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不明白殷權為什麼會這樣說,難道他已經和方凝她們說好了嗎?沒聽方凝說呀,再說什麼時候的事?殷權不是不喜歡跟女人說話的嘛!
「你什麼時候找她們幫忙的?我怎麼不知道?」程一笙覺得,她的朋友們又不是公關,真沒必要幫她去應付那些公司老闆們。
「沒請她們幫忙!」殷權說道。
「那你為什麼那樣說?」程一笙問。
「你厚待朋友,所以你的朋友們也會厚待你,不信的話,看著吧!到了家,我把活動視頻給你調出來,到時候你看一看!」殷權說道。
殷權這樣說,程一笙倒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她知道方凝肯定是憋著勁兒想幫她,也知道徐涵因為中秋晚會的事,想要謝她。她有些不放心地說:「其實我知道她們不喜歡應付那些男人,要是方凝樂意,她早就去娛樂了!」
徐涵可能會好一些,她比較活潑外向,搞公關肯定是把好手。但是她怕徐涵會吃虧。
殷權說道:「你放心吧,咱們的基金會上,哪個男人敢不靠譜的上這兒來佔女人便宜?這跟砸我場子有什麼區別?」
程一笙看了看他,十分無語,這話說的也太江湖氣了吧!
殷權又拍拍她的手囑咐道:「我已經讓人盯著了,不會出什麼事。方凝你更不用擔心,現在誰不知道她是阮無城心尖上的人?誰敢惹阮無城那個說打就打的魔頭?至於另外一個,簡政翰今天沒來,別人就是想動徐涵,那也要想想簡政翰那邊!」
不錯,誰人不知簡政翰盯了徐涵很長時間,可是一直沒能得手。不要說徐涵看似沒背景,其實有背景,不好欺負之外,這個女人也滑得要命,不是能拿錢可以打動她的。
聽了殷權的分析,程一笙心倒是能放下,可總覺得這樣幫她,她過意不去。
殷權知道她對朋友很單純,從來不想在朋友身上得到什麼,而她對朋友的幫助,也向來不要回報。於是殷權說道:「你不要看不好的一面,其實也有好的一面。比如說徐涵如果認識更多的企業家,可以為她的節目拉來贊助。在場也有不少知名女企業家,她們對方凝肯定是很欣賞的,只要方凝有了這些朋友,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也容易被阮家接受一些!」
殷權作為商人,向來能看清這背後的潛在利益是什麼,他這樣一說,程一笙心裡頓時就舒服了。說白了,殷權還是會勸人,在勸自己老婆的時候,話永遠是一套接一套的。
兩人回到家之後,殷權便打開了電視,連接活動現場的視頻,場面很清晰。程一笙看到此時的節目已經進行到贈送禮物的環節,還有講述有的孩子們背後的故事,還有提前錄製下來的,孩子們的心聲,想要什麼?
這些準備,是程一笙想的主意,但最後的結果她並沒有看,一切都是殷權把關。
程一笙靠在沙發上,腿也放在沙發上,殷權給她輕輕地按摩,他擔心她的腿會浮腫,雖然現在還沒浮腫過,但他習慣了預防在先!
