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想了想說:「我呢,去說服張爺爺,阮無城負責說服張煥,那個高詩悅,也讓阮無城跟方凝一起去說服,到時候高家多半會選張家。」
殷權聽完後,問她:「那我做什麼?」
為什麼都有事可做,就他沒有?
程一笙目光怪異地看著他,然後問道:「你確定想做這樣的工作?恐怕你一開口,就不是說服的問題了,一定是命令,誰敢不聽?」
她說完,自己先笑了,然後抱著他的頭,捧過來,一個吻印在他的臉頰,「你還是做我的騎士好了!」
這話,說的他好心動,他嚥了嚥口水,然後指指自己的唇,「這裡!」
程一笙抬手,把他的臉推到一側,笑道:「現在哪是咱們親熱的時候?」說完,她轉過頭看屏幕。
那邊阮無城已經說了,「有啊!」
他那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二世祖。當然他是按自己以前的標準來說的。
方凝笑道:「那你可上點心啊,詩悅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回去咱們就商量給她挑一個!」
「行,沒問題,回頭我問問哪個沒女人!」阮無城豪爽地說。
注意啊,他說的是「女人」而不是「女朋友」。高詩悅注意到這一點,臉上完美的表情終於有龜裂的跡象。是啊,她可以不在意方凝的態度,但是阮無城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這可讓她分外難受。
要知道她們這些天之驕女已經被人慣壞了,哪裡忍受得了這種輕視?
馬蘭一看事情失了控,趕緊就要往回拉,說道:「我說你們,不用這麼急,我還真是捨不得詩悅呢,她真是對我的心思啊!」
方凝嘴皮子也很趕,笑著說:「伯母要是實在喜歡詩悅,那就收她當乾女兒好了!到時候我也有個姐妹!」說完她看向阮無城問:「你介意多個妹妹嗎?以後我嫁到你家也不孤單了啊!」
阮無城一聽她說將來嫁給他,頓時心花怒放,在馬蘭眼裡是很沒出息地討好說:「你喜歡就行,什麼妹妹不妹妹的,無所謂!」
阮信瞥了馬蘭一眼,看著老婆那難看的表情,十分無語,這叫什麼?害人不成反被算計!
阮無城一這樣說,方凝立刻看向馬蘭與高詩悅說:「那就這樣定了吧,詩悅,趕緊叫乾媽!」
馬蘭張著嘴,完全被嚇呆了,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麼回答。情形急轉直下,讓她無法控制。
高詩悅也有點難以招架,看來這個女人,真不像外表那般大大咧咧啊,很難對付!她立刻調整了自己的表情,笑著說:「這個雖然是好事兒,可我也要回去問問我的父母,爭取一下他們的意思!」
馬蘭輕輕地呼了口氣,說道:「是啊、是啊!」
方凝說道:「這麼好的事兒,你父母肯定答應!伯母待人可好呢,她那麼喜歡你,一定會把你視為親生女兒。你爸媽不定多高興,有人對你好還不好嗎?」
另一間屋子裡的程一笙已經抱著肚子快笑抽了,她歪靠在殷權身上,笑著說:「我還為方凝擔心呢,看來是多慮了,給力、真給力!」
殷權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他還記得呼應自己前面的話,於是說了一句,「你看阮無城,發現他媽的意圖了?」
程一笙愣了一下,什麼「他媽的」?殷權罵人幹什麼?她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殷權說的意思是阮太太的意圖,她不由汗了一下,看來是自己的思想不純潔。虧了她沒問出口,否則真是丟死大人了。
程一笙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說道:「看起來阮無城還真的沒有察覺!」此時她不得不承認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殷權那般敏感。
話說這種情況下,馬蘭也沒有明說她的意圖,當兒子的可能都不會那樣去揣測自己的母親。殷權經歷過父母之間感情的背叛,並且結局太過慘烈,所以讓他對這種事極為敏感。程一笙覺得,她今天的幸福,是由他那時的痛苦而來的,又覺得他非常令人心疼。想到這裡,她拖過他的大手說:「老公,看來你真的是唯一,我的唯一!」
本來想著邀功的殷權,聽到這句話,簡直是意外的驚喜,心潮不免澎湃起來,竟然有一種初戀時的激動,按理說兩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他對她還是保持著最初的新鮮感。他的蜜月期,比別人的都長。
殷權在那兒傻笑,程一笙的心思,又回到了屏幕之上。
此刻馬蘭和高詩悅已經下不來台了,阮信到底是不能不幫,否則回了家,倒霉的又是自己。於是他說了一句,「雖然是好事兒,不過出於尊重,還是得徵求一下父母的意見。來,我們先吃飯,否則都涼了!」
方凝當然知道今天不可能認親,馬蘭下了這麼大的功夫,讓她如願就怪了。所以現在阮信都開口說話了,她當然不會再逼人認干親,於是笑著附和道:「好啊,吃飯!」然後挾了塊大肉放到阮無城的盤中說:「吃肉,補一補!」
阮無城覺得今天怎麼如此幸福呢?
