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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空歡喜一場 文 / 陌上纖舞

    晚上,程一笙錄節目,殷權就在台下看著,他坐在第一排,靠在椅子上,雙臂環胸,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微揚起,目光一動不動,就定在她的身上。不管台上誰說話,亦或是說什麼,殷權的目光只看她,別人誰都不看!

    薛岐淵坐到了殷權的身邊,殷權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什麼都沒說,不過意思很明顯,他沒有打算理薛岐淵的意思。

    薛岐淵是來幹什麼的?當然是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來的,他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殷權的佔有慾那麼強,一定會這件事反應強烈的。

    「沒想到啊!」薛岐淵低聲地開口。

    殷權就知道薛岐淵主動坐他身邊,不可能是陪他來看節目的,他不耐煩地低聲說:「有屁快放!」一點都沒給他留面子。

    薛岐淵不說話,只是看著台上,等待時機。

    向東剛剛說完話,程一笙笑著看向簡易問:「那麼簡少對這次的決賽,有什麼可說的?」

    程一笙的雙眼笑意盈盈,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親切而溫和的氣息,任誰看了都覺得溫暖。就在程一笙話音剛落,薛岐淵突然說:「她跟簡易有染!」

    殷權側過頭,不屑地「嗤」了一聲,然後問他:「你在開玩笑?」

    薛岐淵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他突然說出口,為的就是讓殷權沒有防備的心,重重地一擊,讓殷權失去理智。剛才程一笙含笑問簡易話的那一幕,也會在殷權心裡生根成刺。

    薛岐淵輕輕地笑了,反問:「你覺得我沒有證據,會隨便亂說嗎?」

    「證據呢?」殷權的聲音仍舊是清淡的,沒有一絲變化,好似一點都不信薛岐淵說的話。

    薛岐淵拿出手機,遞到他的面前說:「台裡監控拍下來的,你自己看吧!」

    監控視頻是薛岐淵精心剪輯的,一段是簡易先進的屋,過不久程一笙再進去的,然後便是人都出來了,簡易跟程一笙還在屋裡呆著的。另外就是中午吃飯回來,程一笙跟簡易同時進的門。當然在剪輯的時候,薛岐淵看到了程一笙身邊的方凝,當然他直接無視地把方凝的身影給切掉了,上面只留下程一笙與簡易。

    殷權抬著眉看完,嘲諷地問:「這能說明什麼?今天她要錄節目,有接觸很正常。」

    「向東和bard同樣要錄節目,怎麼她就單獨和簡易接觸?這還說明不了問題?我看簡易和方凝分手的原因,是程一笙吧!」薛岐淵又加了把火,生怕這油澆不起來。

    「你想挑撥我們之間關係?沒那麼容易!」殷權臉上仍舊沒有動怒的意思,反倒很輕鬆,說完話,又如剛才的表情那般看著程一笙。

    薛岐淵心裡也拿捏不準了,以殷權的霸氣,看到這樣的證據應該受不了的,就算不會當場發作,也不可能這麼平靜啊!

    殷權是誰?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能到今天這個位置嗎?早就把莫水雲殺了,把自己毀了,也沒有今天。而且他就算是發脾氣,也有著異於常人的冷靜。

    薛岐淵給他看這個,他要想想薛岐淵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讓自己跟一笙感情破裂,薛岐淵好有機會。他能上這個當?更何況以他對薛岐淵的瞭解,如果一笙真的跟簡易有什麼,那薛岐淵也只會拿著這個所謂的證據去要脅一笙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說這些無中生有的破事兒。

    再者說,一笙跟簡易的事兒已經是過去的了,他現在的一級目標是陸淮寧,還真不是簡易。就算殷權總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但是如果外人想要抹黑她,他還是不信的。他對自己的老婆還是信任的,一笙是什麼樣的女人難道他不清楚?平時他那麼跟她鬧,其實是找個安全感,再者是讓她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出軌,否則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他這是以防萬一呢!

