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百三十四章渣男
來看婆婆的會是誰?程一笙稍稍有點發怔。%&*";
殷權此時也看到遠處立著的人,他神色稍凜,步子不由加快了。程一笙今天今天來祭拜,沒有過於打扮,穿的是普通的黑色平跟短靴,如果穿高跟鞋,此時她肯定是跟不上他的步子了。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跟得呼哧帶喘的,她看眼殷權,他的目光陰鷙地攫住前面那個人,唇緊緊抿著,眉目凌厲。顯然他的專注,已經忘記她的存在,他手裡還拉著她。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也只有過去那無法讓他忘記的事,才能使他變成這個樣子。越走越近,那個人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
程一笙只能看到那個人的背影,他穿著黑色大衣,頭戴的灰色帽子,程一笙不用他轉過身,就知道他是誰了。就是他的公公,殷建銘。那頂帽子,是她去r市買給他的。
如果是最熟悉的人,僅僅一個輪廓就能讓人遠遠地看出他是誰。程一笙知道,殷權剛才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所以殷權現在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殷權拽著她快速走上去,殷建銘此時也聽到後面有腳步聲,他轉過身,有些驚訝,然後便是諾諾地說:「殷權!」
殷權手一鬆,不僅鬆開了程一笙的手,還鬆開了拿著食物的那個袋子,袋子掉在地上,瞬間瓜果滾落一地。程一笙趕緊彎腰去撿,她扒開袋子,看到保鮮盒沒有摔開,還好密封的嚴實。不然她與殷權的心血就白費了。
殷權大步走上前,一把就將殷建銘推開,冷聲道:「你來幹什麼?她不想你見!」
殷建銘被推得向後踉蹌了幾步,他愧疚地看著殷權說:「殷權,我知道你恨我,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是我對不起你媽媽!」
殷權眼中泛出冷意,他一把拎起墓碑前放著的鮮花,扔到殷建銘腳下,「以前怎麼不見你來祭拜,現在身邊沒人了,再來假腥腥?」
殷建銘以前沉浸在莫水雲帶給他的溫柔中,逃避著這件事,哪裡敢來祭拜,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歲數大了,總想起以前的事,再加上那些女人們沒有一個對他是真心的,所以他越發地想念髮妻,快要過年了,別人家都是熱熱鬧鬧,就他家裡冷清的只有他一個人,他便忍不住過來看上一眼妻子,這一來,那思念就如潮水般湧來,不是不愛,只不過年輕的他,只會向前看。
殷權冷聲道:「你走吧,我媽不想見你!」
程一笙現在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位公公了,如果是以前,他還可以說公公是被莫水雲所蒙蔽,然而到了現在,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只能說公公真不算是個男人。但是作為晚輩,那怎麼說也是殷權的父親,與殷權有著血緣關係。
程一笙覺得這真是一件最痛苦的事了,殷權恨著卻無能為力。如果是外人,不想也就算了。偏這個人是他的父親,這讓他該如何去化解這份複雜的情感。若是以前,程一笙會緩和殷權與公公的關係,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
恐怕公公越是不堪,殷權只能越不恥!
程一笙只好選擇站在一旁,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
「殷權,我現在才發現,我心裡只有你媽媽一個人!」殷建銘將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動情地說。這話是真的,他最懷念的女人,就是這個為他自殺的女人。
程一笙不是不相信他的話,他這話有可能是真的。一般死去的人,留下的都是好的一面,如果殷權的媽媽還在世,或許殷建銘就不會這樣說了。
這話顯然無法打動殷權,他哼道:「這話,還是你以後親自見到我媽再說吧!」
殷建銘臉一白,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是在咒他死啊,這是他的兒子啊,他痛苦地說:「殷權,你不要這樣對爸爸!」
「別說那兩個字,你不配!」殷權勃然大怒,額邊青筋都爆了出來。