為了保護未成年人,所以播放的視頻上,孩子們的臉都被做了處理,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孩子們稚嫩的聲音還是清晰地表達出了他們的渴望。
「我想有個媽媽!」
「我想有個家!」
「我想要媽媽!」
有人問:「媽媽和你喜歡的玩具,你想要哪個?」
「媽媽!」孩子毫不猶豫地回答。
程一笙注意看了一下在場人們的表情,她發現很多人的表現,都非常的感動,甚至有不少女人都在暗暗抹淚。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氛圍,相信不感動的人,可能就是極其自私的那種人了,可以說這個基金會,仗著她與殷權的名字,應該算是辦得很成功,她側過頭對殷權說:「我看還是盡快讓基金會運作起來,為第一批寶寶治病,然後看誰願意收養他們吧!」
「放心,明天就會著手這件事情!」殷權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他願意做這件事情,一個是為了她,一個就是為了孩子。他希望第一批孩子治好病,應該在他的糖糖與糖豆出生前,作為他送給寶寶們的福氣。這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這個基金會,以後遲早會交到兒子或是女兒的手中。
程一笙繼續去看視頻,她特別注意了一下馮子衡,因為汪盼被感動的妝都哭花了,馮子衡十分體貼地用紙巾給汪盼拭著淚,可以說體貼入微。
程一笙覺得自己看人已經很準了,她認為馮子衡如果說對汪盼不是真心的,那只能說這個人偽裝的級別太高。所以她覺得方凝說的應該不會是真的。原因如下,首先她跟殷權沒有在場,馮子衡沒必要這樣裝。現場空曠,你四處去看,根本就看不到攝像頭。其次眾人的目光都聚在台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汪盼這個時候哭得估計都看不清了,也不會去看他的臉。
但是,你看馮子衡的表情,多麼充滿了愛意啊!誰能說他現在是裝的?反正程一笙覺得他現在就是無懈可擊!一時間,她又猶豫了起來,看向殷權說:「老公,我怎麼看馮子衡都不像是背後的黑手啊!」
殷權轉頭往電視上看了一眼,然後說:「你不要看他現在表現得很好,這一切都可能是假像,如果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真是馮子衡,那麼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種場合他如果都應付不了的話,那只能證明他絕不是那個人。所以你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會比較準一些!」
「我真是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你,這種感覺真是不好,甚至我希望就是莫習凜做的,可是花月晰跟莫習凜似乎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讓我難以信服!」程一笙說道。
「既然莫習凜肯暴露自己,算是認下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參與者,他保護身後那個人的目的,也是為了給我們之間製造問題留個希望。最近我們都沒出門,除了家就是公司,所以我想沉寂了一段時間的那個人,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今晚了!」殷權給她捏完腿,站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
「啊?那我今晚一定要去,萬一花月晰爬你床上怎麼辦?」程一笙不放心地直起了腰,她一臉認真地說:「他們在你這兒得不到機會,多半會用那種下三濫的辦法,到時候防不勝防!」
「我早就猜到了,你放心吧,肯定不會有事,大不了,我的手機一直跟你保持通話狀態,你把手機開成免提,放在遠處,怎麼樣?而且我會讓劉志川和趙助理跟在我的左右,lee在暗中保護,一定不會有事,這樣的陣容,你還不能放心?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否則的話,時間長了總會是隱患!再說,你要是去了,他還會行動嗎?」
