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報紙上,就登了這麼一截消息,其中還有清晰圖片,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警車的牌照,還有趙平安那身警察的外皮。
《警車闖紅燈撞傷下班工人,一民警氣焰囂張出手傷人》看到這截消息,王博的臉色立刻就青了,他不是直接將趙平安叫過來,而是一個電話打到縣報社。
報社的負責人接到電話,立刻就聽王博發怒的聲音,「你們是怎麼搞的,這種消息也登出來!」
報社的主編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回頭看看報紙,這才發現頭版上面的那截消息。這是怎麼回事?居然沒通過自己,這消息是怎麼上去的。
馬主編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從事宣傳工作多年,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資深編輯,昨天他不在,有事出差了,回到家裡已經是十一點多的時候。
沒想到今天一早就出了這事,警察當街打人,像這種報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公然上報的。因為影響太惡劣了,對社會反響不好。
而且縣裡那些混亂的勢力,他們犯不得跟他們去較真。因為以前有個記者,剛來報社的時候,看到很多不合理,不順眼的事,就把它報道出來。
主要是涉及到了礦區那邊的一些內幕,沒多久,這名記者就被人家打死,扔在郊外。而且這案子到現在還是沒有破,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在沙縣,這些無冕之王似乎沒有這個特權,出來採訪還想拿紅包?人家高興了就賞你一個,不高興你就快滾,而且得給老子寫好,如果有什麼差池,說了人家的壞話,第二天就流氓上門。
記得前年的時候,有名女記者也報道了同樣是一件關於警察替不法團伙充當保護傘的文章,結果被人家給輪了。這名女記者最後不得不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從此再也不來沙縣了。
馬主編正想找劉副主編問一下這事,沒想到門口的玻璃砰地一聲,就炸了,碎了一地的殘渣。
「啊——」一些正在稿子的女記者驚恐地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就看到趙平安帶著幾個人衝進來。
「麻痺。把這裡給我砸了!」
趙平安匪氣轟轟,把手一揮,幾個下手立刻就走過來,揮舞著手裡的水管,通通通——一陣亂砸。
那些記者們,個個嚇得傻了似的,兩眼睜得大大的,坐在那裡渾身不斷的抽澀。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愣是沒有一個敢出來說話。
砰——報社辦公室裡的幾個櫃子給砸了,玻璃碎了一地。趙平安的幾個手下,齊齊揮舞著二尺來長的水管,看到什麼就砸什麼!
這些人像土匪一樣,瘋狂地掃蕩著整個辦公室,縣報社就像世界末日一般,籠罩在恐慌之中。趙平安手裡夾著支煙,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很悠閒地吸著煙。憤怒的表情,已經慢慢地被玩味似的戲謔所替代。
看到整個報社的人,像一隻隻受驚的綿羊一樣,臣服在自己的y威之下,趙平安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趙……趙……隊長,你這是幹嘛?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馬主編走過來,兩個大腿有點不聽使喚地打著顫。他很害怕,人家那一棍子就要打到他頭上似的。
「說你m個b!你們昨天寫這玩藝的時候,怎麼就不跟老子好好說!」趙平安本來暫時得到發匯的情緒,馬上又被激怒了起來。
他看著馬主編吼道:「到底是誰幹的,把人交出來!」
馬主編兩腿一軟,差點就要跪在地上。他哪裡知道?剛才不是正要找劉副主問這個事,趙平安就帶著人過來了。
回頭看了一下副主編辦公室,劉副主編竟然沒有來上班。正想怎麼給趙平安一個說話,沒想到趙平安猛地推了他一把,「死去吧!老子沒時間跟你耗著。」
砰——砰——身後不斷地傳來趙平安的幾個手下砸玻璃櫃子的聲音,辦公室裡不時發出一聲聲尖叫,整個報社弄得雞犬不寧,尖叫聲此起彼伏。
「給你半天時間,如果不把人交出來,老子搞死你!」趙平安很囂張地推了馬主編一把,馬主編立刻就倒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走!」趙平安大手一揮,帶著幾個手下氣勢洶洶而來,又氣勢洶洶地走了,留下一個支離破碎的爛攤子。
「馬主編。」幾個記者跑過來,圍在馬主編身邊。
馬主編坐在地上,發現手上破了皮,弄了一手的鮮血。敢情是剛才摔倒的時候,碰到碎玻璃上面了。
「馬主編,你沒事吧!」幾個記者關心地問道,只是馬主編一臉蒼白,半天緩不過勁來。風才那一幕,好像就是從閻王殿裡走過一糟。
