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出門後,並沒有看到殷權在外面,她不由問鐘石:「殷權呢?」
「哦,薛台長的父母來了,殷總出去迎接了!」鐘石說道。
程一笙點點頭,抬步就往外走,事實上薛岐淵為救她受傷,她覺得挺不好意思面對他父母的。現在殷權過去,她自然也要一起去面對了。
鐘石看到她要出去,趕緊阻攔道:「太太,殷總說了,讓您在這裡等他!」
程一笙的腳步頓了一下,馬上就想明白殷權的意思,她的步伐並沒有再停留,繼續向前走,說道:「我去找他!」她的聲音,堅定而不容置疑。
很多事情,應該夫妻兩人一起面對的。
鐘石哪裡敢強硬阻攔太太,只好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程一笙走出醫院門就看到殷權迎著薛岐淵的父母往裡走,而殷權的聲音也傳出她的耳中,「這次一笙的事,真是應該謝謝他了,還好傷不算太重,否則我這做朋友的,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殷權的聲音很平和,平和中帶著一絲淺笑,「伯父,上次聽說您有意跟我合作一個項目,我看過了,等回頭,我們再研究一下細節!」
他又看向薛母道:「伯母,這回的事兒,我會全權負責的晚明!」
其實殷權早就看到薛登昆發來的計劃書,那時他沒打算跟薛家合作。薛家的項目,他還是看不進眼的,再說他跟薛岐淵可是情敵,為什麼要讓薛家賺錢?所以那個計劃書,就一直擱置了。
現在不同,他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給薛家一筆生意,他跟薛岐淵之間,也就扯平了,休想拿救了他老婆這個事兒,說上一輩子。
殷權考慮得,不可謂不全面!
汪欣原本很不高興,兒子給傷成這樣,沒一個母親不氣憤,可是薛登昆聽了殷權的話,態度就改變了,笑著說:「好、好,有時間我們坐在一起談談!」
汪欣自然明白,這是錢在起作用了。商人重利,這是沒辦法的。汪欣也只好笑著說:「你們是朋友,都是應該的啊!」
這是極限了!什麼事兒啊,兒子捨命救個女人,還是別人的老婆,說出來都憋屈。你要是有本事,把人老婆搶來也行。可是看老薛這態度,就知道自己兒子不是人家的對手了。
殷權一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就知道薛父是聰明人,肯定不會跟他撕破臉。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醫院大門口的妻子,她立於那裡,讓他覺得有點楚楚可憐!
他立刻笑著走上前,溫和地說:「一笙,你怎麼也出來了?岐淵那裡誰在照顧?」他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轉過頭對薛家夫婦說:「一笙受了些驚嚇,剛才還在照顧岐淵呢!」
護內也沒有這麼明顯的吧!薛家兩老都無語了。
程一笙也覺得有點窘,不過她還是大方地笑著對薛岐淵的父母說:「伯父、伯母,這次的事兒真是對不住了!」
她的表情,十分的真摯,看向他們,讓他們無法質疑她的真誠。這樣的態度,頓時就能讓人心生好感,汪欣笑著說:「上司維護下屬、男人維護女人,從哪方面來講都是應該的,沒事沒事!」
汪欣心想,這麼得體漂亮的姑娘,怎麼就不是自己的兒媳呢?
要是薛岐淵知道媽媽的想法,恐怕更要悔死了,當初他就是擔心父母覺得程一笙的家世配不上他,再加上在台裡上下屬的這種關係比較敏感,才想與她進行地下戀情的,不成的話對工作也沒有影響。如果要是知道他想的這些都不是問題,恐怕自殺的心都有。
薛登昆看在殷權的面子上自然也不能對程一笙怎麼樣了,再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要是再得罪了人,那兒子不是白救人了?現在他就是想利用此事,得到最大的利益。
程一笙此時才回答殷權的話,「護士在給薛台護理呢,我怕影響護士工作,就先出來了!」
殷權努力忍著,才沒讓自己笑出來,他還一本正經地說:「哦?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差不多也應該護理完了吧!」他將『護理』二字咬得極重,顯然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薛登昆聽出一絲異樣,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一行人向裡走去,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殷權不著痕跡地看了劉志川一眼,劉志川衝他擠了下眼睛,殷權知道,護士還沒『護理』完。要是能看到限制級,那就更好了。
殷權積極地幫薛登昆推開了病房門。
裡面的場景,相當香艷,那名小護士歪坐著,幾乎要倚在薛岐淵身上了,她那護士服的領口已經半敞,飽滿的胸部,露出大半,那胸的位置,就在薛岐淵眼前,她媚眼熱烈地看著他,等待他的迎合。
只不過薛岐淵的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簡直就是鐵青著臉,他真是要被這護士給氣死了。
一時間,門口的四個人,都很尷尬怒爭。程一笙萬萬沒想到,這護理竟然是如此意思。
薛岐淵見到這丟人的一幕,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氣得憋紅了臉,以一副要殺人的語氣對那護士怒道:「滾!」
護士整了整衣服,衝他笑著說:「回頭我再來找你啊!」她心裡不滿極了,不是說沒人打擾嗎?怎麼一下進來這麼多?外面怎麼守門的?