殷權並不怕有人在暗處,只是他介意馮子衡總是以一副救了她的心態跟她聯繫。他知道她其實很顧及自己的感受,跟前男友絕對不會走得過近,但是現在馮子衡救過她後,有些事她還真的不好拒絕。殷權就是想證明這個馮子衡沒安好心。那樣他也有辦法把人弄走,一勞永逸。
見他說得這麼有把握,他的計劃聽起來的確是沒有什麼漏洞,再一想自己的確是不能應付那樣的場面了,到晚上會更加覺得疲憊,去了也是拖累殷權,所以只好同意了,對他說道:「那你可一定得小心,不能讓人佔了便宜去!」
「當然,我都為你守身三十多年了,還能現在失守嗎?」殷權煽情地說了一句。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頭卻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很是幸福的樣子。
殷權陪了她一會,便去看午飯的情況,她又看向電視,這回沒想到,汪盼竟然也加入了方凝與徐涵的隊伍,招呼著客人。而馮子衡,則在一旁與人攀談著,時不時將目光投向汪盼,顯得十分在意她。
如果說對於徐涵跟方凝,她都幫過的話,那麼汪盼,她可沒有幫什麼忙。上回聽汪盼說心事,那也不算是幫忙吧,程一笙覺得,汪盼這個人其實挺可交,當然前提,對方不是馮子衡的女友。
一個前女友,一個後女友,這樣敏感的關係,注定是不能成為朋友的。
基金會成立的儀式,快到中午的時候結束了,有人安排著去吃飯,不過大部分人都沒有去吃。殷權跟程一笙兩個主要的人物都走了,去吃這個飯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是浪費時間而已。能夠站在這裡的人們,飯局都多,時間也都緊,他們肯定都會有選擇的去參加飯局,顯然這一局,不那麼重要了。
汪盼對馮子衡說:「你坐著吃飯,我跟方凝她們一起幫幫忙!」
馮子衡則說:「我就不吃飯了,回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參加晚宴。」
「啊?那麼忙嗎?下午你不歇會兒?」汪盼是想著飯局結束後,可以跟他一起休息一會兒。她發現他很少與她單獨相處,就連約會的時候也是去吃飯要麼電影院,全部都是人多的地方。其實她的內心,是想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不了,應酬這麼多,今天的工作都還堆著呢,指望下午這會兒把緊急的工作處理一下。不能陪你了,回頭補償你!」他說著,拉過她的手親了一下,然後說:「多和這兒的人接觸一下,對你的工作有利。好了,我先走了!」
說罷,他轉過身,再回頭衝她擺了一下,然後大步走了。
汪盼看的眼裡真是不捨,但沒辦法,他說的也不錯,他工作那麼忙,不可能總陪自己的。
汪盼此時還沒有多想。
馮子衡今晚自然不可能參加這個宴會,他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殷權自然會懷疑到他頭上,如果他沒去,那麼就算殷權懷疑,也沒有證據。所以他要回去安排,今晚不能參加的突發事件。
他剛回到公司,花月晰就抱著文件扭著進了他的辦公室,她把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放,風情地撩了撩頭髮,坐到了椅子上。
今天她穿的十分妖艷,大紅色的緊身裙,前後v領開得都很大,裙子完全貼合曲線,簡直能讓男人看得要噴鼻血。今天她一上班,公司裡就有不少女人投去鄙夷的目光,這是來上班的嗎?是來勾引男人的吧!
要說男人都是感官動物,那些男人沒有厭惡,有美女看,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不少男人往花月晰身前晃,讓花月晰稱那些人為蒼蠅!
花月晰有點自戀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挺傲的胸,揚起唇角,她真是忍不住想看汪盼受挫的樣子了,那個女人的身材,肯定沒有自己好,她就是喜歡別人受挫的樣子。
抬起頭,她問馮子衡,「怎麼樣?」
馮子衡坐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右腿自然地疊交在左腿上,先拿出一支煙吸了起來,吐了兩口煙圈,然後在裊裊的煙霧中,凝著眉說:「好機會,程一笙上午呆了一會兒就走了,晚上她多半不會去!殷權肯定會去的,畢竟不可能一個人都不露面!」
煙霧中,他小麥色的肌膚更顯男人,那嚴肅中帶著狠勁兒的表情,可是一般男人臉上沒有的,這種類型的男人,肯定是受女人歡迎的,要麼現在汪盼被他迷得都困惑了,腦子不夠使了。