讓方凝這麼一折騰,馬蘭搞得傷了元氣,高詩悅也不敢再貿然找事兒。阮伯父剛平息了一切,她要是再挑起方凝的那股子二勁兒,收不了場,那倒是她的不對了。
所以後面的飯,吃的還算是平靜,大家都收起了自己的陰謀。沒人找事兒,方凝自然不會主動出手。她將來還是要跟這位婆婆相處的,自然處的,自然不能惹急了。
吃過飯,大家站起身穿衣,馬蘭今天很是不甘心,所以臨走時,她又不安分了,說道:「你們年輕人喜歡扎堆。不早了,我看無城你把詩悅送回去吧!」
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阮無城自然答應了,說道:「好!」
馬蘭看著方凝,又心生一計,說道:「詩悅到底是客人,方凝啊,你讓她坐副駕駛,你坐後面,免得讓她覺得不自在!」
高詩悅不說話,在那兒安靜的站著,維持著完美的儀態。
方凝心裡炸了毛,靠,阮無城一向開跑車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後面有座嗎?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hollekity!這她能忍嗎?當然不能,她想都沒想,然後問阮無城,「你今天開的是跑車吧!」
阮無城剛想起這個問題,他其實是沒對這女人走腦子,滿腦子還在方凝對他的溫柔上面。現在聽方凝這樣說了,他才恍然,說道:「就是,我那是跑車。媽,還是你們送她吧,我送方凝回家!」
這話還是挺令方凝滿意的,好歹這男人不是無藥可救。
馬蘭立刻出招,說道:「我看方凝還是坐我們的車吧,我們和方凝接觸的機會比較少,在車上還能多溝通一些,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方凝的胸口快要氣炸了,她真是忍不住快要爆發了,她看向阮無城。
阮無城在猶豫,的確,母親說多和方凝接觸一下,很讓他心動。他多麼期望母親能夠接受方凝,他趕緊把人娶到家。方凝看到阮無城猶豫,這臉上的怒意更大,恨不得劈醒這個遲鈍的男人!
程一笙對自己的好友當然十分瞭解,她叫道:「殷權快把我的手機拿來,快!」
方凝要失控了,她清楚的知道,方凝忍不住了。這樣欺負人的確讓人生氣,即使程一笙以前對馬蘭的印象再好,可此時她都為方凝鳴不平。她不能讓方凝就這樣中計,如果現在失控,對方凝沒有一點好處。
因為馬蘭可以不承認,可以覺得自己很無辜,她明明是在努力接受方凝。那樣阮無城會覺得方凝無理取鬧,覺得方凝想得太多。總之婆媳關係就是這樣複雜,如果你碰到一個不待見你的婆婆,大概真跟一場無間道似的。顯然方凝不是馬蘭的對手,因為方凝不善忍。方凝不是耍陰的那種人。
殷權當然也看清形勢對方凝不利,他沒說什麼,立刻把她的手機交到她手中。
程一笙立刻給方凝撥了過去。方凝聽到那專屬於程一笙的鈴聲時,瞬間就清醒了。程一笙就是一個讓她理智的名詞。一想到程一笙,她就會變得無敵。她努力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然後一邊拿手機一邊說:「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喂?」方凝表現得很平靜。
程一笙低聲說:「我說什麼你都別驚訝,我在你隔壁,都看到了。一會兒你就說我找你有事,在你附近,你說坐我的車回去就行。讓阮無城跟那女人也別走,我有辦法,先見了面再說!」
方凝心中大喜,一顆懸著要爆發的心,立刻就落地了,她佯裝不解地問:「什麼事?哦,好吧,那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方凝一臉歉意地說:「一笙說找我有事,就在附近,我一會兒坐她的車就好了!」說罷,她看向阮無城說:「你就負責把詩悅送回家!」然後又看向馬蘭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就放心吧,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一時間,形勢急轉而下,馬蘭愣了一下,不明白方凝這是又要鬧哪樣?不過程一笙又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此時打過來多半是真的有事,這次的算計,不那麼完美收場,不過只要無城送高詩悅回家,就有機會接觸,就有可能改變結果,這樣的結果,還是好的。