程一笙走上去拉住殷權說:「別讓媽媽在下面還跟著難過!」
殷權沉了沉呼吸,看向殷建銘說:「你快走吧,大過年的,不想我媽堵心!」
殷建銘呆呆地看著殷權,殷權將臉側了過去,不為所動,只留給他一個側臉。殷建銘身子晃了晃,也沒去撿腳邊的花,轉身落寞地離開了。
程一笙沒管殷權,她先將懷裡的花放到墓前,然後又將袋子裡的保鮮盒拿出來,打開蓋,放到墓前。還好拿的水果多,雖然灑了一些,但剩下的也足夠了,她將水果一一擺好,然後跪在墓碑前笑著說:「媽,我跟殷權給您包餃子了,嘗嘗味道如何?」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雖然兒媳婦不會做飯,這餃子包的也不好,但是我以後會勤於練習的,下回再給您帶來餃子肯定比這次的好,這回,您就將就吃啊!」
殷權的目光一點點地轉暖,他跪在她的身邊,沒有再提殷建銘,他低聲說:「媽,一笙雖然不太會做家務,但她是一個很孝順的人,這回您就看出來了。%&*";兒子不孝,這麼多年都讓您冷冷清清地過的,如果不是她,兒子可能會一直不清醒下去,媽,對不起!」
程一笙抓住他的手心,用力地捏了捏。
殷權回過神,說道:「媽,我現在過得很快樂,一笙讓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幸福,我很開心,您就放心吧!」
這次,兩個人沒有多呆多長時間,殷權擔心會凍到她,所以扶她起來,帶著她離開。他站起身抬眼看到地上的花,是殷建銘帶來的那束,他沒好氣地走過去,將花踢到了一邊,然後拉著她離開。
走到外面,殷權抬眼看停車場中只剩下他一輛車,顯然殷建銘已經離開了,他冷哼一聲,沒有誠意。他轉過頭對管理員說:「一會兒你去把上面多餘的花清理掉!」
「是!」管理員恭敬地說。
「走吧!」程一笙挽著殷權的手臂,將他往外帶。
兩人上了車,殷權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她:「累不累?」
「還好!」程一笙吸了吸鼻子說。
累倒是其次,只是很冷。
「我們去超市,中午自己弄火鍋吃,暖和暖和,很久沒有吃了吧!」殷權問她。
「是啊是啊,連我們要走的東西一起買了!」程一笙說。
殷權專注地開車,只口不提殷建銘之事。程一笙也不想再說這件事影響心情。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殷建銘也沒有閒著,他離開墓園,直接開車去了殷宅。
殷宗正此時張羅著傭人們準備過年的事情,其實他在家裡沒事,早就準備好了,但是他仍舊不放心,這可是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殷權回來過得第一個年。不僅如此,程一笙也是作為新媳婦,在殷家過得第一個年。當然要好好折騰了!
管家見老爺子精神頭十足的樣兒,心裡也很高興,老爺子說什麼,他就吆喝什麼,家裡倒也是熱熱鬧鬧的。
有人將管家叫走了,管家走後,馬上又回來了,叫道:「老太爺,三老爺來了!」
殷宗正轉過頭,挑了挑眉問:「殷建銘?」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些日子頻頻出現有關他的緋聞,這個兒子,真是忘了。
殷建銘現在的做法,更加令他寒心。他當初真是蒙了心,委屈殷權,成全了殷建銘!現在想起來真是悔不當初。不過他還是想看看殷建銘回來幹什麼的,他手一抬,說道:「讓他進來!」
殷建銘走進殷宅,人顯得有些畏縮,這個熟悉的地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地盤了,也就是說他走進來,都是沒有底氣的。
「爸!」殷建銘微微俯著身,叫得很恭敬!
殷宗正目光垂下,看到殷建銘手裡拎的東西很是熟悉,仔細想想,不就是別墅外馬路邊上擺攤的那些嘛,顯然這東西是臨時買的。他坐到沙發上,淡漠地說:「來了,還拿什麼東西?有事?」
殷建銘將東西放在地上,走過來,坐到父親對面說:「爸,我知道錯了!」
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在兒子跟父親懺悔上面,他想著,怎麼都是父子,你總不能對我太狠心吧!
只可惜,殷宗正別的不多,就兒子多!少這麼一個,還真是無所謂!他抬了抬眉,問:「哦?你錯哪裡了?」
「爸,我沒想到莫水雲是那樣的女人,他欺騙了我的感情,我知道那樣做不對,我有愧於您的教導。我對不起殷權這個孩子,讓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爸,我已經改邪歸正,我跟莫水雲離婚了,您就原諒我吧!」
「然後呢?」殷宗正反問。
其實答案他瞭然於胸!