    薛岐淵當然不會死心,在一旁譏諷他,「沒想到你殷權也有今天,被戴了綠帽子都不敢吭氣兒,愛女人也不是個這麼愛法啊!」

    殷權很不客氣地說:「屁放了這麼久還沒放完?」

    薛岐淵的臉直接變了色,有點氣急敗壞地說:「殷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不當回事,那我也沒辦法。」

    殷權諷刺道:「你是不是好心我可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的齷齪想法。」

    薛岐淵也不甘示弱,冷聲笑著說:「看樣子你就打算龜縮到底了!」

    殷權當然更懂得如何捏別人的七寸,毫不客氣地扎中薛岐淵最脆弱的地方,「你可別忘了,馬上就是選秀節目的決賽,決賽一過,就是我跟一笙辦豪華婚禮的時候,那個時候一笙會隱退,給我生孩子。這一生,恐怕一個兩個打不住,她只要退出你們那個圈子,你就別指望她再回去,我是不會給她機會的。這輩子你也別想如願以償。一笙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是不是這樣想的放一邊,先過了嘴癮再說。殷權從來都是既不輸人也不輸陣!

    果真薛岐淵臉色變了,這真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甚至惱羞成怒,惡毒地說:「她生的是誰的孩子,還不一定!」

    這種低級的把戲,殷權更不會上當了,他姿態上更顯悠閒,氣不死人不償命地說:「我是不會給別人機會的,再說這孩子也絕不可能是你的,你就放心吧!」

    程一笙採訪完簡易,看向台上觀眾們笑著說:「大家是不是想知道些內幕?不知簡氏看中的是誰,想簽誰?」

    她故意這麼說的,這個簡易真是讓她討厭,所以才出此招來為難簡易。不過她這麼一看觀眾,就掃到了第一排的殷權與薛岐淵,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薛台的臉色似乎還不太好的樣子,程一笙馬上想到白天薛台的威脅,難道在說簡易?

    不過她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她是不會讓自己在台上一心二用繼而失態的,再大的事也得下了台再想,再說。這是她的專業素養。含笑的眼並未看出失神,誰也沒能看出她內心的波動,觀眾們狂烈附和之後,程一笙笑著看向簡易說:「簡總,大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到底說是不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觀眾們都笑了,更有人大聲叫道:「說、說!」

    簡易淡淡地笑了,心知程一笙這是在為難他,為的就是今天這事。都說程一笙不是好惹的,今天也算是領教了,眼中帶著笑就把你給收拾了。簽哪位選手那是簡氏的機密,現在說了,損失的可是錢,但是如果不說,看今天觀眾這架勢,恐怕不那麼容易能過關。

    「看樣子,簡總是打算說了!」程一笙繼續又加了把火。

    薛岐淵在一旁也點火,「你看他倆互動的如此默契,能沒有問題?」

    「哪裡默契?我怎麼沒看出來?明顯的,一笙在給簡易出難題!」殷權淡淡地勾起唇,他的女人他瞭解,這可絕不是向著簡易。

    「如果沒有熟到這種程度,能給簡易出難題?就不怕得罪人?」薛岐淵繼續說。

    殷權狂妄地說:「我的女人,還不怕得罪什麼人,現在看來,是簡易得罪了我的女人!」

    她這副模樣,明顯的就是在算計人,而在台上騎虎難下的那個人,絕對滋味兒不好受,這要是讓他相信有姦情,那就怪了。

    簡易乾笑了半天,然後跟觀眾們說道:「這可真是為難我,我今天如果說了,回去就得受處分,大家應該能夠看出來,我傾向於誰,我只能說這麼多,拜託、拜託!」他雙手合十,不停地向大家鞠躬。

    台上一陣「轟」聲,顯然大家都不滿意,太敷衍了吧!

    程一笙笑著說:「這可是個讓大家猜的謎題了,大家回去慢慢猜吧,今天暫且放過簡總,能讓簡總這麼跟大家求饒,也是收穫不是?」

    接著,話題轉到bard……

    殷權唇邊笑意更大,他的女人就是這點好,懂得適可而止,不會真的讓誰下不來台,多麼可人疼的女人啊!

    薛岐淵心想著怎麼殷權就一點事都沒有呢?他本想離開的,但是又一想,他坐在這裡也可以嚇嚇程一笙,看看是否能瞧出什麼端倪?如果程一笙緊張了,那證明程一笙和簡易就真有點什麼,如果真是那樣,他自己也有機會。

    薛岐淵等著,今天他要把殷權與程一笙的生活弄糟。

    「今天的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在這裡我們謝謝三位嘉賓給我們解讀各位選手的優劣勢,最後期待決賽,這些選手給大家帶來精彩紛呈的表現。謝謝大家!下期,『坦言一笙』我們再見!」

