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離開
夏柳自嘲地笑了笑,拿出一支煙,結果又放了進去,看得出來,她心情很不好。舒榒駑襻她靠在沙發上,長歎一聲氣說:「連個實習生都能頂替我的位置,而且這次的事,她一點影響都沒受,白算計人了?換成誰也要走,你說呢?」
程一笙點了點頭,如果換她,自然也走,就算是過氣一姐,也不能這麼對待,她轉言問:「決定要去哪兒了嗎?」
「現在三個地方,一個娛樂性質的節目,不是大型節目,而是類似於猜猜猜那種。還有一個有關奢侈品介紹的節目,針對於女性的。再有就是播娛樂新聞,完全沒有互動,一個人說的那種。說實話,都是二流三流節目,播出時間也不是黃金檔,自然錢也沒這裡高,跟咱們台沒得比!」夏柳垂下頭,自我安慰地說:「希望換個地方能夠好一些吧!」
這麼多年,錢賺的也差不多,她並不為錢,只是忍不下這口氣。如果說以前是靠男人,這次讓她摔得夠慘,所以她也想努力一把,像程一笙那樣,好歹她是靠了自己的實力。她抬起頭看向程一笙說:「其實有時候我挺後悔的,如果我當初像你一樣努力,然後找個好男人,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不過後悔也晚了,好歹我當了這麼多年的一姐是不是?又或許,我自己努力了,卻紅不了,以後不知道怎麼樣,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說話一點邏輯性都沒有,顯然她的思維已經亂了,這次的事情給她打擊非常大。程一笙理解這種心態,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下來,跌得太突然了,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明明以為可以翻身的,卻幾乎埋葬了她的職業生涯。程一笙其實非常討厭用手段絕了人家的路這種方式,太陰損了,就算是為了地位,也不至於致人死地吧!
程一笙想了想,說道:「如果三個方向拿不準的話,不如選擇奢侈品那個。我是覺得,娛樂節目,怎麼也做不過你之前的那個,索性不做。播新聞的很難出彩,屬於中規中矩的節目。奢侈品的你有優勢,首先你瞭解這些東西,其次你買過很多奢侈品,有良好的用戶體驗,這可是一般沒有財力主持人做不到的,就連我也不行。所以這個節目如果策劃好了,是很有看頭的,只要受到女性觀眾的注目,就會拉來奢侈品公司的廣告,這樣局面就有了!」
夏柳眼前一亮,抬眼看她說:「我正糾結呢,沒想到你看得這樣透徹。」
程一笙微微揚唇,勾起一個笑,說道:「我這是旁觀者清,在這裡只是薜台不肯重用你而已,離開也不是沒有機會,你畢竟主持過多場大型節目,場控力絕對是一般主持人無法比擬的,所以機會肯定會有,到時候就是你重新出頭的時候,我倒覺得既然這件事被捅了出來,你倒不如坦然面對,承擔責罵與過錯,並且決定以後用實力去爭取未來,沒準是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只不過這個風險比較大!」
夏柳的神色凝重下來,她想了一下說:「這個,我要好好想想!」她抬起頭,看向程一笙,說道:「萬萬沒有想到,到了最後,不用世俗眼光看我的,居然是你,我的老對手。」她看向外面,出了口氣說:「你知道嗎?當初我看到你一點點成長起來,不知有多麼的惶恐,索性你是做訪談節目的,跟我衝突不大,可是終於有一天,你侵佔到了我的領域!」
程一笙坦白地說:「我一直覺得,我比你努力,我的實力達到了你之上,我應該當一姐,其實曾經對於這種不公平,我非常不滿意。」
夏柳笑了,心裡平和多了,「如今我是真的服了,我之前的地位,我現在的地位,你能一直做到不討好、不踩低,只這一點,我就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以後到了別的台,我仍舊不會放棄和你競爭的,將來千萬別讓我贏回收視率!」
「我倒是期待你重新振作起來,我不喜歡沒有競爭者!」程一笙自信地說。
「好,霸氣,有一姐風範!」夏柳站起身,伸出手,「我走了!」
程一笙也站起身,跟她握手。
夏柳的手很涼,沒有一點溫度,不像程一笙的手是暖暖的,夏柳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又是自嘲地笑,「是不是有愛的女人,比沒愛的女人,身體都溫暖得多?」
「兩個人,總歸比一個人要覺得溫暖!」程一笙簡單地說。
夏柳這次爽朗一笑,「程一笙,你真是無時無地的顯示你有多幸福啊!」
「事實就是如此!」程一笙笑道,俏皮地挑了下眉。
「程一笙,謝謝,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真的!」夏柳臉上的表情很真誠。
「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程一笙笑的也很真誠!