「爸,我一個人很孤單,現在要過年了,您也是一個人,讓我回來陪您吧!」殷建銘沒直接說想回殷家,他知道這也要一步步來。
殷宗正不為所動,殷建銘這點演技,還是唬不住他的。他冷冷地說:「這件事兒,還要殷權的態度,他如果願意原諒你,那我沒什麼,我看,你還是在他身上下下功夫吧!」
「爸,殷權他,很恨我!」殷建銘想起剛才殷權的表情,有點絕望。
殷宗正冷哼道:「當然恨你,既然想到有今天,又何必當初呢?」
殷建銘臉上適時地露出悔恨的表情,他開始是聲音哽咽地說:「我剛才去看殷權媽了,那裡那麼冷清,這麼多年我都不敢看她的照片,我真是……真是個畜生!」說著,他竟忍不住痛哭起來。
這算什麼?苦肉計?說是苦肉計吧,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悔過之心,現在的哭泣倒也是真實的。但如果沒有他現在失去殷家的身份,恐怕這份悔過也不會來!
殷宗正冷眼看著他哭訴,心裡有的只是不屑,畢竟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再來說錯了,是有點讓人懷疑你動機不純,殷宗正也不說話,就等著他哭完。
殷建銘還覺得怎麼父親沒有反應呢?哭一會兒,也沒人回應,他就哭不下去了,哭聲漸漸低了下來,最後抽了幾聲,沒有了。
殷宗正見他不哭了,說道:「當初我為了殷權,把你趕出殷家。現在我更沒有必要得罪殷權,話咱們也說白了,只要殷權同意你回來,我就不攔著,甚至還可以恢復你在殷氏的工作。但如果殷權不同意,你在我這兒怎麼說都沒用!」
殷建銘的嘴微張,半天才說:「爸,我才是您兒子啊!」
「哼,你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殷宗正重重地哼道。
殷建銘的臉紅了白、白了綠,複雜極了,這麼大歲數還被父親這樣說,的確沒有什麼面子。
殷宗正懶得再跟他說,站起身說:「好了,明天殷權要來過年,我還要忙著收拾家裡,你先回去吧!」
「爸,我一個人,怎麼過年啊?」殷建銘著急地問。他可不想過年的時候那麼冷清。
「你不是女人挺多嗎?隨便找一個過吧!」殷宗正譏諷地說罷,喝道:「管家,送客!」他指著放在門口的東西說:「把你的東西拿走,走吧!」
「爸!」殷建銘叫。
殷宗正轉身進屋了,好心情都給糟蹋了。
管家走過來說:「三老爺……」
還未進屋的殷宗正突然叫:「他不是殷家人,要叫先生!」
管家臉色尷尬,改口道:「先生,您慢走!」
殷宗正進了屋,摔上門。殷建銘收回目光,知道這次是白走了,他轉身木木地往外走。
走過他的東西,管家叫:「先生,您的東西!」
這稱呼還真彆扭。
殷建銘停住腳步,轉過身,將自己的東西拎起,然後步伐緩慢地走了。
此時程一笙與殷權已經到了超市,殷權推著車,程一笙挽著他的手臂問:「老公,我們多久沒有逛過超市了?」
「誰讓你太忙?」殷權隨手拿過一瓶促銷台上的果汁,放到了車裡。
「過完年就不那麼忙了,好好陪你,老公!」程一笙說著,還晃他的手臂,臉上的撒嬌討好表情毫無保留。
這樣的女人,男人不會無動於衷,誰不喜歡?殷權的唇忍不住勾了起來。
程一笙邊挑選東西,邊跟他說:「明天咱們回殷家,初二去我父母家,咱們把東西裝好,初三就從我爸媽家直接走,你覺得如何?」
殷權說:「好!」
程一笙點點頭,她又問:「對了,三十你的叔伯們是不是都要去?到時候我都不認識啊,怎麼叫?」
「不用管他們!」殷權漫不經心地說。
對於過年,他還有另一套方案,他打算執行自己的方案,不想聽她的。
「不用管?」程一笙疑惑地問。
殷權淡淡地說:「那些人們,眼裡只有錢,只有殷家的財產。不管也罷!」
那個時候的殷權,才十五歲。不被人重視,那些叔伯們,自然是向著活著的殷建銘,殷建銘不僅是他們的親人,還在殷氏有一席之地,所以沒有人同情逝去的他的媽媽,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對殷家這一大家子人,都冷淡了。
如果不是後來爺爺一直護著他,他連爺爺也不會認的。
程一笙看殷權的表情,就知道殷權跟叔伯們關係並不好,這裡面或許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事,看樣子他也不想說。今天看到公公在墓地,殷權的心情肯定又有所波動,他便不問了。拿起一盒寬粉來轉移話題問他:「上回的寬粉好難煮,我們這次還買嗎?」
殷權看了一眼說:「這次牌子不一樣,試試吧!」
「你還記得上回的牌子?」程一笙好奇地問。
「看一眼就記住了!」他毫不在意地說。
「記性真好!」程一笙感慨。總得來講,她是那種勤奮類型的,一直很羨慕聰明的人。
兩人選購好午飯的食材,又挑選禮品,過年了肯定不能空手去的。程一笙知道殷宅什麼都不缺,米面油都是有專供的。水果一般都是空運,她不知道買什麼,只好讓超市裡加工毛衣的地方用機器趕織了條圍巾打算送給爺爺。
線是挑的好線,織條圍巾也用不了多少錢。肯定比外面買的線要好!
