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好悶,天空帶著一絲沉沉的壓抑,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沉悶之中。
「轟——隆——」
一個炸雷憑空響起,很快就風雲變色,天地之間一片陰雲。原本黑暗的天空,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每個人就像生活在被抽乾了空氣的水裡,想透一下氣都那麼艱難。
「劈——啪——」
一道粗壯的閃電,劃空而過,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音。
風雲起,天地變,江南的雨季來臨,沒有任何徵兆地下起了磅礡大雨。嘩啦啦的雨聲,落在地上,濺起水花朵朵。
張一凡坐在寬敞的落地式玻璃窗前,出神地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這是張一凡在雙江市之後,看到的第一場大雨。
它來得那麼猛,那麼迅速,令人防不勝防。
董小凡端著一杯茶,很優雅地靠在門邊,看著張一凡眉頭深鎖,一付憂心忡忡的樣子,她不由微微一笑,走過來摸著張一凡的頭,「你又在想什麼?」
「變天了,睡吧!」張一凡歎了口氣,站起來朝睡房走去。
雨夜,市中心派出所,一個女孩子跌跌撞撞跑進來,「警察同志,我要報案!」
女孩冒雨前來,渾身上下還滴著水滴,頭髮緊緊貼在臉上,臉色有些蒼白。來到派出所裡,她站的地方立刻便濕了一團。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女孩咬咬牙齒,一付痛不欲生的樣子。淒慘,無助,絕望寫在她的臉上。
本來架著雙腿,閒得無聊抽著大煙的值班民警,正琢磨著躲到哪裡去睡覺,沒想到衝進來這麼一個**的人。
他馬上放下雙腿,坐正了身子,「你說,你說!」民警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子,臉上的淡裝早已經被雨水沖刷得不見蹤影,但是她的那份清秀和弱不禁風,看起來令人憐惜。
雙江市現在的警風,明顯比以前好了許多,饒是在這樣的夜晚,也很少有人敢玩忽職守。經驗豐富的民警,一眼就看出對方來報的案子肯定不小。
果然,在女孩吞吞吐吐的話語中,他聽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受害人叫湯小娟,魅力之都夜總會的坐台小姐。
聽說對方是坐台小姐,民警並沒有那種歧視的眼神,因為他們這個職業,與小姐接觸的機會挺多的。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他們什麼人沒見過?
眼前這個女孩子,明顯不是那種所謂的雞,如果真的是**的,她也就不會出現在派出所值班室了。
民警一邊用筆記錄,一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被人強j了!」湯小娟帶著狠意回答,現在想起這事,還是不堪回首。
又是一起強j案,這位值班民警也算是經驗老道,當職十幾年,這類案件並不少見。對於他們來說,強j案並不新鮮,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只是有人敢出來報警,有人把它埋在心裡。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警察來說,強j案意味著就是大案子,他放手筆,「你稍等一下。」
「老雷,快點,有情況!」
另一個正在樓上休息的民警,聽到他的聲音,便匆匆跑下來。平時他們兩個值班,一個坐在樓下,一個躲在上面輪休。這樣一個晚上下來,也不怎麼太累。
「什麼事?」老雷問道。
「大傢伙。」前者呶了呶嘴,「強j案。」
聽說是*案,老雷也來了精神,他打量著坐在那裡的湯小娟,一本正經道:「說吧!是誰強j了你!在什麼地方?現場都有哪些人?」
「是戴童,戴童那個畜生!」外面下著雨,刮過一陣涼風,湯小娟打著寒顫,咬牙切齒罵道。
「戴童?」民警拿著筆寫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歪著腦袋問道:「能不能說具體一點,比喻說他是什麼身份?哪裡人?」
湯小娟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他只是魅力之都的客人,不過聽他們自己說,他爸好像是組織部長來的。是他在包廂裡和兩個同學一起……一起……嗚嗚……」
「組……組……組……」老雷也慌了,組了半天,居然組不出來。組織部長戴立功?不得了,這可是市裡的大人物,堂堂市委常委。兩人明顯有點慌神了,一齊問道:「你的確沒有錯?告訴你,如果說錯了,那叫誣告,可是要坐牢的。」
另一個民警道:「慢點,你先不在急,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一遍。」
全天底下所有的警察都有這個毛病,喜歡聽那個精彩的過程。尤其是這種類似的案子,非得問個清清楚楚,問了人家是怎麼剝她衣服的,還要問人家被強j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