夏柳放開她的手,笑了笑,「再見!」她擺了一下手,轉身走了。
程一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開,說不出為什麼,她心裡有點發酸,可能是感慨吧!事到今天,放眼整個台裡,已經沒有人再能夠威脅到她的地位,不知道薜岐淵是不是這些年的精力一直放在她身上,沒有培養出另一個優秀的主持人,現在才急著去培養安初語,顯然有些晚了。
夏柳的事來得突然,從事發到她離開,只有一天,總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可能一直以來,她都拿夏柳當目標,現在超越的目標突然沒了,未免覺得有些找不到重心。想到剛才的夏柳,她覺得夏柳一定會重新再站起來的,一定會!
儘管夏柳曾經錯過,但是到了這個歲數她還能夠想要重新開始,而不是再找一個男人,那樣只能越來越有行。成功向來是有準備的人,只要夏柳準備好,會成功的!
不再多想,收拾好東西,她走出門,向電梯走去。
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自從她紅了之後,殷權一直在地下接她,免得被人發現兩人的事。
剛剛上了車,程一笙便升起檔板,摟住殷權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老公,好想你!」
「怎麼了?」殷權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沒事,就是想你了,一天沒見,你不想我?」程一笙反問,笑得有些壞。
「想,非常想,滿意了麼?」殷權沒有多問,她是不會刻意隱瞞他什麼事,她想說了,自然就會說。
「滿意了,嘿嘿!」程一笙在他脖上蹭了蹭,轉身坐到沙發上靠在他懷中,感歎道:「工作一天,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了!」
殷權身邊浮著淡淡笑意,沒有說話,但是內心是很贊同的。
「老公啊,你說以後結了婚,你還會天天來接我嗎?」程一笙將自己的手扣在他從後面繞過來的手上,瞇起眼。
「現在不是結婚後嗎?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婚後,難道你以為你還是單身?」殷權反問她。
她仰頭向上看,一把就拽住他的領帶,將他的頭拉過來一些,「討厭,我說的是以後,新婚過去嘛!」
「你把我拽過來,是不是想親我?」他眼裡的笑泛著壞意。
「臭美吧!」程一笙哼道。
晚上的時候,殷權回家做飯,吃過了飯,他刷完碗卻沒有看到她在客廳,他奇怪地走向書房,發現她正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腦發呆,他走過去,雙手撐在桌邊,將她置於自己懷中,見她看的是夏柳的「長微博」。
「致粉絲們的一封信:
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剛進電視台,看到台裡一姐被眾星捧月一般,非常羨慕,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紅。電視台的競爭總是很激烈的,從默默無聞到小火,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氣。那時候,一個有妻室的富商追求我,說可以讓我穩穩地坐上電視台一姐的位置!
是年輕虛榮還是不願意受苦?總之最後我答應了,算是交易嗎?其實我也傾注了情感,只不過我與他,最終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從那之後,我如願地坐上一姐的位子,並且一直穩坐這個位子,我沉浸在這虛幻之中,也不再努力,導致這些年我的能力沒有一點長進!
可能不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總容易失去吧!這個位子坐的也不那麼堅實,我的這場夢,就好像一夜之間崩塌,什麼都沒了。說不絕望,那是假的,可是所幸在我迷茫的時候,有位亦敵亦友的女人,給我指了一個方向,鼓勵我,告訴我只要努力,還有機會成功!
說她是敵人?也是!我們曾經是競爭對手,說她是朋友,也是,在我最難的時刻,她沒有嘲笑沒有奚落,她真誠地聽我吐苦水,幫我分析未來。
其實我沒有告訴她,我是一直欣賞她的,憑自己努力走到一姐位置上的女人,值得任何人尊重與欣賞!
