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隨著路途上曰軍不斷傳來的驚呼聲,天空中的轟鳴聲也在不斷的傳來,越來越大的轟鳴聲意味著天上機群的靠近.
剛開始的時候,公路上的曰軍還只能看到天上不斷靠近的小黑點,有些士兵還不斷的朝著天上的飛機揮手致意,但是很快他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少人看到這些飛機正在朝他們氣勢洶洶的飛了過來,而且那飛行的姿態怎麼看都不像是路過打醬油的。
有好事的士兵數了一下,這些飛機共有十二架,它們的飛行高度也不是很高,只有兩千米多左右,而且還一個勁的朝他們衝過來,有經驗的老兵就感到不對勁了,這哪是路過啊,這分明是要進行攻擊的節奏好不好。
老兵的預感很靈驗,很快他們的頭頂上就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
「曰曰曰……」
只見好十多架飛機機頭突然朝下,朝著地面飛速俯衝下來,隨著它們的俯衝,刺耳的警笛聲也傳到了地面曰軍的耳中。
「不好,哪是支那人的戰機,大家趕緊散開!」很快,公路上立即就紛紛響起了曰軍士兵的吶喊聲,現場一片混亂。
其實,這也是打頭陣的戰車第一師團的士兵們沒有經驗的緣故,如果是換了和第七集團軍交手多次的曰軍華中方面軍或是在徐州火車站被炸過的二十四師團的話,他們在聽到的天空中那低沉的轟鳴聲後,已經被炸出經驗來的他們哪裡還用別人來說,早就在幾秒鐘之內一哄而散四處躲避了。雖然這有些不符合武士道精神,但任是再苛責的軍官也不會去責怪士兵,因為這個時候老大也別說老二,大家都是一個德行,至於那些愣是打腫臉充好漢的軍官早就到靖國神社報道去了。
「嗚嗚……」
只過了不到一分鐘,為首的兩架模樣怪異如同海鷗的飛機變衝到了距離地面大約五百米的距離,幾枚黑乎乎的炸彈立即從機腹下脫落,沉重的彈體加上墜落的速度,使得炸彈和空氣摩擦後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而後很快就落到了地面上。
「轟……」
一陣山搖地動般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坐在車裡的西園一策和黑巖義勝只覺得坐下的小車一震,整個車身都被彈了起來,車子就像個皮球似的彈了幾下就停了下來再也不肯動彈了。
已經在徐州火車站有過被炸經歷的黑巖義勝首先反映過來,他大喊了一聲:「西園君,馬上下車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他已經打開了車門一個箭步就跳了出來,朝著公路旁跑去。西園一策的反映也不慢,就在黑巖義勝跳出車子不到一秒鐘,他也跟著逃了出來,隨後兩人很快就跑到了距離公路旁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趴了下來。
就在他們剛藏好身形不久,公路上就開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這些爆炸聲有大有小,分別是不同型號的炸彈炸的,但是不管是什麼型號的炸彈,它們都在不停的掠奪著曰軍士兵的生命。
由於飛機來得太突然,公路上的曰軍雖然有不少機靈的士兵找到了隱蔽地點,但更多的士兵卻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尤其是行駛在公路上那一長串的曰軍坦克,由於目標大,行動更是不靈活,因此只能是呆在原地絕望的望著天上迅速逼近的炸彈在周圍落下並爆炸。
「轟轟轟……」
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焰帶著死亡的衝擊波和紛飛的彈片撲向了公路上的各種車輛和周圍的曰軍,一團團黑紫色的血污和殘破的肢體在猛烈的衝擊波的帶動下朝著四處不斷散落。一枚五十公斤的炸彈落在一輛卡車附近,爆炸將這兩滿載著彈藥的車輛引爆,大爆炸瞬間便將這輛卡車上的彈藥引爆,引起了第二次大爆炸。數噸重的彈藥爆炸起來威力是如此的巨大,在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過後,這輛卡車方圓近一百米內已經看不到一個活人。這一幕被躲在兩百多米開外的西園一策和黑巖義勝看的清清楚楚。
此時的西園一策被黑巖義勝死死的壓在了身下,兩隻手抓住了西園一策手,大聲叫了起來:「西園君,你要冷靜,絕不能衝動啊,現在你過去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把你自己的姓命也搭上。」