花月晰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也不錯,怎麼說呢?有股子魄力,當然不像殷權那麼出色,但是比起一般男人來講,還是不錯的。她轉了轉自己的椅子,心裡微動,要是殷權一時到不了手的話,跟這個馮子衡玩玩也挺好。
馮子衡突然偏過臉,犀利的目光透過煙霧落在她身上,沉聲問:「你沒事兒盯著我幹什麼?」
花月晰突然笑了,說道:「就當是……預熱一下嘛,否則我入不了戲怎麼辦?」
「這個機會可是難得的很,你千萬不要搞砸了!」馮子衡沒注意她的話,警告道。
「呵呵,知道知道,這個我最拿手,只是人別被我氣走,那就沒戲唱了!」花月晰得意地說。
「放心,我有把握,她不會輕易走的!」馮子衡說。
「你確定她會來找你?」花月晰微微歪著頭,斜眼看他,問道。
「有了上次的事兒,她要是再不多長個心眼,那就真是傻子了!」馮子衡輕輕地笑了,卻是輕嗤。
這個時候,汪欣跟安初語也在算計著如何害花月晰。
汪欣說:「上午花月晰就沒去,晚上她應該也不會去吧,畢竟她被殷權整那麼慘,你說能成功嗎?」
安初語說道說道:「花月晰這個女人喜歡挑戰,我看殷權越是那麼對她,她就越戰越勇!」
「我看就算她到了,殷權也不會讓她進的!」汪欣說。
安初語說:「您也說了,上午程一笙連那麼短的時間都撐不下來,晚上她不會去的。花月晰又不會跟程一笙碰面,殷權怎麼會管那麼多?再說了,花月晰要是代表馮氏去的,殷權總不能把人趕出來吧!」
「我總覺得今天像是得落空!」汪欣歎道。
「這樣吧,您把藥帶著,她要是去了,您就找機會下了藥,沒去再拿回來就是了。成功後您就給我打電話!」安初語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拿著吧!」汪欣說著,把那一小包提前準備好的藥,放進了包裡。
馮子衡快要下班的時候,汪盼早就忙完了,晚上的造型也去做了,衣服也重新換了一套。馮子衡還沒有給她打電話,她一看時間沒到下班,心裡靈機一動,想著去馮子衡的公司,看看他在幹什麼。
那個花月晰總讓她不放心,上班時間馮子衡應該不會怎麼樣,可是下班了,就沒準了。
一個女人,心裡對男人有了懷疑,那這件事就會梗在喉中,時時刻刻提醒著這個女人。汪盼就是,最近馮子衡給了她安全感,可只要有花月晰在馮氏一天,她就一天沒有安全感。
汪盼開著車,到了馮氏。
馮子衡下午沒有工作,一直在想晚上的事,這件事對他來講太重要了,如果能夠成功,他就有機會得到程一笙,這能不興奮嗎?他盯著顯示器,一看汪盼的車停到門口,他突然坐起身,說道:「來了!」
在沙發上無聊得都躺下了的花月晰聽後,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然後一看電腦,說道:「就是!」
「趕緊準備好!」馮子衡說。
「喂,你不再考慮了?這個機會那麼難得,我想親自伺候殷權去!」花月晰拽著他的領帶搖著說。
馮子衡一把將她的手打開,說道:「萬一不成功,你想被殷權追殺你就儘管去。問題是你現在已經在馮氏了,別連累我一起死!」
花月晰不高興地噘嘴。馮子衡低聲斥道:「好了,快點吧!」
汪盼越走越心急,越走腳步越快,所以她走近的時候,已經能夠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花月晰熟練地坐在馮子衡的腿上,然後緊緊勾著他的脖子,衝他的嘴吻了上去。
汪盼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坐在馮子衡身上,背後露的肉,都快到臀溝了。那個女人,雖然沒看到正臉,可是不用看汪盼都知道,那是花月晰。
馮子衡推她,花月晰抱得很緊。
汪盼愣了那麼一下,然後大叫:「馮子衡!」
馮子衡這次用了力氣,一把將花月晰推開,十分狼狽地抹了一下嘴,他面色焦急地走過去說:「汪盼,你聽我解釋!」
汪盼抬手,毫不猶豫揚手就是一巴掌,馮子衡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看樣子她真是氣壞了。
汪盼打完,就要轉身離開。馮子衡這次自然不能讓她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腕捉緊,著急地對她說:「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
汪盼的淚頓時就噴了出來,「你有什麼可解釋的?你還解釋什麼?你們都這樣了!」
花月晰得意地坐在馮子衡的椅子上,沒有站起來,如果不知道的,只為她才是正牌。她真是高興這種感覺,很有優越感啊!
