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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7章 探監 文 / 西樓月

    要過年了,大年二十九是最後一天上班。

    張一凡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他正準備收拾一下,準備連夜回省城。因為一家人說好了,三十那天坐飛機去京城,所有人聚在一起趕年夜飯。

    這是老爺子的命令,今天不管是誰,每個晚輩都要到場,張一凡就做好了回省城的準備。

    沒想到出門的時候,溫雅站在那裡,看到張一凡出來,她猶猶豫豫,言欲又止的模樣。張一凡便問了句,「有事嗎?」

    溫雅看著他,表情頗為複雜。

    張一凡就猜到要過年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孤苦零仃的,這個年上哪裡過?令張一凡很奇怪的是,溫縣長出事以來,一直沒有看到他老婆。

    溫雅就一個人住在這裡,當然這房子跟張一凡一樣,都是租的。

    溫雅走過來,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張一凡道:「你能幫我個忙嗎?」

    「說吧!」張一凡看看表,才六點半,大不了晚一點回省城,反正只要二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沒想到溫雅提了一個令他為難的問題,「我想去看看我爸,要過年了,給他送點東西過去。可看守所那邊我沒熟人,根本就見不到他。」

    這個問題還真有點難度,溫縣長關在市看守所,市區那裡自己也沒什麼熟人。答應她吧,該去找誰托關係呢?不答應她吧,好像又有點於心不忍。

    跟溫雅認識也有些時間了,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兩人又是鄰居,她還是劉曉軒的朋友,張一凡就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好吧!那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謝謝你!」溫雅突然眉開眼笑,飛快地朝房間裡跑去,很快就拖出一個包來。

    「你等一下!」張一凡進了自己的房間,拿了那台筆記本,就匆匆出了門。

    柳海就在樓下等著,看到張一凡身後還有個溫雅,主動地打開車門。幫溫雅將包放在尾箱之後,柳海就回過頭問了句,「哥,去哪?」

    「先去市看守所吧!」

    柳海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溫雅聽到柳海叫張一凡為哥,頗有些意外,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兩人好一陣子。剛好張一凡此時來了電話,他就輕聲地餵了一句。

    電話是何蕭蕭打來的,「一凡哥,海南這邊的地皮已經處理了,我準備明天回來,能見到你嗎?」

    算算時間,蕭蕭去海南的日子又有二個月了吧!最近海南那邊地價有點麻煩,前兩年剛剛回升,最近又有些低落的味道。因此,他早就叫何蕭蕭將地皮處理掉,能賣多少就賣多少。

    自九三年以來,海南的地價經過了一次大風大浪,二叔原以為過了這麼長時間,它能重新回到以前的軌跡。沒想到等了幾個月,雖然有點小漲,還是難成氣候。因此他也通知了何蕭蕭,還是不要弄這玩藝了。

    形勢的變化,令二叔也是始料未及,幸好何蕭蕭這次也沒虧,賺了一筆,目前的資金有七百多萬的規模。

    張一凡看了眼溫雅,對何蕭蕭道:「你先回來再說吧,我要過年之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你暫時休息一陣,好好陪陪你媽媽。」

    「嗯!那我等你回來。」何蕭蕭的聲音,依然那麼溫柔,而且人也很乖巧,很聽話。

    市看守所裡,張一凡和溫雅等在門口,被看守所的人拒絕了。

    張一凡就打了個電話給馮書記,馮書記聽說張一凡要去看望溫縣長,他就知道張一凡準備介入那樁案子了。馮書記也沒說什麼,只是回了句,「你先等著,我給那邊打個電話。」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看守所裡就出來一個人。「誰是張一凡?」

    對方是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臉上長滿了星光燦爛的麻子,人稱麻五,麻隊長。張一凡遞了支煙過去,「我就是。可以進去了嗎?」

    麻五打量了兩人一眼,應該是認出了溫雅,「你又來了!」

    然後他就大大咧咧地對兩人說了句,「跟我走吧!不過時間不能太久,十五分鐘。」

    麻五也不接張一凡的臉,表情冷漠地說道。

    兩人隨著麻五進了大門,然後拐了幾個彎,又經過三道鐵門,每道鐵門處都有幹警看守。麻五將兩人帶到一間房子裡,冷冰冰地說了句,「你們在這裡等著!」

    砰——鐵門一響,麻五就出去了。聽到這聲音,溫雅渾身就哆嗦了一下,張一凡打量著這間不大的屋子,對面是一條走廊,中間有一道鐵柵欄。

    大約五六分鐘過後,穿著刑服的汪縣長被兩名幹警從走廊裡帶出來,隔著鐵柵欄,溫雅的淚水立時就出來了,「爸——」

    看到滿著亂髮,穿著黃馬甲一樣刑服的汪縣長,面容憔悴,厚厚的眼鏡架在鼻樑上。五十來歲的汪縣長,在看守所裡不到三個月時間,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汪縣長是這裡面唯一沒有剃光頭的犯人,可能因為他以前是縣長的緣故,看守所裡對他特別對待。「雅兒!」再次看到女兒,溫縣長的心象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渾身有種說不出的痛。