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公開我的過去,承認我的確靠男人登上那個位子且穩坐多年,這種潛規則對於有實力的主持人,也是不公平的。現在我夢醒了,對於那位富商的妻子,我只能說聲『對不起』,我與他早已分手,今後也絕不再找已婚男人!我會離開電視台,到別處發展,這一次,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應該屬於自己的那個位置!
所有支持我的粉絲們,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我為我的過去向你們道歉,不過我保證,今後不再讓你們失望,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讓我做給你們看,我會重新努力,爭取給你們也是給我自己一個答案!
敢於承認過去是件艱難的事,寫下的時候,我一直在猶豫,可是寫完之後,沒有絲毫猶豫,我決定要發出去,相信這是一個了結,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夏柳」
殷權看完之後,意外地問:「夏柳要離開電視台了?」
「嗯!」程一笙點了下頭。
「我猜,她說的那個鼓勵她的女人,就是你?」殷權問她。
「是我,快下班的時候,她來找的我!這個主意是我出的,讓她公開過去,置之死地而後生,跟我想得沒錯,她是個能豁出來的聰明女人!」程一笙說道。
「你就不怕她重新崛起再重新威脅到你的地位?」殷權問她。
程一笙微微笑了,她刷了一下屏,點到這條微博的評論裡,對他說:「你看,雖然有微弱說她炒作的聲音,但迅速被支持她的聲音淹沒了。我和大家一樣,都情願相信這個世界是善良的,她是認真的!人們總希望身邊正能量多一些,夏柳的做法,會激起大家對於正能量的渴求!」
這才是程一笙吧!這才是她的魅力,不妒忌,不會用一些旁門左道,她總是堂堂正正!人的心,或多或少,總會有正的東西在其中,而對於她這樣充滿陽光,容不得一絲陰暗,又愛憎分明的女人,都是欣賞而喜歡的!
相比於之前的微博,這條簡直就是重量極的,迅速便在網絡上被轉發過千、過萬,還一直在以恐怖的速度上升,程一笙知道夏柳成功了!
最焦急的莫過於夏柳了,可是看到現在這種情況,她終於笑了、鬆了口氣,她成功了!這一刻她非常感激能夠有一個機會重新來過,這一次,她不會再錯了,不管結果如何,在此刻,有這麼多人的支持,她值了!
簡政翰看到這條長微博之後,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原本他可以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麼遺憾與感情的,可是經過上次的事兒,還有現在這段話,不知為何,他竟然像年輕小伙子一樣失落了,好像她那邊單獨斬斷兩人的感情,讓他有一種被甩的感覺,他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他拿起手機,忍不住給她打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其實這通電話一點用都沒有,可他就是想對她說一句,「記得有困難找他!」
只不過,她那邊沒有接,電話響了很久,最後忙音了!
夏柳聽到手機響,只是看了一眼,便將手機放下了,任它響著。既然斷了,就完全斷了吧!她的青春,給她逝去的青春劃一個句號!
徐涵看完這段話感動的哭了,她對一旁的安初語說:「我覺得夏主播也挺可憐的,怎麼說她也付出了青春!」
安初語心裡只有痛快,當初你給了我一巴掌,現在留在電視台的是我,不是你!她從來沒有後悔,她走了這一招,這一招,她走對了!
徐涵說完,疑惑地自語道:「夏主播走了,我怎麼辦?誰來帶我?」
安初語真是差點笑出聲,這個傻子,她怎麼就跟這麼沒腦子的當朋友?簡直只有胸,腦子裡只有男人,沒有別的!