薛岐淵看向殷權,剛好碰到殷權得意的目光,至此他更加確定,此事就是殷權做的無疑。
薛家父母對兒子的行為十分無語,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殷權達到目的,自然不會讓老婆在這兒多呆,於是開口說道:「岐淵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
好似,他是為薛岐淵解圍,打破尷尬一般。
殷權攜著程一笙走了,如果目光能殺人,殷權已經被薛岐淵殺死n次了。
汪欣心裡這叫不是滋味兒啊,兒子沒個女朋友,怎麼也不行。要麼就是為別人老婆拚命,要麼就是跟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在一起解決需要。這可怎麼辦是好?
萬一那個看著就不是好女人的狐媚子把他兒子迷得要結婚,那可怎麼辦?且不說那女人看著不是善類,就說這麼個女人進了家門天天跟你使壞,你還得總想著怎麼對付。還有,這女人一看就不安分,到時候再弄出什麼醜聞來,更麻煩,更可怕的是,萬一生出孩子不是岐淵的,那又該怎麼辦?
真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麼著了。
她還沒說話,薛登昆先忍不住了,板著臉說:「岐淵,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什麼人都招惹?」
薛岐淵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他要是說被殷權算計了,是不是太丟人?
要面子的人,注定要比別人承受更多。
汪欣則在一旁說道:「岐淵,你還是正經的找個女朋友吧。那天我跟幾個朋友聚會,說是有一個……」
「媽!」薛岐淵打斷她的話說:「我現在不想找。你應該找下醫院,提意見,現在的護士怎麼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看我動不了,竟然公然勾引我!」
汪欣與薛登昆一聽,心裡不約而同都鬆了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
像是要緩解剛才的尷尬一般,汪欣趕緊說道:「現在很多女孩兒都太物質,所以要是找啊,就得擦亮眼睛。」說完,她委婉地問:「岐淵,其實你可以跟別的女孩子接觸接觸,先從朋友開始嘛!」
薛岐淵仍舊是不為所動的樣子,板著臉說:「媽,您別操心了,我想談的時候,自然就談了!」
薛登昆一聽他的話,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了,氣道:「我看你是沒時候想談了,不然怎麼就跟別的老婆動真格的?」
這話匣子一打開,一直忍著的汪欣也忍不住了,跟著問:「兒子啊,一笙是肯定不可能了,你到底怎麼想的呀?你看人家小兩口感情多好?怎麼也不可能了呀!」
薛岐淵不勝其煩,說道:「媽,我看您還是想辦法把那護士解決掉吧,否則萬一她偷偷爬上我的床,讓我娶她怎麼辦?」
薛登昆說:「那個你不用管了,我就問你,程一笙的問題,你怎麼想?」
「我胸疼!」
雖然薛岐淵演得有些假,但愛子心切的汪欣,還是忍不住說:「算了算了,你好好歇著吧,這些以後再說武神空間。」
現在是傷者最大,薛岐淵頗為自在地閉上了眼,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真是耍賴!
薛岐淵清閒了,可做父母的依舊不能放心,汪欣先去把那名護士投訴了,然後就是跟丈夫討論兒子究竟該怎麼辦?