    「爸!你一切還好吧?」溫雅流著淚水,隔著鐵柵欄緊緊拉住汪縣長的手。

    汪縣長使勁點點頭,「我沒事,你放心吧!雅兒,聽爸的話,早點離開這裡,去國外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你的。」

    汪縣長看了張一凡一眼,在心裡琢磨著此人的來歷。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女兒是進不來的,那這個年輕人又是誰呢?

    在他打量著張一凡的時候,張一凡也在打量著他。這就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汪縣長真的受賄了嗎?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張一凡也不敢妄言。

    溫雅的淚水嘩嘩地流著,哭得令張一凡都有些感動了。溫雅拉著老爸的手,「爸,是女兒無能,不能把你救出來。爸,你要保重,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溫縣長拍拍女兒的手,「別傻了,你一個女孩子,鬥不過他們的。聽爸的話,回英國去吧!」

    「爸的刑期也不長,十幾年就出來了。」溫縣長還故意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女兒道:「雅兒,你也不跟爸介紹一下,那位先生是誰?」

    自從見到女兒,溫縣長就一直在關注張一凡。他想知道對方的身份,更擔心女兒會不會被人騙了。溫雅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在國外的時間比較長一錯信了人,被別人利用就麻煩了。

    自己因為還能在看守所裡過得去,那是因為手裡還有一份重要的證據。只要這份證據沒有露面,自己的處境暫時是安全的。

    溫雅聽到父親提起,這才記起身後的張一凡,她抹著淚水道:「爸,這位就是新來的縣長張一凡同志。」

    「你是新來的縣長?沙縣現任縣長?」溫縣長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居然能接替自己成為沙縣一縣之長。這個消息實在令人太震憾了!

    只是他還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相信他。

    「你好!溫縣長。」張一凡隔著鐵窗朝他伸出了手。

    「我已經不是什麼縣長了。」溫縣長搖搖頭,眼中無限的傷感與悲憤。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道:「你們放過雅兒,不關她的事。我手裡也沒有你們要的東西,難道我都這樣子了,你們還在害怕嗎?哈哈……」

    溫縣長的臉色在瞬間突然大變,極不友善的盯著張一凡。

    「爸!張縣長他是好人,你錯怪他了。」溫雅愣愣地看著父親,替張一凡解釋道。

    「哈哈……好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你們就死心吧!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姓張的,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希望你們不要利用雅兒做文章,否則你們誰也逃不掉,大家同歸於盡。」

    溫縣長的眼神突然變得陰森起來,就像一個中了魔咒的病人,時而大笑,時而悲憤欲絕。張一凡看著他,冷冷地看著他,緩緩地道:「如果你不想溫雅有事,就把東西交出來。否則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將是你這一輩子的遺憾!」

    「哈哈……」溫縣長又大笑起來,笑得有點狂,笑得那樣淒慘。「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想用我的雅兒來做文章!你們這些畜生,簡直不是人。雅兒她是無辜的,有本事就衝著老子來吧!」

    張一凡也不動氣,依然冷冷地望著面孔都有些扭曲了的溫縣長,「那我們就做個交易吧!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讓你女兒出國。讓她安全離開!」

    溫縣長帶著殺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張一凡,好像要從眼睛裡伸出一張血盆大嘴,把他整個人吞下去似的。

    「他們這是怎麼啦?我怎麼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溫雅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一會瞧瞧老爸,一會瞧瞧張一凡,她迷茫了。張一凡他,張一凡他,怎麼啦?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偽君子,一切都只是一個圈套?

    天啦!我都做了些什麼?居然把他當成自己最可靠的人。溫雅看著張一凡,突然竭廝底裡的大叫了一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你……居然是個傷君子?」

    說著,溫雅再也受不了了,雙手捧著頭腦衝了出去。

    這個世界太殘忍了,居然破壞掉自己心目中最後一絲希望。天啦!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

    大年二十九的夜晚,天空又開始刮起了寒風,飄飄蕩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天,又開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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