    熟悉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這是節目結束的音樂。程一笙並沒有走到台下,去見殷權與薛岐淵,而是像以往那般走到後台,安排嘉賓從綠色通道離開,自己也準備回家。

    殷權站起身,向後台走去,薛岐淵也跟著走過去。

    不過一位工作人員將薛岐淵叫住,臨時匯報工作。

    殷權走到後台,看到程一笙正在跟向東等人說話,簡易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

    殷權走到鐘石身邊,鐘石忙側身,叫道:「殷總!」

    殷權的目光仍舊盯著程一笙,甚至是簡易的目光,低聲問:「中午一笙在哪兒吃的飯?」

    鐘石忙答道:「太太跟方主播一起去吃飯,在飯店門口碰到簡少,簡少要請吃飯,最後是三個人一起吃的!」

    「回來的時候呢?」殷權又問。

    鐘石盡可能答得細緻,毫無保留地說:「是一起回來的,方主播不願意跟簡少走一起,所以拽著太太走在中間。」

    真相大白了,分明就是三個人,薛岐淵那視頻是動了手腳的,殷權當時就懷疑,攝像頭怎麼能拍出那麼窄的東西?人都擠在一側,明顯就是方凝給切了去,讓視頻裡只有一笙跟簡易。

    無聊的把戲!

    簡易開口了,「一笙,你這次可是打我個措手不及,差點讓我下不來台!」

    殷權大步走過去,強勢地攬住程一笙的腰,然後插嘴說道:「一笙那是給你留了面子,要是再追問下去,你就真下不來台了!」

    大家都當笑話笑了。

    薛岐淵處理完事情匆匆趕來,也不管大家說的是什麼,上來就講,「一笙,今天你跟簡少的互動很默契,效果非常不錯!」

    簡易有點莫名其妙,明明就是她為難他,怎麼互動就默契了?

    程一笙腦子快速飛轉起來,下了台她就在想呢,這薛岐淵坐殷權身邊是使什麼壞?現在不用懷疑,薛岐淵的話已經印證了她的想法,薛岐淵是想用簡易挑撥她跟殷權的關係。

    程一笙淡淡地笑了,轉過頭看向薛岐淵說:「薛台什麼眼光?這也叫互動默契?剛才簡少還埋怨我讓他下不來台。我可不是為了節目效果,而是赤果果的報復,為了方凝,誰讓他不曾善待我最好的朋友!」

    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卻讓大家心裡都是一沉,場面頓時就冷了下來。程一笙很少如此不給人留情面,她本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性格。不過這次簡易對方凝的確讓她惱火,而簡易的勢利也讓她厭煩,更重要的是,面對薛岐淵的挑撥,還有沒安全感的殷權,這是最好的辦法。

    果真,大家的面色都尷尬了,殷權的唇卻揚了起來。

    他就說他老婆不會出軌,是薛岐淵心懷不軌,現在果真不錯,她可是護短的緊,要是愛哪個男人,巴不得好好護著,又怎麼會當眾給他難堪呢?

    簡易的臉色是最難看了,向東也不太自在,薛岐淵更是沒想到程一笙這麼不怕得罪人,這些可都是嘉賓,得罪了最後為難的還是他這個台長。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個置身之外的就是bard了,他討厭一切人情事故,程一笙如此直接的做法,倒是贏得了他的欣賞,他心裡讚歎,「夠義氣」,不過礙於他還在跟程一笙鬧彆扭,所以沒把話誇出口。

    不過bard臉上帶著跟殷權一樣的笑。

    薛岐淵看到簡易臉上明顯不悅的表情,不得不站出來維護秩序,斥責道:「一笙,你怎麼能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來呢?」

    程一笙揚唇,含笑看向薛岐淵,絲毫不相讓地說:「剛才薛台說的可是私人的話,現在不是已經工作結束了?」

    程一笙就是要薛岐淵自打臉面。

    向東受不了,他抬手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簡易氣壞了,硬邦邦地說:「我也走了!」還沒人給他這麼大的難堪呢!

    「我送你們!」薛岐淵瞪了程一笙一眼,看她給捅出的婁子!

    程一笙唇邊掛著得意的笑,眸中全是狡黠,他台長怕得罪金主,她可不怕,她是殷權的老婆,她怕誰?簡易還巴結她想跟殷權交朋友呢,是不可能把氣撒到她頭上的。薛台啊薛台,你總想給我使壞,這回自己嘗苦果去吧!

