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縣長回了沙縣,一些拍馬屁的人就開始登門了,當然大部分都是政府辦公室那些科員,也許他們期望能從新來的縣長這裡得到一些好處。
也有一些局級幹部,比喻環衛局,城管局,縣政工程處等幾個經常向縣長匯報工作的官員,紛紛在初八之前,千方百計尋問到了縣長的住處。
對於這些人,他們帶來什麼,張一凡就讓他們帶回去什麼,而且外帶送上一條煙。煙都是湘省有名的芙蓉王,五六百塊錢一條的那種。
財政局李慶松帶著老婆來串門,提了大堆的東西,還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送錢送禮在官場中最為常見了。春節這個時期,給人提供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大多數圈子裡的人,都有跑官的習慣,而李慶松卻是來感謝張一凡的。
對於李慶松這個人,張一凡還是比較滿意,至少他能夠知恩圖報。
辦公室主任蒙放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在初六的晚上,他趕到了張一凡租住的地方。敲開門後,看到張一凡竟然住在這種臨時租住的商品房裡,臉上一陣尷尬。
這是做下屬的不對啊!怎麼讓堂堂一縣之長住在自己租的商品房裡呢?蒙放幾乎是抹著汗水向張一凡請示,政府大院裡還有幾套新裝修的房子,問張一凡是不是搬過去住。
那幾套房都是專門在縣領導留的,當初張一凡來的時候,被暫時安排在賓館。因為張一凡感覺到那裡的耳目眾多,乾脆就搬了出來。
如果自己住進政府大院的家屬樓,那又不是落入了人家的視線裡?張一凡淡淡地道:「不用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住這裡挺好的。」
他是嫌搬來搬進麻煩,蒙放還道他生氣了,呆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張一凡來沙縣有近二個月了,尤其是上一次政治會議上,把大家認認真真地上了一課,他們這些大多數人便留上了心。
知道這個年輕的縣長不是軟柿子,也不是讓人隨便捏的。
蒙放呆在這裡,便覺得有一種窒息的壓抑感,喝了杯茶後,就匆匆告辭了。
張一凡剛關上門,正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還沒走到沙發邊上,又有人敲門。張一凡從貓眼裡看了一下,是秦川。
秦川身後還跟著一人,正是被張一凡調放到百畝鄉當鄉長的呂強。
看到秦川和呂強在一起,他就知道兩人的來意。進門之後,秦川不待張一凡招呼,自己就主動地去倒茶。
兩人都提了些東西,煙和酒,裡面還有個紅包。
張一凡看了眼他們放在門邊的禮品,便嚴肅地說了句,「你們這是幹嘛?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呂強不知道張一凡的性格,也沒有回話,秦川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本來應該前天就來給您拜年的,由於一些事情擔擱了,所以遲了幾天。」
「東西是呂鄉長買的,我都跟他說了,張縣長不許人家提東西。人到意思就到了,可呂鄉長執意在感謝你的提撥,所以就隨便買了點煙酒。」
秦川將茶端過來,每人倒了一杯。
張一凡就對呂強道:「等下走的時候把東西提回去。」
呂強不說話,就看著秦川。秦川道:「張縣長,呂鄉長想跟你反應一下百畝鄉的情況。」
「嗯,。」張一凡扔了支煙過去,秦川就立刻幫他點上了火。
呂強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跟他老婆宋翠萍比,就顯得沒這麼圓滑。人倒是長得不錯,但工作能力不是光靠長得好看就行的。張一凡對他並不瞭解,關於呂強這個人,他只是聽了秦川的匯報。
呂強在張一凡面前,顯然有些拘束。他喝了口茶,理整了一下頭緒,就說開了。百畝鄉比較混亂,很多幹部都喜歡向下面要東西。不論辦個什麼事情,老百姓送點東西,這事就沒想辦成。
很多幹部每次下鄉,從來都不空手而回,連人家的老母雞也要逮兩隻的那種。派出所也是這樣,去拍個身份證相,不拿出兩包煙錢,他就不能拍。
群眾報個案,他們就要出警費,否則這案子他們不受理。
搞生劃生育就更離譜了,有錢的交罰款,想怎麼生都行。沒錢的拆房子,趕豬,甚至把人家的被子也給抱走。
一旦碰上政府撥下來的補助經費之類的,他們隨便立個名目,這筆錢就大家分了。
上次您撥下去的那筆建校費,我也查了,年前的時候他們就先截下二十萬,鄉政府的幹部發獎金,過年補助。
沙縣並不太窮,一些縣裡已經取消的農業附加稅,他們還在收,而且收得更加厲害。去年縣財政撥下去修路的錢,只有百分之二十真正投放到了村裡,剩下的他們就造了一座皇宮似的辦公樓。
說是一個鄉政府幹部,一年的收入比我在縣裡還高幾倍,有的甚至十幾倍。我看這個地方,不好好整頓是不行了。所以我今天讓秦秘書帶我來,就是想跟領導匯報一下,如何整頓百畝鄉那種不良的風氣。
呂強的話說完了,張一凡臉上表現得很平靜。既然這種腐改之風由來已久,呂強要從根本上改變,只怕有些困難。