「好吧!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馬蘭說著看向兒子說:「你可得安安全全的把詩悅送回去!」
「放心吧,媽!」阮無城說。
方凝看向阮無城說道:「對了,我在你車上還有東西呢,一會兒我拿了!」
阮無城不記得她放了什麼,不過可能也是以前放的,他立刻說道:「好!」
方凝拿什麼東西啊,她就是為了拖住阮無城別走,等程一笙來了再說。
那邊房間裡,程一笙已經吩咐殷權安排司機,然後找輛車子,一會兒準備送高詩悅回家。她有潔癖,不會讓別的女人污染自己的車子。當然她也要成全方凝的潔癖,不讓高詩悅污染了阮無城的車子。
程一笙與殷權都是一類人,再冰清玉潔的女人,只要冠上小三的名號,都會覺得對方髒得不行。
那廂,方凝熱情地送走了阮信夫婦。
馬蘭坐在車裡皺著眉說:「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啊?」
阮信說:「你也別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呢?」
馬蘭看他說:「惡人都是我做了,你要是真的想接受方凝,那你就同意算了,明天就給他們辦婚禮!」
「我沒說接受,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阮信說。
「她嫁進我們家,讓人說三道四,就好了?」馬蘭惡聲惡氣地問。
阮信不吭聲了。
這邊高詩悅說:「我還沒這麼晚回過家呢!」
方凝心裡無限的鄙視,你就明說想讓阮無城送你不得了?再說你既然沒這麼晚回過家,那你晚上出來幹什麼?
阮無城沒接茬,只是問方凝:「大晚上的,程一笙找你幹什麼?她這個時候不應該睡覺嗎?」
方凝瞪他說:「她挺著個肚子,這時候不睡覺跑來找我,那肯定就是有急事兒了。」她往四周看看,然後說道:「奇怪,怎麼還不來?就在附近啊!」她歎聲氣說:「這麼晚了,我一個人等好害怕!」她又看向高詩悅說:「詩悅,能不能等一笙來了,再讓無城送你回去?」
高詩悅還沒說話,阮無城就開口了,一把攬過她的肩說:「當然,我怎麼能讓你大晚上的一個人等!」
高詩悅心裡翻翻白眼,她還能說什麼?不答應也沒人會同意她的,於是只能沒回應,站在一邊。
方凝順勢伸出手抱住了阮無城的腰,抬起頭看他。
靠,這樣的誘惑,阮無城能受得了嗎?這不就是給他吻的?於是他低下頭,控制不住地就吻了上去。
方凝出乎他的意料,沒有拒絕,任由他吻著。他心花怒放,把這個淺薄於表面的吻,加深成了纏綿熱吻。激動啊激動,要知道平時方凝都不給他碰的,吻一下她就要說教半天,揪出上回他差點把她給辦了的事,說個沒完,讓他鬱悶錯了。
一失足就成千百恨了麼?
今天是個突破啊,他得好好把握。
從後門出來的程一笙與殷權已經坐著車繞了過來,程一笙看前面兩人吻得難捨難分,不由就笑了,對鐘石說:「先路邊停下,讓他們吻完再說!」
她還看到高詩悅站在兩人不遠處,已經氣得把頭扭向了別處。雖然看不清表情,程一笙猜測,那臉上的表情,絕不像吃飯時候那般完美。
這個吻,勾起了阮無城所有的熱情,似乎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沸騰了起來。他喘著氣說:「方凝,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送她回去?是他忍不了又想把她撲倒了吧!
方凝嬌笑著說:「不行,你還得送詩悅呢!」
阮無城旁若無人地說:「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這話說的,好似人家沒站在他身邊,要多沒禮貌有多沒禮貌。那女人干他屁事,他只不過是看母親跟方凝好不容易往好的方面發展,不想在這時候惹母親不高興而已。母親喜歡這個女人,不代表他喜歡啊,什麼乾妹妹?狗屁!