當晚,程一笙與殷權依舊在往常的時間睡覺休息,殷權一把將她抱進自己懷裡,對她說:「我看你可以去做策劃了,夏柳這次要不是你,就真完了!」
程一笙笑著說:「好啊,你們公司招不招策劃?我去應聘!」
「我正好缺個女助理,你去不去?」他的手,又將她往自己身邊扣了扣。
「好呀殷權,結婚了你就需要女助理了?你這是不討厭女人開始喜歡女人了是不是?」程一笙不依不饒,一副吃醋的模樣。
「後面的你還沒聽,女助理除了你,不招別人!」殷權側過身,那身上的重量開始往她身上壓,她趕緊推他,「討厭殷權,你趕緊給我躲開,睡覺,別亂來!」
殷權也就是嚇嚇她,最近她太忙,他哪裡捨得再要她。
夜已深,網上的熱鬧勁兒依舊沒有淡去,夏柳的事兒已經又連到了程一笙身上,程一笙的粉絲們猜測,夏柳微博上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程一笙,還有粉絲做出詳盡分析,在電視台裡,能夠與夏柳競爭的還能有誰?當然除了程一笙無疑。
於是程一笙的粉絲們又開始自豪,自行yy一番。
第二天,夏柳去台裡辦離職手續,一別於往日的晦暗,今日的她倒顯得神清氣爽。昨天晚上,又有幾家電視台找她,希望她能過去。這件事炒得這麼大,可是最近的一個熱門話題,去了哪個電視台都是現成的收視率,不過她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去那個奢侈品節目。熱度很可能被別的話題所替代,如果去了一個沒什麼發展前途的節目,很可能面臨再一次的失敗,節目本身適不適合自己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薜岐淵坐在辦公室裡,依舊在看電腦上,關於夏柳那件事情的評論,見到夏柳進來,他才放下鼠標,問她:「你決定了?」
「東西都發出去的,您覺得我還有回頭的可能嗎?薜台,我不滿意,你對安初語的態度,這是我最大的不滿!」夏柳非常坦白地說。
如果沒有這件事,可能她不會選擇離開。
薜岐淵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轉言道:「既然你決定離開,我會通知人事部給你辦手續,原本你的合約未到,應該算是違約的,不過……」
夏柳忍不住打斷他的話,「薜台,場面話就別往上搬了,事情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就這樣吧,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薜岐淵頓了一下,沉聲道:「好吧,你去辦手續,我會通知他們,配合工作!」
「謝了!」夏柳笑笑,轉身離開。
此時,台領導打來電話,說道:「薜台,夏柳務必不能放她走,事情鬧得這麼大,台裡幹什麼不要這個現成的收視率?」
「她已經辦完離職手續了!」薜岐淵毫不猶豫地說。
「你……」
生氣地掛斷電話的聲音。
薜岐淵將電話放下,夏柳儘管現在話題多,但是留在這裡完全不能跟程一笙抗衡,反倒會影響安初語的發展,他絕不允許。安初語可是他培養的重型武器,他急需新人!
有了薜岐淵的話,夏柳手續辦的很順利,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電視台,剩下的都不要了!她走的十分低調,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什麼歡送會。失意的人,不需要歡送!
程一笙可謂星途一帆風順,按理說莫水雲應該心裡不高興,然後想些什麼辦法。但是她現在真顧不上了,為什麼?因為璇璇跟殷建銘的dna結果出來了,璇璇果真不是殷建銘的孩子,雖然之前有了心裡準備,但是此刻,她依舊像被雷劈一樣跌坐在地上。
有人過來扶她,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慌亂地站起身,匆匆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這可怎麼辦?一下子,她全都亂了!這絕對是一件大事,不能讓殷建銘知道的大事!現在她只能跟孫福來拴在一起了,這個把柄的確太致命了。不過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她也沒什麼可給孫福來的,能給的也早給了,相信孫福來也不會再為難她,反而她可以利用孫福來對付殷權與程一笙。
如果能把程一笙送到孫福來的床上,那才叫痛快,讓程一笙也感覺一下孫福來的粗魯與噁心!她將dna報告撕個粉碎,扔進醫院裡的垃圾筒裡,這種東西,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夏柳的離開,讓程一笙感覺似乎沒改變什麼,大家還是繼續地工作,她與方凝都很少與安初語說話,因為這個人太陰險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算計了。這樣的人,又有薜岐淵在後面支持著,那是一種可怕的結果。不過程一笙有預感,薜岐淵應該會栽到這種人手裡。
過了幾天,程一笙努力很久的圍巾終於織好了!原本殷權還在生氣她織毛活,他現在已經覺得這個東西是他隱形的情敵,她一開始織起來就忘了他。
但是當這條圍巾織好的時候,殷權彷彿跟從前判若兩人,一把就奪過她手中的圍巾,自己戴了起來,跑去照鏡子。
程一笙無奈地在後面慢慢走,過去看看效果怎樣,好不好看?
