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雲飛聞言,心中卻是有著一絲迷茫,不過最後還是道:「我是為了還你人情!」
「還我人情……」燕靈兒聞言,眼中失落之色一閃,不過她下一刻卻是猛然抬頭,直視蕭雲飛的雙眼,「僅此而已嗎!?」燕靈兒說著,緊緊的盯著蕭雲飛的雙眼,只是為了當初的一個人情,他就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救自己?只是為了一個人情,他就背叛了他心中的仙,救自己這個與他仙道對立的魔女嗎?
「我……」面對燕靈兒的問題,蕭雲飛第一次無言以對,心中也不斷自問,救燕靈兒,緊緊是為了還她人情嗎?
「僅,僅此而已!」良久,蕭雲飛錯開了燕靈兒的眼神,說道。
「僅此而已……」燕靈兒此刻聞言,失落的低下了頭,不過下一刻她還是追問道:「那,那我們如今算是朋友嗎!?」
「我們……」面對燕靈兒第二次問出的這個問題,蕭雲飛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也不斷自問,兩人之間算是朋友嗎?仙魔之間能成為朋友嗎?自己可以和魔做朋友嗎?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良久,蕭雲飛說道。
「不知道如何回答……」燕靈兒聞言,喃喃自語的重複著蕭雲飛的話,心中滋味卻是有些說不出,不知是失落,還是高興。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因為他不說答案而失落,不知自己是不是因為這一次他回答的不再斬釘截鐵而高興。
這一刻,二個從沒有經歷過男女感情,不知情為何物的男女卻是都陷入了沉默當中。令這處空間顯得格外的死寂,不過就在這一刻,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空如夢,既有情,又何須逃避,既有愛,又何須掩飾,等到情緣了盡之時,在悲歎,又有何用……秋水,我這一生最悔恨的就是,沒能對你說出我心中隱藏的話……」
這道聲音悲涼,悔恨,惋惜,如同一條滄桑的河流一般,在整個空間流淌,令蕭雲飛和燕靈兒二人驚訝的同時,也被一種無盡的悲傷瀰漫在心間。
「那裡來的聲音,前輩,是你在說話嗎!?」
立刻之間,蕭雲飛卻是將目光望向了那蒲團之上的那具骸骨,在這個空間之內,卻是只有這具骸骨有著微微的力量波動。
「多少年了,我本以為這世間再無真情,但今日我終於再次看到,那純淨,不含絲毫雜質的真情,後背,你們的真情開啟了我的傳承!」
面對蕭雲飛問話,並沒有人回答的他,不過那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依然還是響起了,令蕭雲飛二人知道,這聲音似乎是多寶仙王當年留下來的機關,並無意識。
「我多寶修煉無數萬載,奇遇無雙,百年成就大聖,千年成就真仙,萬年問鼎仙王!戰最強的敵人,喝最烈的美酒,煉最強的法寶,奪最好的洞天,我之一生,快意恩仇,縱橫天下,地位超然,無人能及!而這多寶仙宮更是見證了我無數的傳奇,是我最強大的一件仙器!不過後背之人,你們想要得到這件仙器,卻是需要經受住我的考研才行。我這裡有一琴一蕭一曲譜,只要你們能合奏出這曲譜上的『天若有情』曲,鎮宮石碑便會自動出現!」
良久,那多寶仙王的聲音就此結束,同時在那桌案上的一琴,一蕭,一畫卷自動漂浮了起來,分別飛到了蕭雲飛和燕靈兒的手中,而與此同時,那畫卷也自動展開,露出了裡面那浩若長河,浩瀚深廣,如同無盡星空一般的曲譜。
「這曲譜,好大氣,好深廣!似乎它不但是一隻曲子,而且還是一種厲害的術法!」
此刻蕭雲飛下意識的接過那飛來的玉簫,望著那半空中的曲譜說道,心中感概了起來。同時也意識到,這一個曲子,似乎不只是簡單的一個曲調而已,而是一種極其強大的術法。
「好浩瀚的曲譜,我從沒有見過這麼長,這麼大的曲譜,而且這曲譜中似乎蘊含了一股神秘浩大的力量,如同一種術法一般!蕭雲飛,我們要合奏嗎?」這一刻燕靈兒也意識到了這曲譜的不煩,同時詢問蕭雲飛心中的意思,畢竟想要合奏,她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當然要了!如今小仙王在外面,隨時都可能劈開封印結界進來,到時候我們都要死,為今之計,就是合奏出這個曲子,然後煉化鎮宮石碑,控制整個仙宮,這樣我們才能對付小仙王。」面對燕靈兒的問題,蕭雲飛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畢竟如今時間緊急,若是等小仙王進來,他們都要死。
「嗯,那好,我們現在就合奏吧。」
燕靈兒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撫琴而坐,開始按照曲譜上的音符彈奏,而蕭雲飛也是靜下了心,開始吹奏曲譜上的音律。
就這樣在二人合奏之下,寂靜的空間中響起了一道優美動聽,清新優雅的音律,如同一條河流,一條小溪,在整個空間流淌,令整個空間都充滿了歡喜的味道。
而蕭雲飛二人此刻在這歡樂的氣氛中,臉上卻是都洋溢起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仿若各自都回到了開心的童年時代,忘記了所有憂愁,所有煩惱。
不過這種狀態只持續了一瞬間,蕭雲飛和燕靈兒的臉上的笑容卻是同時消失,緊接著二人卻是齊齊的噴出了一口鮮血,琴音,簫音也因此戈然而止!