高詩悅氣得臉都綠了,她也不說話,裝沒聽見,看你真的敢讓我自己打車回去?她長這麼大,還真沒打過車!
「那可不行,我都答應伯母了,讓人打車回去,虧你說得出來,萬一有什麼事,我怎麼跟伯母交待啊!」方凝嗔道。
「現在是法制社會,能有什麼事啊!」阮無城很不當回事兒地說。
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現在反倒說出來了,不是精蟲上腦是什麼?就你這德性,我能把自己交給你就怪了!
程一笙說過,男人都是需要調教的,現在一看,果真如此。不調教一下,遇到事兒還真不行啊!
方凝一想到這裡,心就冷了,一把將他給推開。
程一笙見兩人分開了,說道:「好了,親熱完畢,開過去吧!」
阮無城正懊惱著,好端端的怎麼就又這樣了呢?明明剛才她也很熱情,還回應他呢。他不由瞥了一眼身邊只給他個背影的高詩悅,不由暗恨,都是這個大燈泡,害他的好事兒沒了。
方凝見有車子過來,不由說道:「一笙來了!」
瞧那明晃晃的車燈啊,這真是最亮的燈炮了,還是兩個,阮無城基本上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今兒晚上算是泡湯了!
車子開到兩人面前,殷權先下車,然後扶著程一笙下車。
此時高詩悅的頭已經轉過來了,她好奇地看著這兩個被傳得幾乎妖魔化,又讓自家姐姐氣得牙癢癢的人。
殷權小心地把程一笙扶下了車。阮無城沒好氣地問:「殷權,大晚上什麼事兒啊?」
殷權瞥他一眼,心想要不是為了你小子的幸福,老子晚上不陪老婆睡覺幹什麼?還讓老婆挺著個肚子來給你幫忙?想到這裡他就沒好氣,噎了阮無城一句,「沒事兒閒的來找你?大晚上不睡覺?」
阮無城摸摸嘴,這小子吃嗆藥了?
程一笙裝沒看見,對方凝說:「走吧,換個地方說!」
方凝想笑,憋住了,不由心想程一笙才是表演界的鼻祖,跟她相比,自個兒這演技差多了。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程一笙怎麼跑到她隔壁去了?好像還很瞭解她這邊情況的樣子?電話來得那麼及時?
方凝說道:「無城還得送詩悅回家呢!」
「詩悅?」程一笙順著方凝的目光看去。
高詩悅微微笑著說:「你好,我是高詩悅!」
「你這個名字很熟悉,難道你是高詩音的妹妹嗎?你們兩個,就差一個字呢!」程一笙說道。
「是啊!」高詩悅點頭,笑道:「經常聽家姐提起你!」
「原來是親戚呀!」程一笙熱情地說。
高詩悅心裡有點得意,方凝你是不是想著讓程一笙為你出氣呢?我跟程一笙,比你關係要近吧,好歹我姐姐是她大嫂啊,她看在殷家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向著你的!
且不說程一笙跟高詩音關係不近,就說高詩音對她那態度,就讓程一笙不可能幫你。程一笙向來是幫理不幫親的。
於是程一笙話音一轉,笑了,「親戚就好說了,詩悅啊!我們找方凝跟阮無城有事兒,這樣吧,讓殷權找車跟司機把你送回去,保證安全,怎麼樣?」
「這……」高詩悅笑得有些勉強。
程一笙又說:「有什麼可猶豫的?殷權找車可比阮無城安全多了,咱們是親戚難道你忘了?咱們的關係,比阮無城跟你關係近啊!再說車跟司機都是自己的,又不是給你叫出租。我們還得向你姐姐交待呢,能不好好安排你嗎?」
不是安全的事兒,高詩悅又沒辦法跟她說,看這程一笙儼然是拿她當自己人的樣子,讓她都不好意思推辭。
「猶豫什麼?就這樣了!」程一笙對殷權說:「趕緊安排一下,看看這附近有哪輛車在?立刻讓司機給開來!」
看看人家的車,一說都不是家裡哪輛車,而是附近有哪輛車。高詩悅無比的崇拜,心想人家大戶就是不一樣,殷權就是不一樣啊!
方凝這邊都驚呆了,程一笙是有備而來的啊!牛人,服了!
殷權立刻聽話地安排了,高詩悅沒說話,人家都說到這地步了,自己再矜持也不好。再說剛才程一笙說那話的時候,一直沒有看向這邊的殷權,突然冷冷瞥來一眼,那一眼,讓她一個戰慄,嚇得她瑟縮了一下,她敢反駁嗎?