「不,我沒有主動!」馮子衡故意沒把話解釋完,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此時參加晚宴的人們已經開始入場了,殷權也到了宴會大廳,馮子衡的耳機中,得到了這個消息。看來再堅持一會兒就行了。
「你被動了,你動心了是嗎?」汪盼看著這個男人,她是真愛他啊,有時候她想自欺人一下都不行,為什麼會這樣呢?這一幕活生生地在她眼前上演,她連騙自己都做不到。
「不是,我沒有!」馮子衡看起來很慌亂,神色緊張,搖著頭。
「沒有?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汪盼另一隻手指著他的嘴說:「這上面還有那紅色的證據,你想抵賴不成?」
「哎呀不是,我不是主動的,我是被迫的,我沒想到她會吻我,我推都推不開!」馮子衡這才把所謂的真話說了出來。
汪盼能信嗎?是女人估計都會不信。更何況花月晰還煽風點火,她妖冶異常地笑,將領口拉得更低了,「馮總,偷了香,還想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是男人麼?」
汪盼氣得甩手,一字一句地說:「馮子衡,我恨你!」
「汪盼,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故意的,你要是信她,就中計了!」馮子衡說道。
就算事情真是這樣,恐怕此時任何一個女人也會生氣的,你明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女人,為什麼還要用她,把她留在身邊呢?這會讓人覺得,你在期待著什麼。
汪盼沒能甩開他,馮子衡注定了不讓她走。
「你放開我!」汪盼受不了地叫:「我不想再看見你!」
就算是愛他如她,也不可能容忍這種事的存在。汪盼自嘲地想,她算是感受到了程一笙當初的心情了,她以為馮子衡變好了,可是沒想到,內裡還是那樣,本性難移。
「汪盼,別這樣,你冷靜些!」馮子衡這是在繼續激怒她。
果真,汪盼聽了這句話,幾近崩潰地叫:「我冷靜?我沒辦法冷靜,沒辦法!」她就像是個發了瘋的女人,精心畫的妝早已經花了,漂亮的禮服,也褶皺了。這種情況下,肯定不可能出席宴會。
馮子衡一臉沒辦法,他一手捉著她,另一隻手趕緊拿手機給程一笙打電話。
他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洗脫自己的嫌疑。他知道殷權心思的縝密,所以他要做到萬無一失。
而殷權那邊也在讓人監視著馮子衡,劉志川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殷權抬腕看表,這個時候馮子衡還沒來,難道是不打算來了?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對劉志川吩咐道:「去查一下,他人從公司出來沒有?」
真是奇怪,這樣好的場合,劉志川真不打算做什麼?還是他誤會劉志川了?
程一笙在家,正擔心殷權呢,突然她的手機響了,響的,是她平時用的手機,而她與殷權之間通話的專用手機,擺在桌上,此時是免提的狀態。她先拿起通話中的手機對殷權說:「老公,馮子衡給我打電話了!」
殷權心裡一突,難道馮子衡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程一笙?他立刻說道:「電話不要掛,記住了,不管他怎麼說,天塌下來,也不要出門,知道嗎?」
「嗯,我知道,我先接了!」她把免提關掉,然後將手機拿著,舉起另一隻手機,接通了,「喂?」
她聽到電話裡有哭聲,女人的哭聲。
馮子衡的聲音十分焦急,有點語無倫次,慌亂地說:「一笙啊,我遇到麻煩了,花月晰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撲上來親我,結果被汪盼看到了,現在汪盼要鬧分手,我怎麼解釋她都不信,你幫我勸勸她吧,行嗎?」
程一笙首先想到的是,馮子衡沒去宴會嗎?於是她問他:「你在哪兒被她碰到的?」
「在辦公室裡,本來我跟花月晰在說公司的事兒,花月晰突然說覺得我不錯,然後……然後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巧,汪盼會這時候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想推也推不開,她抱的太緊了,我……唉!你幫我這個忙吧!」