「這,這是怎麼回事!」此刻蕭雲飛擦拭了一下嘴邊的鮮血,心中卻是疑惑,不知道怎麼合奏的好好的,就都吐血了,同時他將目光望向了燕靈兒,想要看看她知不知道原因,但是燕靈兒此刻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也是不知道問題出在了那裡,而就在這一刻,艷姬的聲音卻是在蕭雲飛的腦海當中響了起來。
「蕭公子,這是上古三大絕曲中的『天若有情』,一共分為十二個樂章,分別是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癡、嗔、貪、欲十二大樂章,需要兩個人靈台清明,守住本心一同感悟這曲子中的種種情緒之音,才能夠演奏成功。而剛才你們兩個都被這『天若有情』中的『喜之樂章』帶動了情緒,紛紛被情緒之魔入侵,陷入了各自的回憶當中,如此心神失守之下,你們兩個才會被這曲子反噬的。想要合奏出這個曲子,你們必須守住本心,不被這天若有情中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癡嗔貪慾』等音律帶動情緒之心魔,才能真正的成功。」艷姬仔仔細細的說著,她這尊開天大神幾乎通曉古今,就連這天若有情的曲子也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我當時還以為多寶仙王的考驗似乎沒什麼難度,原來這曲子這麼難以彈奏,需要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抵擋心魔障礙,守住本心才能夠演奏!」蕭雲飛聞言,卻是立刻知道了吐血的原因,這一刻他對著燕靈兒道:「燕姑娘,這曲子需要我們守住本心,不被心魔入侵,才能夠徹底的演奏出來。而我們剛才是被心魔入侵,心神失守之下才受到到反噬。你現在怎麼樣,能不能在彈奏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剛才我怎麼好像是回到了童年一般。」燕靈兒聞言,也知道了其中的關鍵,然後繼續道:「我沒事,只是吐了一口心血而已。現在我們在合奏吧,這一次我們都守住本心,就不會被情緒之魔入侵了。」
「嗯,好!我們在合奏一次。」
蕭雲飛說著點了點頭,然後又是吹起了天若有情的曲子,而燕靈兒也是再撫琴弦,彈奏了起來。
頓時,那一股歡快的音律再次響了起來,帶動著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喜氣的味道,不過這一刻不同的是,二人都沒有被帶動情緒,都是全神貫注的望著對方,全心全意的演奏。
如此,隨著時間的不斷蔓延,一曲『喜之樂章』就此演奏完畢,而這一刻,二人卻是同時音律一變,開始演奏『怒之樂章』,這一樂章卻是充滿了憤怒的韻味,如同上古神魔咆哮,帶動的人心神跳動,怒火中燒,不過蕭雲飛二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略一壓制,便沒有被這『怒』意所感染。如此二人很容易的便演奏出了這一樂章,然後開始演奏後面的哀、樂、悲、歡、離、合……等樂章。
就這樣,在時間的蔓延之下,二人卻是將這天若有情中的十二大樂章一一演奏,一同感受其中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仿若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二人是彼此攜手度過了一生一般,共同經歷了風風雨雨,坎坎坷坷,一同歡笑,一同憂傷。到了最後,二人更是似乎一同看破了蒼天,明白了天若有情的真意。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空如夢。秋水,我終於又聽到了這首曲子。」
就在這一刻,當蕭雲飛二人演奏完那一曲天若有情的曲子後,多寶仙王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