車子很快就開了來,然而開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居然……是輛夏利?
還是以前出租車那種夏利,新的估計也就幾萬塊錢吧,要不是車上沒有出租公司信息,誰都會以為這是輛出租車臨時按了燈開來的。現在人家出租都改十萬塊左右的捷達或是桑塔那了,誰還用這老夏利?
高詩悅傻眼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是什麼車?什麼牌子啊?
方凝忍不住快要笑出聲了,阮無城很實在地說:「殷權,你哪兒弄的這輛車啊?你還有這車?」
不可思議!殷權會有這種車?
殷權不鹹不淡地說:「這麼晚了,又要附近有的車,你還挑樣子?」
高詩悅張嘴說:「這車……」
程一笙馬上就把她的話給接了過來,說道:「這車也太破了吧!怎麼能讓我們詩悅坐這種車呢?」
高詩悅鬆了口氣,哪想程一笙話音一轉,為難地說:「喲,今天是特殊情況,這麼晚了不坐出租,只能坐這車了!」然後她看向高詩悅說:「今天沒辦法真要委屈你了,都是我們不好,不好意思啊,你不怪我們吧!」
高詩悅能說怪嗎?更可氣的是,她還沒說話,阮無城那邊就語氣很輕鬆地說:「嗨,別管什麼車,能坐就行了唄!」
高詩悅這口氣憋得,半天上不來,現在她要是嫌棄,不但得罪了程一笙,連阮無城恐怕對她也有看法了,她沒忘記,她想嫁給阮無城的。
就在此時,殷權向她投去了陰戾的目光,殷權的目光,本來就是一般人無法接受的,此刻他的目光在晚上看來,又多了幾分警告,顯然她如果不坐這輛車的話,那後果……
高詩悅聽姐姐說多了殷權在殷家的厲害,對這個男人本來就心存敬畏,此時真的見了他,那目光又是這麼可怕,她哪裡敢搖頭,於是只能說道:「不怪、不怪!」
程一笙立刻笑了,「我就知道,大嫂的妹妹,肯定跟大嫂一樣隨和!」
高詩悅一陣後怕,程一笙還在這兒等著自己呢?如果她今天不坐這車,回頭程一笙還不定在殷家說姐姐什麼壞話,她長在豪門,也深知殷家的複雜,看來程一笙厲害,不是浪得虛名的。
想到其中的厲害,沒有多說什麼,高詩悅坐著破車就走了。
程一笙看向方凝,笑了一下。
阮無城問殷權:「現在上哪兒?」
殷權抬腕看表,說道「現在太晚了,哪兒也不去,幾句話說完,我們就回家了!」
「靠……」
阮無城的罵聲沒說完,方凝就用手肘戳了一下他,說道:「一笙懷孕了,要照顧孕婦!」
程一笙對阮無城說:「我是看了花月晰那事兒,覺得張煥不是你朋友嗎?所以特意想著要幫張煥的,找你商量一下。」
一提起這事兒,阮無城就笑得毫無形象,說道:「張煥這傢伙,這回真是栽了!」
方凝知道程一笙說這話肯定有用意,於是順著程一笙的話對他說:「人家好歹是你朋友,現在你不幫他誰幫他?」
阮無城緩了緩笑,說道:「好吧,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怎麼幫他?」
「本來我還挺發愁,怎麼幫他呢,不過剛才看到高詩悅,我有主意了,高家也不錯,高詩悅美麗又大方,現在這個時候把高詩悅介紹給張煥,他感激你一輩子,這為你跟方凝的將來,或許還能有所幫助呢!」
最後一句話,讓阮無城動心了,多個朋友多條路,雖然現在情況往好裡發展,但誰知道將來老媽那邊會不會再有變化呢?再說介紹個女人給張煥,也沒什麼啊,又不用自己費勁兒。然後他問道:「張煥那德性的,那什麼姓高的能同意嗎?」
程一笙心想你還說別人?你那德性的還能找到方凝這個好女人當女朋友呢,張煥怎麼了?你以前比人家強多少?她心中腹誹著,嘴上還是正常地說:「高詩悅同意不同意無所謂,關鍵是高家樂意就行,當然這事兒還得張家去說。這樣,方凝是我朋友,我當然要幫幫她了。你跟方凝說服張煥跟高詩悅,我去跟張爺爺說。你看怎麼樣?」
方凝跟著說:「無城,剛才吃飯的時候,高詩悅不是說喜歡張煥這型的?你媽又讓咱們給高詩悅找對象,這事兒要成了,你媽肯定高興,我看行啊,咱們明天就去,你明天就約張煥跟高詩悅怎麼樣?」