百畝鄉的例子與自己初到柳水鎮有那麼點類似,張一凡沉思了好一會,將煙灰彈了幾下,沉聲道:「這樣吧!你多加注意抓幾個典型,殺雞駭猴。這種人不下狠手,只怕是不當回事。拿到證據了,直接送檢察院。到時我再派個工作組下來審查一下,全面整頓這股歪風邪氣。」
得到縣長的支持,呂強就有種躍躍欲試的心裡,他琢磨著,如果自己在百畝鄉搞好了,干幾年調回到縣裡弄個局級幹部當當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就怕腰板不直,老婆才會出那種事。想到宋翠萍每天晚上出去,半夜回來,呂強心裡就一陣鑽心地痛。在縣機關裡宋翠萍也算是長得標標緻致的女人,前幾年沒什麼風浪,自從鄭茂然來了之後,宋翠萍就混得風生水起,從一個科長升到了辦公室副主任。
剛開始的時候,呂強很興奮,逢人就說自己老婆能力好,人又長得漂亮。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裡包不住火,宋翠萍與鄭茂然的事還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呂強得到這個消息,開始怎麼也不肯相信,至少一年前,他親眼看到宋翠萍和鄭茂然進了酒店的房間。從那以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鄭茂然是縣委書記,自己一個小小科長肯定是鬥不過他,秦川突然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呂強本來已如死水的心思又活了過來。
他決定了,跟著這個新來的縣長,好好混出個人樣來。
而這個時候,宋翠萍正在鄭茂然郊外的那棟別墅裡,兩個人正在重複著上次的動作。自從那天起,鄭茂然就像返老還童了一般,喜歡這種*花的方式。
宋翠萍很奇怪,本來有點體力不支的鄭茂然,最近這段時間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幹起這種事很瘋狂,很賣力。
也不知道家裡那死鬼是不是懷疑上自己了,好長時間沒有跟自己做那事,鄭茂然的威猛讓她的的確確爽了一把。
兩人完事之後,鄭茂然坐在沙發上道:「給我來支煙。」
宋翠萍從擺在茶几上的盒子裡抽出一支,正在點上的時候,鄭茂然立刻道:「不是那種。換黃鶴樓吧!那種煙一天只能抽一支。」
「哦?」宋翠萍就感到奇怪,「這煙為什麼一天只能抽一支?」她看了看那煙的牌子,寫著一行認不出來的外語,也不像是英文。
給鄭茂然點了支黃鶴樓之後,將煙放在鄭茂然嘴裡,「這煙難道有什麼不同之處?」
鄭茂然就神秘地笑了笑,「你沒發現最近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宋翠萍想了一下,瞬間恍然大悟。「不會吧,這煙也能壯陽?奇了怪了,我還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你比以前猛多了。」
鄭茂然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可是一個朋友從泰國帶來的,每天做之前抽一支,就生龍活虎。我以前還不信,沒想到這煙挺厲害的,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年時代。」
宋翠萍也沒有不好意思,笑笑著給他削了只蘋果,「呂強今天晚上給張一凡拜年去了。」
「應該的,怎麼說人家也對他有提攜之恩嘛。」鄭茂然並不在意,吸了口煙,看著宋翠萍那臉上紅紅的樣子,就一了心猿意馬的。
「他好像知道了我們的事。」宋翠萍又說了一句,把削了的蘋果遞給他。
「他也是要面了的人,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的。張一凡這次提撥他,還正合了我的意。否則要是我提出把他外放,他倒真要懷疑了。」
張一凡的無意之舉,幫了鄭茂然一個大忙,把人家老公調開了,自己剛好可以堂而皇之的與人家老婆偷情。想到這裡,鄭茂然就笑得特別地開心,還真要好好感謝張一凡。
現在呂強去了鄉鎮,一般每星期或半個月才回來一次,這就大大方便了這對偷情男女。
宋翠萍與鄭茂然的事,張一凡也是無意中從辦公室幾個聊天的人口裡聽到的,那天他在上廁所,有兩個辦公室的科員在議論此事,沒想到落入了張一凡的耳中。
所以,秦川提到呂強這個人時,張一凡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重用呂強!
當呂強與秦川離開的時候,張一凡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他的腦海裡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既然抓到了鄭茂然的弱點,那麼他再怎麼裝得威猛,都不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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