程一笙也一頭霧水了,她本以為馮子衡今晚會對殷權出手,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花月晰想跟馮子衡有什麼,然後又被汪盼發現了,好一個亂字了得。真讓她頭都大了,她聽到汪盼在那邊哭得很傷心,心有不忍。
她說道:「馮子衡,你先讓汪盼接個電話!」
馮子衡趕緊說:「好、好!」
然後程一笙聽到手機裡傳出馮子衡溫柔中帶著內疚的聲音,「汪盼,別哭了,程一笙的電話,你接一個!」
汪盼此時就算不接別人的電話,也會接程一笙的,她還想讓程一笙幫她分析分析這次的事呢。她拿過手機哽咽地叫:「程主播!」
不接還好,一接,哭聲變得更大了,這是委屈的。
程一笙覺得這哭得真慘,她都有點心疼了,她可以想像,一個熱戀中的女人,看到這一幕,該是何等的痛苦。哪怕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此刻她的心都難過起來。她心裡歎氣,嘴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她說道:「汪盼,先別哭了,把事情弄清楚好嗎?」
「還不清楚嗎?我都看到了,我一進門,花月晰坐在馮子衡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吻他,難捨難分的,還有什麼可說的?」汪盼說著,淚眼婆娑地看了一下花月晰的位置,對程一笙說:「現在花月晰都沒走,坐在馮子衡的椅子上,看戲!」
最後兩個字,真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這就讓程一笙覺得馮子衡有問題了,出了這樣的事,馮子衡竟然都不趕花月晰走。她剛這樣想,就聽到馮子衡的聲音,很不客氣,「花月晰,你安的什麼心?我不計較你的過去讓你來馮氏工作,你就是這樣的報答我的?讓我的女朋友誤會我?你趕緊給我滾!」
花月晰呵呵地笑著,人也沒有站起來,說道:「馮總,別說得您那麼偉大,我問您,官司您沒嬴嗎?錢沒省嗎?還有這段時間,我的工作不夠努力嗎?馮氏沒得到實惠?比起我給我做出的奉獻,您那點錢,真是太少了。就說剛才……那個火熱的吻,您是不是也不想結束,怎麼現在就成了這副嘴臉呢?」
跟花月晰動嘴皮子,簡直是自找死路。
汪盼氣道:「你這個不要臉的,馮子衡讓你滾你沒聽到?」
花月晰笑,她靠在桌子上,笑得花枝亂顫,「讓我滾?他下得了那個決心嗎?別怪我提醒你,給你掃一下盲。他想解雇我,可是要支付很大一筆賠償金的。還有,馮氏法務內部混亂,沒有我,他的好幾筆官司都得輸,這又是多少錢?前期做得不專業,後面不少風險都沒辦法規避,我前腳出了馮氏,若是把這些東西賣給他的敵人,恐怕馮氏立刻就能倒閉,你還有底氣讓我走嗎?小姑娘,別太天真了!」
這個時候,劉志川走到殷權身邊,還沒說話,殷權已經抬起手,制止他講話。
程一笙已經把跟殷權通話的手機話筒,放到了跟馮子衡通話的聽筒上。殷權心裡想著,難道馮子衡真的不是那個人?
汪盼沒有說話,程一笙在電話裡「喂」了一聲。馮子衡聽到了,拿過汪盼手裡的手機,然後說道:「一笙?」
程一笙沉聲說:「馮子衡,你要是個男人,就把花月晰解雇了!」
馮子衡苦笑,低聲說:「你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麻煩,可是馮氏外表看著光鮮,內部問題不少,這些以前遺留下的問題,都是要還的。」
程一笙能夠聽出他聲音中的無奈,她沒說話。馮子衡繼續說:「我不可能為了逞一時之快,把後路堵死。那樣不說我養不起自己的女人,我的父母怎麼辦?一笙,我要考慮得很多。但是我真的對花月晰沒有意思,我對她,僅限是工作上的關係。我真沒想到她……」說到這裡,他長長地歎氣,「我該怎麼辦啊?」
這一刻,汪盼突然覺得,他問出這句話。她連幫他都幫不了,這種時候,馮子衡在問前女友該怎麼辦?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可就算她是錯了,就算一切事情如花月晰所說的這樣,花月晰不離開馮氏,她就不能安心。
劉志川那邊看殷總老是不讓他說話,他急啊,沒辦法只好找張紙寫道:「殷總,賓客都到齊了!」
殷權看了,只好把自己的話筒關掉,然後站起身說:「走吧!」
再不出去,好像怠慢人似的。
殷權走進大廳,一眼看到薛岐淵的母親在角落裡目光四處掃動,鬼鬼祟祟的樣子。他不由覺得有些奇怪,這是幹什麼呢?