馬蘭可從來沒讓兒子給高詩悅找對象,方凝這麼一說,就把馬蘭的意思給歪曲了。不過阮無城不會在意,反正當時好像是說給高詩悅介紹的。
他讓方凝這麼一忽悠,想都沒想,說道:「行,明天就明天!」
「好了,那我們先走了!」殷權一看阮無城答應了,馬上就要帶程一笙走。
程一笙沖方凝擠擠眼說:「明天給你電話!」然後乖乖地跟殷權上了車。這速度,連個招呼都沒有,車就開沒影了。
這兩口子來得快走得也快,阮無城站在那兒,撓撓頭想了一下,然後說:「不是,就這事兒啊!什麼大不了的非得來一趟?」
方凝想起高詩悅那表情心裡就想笑,有程一笙幫她,就是解氣!爽!她挽起他的手臂說:「人家一笙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將來?要不她認識張煥是誰啊!」
「也是,一笙比殷權夠意思,還是你的朋友夠勁兒!」阮無城說道。
「當然,走吧,送我回家!」方凝說著,上了車。
阮無城這腦子,還想著那碼子事兒呢,纏綿的吻啊,他激動地上了車,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駛進黑幕之中,很快就到了方凝家樓下。
「方凝,我送你上去!」阮無城討好地說。
他臉上那的**太過明顯,女人一看到你這一臉淫相,敢放你上去就怪了。
方凝本來為他今天的表現就十分不滿意,此時一看他這賤相,立刻冷臉說:「得了,現在獻慇勤,剛才在你媽眼前怎麼不說?」
阮無城涎著臉說:「我這不是看我媽那邊讓步了,想讓你們趕緊溝通溝通啊!」
靠!不說這個倒好,說起這個她更氣,真是遲鈍的男人!方凝給了他一個冷眼,然後說道:「現在就當按原計劃吧,你沒見到我,我上樓了!」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單元門。
「喂!」阮無城追了兩步,結果被快速鎖上的門給拍在了外面。
阮無城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心想好險,他這英挺的鼻子就犧牲了。他眼睜睜地看著方凝進了電梯,心裡納悶,本來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
不是,今晚好像有點奇怪呀!
莫名其妙老媽要認乾女兒,然後殷權又跟程一笙來說給張煥和那個女人牽線,不是不是,怎麼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被大家這樣關心?這女人什麼來頭?
真是遲鈍!
高詩悅鬱悶地回到了家,高母還沒有睡,等著她回來。
高母已經聽說了送女兒回來的是一輛破車,她看女兒進門就問:「你是不是跟個窮小子談戀愛呢?」
這是她最擔心的。
高詩悅一臉不高興,叫道:「媽,你說什麼呢?我能看上窮小子?我怎麼也得比我姐嫁的好吧!」
她打算嫁到阮家的事兒,高家父母並不知道。因為馬蘭沒來說,她擔心這事兒不成,畢竟自己兒子還有女朋友。她怎麼好意思跟人家高家開口?高詩悅也沒說,畢竟這事兒還沒譜,她不想聽母親叨叨。
高母聽了她這話,鬆口氣說:「你這麼想就對了,別急,媽正給你看著呢。你姐還說讓你嫁給殷鐸,你們成了妯娌更好,可是我看著殷鐸怎麼那麼靠不住呢?現在他又在床上躺著,不知道好了以後有沒有落下殘疾,唉,真是麻煩!」
「媽,回頭再說吧,我困死了!先去睡了!」高詩悅沒心情聽母親嘮叨,往樓上走。
「我說你最近忙活什麼呢?成天出去?」高母在樓下問。
「晚上跟朋友聚會去了,女的!」說著,她趕緊上了樓。
說實話,她也挺看不上殷鐸的,她喜歡阮無城是阮無城的倜儻。而且現在好歹他也是變好的男人,值得她去爭取。再說阮家真的挺不錯!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惦記著這事兒,所以早早的就起床給方凝打電話。
