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這頓飯餐吃得很不是滋味,好好的心情,全被這些人破壞了。
剛才的事,要不是自己身子骨還結實,說不定就被人家給放倒了。如果堂堂一個縣長,被人打得趴倒在大街上,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柳海。這小子功夫不錯,如果把他帶在身邊,等於就是一張王牌。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唐武。
唐武這幾天沒事就呆在胡科的那家夜總會海闊天空,看到張一凡打電話過來,他立刻叫人關了包廂的音響。
「凡哥好,今天怎麼想起我了,有什麼吩咐,你就直說吧!」
張一凡也不跟他客氣,直截了當地說了,「你把柳海給我調過來。」
聽說要調柳海走,唐武立刻就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凡哥,是不是遇到麻煩事了?要不我親自過來。」
「你就不用了,把柳海調過來就行了。」張一凡淡淡地道。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辦手續。」唐武掛了電話,胡雷幾個人就圍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唐武沉著臉,搖了搖頭,「不知道,凡哥雖然沒說,但我敢肯定有人為難他了。」
「麻痺!我明天就趕過去。」胡雷聽到張一凡在那邊被人為難,立刻就有些憤憤不平的味道。不過,他堂堂一個縣長,又有什麼人能為難得了他呢?
唐武想了想,「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沙縣那地方水深,有些不認識的人說不定就胡來。」說完,他就站起來,「不行,我得走了,去找柳海談一下。」
胡雷等人也沒什麼心思,拿出幾百塊錢打發了身邊的小姐,三個人都出了海闊天空。
沙縣的某飯店裡,沈婉雲很不服氣地道:「沙縣這些幹部太囂張了,相公,要不我叫幾個人來收拾他們一下。」
張一凡淡淡一笑,「別亂來,想收拾他們還不簡單?沙縣這團渾水,遲早得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看著張一凡淡淡的笑,沈婉雲揚了揚眉頭,「你有辦法了?」
張一凡放下筷子,「暫時沒有,不過只要我們用心一點,機會遲早會有的。這次我倒要看看,那個吳應飛是怎麼處理這事的。」
「要不我叫祝剛到武裝部派個身手好的給你做司機?像今天這種事,要不是你機靈,麻煩就大了。」沈婉雲關切地道。
「放心吧,人我已經叫唐武去派了,這幾天就可以轉過來。」兩人正說著,張一凡的電話就響了。看看號碼,是交警隊吳應飛的。
哼!
張一凡哼了聲,也不管去管它。
吳應飛本來今天跟一些圈子裡的朋友在打牌,心情還不錯,手氣也很好。只是沒想到剛才那個高個子交警蘇兵又打來電話。吳應飛一看是辦公室的坐機,他就知道人已經被帶到了交警隊。
玩得正爽的時候老被人打擾,心裡就很不舒服,一不小心就放了個大炮,他極不耐煩地餵了一句,「又有什麼事?」
蘇兵回答,「吳隊長,剛才那個年輕人聽來的張縣長。」
「哪個年輕人啊?」吳應飛打麻將打得頭都暈了,哪裡還記得剛才的事?
蘇兵知道隊長有這種愛好,本來不敢打擾,只是人家縣長的秘書就坐在交通局,等待著處理結果。蘇兵苦笑起來,「就是剛才跟工商局那輛發生刮擦的年輕人,現在他的秘書就坐在我們交警大隊。」
「什麼?」吳應飛手中的麻將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沒這麼倒霉吧,剛才放了個大炮,現在又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自己下令讓他們把人帶回來的,這下麻煩惹大了。
居然抓了個縣長回來!死啦死啦的。吳應飛匆匆站起來,「不打了,我有急事。」說完,不待幾個牌友反對,立刻就出了賓館,心急火燎地趕到了交警隊。
弄清楚了情況之後,吳應飛的頭就大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堂堂的縣長,要玩死自己一句話的事。現在縣長秘書秦川就坐在自己辦公室,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吳應飛立時就打了個電話給工商局的郭局長,沒想到郭局長的手機關機了。這個時候,這老色鬼跑哪裡去了?估計又在哪個娘們肚皮上奮鬥。
吳應飛管不了那麼多,先打個電話給縣長道個歉,爭取挽救一下。沒想到張一凡偏偏不接,他知道張縣長先氣了。
於是他賠著笑給秦川道:「秦秘書,你看這事這樣行不?張縣長的車由我們去修理,哦不,換輛新的。至於那個肇事司機,除了賠償損失之後,拘留十五天。」
秦川冷笑道:「這事我說了不算,不過你們也太過份了點,是非不分先不說,居然還想打人。你想要是今天張縣長被扣到了這裡,你這支隊長還要不要當?」
秦川當了縣長秘書,自然得擺正自己的身份,這個時候,他代表的是張一凡而不是他自己,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就重了點。
吳應飛知道自己理虧,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兩巴掌,心裡都把蘇兵那兩混蛋恨了個半死。真是沒心眼的傢伙,連縣長的車都沒有看出來?