當初她覺得殷權這個人太冷,所以最終決定給他用大紅色織圍巾,就是想讓他溫暖一些,原本她還擔心他不戴,不過看現在這個意思,似乎不用有這個擔心。
走進臥室,殷權已經拉開鏡子,正在鏡前擺弄圍巾,他聽到她進來,有點鬱悶地問:「老婆,這個怎麼戴?」
「連個圍巾你都不會戴?笨死算了!」她嘴裡這樣說著,臉上卻帶著笑,走到他面前給他戴圍巾。
殷權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程一笙給他戴圍巾的時候,她尷尬了。因為想給他織條大圍巾,所以起針起得太多,導致圍巾過寬,原本毛線的東西就厚,太寬了圍在脖子上就會把脖子架起來,像戴了頸椎固定器似的,她織的又長,繞一圈下面都長長地垂到快膝蓋處,如果圍兩圈,估計要把他半張臉都擋住了。
「怎麼了?」殷權見她不動,問她。
程一笙很想對自己說一句,「笨死你算了!」
上回她還笑話媽媽毛褲織得厚,結果她也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原來有愛,什麼都想給對方最好的,就像這條圍巾,她想對他好,所以就織得又厚又寬,導致了這樣一個局面。
她沒辦法,只好沒有繞圈,在他脖前打個結,但是這個結打出來,好巨大,真是難看極了,她只好又將結鬆開,在他脖子上鬆鬆地繞了一圈,勉強能看,但是他的脖子還是不免被架起來,擋住了下巴,她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太厚了,我看你還是別戴,回頭我給你織個薄的吧!」
「我覺得這個挺好!」殷權哪裡還敢讓她織,她現在多累?他可心疼。
他站在鏡前照了照,說道:「很漂亮,雖然從來沒有嘗試過紅色,現在覺得挺好,我老婆的手藝就是沒得挑!」
這圍巾針腳有的松、有的密,再細看邊還不齊,這跟手藝好簡直掛不上鉤,不過殷權也不懂這些,只要看著是條圍巾他就會覺得手藝好!
「那個,你看你都冒汗了,別戴了!」程一笙說著要給他解。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一邊說:「你送給我了吧,現在就是我的,你別拿。在屋裡戴當然熱,但要是出門就不一樣了!」他說著,自己解開,掛到櫃中說:「你可不許像上次一樣拿走,不然我跟你急啊!」
她是有前科的,他不得不警告她,上回那毛褲就給他拿走了,讓他很生氣。這可是老婆給她織的第一條圍巾,非常有意義的。
「殷權……」
「不許說了!」他用手堵上她的嘴!還嫌棄地說:「怎地越來越嘮叨?」
程一笙很無奈,有時候這個男人的堅持讓她沒辦法。
結果第二天,殷權果真美滋滋地戴上了圍巾出門,程一笙真是不忍看了,說道:「老公,你還是別戴了!」
「別管我!」殷權非常執著地說。
他說完,大步向外走去,將她遠遠地落下一個距離,生怕她會過來搶他的圍巾。她真是懊惱極了,怎麼就沒腦子想一想呢?
殷權把程一笙送到電視台,他才向公司駛去。
劉志川已經在公司門口候著了,他一眼便看到脖子上圍個大紅色圍巾的老闆,不由瞪直了眼,殷總越來越時尚了,居然還戴起紅圍巾了,不過這圍巾是不是太厚了?劉志川瞪大眼睛,發現殷總走進了些,那頭上冒出的汗他都看到了,這麼熱還捂著,有病吧!