方凝起得也挺早,她最喜歡跟程一笙一起算計人了,這事兒讓她興奮。她一接到程一笙的電話就問:「我說一笙,你昨晚怎麼在我隔壁的?還打電話那麼及時?你不知道我當時就要爆發了?」
程一笙說道:「我這不擔心你忍不住嘛,所以在你們吃飯的房裡安了攝像頭,一切我都看著呢,見你有難,我立刻出手了就!怎麼樣?驚喜吧!」
「靠,007啊!別說,有你這個朋友,老娘這輩子真是值了!」方凝感慨地說,一臉悲愴。
「別說的這麼可怕,什麼這輩子都出來了?」程一笙笑道:「今天我跟你好好說說我的打算!」
「行,你說!」方凝滿眼期待地說。
「你們先去勸高詩悅,當然你勾著阮無城強勢一些!讓高詩悅看到無望的將來!然後呢,你們再去勸張煥,就說為瞭解眼前的困局,也得忍一忍,接受相親。並且答應對方!我呢,跟殷權爺爺去張家說服張家,讓張爺爺上高家門,說高詩悅已經答應了!如何?」
為什麼要把爺爺也拉進來,這當然就是計中計了,她去上張家說,顯得多突兀啊!把這個好處落到爺爺頭上,在爺爺面前,自己又立一功。
不得不說,程一笙想得全面,時刻想著為自己拉好處。
「行,沒問題!放心吧,我這邊的一定給辦好!」方凝跟下軍令狀似的。
掛了電話,程一笙拍拍殷權的肩說:「老公走吧!去爺爺那兒!」
殷權很是配合地伺候她出門。
今天也正好了,是休息日。阮無城一大早地就上方凝家來了,他想的當然是能不能再撈點好處了,他在樓下按門鈴。無奈這女人把鎖都換了,他想進都進不去,上回的事兒,她也不說原諒他了。
「喂?」
聽到她的聲音,他在樓下說:「方凝,開門,我上樓,接你來了!」
沒想到方凝很滴水不漏地說:「哦,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等著,馬上下去!」
說罷,電話掛了,門也沒開。
阮無城一臉悲意!
方凝真是很快就下來了,阮無城立刻抱住她的腰說:「方凝,昨晚的吻讓我回味了一個晚上,咱們能不能……」
方凝一身的惡寒,心道:「丫噁心不噁心?肉麻死我了!」
她「啪」地拍下他的手說:「我告訴你啊,今天你可得賣力點,你媽可是把高詩悅的事兒托給我了,我務必要把事情辦成,這樣才證明我把你媽法回事兒。到時候不管是張煥還是高詩悅任何一個不同意,你都得想辦法給弄同意了!事兒成了,有獎勵!」
阮無城立刻兩眼水汪汪,期待地問:「什麼獎勵?要大的!」
她一指戳中了他的眉心,沒好氣地說:「先辦事兒!」
「是!一定努力!」阮無城伸手保證。
「好了,你先給高詩悅打電話!」方凝說。
「怎麼你不打?我哪有她電話?」阮無城問。
方凝說:「我也沒有啊,問你媽。對了,別說你想幹什麼,到時候給你媽一個驚喜!」
估計到時候是驚嚇吧,方凝想到那一刻,心中就爽到爆。
「好!」阮無城說著,拿手機給母親打電話。
「喂,大早晨的,有事啊?」馬蘭越想昨晚越不對勁兒,覺得兒子肯定沒能領會她的意思,沒拿詩悅當回事兒,她正想著醞釀下一次活動呢,兒子的電話就來了!
「媽,您把高……詩悅的電話給我!」阮無城直截了當。
「啊?」馬蘭一下子來了精神,原本靠在沙發的身子,都直了起來,「你問詩悅電話幹什麼?」
「問她電話就是用來打的啊,真麻煩,快告訴我吧!」阮無城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一聽兒子這麼急,馬蘭沒有猶豫,立刻就把電話說了出去,心裡高興極了,沒想到呀,就說兒子一看到詩悅就能改變主意吧!
呵呵呵呵……
阮無城拿到了高詩悅的電話,又給高詩悅打了過去。
高詩悅的聲音倒是很客氣,「您好!」
「喂,我是阮無城,那什麼,你現在出來,我在xx會所等你,有事兒和你說!就這樣!」阮無城說著,掛了電話。
高詩悅嘴巴張得老大,手裡的電話,掉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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