    嘉賓都讓薛岐淵送去了,程一笙樂得輕鬆,自己收拾了東西就挽著殷權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這個薛台,總想跟我對著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今天我跟簡易在屋裡說話,也成了他利用的把柄!」

    這是主動說起今天的事了?殷權順勢問:「哦?他說什麼了?」

    程一笙是不想她跟殷權之間有誤會的,說實話信任這種東西其實是很虛擬的,也是很脆弱的,有的十年二十幾年的夫妻面對別人的挑撥可能都不會信任對方,別說她跟殷權結婚還沒一年的人了,她的宗旨就是不讓兩人之間存在誤會,有問題及時說清楚。

    「簡易跟方凝分了,卻不想放下你這條線,他知道你不愛鳥人,所以想通過我來釣你這條大魚!」程一笙不屑地說。

    殷權頓時笑了,攬著她腰的手暗暗使了幾分力,側頭問她:「什麼叫鳥人?」

    「你不知道?裝傻!」程一笙抬頭看他,有些嗔有些賴,嬌態盡顯。

    殷權心底頓時柔軟一片,這是他的女人啊!

    程一笙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並沒有介意,然後說道:「薛岐淵那齷齪的思想,以為我跟簡易怎麼著了,還想著讓我當他的情人。老公你可不要誤會我啊!」

    殷權低頭,唇邊噙著一抹微笑,好聽的嗓音壓得極低,在她頭頂響起,「你不是已經用身體向我證明了你的忠貞,放心,我不誤會!」

    這死男人!程一笙的眼睛瞬時就瞪大了,還心虛地往後瞟了一眼,生怕後面跟著的鐘石等人聽到。鐘石抬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完全沒聽到的樣子,程一笙的心這才略略放下一些。

    程一笙的頭剛轉回來,鐘石的唇角忍不住一抽,再抽,還抽,最終忍不住抽出一個向上的弧度。

    程一笙也不吭聲,只是在暗暗掐著殷權腰上的肉,殷權也不吭聲,就忍著,她那點小力氣,別把她手掐疼就行了。

    程一笙這較勁,關鍵讓她鬱悶的是,他身上的肉怎麼掐也掐不起來,使不上力啊!

    薛岐淵好不容易送走嘉賓,當然這其中跟簡易說了些好話用來緩和氣氛,他轉過頭,剛好看到殷權的車子駛過,而那未關的車窗又讓他看到殷權將程一笙壓在懷裡,忘我地吻著她的小嘴,車子從他身前駛過去,車窗慢慢升上,快要升上的時候,殷權突然抬眼,乖戾的目光,碰上了薛岐淵暗沉的目光。

    想當我老婆的情人?你還不夠格!

    薛岐淵難免會生出一種挫敗感,即使今天的節目做得很成功,也不能讓他心裡高興起來,為什麼殷權聽了他的話會無動於衷呢?這根本就不像是殷權。殷權應該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反應極大的!

    車上,程一笙推開殷權,微微喘著氣說:「要死啊,剛上車就這麼忘我?你難道又想了?我的腰還疼著呢!」

    「你不是跟我解釋讓我相信你?怎麼你不打算用身體來向我證明什麼了?」殷權沒再有進一步動作,而是攬緊了她,調侃。

    「你還敢說?剛才我還沒跟你算賬!」程一笙說著,從他懷裡轉身,鬥嘴在車座上掐他。

    「你就這點本事,剛才當著人的面,你怎麼不敢跟我算賬?現在來勁了?嗯?」殷權絲毫沒給她留情面,盡情地笑她。

    「混蛋,看我不掐死你!」程一笙撿著能掐的地兒,使勁地掐。

    他也不急,手放在她腰上,突然收起笑,深情地看著她說:「一笙,那天你也是這個姿勢吻我的!」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突然就來這麼一句,程一笙怔了一下,然後想到那天的情景,臉就紅了。殷權專注的目光,帶著深情,那古井般的深眸帶著微波,讓人忍不住被他吸進去一般,程一笙瞬間嬌羞了,手也沒了動作,本想掐他胸口的,卻成了撫摸。

    殷權一把按住在他胸前搗亂的小手,聲音有點發悶,發啞,「你又想了?」

    這麼一句,她突然清醒,對上他促狹的眸,這才明白他是在消遣自己,不由的又羞又怒,拳頭毫無章法地在他身上亂捶,殷權低笑起來,輕而易舉就捉住了她搗亂的小拳頭,然後對準那香氣四溢的檀口,就是一個熾熱的深吻,這下她還能鬧得起來?