這真是一個難題,汪欣堅持地跟他說:「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戀愛,也只有讓他再戀愛,才能讓他忘記程一笙。」
薛登昆不以為然地說:「你說得倒好,你上哪兒去給他找個姑娘?剛才你也聽見了,對於你那個做朋友的提議,他可根本就不搭理!」
「要是那女孩兒……本來就跟他認識,然後擦出火花了,你說怎麼樣?」汪欣轉頭問丈夫。
「你說顧念文?」薛登昆問。
「什麼啊,都鬧成那樣了,怎麼還可能再在一起?」汪欣當即反對。
「那你說誰?」薛登昆問。
汪欣湊過去說:「我覺得的啊,還是他台裡那個長得像一笙的女孩兒不錯,你說呢?」
薛登昆看她,「你不是覺得人家門弟太低了?」
當初汪欣對安初語動心思之後,便查了她,結果發現安初語的家世,也太普通了。好歹程一笙的家,也算是書香門弟,安初語家連書香門弟都不是,這讓汪欣有些心冷,這事兒就暫時擱置了,只好將眼光放到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身上。
汪欣歎氣說:「沒辦法啊,你說殷權這人也挺複雜的,得罪了什麼人,都找程一笙報復。咱兒子再來這麼一回捨命的事兒,我可受不了。」她說完反問:「你能受得了?」
薛登昆早就煩了,他擺擺手說:「你看著弄吧,讓他趕緊正常了就好!」
所謂門弟就是在有辦法的時候講究的東西,現在兒子都有生命危險了,要門弟有什麼用?只要有個女人能拴住兒子,趕緊結婚生孩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他們就滿意了。
再說殷權與程一笙離開醫院之後,上了車,殷權就迫不及待地攬住她的肩,低聲問:「是不是嚇到了?」
一直想問她這句,可卻沒找到機會。
程一笙窩在殷權懷裡,軟綿綿的,像只乖巧的貓兒。聽了殷權的話,她的眼睛還瞇了瞇,然後才說:「是嚇一跳,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了呢,可沒想到這麼快……」
殷權有些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說:「一笙,對不起!」
程一笙抬起頭,看向他,「老公,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想這樣,我知道!」
怎能不自責?殷權沒想到,塞來得如此快,在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竟然跟lee同時間到的這裡,還看好了地形下手,這個敵人,果真是不能小看的。
她越是這樣善解人意,他越會覺得愧疚,甚至他希望她會怪他,會打他,那樣他心裡還好受一些。他的唇緊緊地抿著,好像在跟自己較勁。
程一笙輕輕地撫著他的手說:「好了好了老公,別糾結了!只要他不會再來,就好了!」
殷權抱緊她,說道:「放心,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他簡直把她四周都圍得密不透風,真跟銅牆鐵壁差不多了。而他故意將自己身邊的人減少,為的就是吸引塞去攻擊他,而不是總要找她的麻煩輪迴劍典。塞這個人,善於進攻更善躲藏,人跑了,還真是個麻煩,不那麼容易捉到。
不過n市已經讓他幾乎算是血洗了一遍,就連偷包打劫的都少了。殷權估計他已經逃出n市。
殷權想得沒錯,塞就像一個亡命之徒,往t市奔去。他搶了車,一路就開了過去。不過他到底知道這裡不是他的地盤,並沒有傷人。
他一路疾馳到t市,殷權早已猜到他只能投奔莫習凜,所以在t市埋伏著呢。不過t市也到底不是殷權的地盤,沒能捉到塞,卻讓塞受了不算輕的傷。
當塞流著血,滿臉狼狽地出現在莫習凜面前的時候,莫習凜大吃一驚,不由問他:「你怎麼來了?怎麼弄成這樣?」
塞捂著小腹倒在沙發上,閉著眼咬牙說:「泰國暫時回不去了,不來找你找誰?這次能逃出來就不錯了!」
「你這傷……」
「別廢話了,先找人給我弄一下,差點讓殷權給做了!」塞喘著氣說。
莫習凜瞪大眼睛問他,「你去找殷權了?你不是找死是什麼?」
到底明不明白殷權在n市的地位?
塞睜開眼,看向莫習凜詭異一笑,說道:「我去找的不是殷權,是程一笙!」
「你去找程一笙?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不知道她有心理問題?就是你嚇出來的!」莫習凜一連串快速地說,顯然很著急。
「她有什麼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想問問,在泰國,她是不是騙我?再說了……」塞把眼前一直笑得燦爛明媚的人兒揮去,喘口氣說:「殷權在泰國都要把我逼上絕路了,我不拿了程一笙,我怎麼回泰國?」
莫習凜沒有說話,先去給他找醫生,他大概知道一些泰國發生的事,不過不知道幕後是殷權,但他多少也猜到了。塞在泰國一直都沒事,怎麼對手就突然強大了?顯然背後有人支持。
他回來之後,看向塞問:「程一笙怎麼樣?你沒傷到她吧!」
「真是情種!」塞嗤笑,他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連人都沒碰到,有個礙事的,不然就得手了!」
莫習凜的喉結,動了動,然後說道:「你別忘了,程一笙是我喜歡的女人,你不能傷她!」他知道塞這人性子野,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
果真,塞笑了,聲音低卻張狂,「等她成了你的女人,再跟我說這話,現在我可是愛把她怎麼著就怎麼著!」他的唇向一邊勾起,勾出一個邪氣的笑,「原本打算擄了她在車上就把她上了的,結果沒想到,又讓她給逃了!」
莫習凜此時只有慶幸了,慶幸程一笙逃過這一劫,他對塞說:「我警告你,不許再盯著她,否則我可不管你,直接把你丟給殷權去!」
塞氣壞了,瞪向他,「莫習凜,你敢!」
「有什麼不敢?」莫習凜微微笑著,也同樣看著他。
塞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話他,「真是可笑,程一笙拿你當回事兒嗎?自作多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不答應,我可是說到做到!」莫習凜這賬算得清,塞把程一笙奪來,那也不是自己的女人,反而是程一笙的男人,又多了一個,那還不如跟著殷權。
「行,我答應!莫習凜,我記住你這回了!」塞氣呼呼地說。答應也沒什麼,殷權現在高度警惕,他光逃還逃不掉,怎麼可能主動去找程一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