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裡頭。在楚凌宇出去之後。月驍安排了守衛負責暗中將行宮包圍起來。表面上看似與平常無異的行宮外頭。是一副更加詭異的死寂安寧。洛天依從醒來就覺得心神隱隱有著不寧。出了房間在院子裡隨處走了走。她權當是因為自己比過去多操心了些。反應遲鈍。到現在才感覺到身心疲憊。
樹子陪在洛天依的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大概是覺得行宮裡這有限的景色已經不能讓她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吧。洛天依忽然就說想要出去走走。樹子聽後。跟在洛天依的身後。走在行宮不久前剛重新翻鋪的鵝卵石的小路上時。忽然就看到了從對面走來的月盈。洛天依一見來人是月盈。暗自想著。真是不巧。
「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月盈看到了洛天依。見她還這麼閒適。被揪緊了的心突然就鬆懈了一下子。月盈想著。也許真像甄顰說的那樣。事情還沒嚴重到需要人人自危的地步。
「出去走走。月夫人走得這麼急促。不知道是怎麼了。」
禮貌性的。洛天依見月盈疾步走向自己。弄得嬌俏的臉蛋上都蒙了層薄薄的汗跡。冬末春初。隨著溫度的漸漸回暖。稍微多那麼些運動也的確是會讓人覺得累的。
「那達蒙大軍也不知是犯了什麼夢魘。竟然攻了過來。這才沒在邊城呆上幾天。還真是要遭罪了不是」
月盈一想著自己來了邊城沒多久就得親眼看一場戰爭。心裡只要這麼一想。那就沒個舒坦的。只是聽到月盈這麼一說。洛天依懵了。一臉懵懂的模樣望著月盈。月盈見她那副神情。嘴巴不由漸漸張開成個啊字。
「姐姐不會是還不知道吧……」
洛天依蹙眉。搖了搖頭。月盈見狀。難掩驚訝的神色「難道都沒人跟你說的嗎。」
樹子聽過月盈的話後。插嘴道「月夫人的話這麼突然。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消息。」
月盈朝樹子看了眼。心下知道她是與一般的婢女不太一樣。將目光轉向洛天依。月盈微微笑了笑。道「也難怪。這消息還是不久前甄顰過來告訴我的」
「甄顰姑娘。」
洛天依疑惑的望向月盈。甄府不是很少與外界接觸麼。就算是甄顰。似乎都還是月盈來了邊城之後才來行宮走動得多。她怎麼會在這一方面消息這麼靈通。就連行宮裡的人都還不知道的事。
月盈看懂了洛天依眼裡的不解。於是笑笑說道「我也一開始跟姐姐有著一樣的困惑。但是甄府在這一方面的消息。的確是最靈通的。至於為什麼。我答應過顰兒的。也就不與姐姐你多說了」
甄府在邊城落戶了這麼多年。一定有他們生存的道理。而且每每邊城被達蒙的人來掃蕩過後。除了曹茫的府邸。還有一處沒有被動過的。應該說是甄府了吧。月盈也是聽甄顰有次無意間提起了關於甄府的事。多多少少說漏嘴了一點兒。可月盈是個聰明人。知道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好好保守。於是索性就當做自己壓根兒沒聽過。甄顰只是讓月盈不要將她說的事再跟第三個人說。而月盈聰明也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知道了某些事情之後。還能好好的。不把自己牽扯進其他或有或無的事裡邊去。
月盈離開後。洛天依讓樹子去確認一下這消息的可靠性。
「今早聽說有加急來報。之後就見著將軍出去了。月公子吩咐了些事後。也離開了。城外依舊是那般模樣。似乎沒多少不對的地方。不過月夫人說的。應該是事實」
除了將城門封鎖。其餘的什麼事都沒異樣。邊城是個特殊的城。什麼都特殊。包括這裡居民的日常生活。
「有誰知道將軍什麼時候會回來。」
楚凌宇和月驍都出去了。行宮裡頭除了月盈像是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一樣。但聽了月盈的話。洛天依也覺得月盈知道的也就不見得比她們多多少。
「夫人莫要擔心。將軍能將局面控制住的」
樹子瞇起眼來朝著洛天依笑了笑。她腮幫子上的酒窩讓人看著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你們都這麼信任這楚大將軍。」
就像是以前的小水一樣。樹子眼裡流露出來的那崇拜的神情。看在洛天依眼裡是那麼熟悉。
「那可不是呢。將軍是我們昀國的將軍。在昀國。有誰不信他的呢」
樹子說著。笑得更歡快了些「楚將軍從小就上戰場殺敵。戰役屢戰屢勝。都要成神話了。難道夫人不這麼覺得嗎。」
聽到樹子突然就這麼問到了自己。洛天依一頓。想了想。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她什麼話都沒說。就以一個模稜兩可的動作當做是給樹子的回答。
楚凌宇的確被人說得有些神乎其神……
洛天依一早就有耳聞。但以前的她都不怎麼在意。忽然心裡油然一股淡淡的憂傷。洛天依想著。像楚凌宇這樣人。假如。不得不經歷一場失敗。那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個洛天依沒前沒後就這麼突然在腦子裡閃過一瞬的假設。在不久之後。成了最大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