    當晚,汪盼的節目播出了,雖然程一笙看過她節目的錄相,但還是坐在電視機前又看了起來。

    殷權給她端來剛搾好的果汁,坐到她身邊問:「怎麼還看相親節目?你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瞎說什麼?」程一笙瞪他,「這是汪盼的節目,台裡金牌製作的!」

    其實殷權是見過的,不過他對程一笙以外的女人通常都沒什麼印象。他看了一會兒,說道:「我看也就那麼回事!」

    程一笙卻搖頭,說道:「汪盼給我代過一期節目,結果很糟糕,所以她不適合訪談節目,更不適合與比她氣場強大的人合作,台上的都是普通人,俊男靚女一組合,就吸引人了,給她量身訂做的真到位!」

    「靠別人撐檯面,大火不了!」殷權下了定論。

    程一笙吸著果汁,說道:「壓力大啊,每當看到新人出新節目,就會擔心自己的節目被淘汰!」

    「她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高度的,這你也擔心?」殷權轉過頭看向她問。

    「這是遠慮嘛!」程一笙咬了咬吸管,說道:「人總要有點憂慮意識!」

    殷權抬手,攬住她的肩,沉聲說:「你懷孕、生子,這期間肯定會有後起之秀,甚至比你現在還要紅,你會不會有一種失落感?」

    「失落感大概會有,不過我肯定努力開解自己,人不可能永遠保持在一定的高度,當上的不能再上時,那就是落了,到時候要適應這樣的平衡!」程一笙說得心平氣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說出的。

    殷權沉吟了一下,說道:「人生呢,不會只有一種生活,比如你結了婚,有很大一部分重心都會在家庭上,可能你失去了工作,但是你收穫了愛情與親情,這也是一種生活!」

    程一笙歪頭,揚起唇,問他:「你這是在給我做心理疏導嗎?」

    「我是擔心你懷孕後,角色轉換不過來!」殷權抬手,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發。

    他為她想的很多,當然她的失落感也會想在裡面,還有她怕疼,生孩子的時候他要怎麼陪她,也想在裡面了。

    「放心吧,既然我做了決定,就是已經說服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到時候我有你,還有我們未來的寶寶,生活不會沒意思的!」程一笙歪了頭,靠在他的肩上,溫情瞬間流出。

    「到時候我會多陪你!」殷權心想他也是時候把工作好好總結一下了。

    「嗯!」程一笙微微斂下眸,暗暗沉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知自己的事業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有的時候退出,是為了將來再一次的騰飛,她一直堅信,不會離開主持崗位,那麼遲早一天,她還是要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到了電視台,程一笙就聽到汪盼的節目首播捷報,雖然比不得自己的節目,但是在首播節目中,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經過昨晚跟殷權的談話,今天程一笙面對這個不意外的消息,已經很平靜了。

    方凝一見她就是歎氣,「有人捧就是不一樣,金牌策劃也不是蓋的,這樣的都能死而復生,我真是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只要節目好,就能在電視台生存下去是不是?」

    程一笙笑她,「你有專業背景,你還怕被淘汰?」

    方凝翻翻眼皮,「專業背景又如何?通過錢進來的不照樣上節目!」

    方凝指的是季憂憂,程一笙說道:「放心吧,長不了,安初語不會按捺下來的,我估計近期就有動作!」

    方凝一聽這個話題,精神立刻來了,小聲問:「誒,你說她會採用什麼辦法?」

    「這人陰得很,我哪裡知道,不過她要是能抓住季憂憂的小尾巴,動作就快了!」程一笙想了想說:「她的渠道,也就是薛母了,看看薛母是不是知道內情吧!」

    「等著看好戲了!」方凝摩拳擦掌!