「可是公路上被炸的是我們的勇士和寶貴的戰車啊!」西園一策指著公路上不斷起火爆炸的戰車和車輛大聲吼了起來,此刻的他只覺得心都在滴血。
西園一策的聲音很大,臉色也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但很快黑巖義勝就用更大的聲音吼道:「八嘎,如果你現在過去的話不但是於事無補,而且明天東京的朝曰新聞上的頭條就會多一條帝國師團長長陣亡的新聞。連至那人都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混蛋,這都是帝國好不容易才造出來的戰車啊!」
看著不斷在爆炸中起火冒煙的戰車,西園一策的手深深的抓進了旁邊的浮土裡,連鮮血都湧了出來還不知道。
曰本是一個資源貧乏的島國,對於他們來說任何不可再生資源都是非常寶貴的。而且曰本進口的鋼鐵資源大部分都被海軍用來製造軍艦,分給陸軍的份額只佔了很少的一部分,因此也讓陸軍的將領們養成了重視裝備勝過士兵生命的習慣。現在看到這麼多的戰車在公路上變成一堆堆廢鐵,西園一策自然是心如刀絞。
不過好在天空中的戰機來得快去得也快,它們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將身上所攜帶的炸彈傾瀉一空而後又大搖大擺的向來路飛走,只留下滿目蒼夷的爛攤子和被炸得欲哭無淚的曰軍……
「報告!」
一名參謀走進了指揮部,對白崇禧說道:「報告白長官,空二師二團報告,他們的轟炸機群在半個小時前轟炸了正在行軍途中的曰軍,炸毀曰軍坦克二十多輛,卡車三十餘輛,人員裝備無數,我方無一損傷。空三團來報,他們在四十分鐘前對閩清的曰軍進行轟炸時和曰軍三十多架曰本海軍航空兵在閩清上空接上了火,我方擊落曰機十三架,但也損失了戰機兩架,報告完畢!」
「好!」
白崇禧的右手輕輕一拍桌子,笑著對一旁的柏井然說道:「看來有一支強大的空軍就是不一樣啊,咱們地面部隊還沒和曰本人全面開戰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這下我倒要看看岡村寧次會不會心疼。」
柏井然卻沒有笑,而是沉吟道:「長官,從戰報上來看,曰本人對此次戰役是很重視的。從前天開始,曰軍的陸航不對就不斷和我方空軍發生空戰,雖然我方共擊落三十多架戰機,但他們並沒有絲毫的收斂,派出的機群反而越來越大,現在連他們的海軍航空兵也來湊熱鬧,我怕到了地面部隊全面開打的時候我們的空軍無法給予我們太大的幫助啊。」
白崇禧讚許的看了柏井然一眼,「你能想到這點這就說明你沒有被這幾天空軍傳來的捷豹沖昏頭腦,你要記住,空軍固然有著行動迅速、航程遠、威力大等優點,但是最後能給敵人以致命一擊並奪取勝利的永遠都是陸軍,因此我們的將領們絕不能因為這幾天空軍打了幾個勝仗就對敵人掉以輕心,要知道嚴格的說起來曰軍士兵的單兵素質比起我軍還是要高了不少,更別提號稱全曰本最精銳的第二第三師團了。」
聽了白崇禧的話,柏井然眼裡露出一絲敬佩之色。作為留德歸國的高材生,柏井然平素的眼界自然是很高的。說老實話,在跟隨蘇瑞的這幾年裡,在柏井然看來,蘇瑞的軍事才能並不是很出色,所推崇的無非是通過絕對優勢的火力將對敵人進行打擊,首先是用鋼鐵和炸彈把敵人炸得半死,然後步兵再上前收拾殘局。
這樣的作戰方式對於柏井然這位從柏林軍事學院畢業的軍官來說實在是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在柏井然看來,蘇瑞更像是繼承了美國人火力至上的那一套打法,根本就沒有多少謀略在裡面。而且柏井然也看出來了,與其說是蘇瑞打仗沒有章法,更不如說是這廝根本就沒有多少軍事素養。不過這也不奇怪,蘇瑞的出身畢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是有心人都知道,這傢伙根本就沒上過軍校,本就一紈褲子弟出身,後來混進了三十六師也只是做了一個後勤處的副處長,你能指望他有多大的戰術素養。
當然了,柏井然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味著他看輕蘇瑞,事實上對於蘇瑞柏井然是非常敬佩的,至少就憑著他能把當初那支只有幾百人的殘兵拉扯成現在華夏最強大的一支地方武裝力量就足以讓人敬仰。畢竟身為一個領袖,會不會打仗倒在其次,能帶著大伙不斷發展壯大就足夠了。
而白崇禧卻又不同,在柏井然看來,白崇禧這個人不愧是有著小諸葛之稱的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