很多的時候,受害人不得不再一次承受著這種心靈的痛苦,把那個不堪回首的過程,再次殘忍地重複一次。過程,過程對於警察來說,也許很重要,但是對於一個受害者來說,卻是重播一次不堪回首的痛苦。
做完筆錄,兩個人走出來,悄悄地合計了一下。「老雷,這事懸了,我們得罪不起啊!」
「那你說怎麼辦?」
「不知道。」
「戴部長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要是讓他知道是我們兩個辦的案子,會不會有麻煩?」老雷猶豫道。
「但是不辦也不行,要是她跑到市局去,說我們不受理,葉局長那邊也吃不消。」
「打電話給周所吧!」
兩個人商量好了,再次回到辦公室,湯小娟已經凍得有點發抖,儘管是夏天,在這樣深夜時刻,渾身裹著這樣**的衣服,換了誰了受不了。
兩個民警卻沒工夫管他,播了個電話給中心派出所的周所長。
周所長今天心情不錯,手氣很好。在麻將桌上搓得順風順水,接到值班室打來的電話,他皺著眉頭,很大聲地餵了句。
「周所,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情了。」
「慌什麼慌?天塌下來了嗎?」周所摸了張牌過來,臉上大喜,「自摸!」
「有人告戴部長的兒子強j!」
「啊——」周所長大驚,把牌一推,「你再說一遍!」
「有人告戴部長的兒子戴童強j。」老雷重複了一句。
「不玩了,不玩了。」周所拿起衣服,急急從房間裡出來,「對方人呢?」
他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
「就在值班室。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
「你們等著,我馬上過來。」周所跑過去,奔向自己開的那輛公車。
葉亞萍是在床上,突然接到中心派出所所長周強的電話,「什麼?戴部長的兒子?你們摸清楚了沒有?」
葉亞萍披著衣服從床上起來,仔細地聽著周強的匯報。事情鬧大了,戴立功的兒子居然鬧出這麼大動靜,如何是好?要不要報告張書記?
葉亞萍當然知道,最近張書記和戴立功兩人關係緊張,她想了想還是穿上衣服,親自去中心派出所看看。這種事情大意不得,畢竟牽繫到一個市委常委幹部的家屬。
於觀翻了個身,「怎麼,這麼晚了還要出去?」
葉亞萍無奈地道:「中心派出所查到大案子了,我必須去一趟。你睡吧!」
於觀不滿地撇撇嘴,無奈地歎了口了。「工作狂,也不知道張一凡給了你什麼好處,如此賣命!」
幸好他這句話,葉亞萍沒有聽到,否則又要批評他了,思想不正,難成大器!
待葉亞萍趕到派出所的時候,湯小娟凍得快不行了,一個勁地咳嗽。而兩個辦案民警,為了保全證據,也沒有提出讓她回去換衣服。
葉亞萍見了,馬上叫人拿來幾件衣服,給湯小娟換上。
再一次核對了實情,周強問葉亞萍,「葉局,怎麼辦?」
葉亞萍沉著臉,果斷地道:「你帶幾個人,先把戴童帶過來。」
這是一個很難的抉擇,葉亞萍也是考慮再三,才下了這個命令。但是她又在心裡沒底,想打個電話給張書記,發現已經是深夜四點多了。
戴童睡在海天大酒店,他們三個人開了間大套房,三男兩女。睡到半夜的時候,發現湯小娟不見了。浙江那個同學提醒他,「那女的跑了,戴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戴童睡得正香,他揮了揮手,「別管她!我爸是組織部長,她報案也沒用,而且我們付過錢的。」
正說著,酒店的門被服務員打開,周強帶著幾個民警衝進來。
「不許動!」
「把他們扣起來。」
周強打量著這套房裡,五個人赤條條的,簡直不堪入目。有人去扣戴童,戴童掙扎著道:「你們想幹嘛?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戴部長。」
戴童這句話,在十年之後,被一個同為官二代的某人襲用,從來引起了轟動全國的李肛案。這案子鬧得轟轟烈烈,全國皆知。
雖然是兩個時代的人,卻是同一種心態,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社會的悲哀。
被警察帶到派出所的戴童,一路上咆哮如雷,「你們有種,居然連我也敢動,老子是戴立功的兒子!」
要不是看在戴立功的面子上,周強真想扇他兩耳光,這小子讀了這麼多書,腦袋裡裝的全是屎。戴立功又怎麼樣?戴立功的兒子就不用坐牢了?
如果戴立功知道這件事的話,估計要急得跳樓,或者找塊豆腐撞死。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畜生!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剛才殷省長打來的電話,讓戴立功一眼沒睡,他一個勁地打戴童的電話,戴童這小子關機了。因為那個時候,他正玩得瘋,在包廂裡上演人神共憤的一幕。
:鬱悶,家裡又停電,更新於婁底市衛校,不過今天一萬字不會少,求鮮花支持!估計第二章二點左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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