    此時安初語已經行動了,她經過一晚的鑽研,總算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既能搞倒那女人,又不用搭上自己。

    安初語盯著台裡有名的大嘴巴,上午都在忙,一般洗手間人不算多,而安初語頻頻給大嘴巴端咖啡,讓大嘴巴喝多了然後去衛生間,她尾隨其後。

    大嘴巴進去,安初語把「正在清潔」的牌子放到門口,然後捏著嗓子說:「哎,你聽說沒?那個季憂憂的後台?」

    大嘴巴在裡面豎起耳朵,立刻來了興趣。

    安初語又捏出一個相對較粗的聲音,「什麼後台?看起來很利害啊,還敢潑人飯!」

    安初語學的就是播音專業,偽裝聲音對她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兒,裝成兩個人的對話更不是問題。

    「利害什麼?她啊,是孫老闆的情人,孫老闆用一筆錢把她送到這個位置上的!」細聲音說。

    「啊?那個又胖又蠢,追過程主播跟方主播結果沒人搭理他的那個?」粗聲音驚訝地問。

    「就是他,那麼噁心的男人也跟,真是……」細聲音鄙夷。

    「真的假的啊?不能吧!」粗聲音不信。

    「真的,圈裡人都知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細聲音說完,不放心地囑咐,「你可別跟別人說啊,自己知道就行了!」

    粗聲音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安初語得意地瞟了一眼裡面,將門口的牌子拿開,然後扭著腰走了。

    大嘴巴聽外面沒了聲音,過一會兒才出來,兩眼放著八卦的光芒。

    安初語看似認真工作,其實暗中盯著大嘴巴呢,她看到大嘴巴拉過一個最好的朋友,然後小聲說:「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別往外說……」後面就是聽不見的耳語。

    安初語唇邊笑意更大,小樣的,跟我鬥?這回看你怎麼辦!

    這種事情,向來傳播速度是最快的,甚至方凝還跟程一笙說話呢,小楊就奔進來興沖沖、神秘兮兮地說:「一笙姐,跟你們說件事兒,你們可別往外說啊!」

    方凝笑,倚在桌邊,雙手環胸問她:「喲,小楊,你又聽到什麼小道消息了?」

    「這可是個驚人的消息,那季憂憂竟然是孫老闆的情婦!」小楊說著還比劃了一個大圈,「就那個特胖的孫老闆,噁心吧!」

    程一笙與方凝對視一眼,不會吧,這麼快?安初語的效率是不是也太高了?

    小楊不知道兩人心中所想,還瞪著眼說:「你們不信啊,真的,消息確實,圈裡人都知道了!」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問她:「小楊,哪個圈啊?」

    「那個……」小楊語噎。

    大家都這麼傳,誰哪想過是哪個圈!小楊想了半天,才呆兮兮地問:「一笙姐,你們圈裡不知道嗎?」

    「哈哈哈哈……」程一笙跟方凝忍不住同時笑了。

    「哎呀,笑什麼呀!」小楊滿臉騷紅了,暗惱自己也沒打聽清楚就來賣弄,這倆人就是比別人厲害,聽個八卦還得問那麼清楚,找依據,真是鬱悶!

    小楊羞著臉跑了,程一笙感慨,「這個安初語要是不成事兒,還真浪費她這人才了!」

    「禍害啊禍害,她要是成了事兒,台裡別想安分了!」方凝歎氣。

    「你說現在季憂憂該怎麼辦?」程一笙雙腿交疊,慵懶地窩在轉椅裡,轉來轉去,一雙美目望向方凝,眼含笑意。

    方凝挑挑眼眉,「打電話唄!」她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在耳邊,掐細聲音,嬌嗲地說:「喂,孫老闆,人家被欺負,人家不幹了啦……」

    程一笙笑得肚子都疼了,這個活寶,她趴在桌子上說:「要是阮無城惹了你,你就這麼跟他說話噁心他!」

    這種事情,都是當事人知道的最晚,季憂憂是怎麼知道的?她看到大家看她的眼神異樣,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就知道出什麼事兒了,她本來心虛,但是又覺得她跟孫福來的事兒挺隱秘,別人應該不知道。