恨歸恨,他只得賠著笑道:「那兩個交警,我立刻讓他們下崗。明天我親自去給縣長請罪,是我管教不嚴。」
秦川看差不多了,就起身離開,「我會將這個結果帶給張縣長,至於他滿不滿意,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謝謝秦秘書。」吳應飛送到樓下,擦了把汗。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麼倒霉。靠,想起來了,好像今天早上老婆來月經的時候,自己一時心癢摸了一下。
秦川離開交警隊之後,立刻就給張一凡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的處理結果做了匯報。張一凡也沒說什麼,只是叫他先回去,這事明天再說。
九點鐘,張一凡回到迎賓館,剛進大廳就看到吳應飛和工商局的郭玉庭站在那裡,張一凡走過去,兩人立刻就陪著笑迎上來。
「張縣長。」
張一凡直接無視兩人,穿過大廳進了電梯。
吳應飛與郭玉庭面面相覷,各自抹了把汗,交換了一下眼色,直奔張一凡住的那個房間。
兩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電梯門剛打開,就看到兩人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姿勢,「張縣長!」
「你們有事嗎?」張一凡一邊問一邊朝房間走去。打開門後,逕自走進去,吳應飛與郭玉庭就站在門邊。
先進來的是吳應飛,他賠著笑臉,「張縣長,我和郭局來給您請罪來了,有不到之處,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今天的事,絕對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張一凡冷冷地哼了一聲,「吳隊長,如果是你在大街上被人家撞了,人家還要打你,你心裡會怎麼想?今天我是一個縣長,要是換了普通市民,這事情究意怎麼收場?」
張一凡的語氣很嚴厲,看來是動了真火,吳應飛只是一個勁地陪笑,而門口的郭玉庭早已一身冷汗。
「我知道,我知道,保證這種事情,下次再也不會發生了。那兩個交警已經被開除了,您的車,您的車子換輛新的,我馬上去辦。」
「換車就免了,該怎麼處理是你的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張一凡揮了揮手,不想理他。也沒讓郭玉庭進來的意思,吳應飛就退到門口,拉了郭玉庭一把,「走吧。」
郭玉庭一臉無奈,兩人輕輕地幫張一凡拉上門,心不在焉地下樓去了。
走到樓下,郭玉庭就重重地哼了一聲,「好大的架子,難道還要我給他跪下不成?不接受就不接受,老子還懶得開口道這個歉了。」
吳應飛推了他一下,「你小心點,人家畢竟是縣長。我看這個新縣長,年紀不大,煞氣不小,只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我們還是小心點,幹嘛往他槍口上撞?一般新官上任,總有殺雞駭猴的味道,要不怎麼鎮得住場面?希望他不要就這件事借題發揮,否則你我就麻煩了。」
張一凡在樓上,透過窗簾看到兩人一路嘀嘀咕咕出了迎賓館的大門,心裡就猜到了兩人的不滿。
沈婉雲打來電話,「事情完了沒有?」
張一凡回答,「剛走呢,這兩個傢伙,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沈婉雲就笑嘻嘻地道:「那你還不快過來?難道今天晚上你還想我獨守空房?」
等張一凡殺過去的時候,沈婉雲就像蛇一樣纏在他的身上,撒著嬌道:「我們去洗澡吧!」
洗完澡出來,張一凡就躺在床上不想動。沈婉雲就脫得光光的,緊緊依偎在他身邊,「怎麼?還在想剛才的事?」
張一凡搖搖頭,「沒想到我進了沙縣之後,居然感到一籌莫展,無從下手的味道。」
「不急,性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只能慢慢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柳水鎮那麼艱苦的環境,你都適應過來了。」
「給我來支煙!」張一凡朝沈婉雲呶呶嘴,婉雲就從被子裡鑽出來,光溜著身子,赤條條地走到沙發邊上,拿了包煙後,從中抽出一支叨在嘴裡點上了,吸了一口才塞進張一凡嘴裡。
「其實,只要你用心,就不難發現他們之間的破綻。到時把這些牛鬼蛇神一個個收拾了,你就在沙縣揚眉吐氣一回。」沈婉雲說著,就格格地笑了起來。
張一凡看著她光溜溜的身子,一時興趣,「你說得沒錯,這事還真不能太性急。管他了,先睡覺吧!」說完,他伸手關了燈,把沈婉雲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