劉志川的腦子迅速轉動,想想殷總什麼時候戴過這玩藝兒?圍巾又如此厚重,應當只有老闆娘能讓殷總有這樣的改變吧!想起殷總無條件疼老婆的模樣,他腦中靈光一閃,心裡有了答案。
殷權走過來,劉志川馬上諂媚地笑了起來,說道:「殷總今天好精神,這圍巾真漂亮,殷總您在哪兒買的呀?」
「這個啊,是一笙織的,你買不到!」殷權揚起唇,唇角有點抽,強忍著得意與大笑。
即使他強忍,那喜形於色怎能讓人看不出來?更何況是劉志川這樣的油滑之人,劉志川心裡知道猜到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馬上驚訝地說:「殷總,您太太還會織圍巾呢,這圍巾織得真好看,殷總,您太幸福了!」
這馬屁拍的絕對比拍到殷權身上效果要好得多,殷權臉上的笑更繃不住了,他笑著說:「是啊,劉特助,以後你找老婆,也要找個會給你織圍巾的老婆,那才是真的愛你!」
劉志川其實最想問的就是:「殷總,您熱嗎?」
但是他可不能問,只能附和地說:「殷總您說得沒錯,現在的女孩兒都太浮誇了,有幾個能耐心給男人織圍巾的,真是越來越少了,您太太那麼忙,還能擠出時間來給您織圍巾,殷總,我真是太羨慕您了!」
「呵呵!」殷權此時已經走進辦公室,他坐到辦公桌後笑了兩聲,說道:「也是我平時不關心你,這樣吧,這個月給你放兩天假,該找個女人了!還有,最近公司你管得不錯,這個月多加10,的獎金!」
劉志川心花怒放,這馬屁拍得好值呀,直接顯現經濟效益,果真要拍對!他趕緊說:「謝謝殷總!」
殷權心情大好,他覺得自己這一天心情都會很好!
「哦,對了!」劉志川突然到他一早是有事情跟殷總匯報的。
「什麼事?」殷權一邊解脖子上的圍巾一邊問。
「您讓我一直派人跟著莫水雲,現在有了新情況,她跟孫福來已經開了兩次房,根據打掃房間的保潔說,房間裡凌亂,地上還有女人被撕碎的衣服,被單上有發生關係的痕跡,顯然兩人是有了關係!」
殷權聽到莫水雲的事兒,臉不由自主黑了下來,他將圍巾小心疊好,站起身放在櫃子裡,下意識地擦了把頭上的汗。
「還有別的嗎?」殷權轉過身問。
「還有莫水雲偷偷去找過媛馨,從那以後,媛馨跟您父親見面的次數大為減少,只見了一次面!」劉志川繼續說道。
「莫水雲只跟孫福來見面,沒有做別的?」殷權問。
他覺得孫福來如今的地位,怎麼可能還看上莫水雲一個老去的女人?他要什麼大把的女人沒有?如果說愛情,那就更不太可能了,像莫水雲那樣的女人,除非男人都瞎眼了才會看上她。所以孫福來與莫水雲之間還會有事。
「哦,有,莫水雲去了兩趟醫院,我們讓人去查過了,她做的dna檢測,但是報告被她撕碎扔到垃圾筒裡,我們查了醫院記錄,沒有與她相關的報告單,顯然她用了假名字,現在我正讓人想辦法查清楚!」
殷權點了點頭,說道:「繼續盯著她!」
劉志川出門了,殷權沒有工作的**,他很想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這些事,和她商量一下,不過他馬上又忍住了,她那麼忙,還是晚上回家再說吧!
劉志川剛剛出去,又進來了,對他說道:「殷總,查出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張紙,大步向前走,說道:「從醫院監控上我們截了一張圖,是莫水雲看報告單的,很清楚!」
他將紙遞到殷權面前,殷權拿來一看,果真是莫水雲看報告的監控,第二張是將下面報告放大,可以看清上面的名字,的確是兩個假名字,再往後,是一份真正的報告單。
劉志川解釋道:「殷總,有了名字,我們從醫院裡調出檢驗單又打出一份,證明上面的兩個人不是父女關係,但是這上面的人就不知道是誰了!」
不用說,女人肯定是莫曉璇,但是那個男人,到底是殷建銘還是孫福來?
「你先出去吧!」殷權忍不住站起身。這下他難以抑制心裡的激動,如果莫曉璇不是殷建銘的女兒,那真讓他大快人心,這是報應,就是報應!