    要麼說什麼人都有呢,電視台裡也有二貨,真有人去跟季憂憂說:「哎,聽說你是孫老闆給辦進來的,真的假的?」

    季憂憂一聽腦袋就炸了,對方一看就知道是真的,跟著就問:「孫老闆花了多少錢把你辦進來的啊?」

    季憂憂哪裡受得了,她衝出辦公室,給孫福來打電話,哭著說:「喂,孫老闆,人家被欺負,人家不幹了啦……」

    如果方凝跟程一笙聽到這話,肯定要笑抽過去。

    孫老闆一聽美人兒哭了,趕緊哄啊,「小寶貝,怎麼了?誰欺負你我給你出氣去!」

    「有人說我是你的情人,這誰說的啊!」季憂憂哭訴。

    「啊?這事兒沒多少人知道啊!」孫福來也不解。

    「我不管,現在台裡都傳遍了,你讓我怎麼在台裡呆啊?」季憂憂哭聲更大了。

    「知道就知道了,反正遲早要知道的嘛,咱倆就是這麼回事!」孫福來覺得這也不是個事兒。

    「我不幹,我不想這麼早被人知道,我不要人家對我指指點點,我不幹了,你也別再找我了!」季憂憂開始耍賴,她心裡有數,孫福來不會離開自己的。

    果真,孫福來一聽就急了,忙說:「別哭別哭,我找你們薛台去啊,給你出氣啊!」

    「你給我問出來,是誰傳的,我饒不了她!」季憂憂不出這口氣,就不甘心。

    「行,行,我給你問,給你問!」孫福來哄著美人兒,掛了電話就給薛岐淵打過去。

    薛岐淵最近事兒多,再加上昨天程一笙的事讓他心情不好,看到孫福來的電話就是一陣厭煩,但沒辦法,人家出錢了,他還是接了。

    「孫老闆,有什麼指示?」薛岐淵聲音溫和,帶著客套的寒暄。

    「薛台啊,我給你們台裡那麼多錢,是想讓你照顧憂憂的!」孫福來不緊不慢地說。

    「孫老闆,我對她挺照顧!」薛岐淵心想這季憂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個讓人不省心。

    「現在你們台裡都傳出來啦,說季憂憂是我的情人,薛台啊,你的嘴怎麼這麼不嚴?」孫老闆哼著問。

    「哦?有這種事?我怎麼會主動向外說這些?」薛岐淵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別人也不知道啊,我跟憂憂的事,你們台裡的人可不知道!」孫老闆一副你別糊弄我的意思。

    薛岐淵立刻說道:「這樣吧,我現在馬上查一查,看是誰說的!」

    「嗯,薛台,你可得給我一個結果,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委屈,這讓她怎麼在電視台裡呆下去?」孫福來說道。

    「放心,我知道了!」薛岐淵點頭說道。

    掛了電話,薛岐淵先走出辦公室,問自己的助理,說道:「關於季憂憂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助理欲言又止,顯然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

    「快說!」薛岐淵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助理趕緊說道:「哦,是這樣,台裡傳季憂憂是孫老闆的情人,還說圈裡人都知道了!」

    「圈裡人?」薛岐淵反問。

    助理猛點頭,嘿嘿地笑著說:「薛台,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圈!」

    薛岐淵感覺不勝其煩,轉身走到電梯旁,按電梯下去。

    小楊又一次衝進程一笙的辦公室,興奮地說:「一笙姐,開戲了,安初語單挑季憂憂,火爆馬上上演!快去看戲啊!」

    方凝眼前一亮,拉著程一笙就往外跑,「快,看看去!」

    程一笙趕緊說:「哎,咱們也去啊?不合適吧!掉價!」

    「聽人講哪裡有現場直播來得過癮?估計那兒已經人山人海了,走吧!」方凝才不管那麼多,興沖沖地往那邊跑。

    程一笙被拉得緊,無奈一起去看熱鬧了。

    吵架的地點在財經組,就是方凝的地盤,兩人到的時候,那裡果真已經人山人海,方凝給程一笙找了個最佳觀戲地點,方便兩人一飽眼福。

    安初語明顯是強勢的那個,說話夾槍帶棒地,「季憂憂,你敢潑我飯,我還以為你什麼來頭呢,原來是個破情婦啊,還是個胖子的情婦!」

    「你瞎說什麼?」季憂憂不肯承認。

    「我瞎說?圈裡人都知道了!」安初語笑著說。

    「就是你吧,是你傳的我謠言!」季憂憂指著安初語,跟她有仇的就是這個女人了,肯定是她。

    安初語笑,「要是我我還能找你來羞辱你?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圈裡人!我是來報仇的,你潑我一臉飯,我一聽說你是孫老闆的情人,我就忍不住想來問問你,孫老闆那麼胖,沒壓死你?」

    四周全笑了!

    方凝暗暗沖程一笙翹大拇指。

    程一笙點頭,中肯地說:「賊喊捉賊,倒打一耙,人才!」

    顯然安初語這一招兒玩的漂亮,別人不明所以,可方凝跟程一笙這兩位始作俑者知道,這事兒肯定是安初語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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