挑好東西後,程一笙走到日化的時候,低聲說:「我去挑些衛生用品,你在別處先逛下!」
殷權點下頭,推著車繞到別的地方,他拿出手機,熟練地撥了殷宅的電話。
管家一聽是殷少的電話,興高采烈地捧著電話跑過來,叫道:「老太爺,少爺的電話!」
殷宗正眼前一亮,將電話拿過來,中氣十足地問:「殷權啊,你們在哪裡?」
「在超市,一笙給你挑禮物呢!」殷權先拋出誘餌。
殷宗正眼中更是晶亮,他笑得合不攏嘴,「不是給買了衣裳,怎麼還挑禮物,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衣服也要別的東西要襯,你就不用管了,我是想跟您說件事,您想不想這個年過得熱熱鬧鬧?」殷權問。
「當然了,我這個歲數,過年自然喜歡熱鬧了!」殷宗正說道。
「我問您,是不是今年您已經對叔伯們說了我跟一笙回去過年的事?」殷權又問。
殷宗正沉默了一下,問他:「怎麼?不能說?」
「沒有,我只是想,今年過年人肯定來得很齊!」殷權說道。
「呵呵,那是自然,都想著看一笙呢!」殷宗正樂呵呵地說。
殷權說道:「看來爺爺除夕夜不會孤單了,那初二怎麼辦?」
殷宗正又沉默,他這殷家真是初一撐死,初二餓死!五個兒子,全是三十初一來,初二都跑了。這日子過得分外寂寞。往年還有殷建銘跟莫水雲在這裡陪著,因為莫水雲娘家沒有父母,兄弟也不來往了。今年注定就他一個人過了。
殷權見爺爺不說話,但接著說道:「看來初一殷宅不會冷清,我跟一笙還是初二去吧,初三我們直接從殷宅走!」
殷宗正聽了,反正也是住一晚,這樣也好,估計殷權不想讓一笙應付那些叔伯們,不願意就不願意吧,由著他來。
殷宗正說道:「行,那就初二!也是的啊,一笙那邊是獨女,她的父母也需要陪,你就去陪一笙的父母吧!」
殷權也正是這個意思,今年一笙嫁人了,不能回家過年的話,岳父岳母肯定會不太習慣,難免覺得孤單。他也心疼,反正殷家不缺他一個人,想要人,大把都是。
這也算是給她一個驚喜,還是岳父岳母!
掛掉電話,他又轉回日化區,見她還沒挑完,他便推著車過去問她:「還沒選完?這麼糾結?」
他認為這種東西,怎麼都是用,隨便挑一個完了,怎麼這樣麻煩?
程一笙嚇了跳,把手裡的東西扔進車裡,推著他說:「你怎麼進來了?快點出去!」
一個大男人逛女人的衛生用品區,總覺得有點那個!
兩人走到針織品區,程一笙掃到超市促銷床品四件套,是大紅色的,很有節日感。她想起殷權家那壓抑的顏色,覺得換換床品也是換種心情,於是對他說:「咱們換套紅色的床罩吧!過節嘛,總要有點紅色的東西,你覺得呢?」
殷權往遠處眺望,問她:「我剛才看到有賣對聯跟福字的,你要不要貼?」那個不是更有節日氣息?
程一笙想了想,說道:「咱們年輕人,還真是挺少貼這個的,要不貼貼試試?」她覺得那麼大的房子,過年顯冷清了些。
「你喜歡放炮嗎?」殷權問。
「真沒放過,也就彥廷帶我放過!」程一笙想了想說。
「你還好意思說?好像你是姐姐吧!」殷權問。
「這也不能怪我啊,我爸媽都是知識分子,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又是個女孩兒,小時候膽小,哪敢放!」程一笙斜眼瞪他。
「今年我給你放!」殷權說。
「好啊!」程一笙其實也挺羨慕爸爸帶著放炮的,不過她當時知道爸爸不可能放,也沒有要求過。現在殷權說了,她反倒有些躍躍欲試了。
人嘛,總是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有一股想做一下的衝動。
月底了,手裡有月票的,投了吧,回頭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