他拿起手機要給她打電話,但是她覺得這個事情電話裡又說不清楚,他乾脆抓了手機還有那份報告,大步走出門,對劉志川說:「你跟我去一趟電視台!」
這是要找老婆去?劉志川心知肚明,忙跟了上去。
殷權覺得心裡太激動了,他和她結婚後就一直交好運,隨著兩人的感情一直升溫,他也越來越順,一切就像是上天的眷顧,在往他期望的方向發展,他的母親,終於可以瞑目了。
殷權靠在車子座位上,揚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裡想著,「媽媽,你看看,他受到懲罰了,這就是最大的懲罰!」
車子駛到電視台的地下車庫裡,他把電話撥出去,她接的很快,手機就在她手中。
「喂?老公?有事?」程一笙笑著問。
「我在地下車庫,你現在下來一趟,我有事兒說!」殷權簡單地說。
「好,我馬上下去!」程一笙掛了電話,向外走去。
薜岐淵一直盯著她呢,見她要出去,他叫道:「程一笙,現在綵排這麼緊張,你幹什麼去?」
「去衛生間!」程一笙說著,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什麼去衛生間?他剛才分明見她笑得跟花癡一般,對方打來的電話肯定是殷權無疑。
方凝在一旁偷笑,薜岐淵的臉轉過來,方凝又變成一本正經的樣子。
安初語斂著眸裝成什麼都沒有看到,薜岐淵跟程一笙之間越不合,對她就越有利!
程一笙快速地坐電梯向下走,她一直在想,到底什麼事情能讓殷權跑過來且以那樣的語氣說話,肯定不是件小事,可最近,能有什麼事呢?
下了電梯,她看到殷權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她的身後跟著鐘石還有助理阿莎,鐘石一邊走一邊在安排周邊的人。這種地方是最容易發生一些意外的地方。
程一笙上了車,前面劉志川很自覺地下來了。
「老公,發生什麼事了?」程一笙看到殷權表情凝重,有點害怕,殷權很少這樣的,除了他家裡的事。
殷權轉過頭,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他的頭,緊緊地蹭著她的頭,蹭著。
「老公,你怎麼了?」程一笙問。
「我今天很高興,很高興!」殷權低聲說,他的聲音隱隱斂著絲激動。
「你高興什麼?」程一笙一頭霧水。
他從前座椅上拿出報告單,遞給她說:「莫水雲做了份dna檢測,檢測證明,這上面兩個樣本不是父女關係,我猜測那個男的是殷建銘,但是其實也有可能是孫福來!」
「孫福來?」程一笙不解地問。
「你還不知道吧,孫福來與莫水雲已經開了兩次房,證明兩人已經有了關係,可以肯定,以前兩人也是有關係的。我不知道莫水雲為什麼在第二次與孫福來開房後跑去做dna,相信她可能以前也不知道莫曉璇是孫福來的女兒,我猜測孫福來以此來威脅莫水雲,然後莫水雲不得不和孫福來在一起,當然以前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我在想,現在是不是要去找殷建銘的頭髮,檢測一下?」殷權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最想做的是弄清楚莫曉璇到底是不是殷建銘的女兒,但是他又不願意找殷建銘,所以來問她,後面該怎麼做。
他的思緒有些不清晰,因為他心裡有點亂,這麼多年的仇與恨,眼看現在就要報了,他怎能不激動?
程一笙迅速就捋清楚,說道:「不用找爸,醫院有莫曉璇的樣本。你只要去那人醫院,做一個你的dna,就能知道你跟莫曉璇是不是兄妹,如果你跟上面那個男人dna確定是父子,那就不會有錯了!」
殷權眼前一亮,狠狠地抱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好了老公,你快去吧,記住得到結果不要激動,回來我們好好商量,不能就這麼算了,要讓事情達到最佳效果!」程一笙說著,下了車,衝他擺擺手。
殷權點頭,看著她由鐘石護送著上了電梯,這才讓劉志川將車開走。
程一笙回到排練廳,薜岐淵正等著找她麻煩呢,見她回來,陰沉地說她:「程一笙,你掉衛生間裡了吧!」
程一笙衝他笑了笑,摸摸肚子說:「對不起薜台,最近有點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