突然,馬主編吼了一聲,「他娘的這還是不是世道!老子不管啦!我要申訴!」
吼完,馬主編就站起來,也不顧兩手血淋淋的模樣,愣愣撞撞地朝宣傳部走去。
宣傳部長許飛燕正在辦公室會客人,冷不防門就被撞開,馬主編像個冤魂一樣闖進來。
許飛燕臉色一變,正要訓斥他幾句,忽然發現馬主編有些不對。此時的馬主編,頭髮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很亂,兩手還血淋淋,像跟人打了架一樣。
許飛燕也顧不上訓斥他了,便問了句,「你這是怎麼啦?」
「許部長啊!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我……我……哇……」馬主編喊了幾句冤,就哭了起來。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了,居然當著客人的面,在領導辦公室裡哭了出來。可丟人的,但是許飛燕畢竟是女性,她深知一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哭出來,說明他心裡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委屈。
馬永方這個人她還算是瞭解,多年的老主編了,在工作上也算是兢兢業業。而且他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許飛燕只得報歉地朝客人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裡,我們下次再談。」
客人也很識趣,立刻起身告辭。
送走客人,許飛燕這才轉身不悅地瞪了站在那裡的馬永方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把人丟到市裡了。」
敢情剛才這客人是市裡的,馬永方此刻哪裡還管這麼多?報社被人砸了,自己也被人打了,這日子怎麼過?除了找領導申冤,他也是沒無他法。
總不能直接將這事往縣裡,市裡捅吧!
於是馬永方就把自己的委屈,和剛才趙平安那威風凜凜,很匪氣的架勢,還有他們砸報社的過程,都一一說了出來。
「真是反了他們!」聽到這裡,許飛燕也忍不住了!真的是太放肆了。
這人被欺辱到這個份上,連她這個宣傳部長也臉上無光,她抓起電話,直接打給了王博。也不問好,也不打招呼,很不爽地質問道:「王局長,你們公安局是不是無法無天了?乾脆把我這宣傳部也一併砸了算了。什麼人我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像你們公安局這麼囂張的傢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王博接到許飛燕的電話,心裡還在想,她會是什麼事找自己?平時兩人都不怎麼來往的,正琢磨著,許飛燕就一頓劈頭蓋臉而來,把王博弄得雲裡霧裡的。
王博畢竟是多年的公安老幹警,養成了沉穩的性格,他就問了句,「是什麼事把我們的部長大人生氣成這樣?」
「老娘沒心裡跟你開玩笑,你自己去報社看吧!」叭——許飛燕就掛了電話,把王博弄得猛地驚了一下。這娘們,火氣這麼大?不就是跟市委馮書記有一腳嘛。
不滿歸不滿,王博還得親自去看看,他估計這事肯定鬧得不
叫司機驅車趕往縣報社的路上,王博這才反應過來,難道趙平安這畜生又闖什麼禍了?媽的,都什麼時候了,盡給自己添亂子。這***!
王博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也不作聲,叫司機直接將車子開進了縣報社大院。又一輛警車開進來,正在清理的那些記者,尖叫一聲,「強盜又來啦!」
然後大家一哄而散,紛紛奪路而逃。
王博把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臉色變得死魚一般,他打了個電話給趙平安。「m的,你這個畜生,自己想找死,不用拉上老子給你墊背。」
趙平安正在一家店了裡喝酒,帶著剛才那幾個手下,喝得正歡,每個懷裡抱著個小姐。頻頻碰杯,好不快活。
「兄弟們,只要你們跟著我,有我的肉吃,就有你們的湯喝。放心好了,唐武那小子蹦達不了多久,老子就要將他趕出去。」
幾個手下連連稱是,然後拚命地搓*揉著懷裡的小姐。
手機響了,趙平安帶著醉意漫不經心地餵了一句,沒想到電話裡傳來局長暴炸性的聲音。他馬了就推開了身邊的小姐,本能地站起來。「王博,哦不,王局!我馬上,馬上,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趙平安揮了下手,「走,王局有事。」
幾個手下很不爽地放開身邊的小姐,跟著趙平安立刻趕往縣報社。
進了報社大院,趙平安帶著酒氣走過去,「王局……」
「叭——」
王博憤然轉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m個畜生!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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