汪欣在找花月晰,不但花月晰沒在,就連上午還出現的馮子衡跟他女朋友也沒有在。
殷權一邊聽著那邊的動靜,一邊招呼著賓客,每個人他都不多說,客氣幾句就走到另一個人面前,免得影響他聽電話裡的情況。
一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薛岐淵,突然走了過來,譏誚地說:「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賓客?毫無誠意!」
殷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薛岐淵卻不肯罷休,又跟上他一步說:「一笙的事業,你要重視!」
怎麼?這是在教訓他?殷權回過頭,淡淡地從上至下打量薛岐淵,片刻後說道:「反正一笙也不在這裡,你沒必要假惺惺的,她聽不到!」
薛岐淵嗤笑道:「你以為我是說給她聽的?我是說給你聽的!」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殷權又多看了一眼角落裡的薛母,對薛岐淵說:「還有你那個媽,看起來今天不大正常!」
薛岐淵轉過頭,順著殷權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的母親在角落裡,不知道找什麼。他微微皺眉,大步走了過去。
汪欣光注意大廳裡有沒有花月晰了。沒看到兒子走來。突然的一聲「媽」讓她嚇了一跳,差點就把手裡緊拽著的包扔到地上。她回過頭,沒好氣地說:「叫的這麼突然,嚇我一跳!」
薛岐淵問道:「媽,您在幹什麼?在這兒呆著幹什麼?」
「我……」汪欣卡了下殼,然後說:「我嫌大廳人太多,空氣太悶不行啊!我在這兒涼快涼快,要麼心煩!」
「那您就回去吧!反正您也不需要應酬!」薛岐淵說道。
「誰說的?我也要應酬,你看好多太太都來了,一會兒我還得去找馬蘭說說話呢,瞧瞧他兒子又跟那主持人在一起了,就不嫌丟人啊!」她怎麼能走?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她要是走了,花月晰來了,豈不是白白錯過好時機?
「媽,您別管人家的閒事兒!」薛岐淵心想方凝感情穩定一些,工作也穩定,要是感情不穩定,他也要頭疼了。
「切,你別管,馬蘭是我姐妹,我能不管?我告訴你吧,阮無城要是找了那女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在這個圈子裡馬蘭都抬不起頭來了!」汪欣一臉為了別人好的模樣。
阮無城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有人在叫他,他只好轉過頭跟別人走過去聊天,暫時顧不上母親。
汪欣繼續找花月晰。
殷權聽著耳機那邊,馮子衡跟汪盼還沒完事兒,花月晰還時不時的搗亂。
顯然,今晚這三個人不可能有一個人到場了。殷權覺得,難道今晚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簡政翰走了過來,舉著杯對殷權說:「殷總,恭喜恭喜啊,這可是做大善事!」
殷權手裡並無酒杯,一名服務生適時地端過盤子走來,裡面放著幾杯酒。
殷權隨手拿過一杯,剛要準備喝,他才想到劉志川呢?為了避免今天會在酒水上出問題,所以他喝的東西都是劉志川隨身攜帶的。瓶子要求不離手,確保不會被人做手腳。
要說他已經確定馮子衡那邊不可能有什麼事,大可以放心地喝這酒了吧!可是殷權在有關他老婆方面異常的謹慎,所以他寧可小心一萬次也不能大意一次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他移到嘴邊的杯,又拿開,放到了身邊的桌上。
「殷總,您這是……」簡政翰以為殷權看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喝。
的確,這樣是不禮貌的。
還好此時劉志川走過來了,倒一杯酒遞給殷權,然後對簡政翰說:「簡總,最近我們殷總對部分紅酒過敏,只能喝這一種牌子的,我剛才給殷總找酒去了!」
這解釋,真夠奇葩的!
果真,簡政翰說:「哦?還有這種情況?」
殷權瞥了劉志川一眼,心想會解釋嗎?難道不能說點別的?他聽著自己都跟有病似的。頭一次聽說對部分紅酒過敏的。但是沒辦法,只能承認。
所幸劉志川已經涎著臉說:「是啊是啊,自從殷總戒完酒後就這樣了!」
簡政翰沒有過多去想殷權的事,他找殷權也是有別的事。所以立刻就轉言道:「殷總啊,求你個事兒!」
劉志川本著多做比少做強的原則,多事地拿過了剛才殷總放下的紅酒,佯裝是要自己喝,其實是拿開取樣了。萬一能發現什麼呢?
殷權沒管劉志川,對簡政翰說:「簡總別那麼客氣,有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呵呵,其實是件小事兒,就是徐涵,哎呀,折磨得我心癢癢啊,要是殷總能有辦法,不說別的,簡氏旗下的藝人,一年內任你使喚,搞活動可以參加,弄個飯局去陪坐也沒問題,還有朋友結婚捧個場自然也可,怎麼樣?夠意思吧!」
這倒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商人嘛,當然考慮的是怎樣省更多的錢加怎樣賺更多的錢了。這可是又省錢又賺錢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