，男女之間，發生那種事情，然後讓男人把自己那種帶腥味的東西，排泄在自己的體內。如果是這樣，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在李虹的心裡，即使愛情，也是神聖的，與性無關。
她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純潔得一塌糊塗。也許，這就是她到了三十歲，還保持著如此好的情*。像李虹這種人，世界上絕對少見。
張一凡看著她，突然間覺得李虹親近了許多。也許是她臉上那少許紅暈，才讓張一凡感覺到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這樣就對了，幹嘛老是冷冰冰的，好像天下人都與她有殺父之仇，奪夫之恨。
女人，越笑越美麗。而李虹的美，生天那種冷艷，拒人千里之外的美，反而有點特別了。張一凡看她的目光，透著一種古怪。
李虹無由地一陣心虛，終於露出了女人的羞澀。她狠狠地瞪了過來，有警告之意，別觸及我的底線！
張一凡笑了，伸手去拿桌上的煙，李虹出手比他快，張一凡沒料到她會來奪煙，正好按在她的手上。李虹看著他，目光灼灼，閃都沒閃一下。
「吸煙的時候，請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
張一凡訕訕地收回了手，他覺得李虹今天有些不太正常。剛才摸到她的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居然沒有反應，難道天生冷血？
避開了這個話題，張一凡靠在椅子上，「秘書人選倒是有一個，就看你滿不滿意。不過我聽說，你對秘書的要求極高，李市長，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的不同，你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別人。每個人的天賦不盡相同，能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畢竟只有那麼幾個？」
李虹笑了，頭一次見她這麼溫和的笑。
剛才張一凡的話裡，不著痕跡地誇了她幾句。
李虹坐直了身子，看著張一凡道：「你就是這樣把人分為三六九等的？在我眼裡，眾生平等。所以我覺得用衡量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並沒有錯！」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兩個固執的人，始終無法統一。」張一凡對李虹道：「如果你真要人，我現在叫她過來，滿意的話帶去！」
李虹揚了揚眉毛，覺得張一凡說的剛才那句話，挺有點意思。兩個固執的人？好像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說自己了，而且這次還把他自己扯了進來，李虹怎麼就覺得心理有些平衡。
李虹站起來，「這樣吧，你叫她下午二點半到我辦公室來。」顯然她不想讓張一凡知道自己面試秘書的過程。
「ok，不送！」張一凡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文件審閱起來。
李虹回到自己辦公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發現張一凡這人，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想到自己與他的針鋒相對，李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看來，在雙江市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李虹喝了口茶，開始辦公。
下午二點半，林鴛到市長辦公室報到。
李虹就像一個嚴厲的考官，坐在椅子上看著林鴛進來。從門口到辦公桌，也就是六米的距離。地上飄落著一張紙，林鴛進來的時候，停在那張紙跟前，彎腰撿起來紙，很恭敬地放在李虹的桌上。
面試開始了。李虹一如概往的冷艷，令人不可接近。她用自己習慣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女孩子。從她彎腰拾紙的那一霎那，李虹似乎就認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秘書。
儘管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過林鴛的任何資料，憑自己的直覺，至少在氣質和外在的容貌上，她覺得林鴛不錯。
李虹是一個很注意形象的人，她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秘書，與人見面第一印象便可以給對方留下好感。內在素質固然重要，但是她對外在美的要求，也是高人一籌，否則她就不是李虹了。
「李市長，您好，這是我的資料。」林鴛將自己的檔案遞過去，從說話到表情，都十分得體。李虹伸手按過檔案，只是大致留意了幾分鐘。
她突然開口，「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任聘這個職位？」
林鴛已經在機關裡混過一段時間了，面對這個漂亮而又冷艷的市長，她心裡雖然有些打鼓，不過她還是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正視著李虹的目光，她肯定地回答，「我覺得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可以滿足這個招聘的條件。我想自己一定可以把這個秘書做好！」
李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繼續問道：「讓你來應聘這個職位的原因是什麼？」
「自信！」林鴛肯定地回答。
「我在東臨市政府辦公室做過一年，在松海市呆過半年，我認為自己的工作能力，可以處理這些事情。」
「如果聘用你為市長專職秘書，你是否可以為工作，犧牲自己的個人時間？」李虹是個工作狂，她的生命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她沒有愛情。她的愛情早就隨風而逝，因此，她的生命裡，透著一絲對工作的熾熱。
這樣的一個領導，當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尤其是專職秘書，常常為了一些生活鎖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正如張一凡所說，她就是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和要求每一個人。
林鴛沒有猶豫，響亮地回答，「我願意！」
這一句話，就像一對新人，在教堂裡對著自己一生的伴侶，當著上帝的面許下的承諾。李虹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你被錄取了！明天下午到秘書科報到！」
「啊——」林鴛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的面試，居然如此迅速地通過了。她更沒有想到，這個號稱冷面美女市長的李虹，明天就要自己上班。
李虹看著她，「有問題嗎？」
「沒有，！李市長！」林鴛響亮地應了一聲，「那我先告辭了。」
看著林鴛離開的背景，李虹彈了彈林鴛從地上撿起的那張紙。一張小小的紙片，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素質，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觀察力。林鴛通過了！
她興沖沖地跑到市委大樓，衝進了張一凡的辦公室。
「一凡哥哥，我通過了！」
啵——張一凡臉上，多了一個被親吻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