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建銘聽到莫水雲的話,立刻跑了上去,殷宗正也跟在後面上了樓。舒萋鴀鴀
殷曉璇的叫聲傳到大家耳朵裡,「媽你放開我,我的東西呢?我難受,我要吸!」
殷建銘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搧到了女兒的臉上,他氣得大吼,「有我在,你休想再吸那東西一口!」
「我不願意回來,你送我回去,你不怕你兒子不要你了?你不內疚了?不覺得我是你罪惡的證據了……」
「啪!」又是一耳光。
殷曉璇卻大笑起來,眼裡閃著惡毒的光,「你打啊,打死我算了,你以為我喜歡你在身邊?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殷宗正震驚地看著孫女,她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頭髮凌亂,目中無人,甚至可以跟父親推搡,最重要的是,她在仇視著過去。他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開口,看著兒子跟孫女劍拔弩張的場面,過了一會兒,他轉身下了樓。
莫水雲輕輕地鬆了口氣,殷建銘見到女兒要往外衝,讓人把她綁起來,他被折騰得滿身大汗,他對妻子說:「你盯著她!」然後便下樓找父親去。
莫水雲給女兒翹了下大拇指,指指外面,然後輕步跟上去偷聽。殷曉璇揚著唇角,心情很好。
「爸,您也看到了,璇璇這個樣子,我當父親的不可能不管,我不能那麼不負責任!」殷建銘著急地說道。
殷宗正勃然大怒,大掌拍在桌子上,衝他吼道:「你跟我講責任?你要是懂得責任,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殷權的媽媽也不會死,殷權那孩子更不可能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這個不負責任的逆子幹出來的,現在跟我講責任?」
莫水雲目光一黯,原來她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消去老爺子對殷權還有殷權母親的愧疚。她在老爺子心中永遠都是那個不堪的角色!
殷建銘被說得滿臉羞愧,他站在那裡,低著頭說:「爸,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是怎麼救璇璇,她好歹也是您的孫女!」
「作孽啊!」殷宗正扯著嗓子說。
殷建銘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等著父親發話。
殷宗正難過完,還是要面對問題,他靠在沙發上,臉色比起剛才已經平靜很多,他緩緩地低聲說:「這件事情不可能瞞著殷權,明天璇璇毒癮發的時候,讓殷權過來一趟,希望他能看到璇璇的樣子,想起她是他的妹妹。另外,我會找朋友聯繫戒毒專家來來幫璇璇戒毒的!」
莫水雲聽了嚇一跳,趕緊輕步走回房,關上門小聲對女兒說:「你爺爺要給你請戒毒專家,可別到時候真給你用藥啊!」
「媽,您就說這事兒不光明,讓我自己戒,看情況不行再說!」殷曉璇迅速說道。
「你爸上樓了!」莫水雲耳尖地說。
殷曉璇立刻痛苦地低叫起來,此刻殷建銘推開門,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裡很難過。他坐到床邊,摸了摸女兒的頭說:「璇璇,爸爸不會放棄你的!」
殷曉璇一副無力應付的樣子,只是低吟,並沒了剛才的勁頭。
莫水雲示意丈夫出來,殷建銘見女兒沒有力氣鬧,便跟著妻子出門,兩人沉默著走進書房,莫水雲才開口問他:「爸怎麼說?」
這些日子,莫水雲總是失眠,看著老了十歲似的,他輕輕攬過妻子的肩,安慰道:「你別急,爸說找個戒毒專家來給璇璇看看。殷權那邊,讓他看下璇璇毒發時的樣子,希望他能理解!」他說完,想了想,補充道:「就算殷權不能理解,不同意,我也不會再讓璇璇回去的,你放心吧!」
有了殷建銘的保證,莫水雲心裡好受一些,她抬起頭看著丈夫說:「建銘,我覺得先別找戒毒專家了。璇璇這事兒光彩,要是傳出去,將來她怎麼找婆家?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發現她吸毒,我想她吸的應該時間不長,咱們不如先關她兩天看看,如果實在不行再找專家,要是可以自己戒毒,那再好不過的了,反正家裡有我,還有爸,怎麼也不怕她鬧!」
殷建銘想了想,點頭同意道:「你說得沒錯,我去跟爸說!」
殷宗正當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也覺得老臉上無光,所以殷建銘說了,他便同意。殷曉璇跟莫水雲就這樣輕鬆過關了。莫水雲感覺到,兩個人的力量果真比一個人大。
第二天一早,殷權帶著程一笙便去了殷宅,早晨爺爺給他跟一笙分別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有事說。兩人不知何事,殷權沒往心裡去。程一笙卻有預感,很有可能是去國外莫水雲的事。
不過看殷權沒有往那方面想,她不願多事,沒有明說,跟著他一起去了。
殷宗正讓程一笙務必過來也是擔心殷權太過激,好有個人在一邊勸著,他知道殷權聽程一笙的話,在此刻無疑將她當成了救命稻草。
下車的時候,殷權看她表情嚴肅,低笑一聲,捏著她的手心說:「放心吧,爺爺如果讓你辭職,我來擋,別把這兒當成狼窩一樣!」
她輕笑起來,靠近他低聲說:「你就是匹夜狼,這裡不是狼窩是什麼?」
瞧她笑瞇瞇的樣子,他心中一動,低頭在她耳邊咬著問:「那你是什麼?小白兔還是小綿羊?留到現在沒吃,太不應該了,有失我狼的本性!」
「討厭,正經點!」她臉一紅,跟他稍稍拉開些距離。這裡可是殷宅門口,他就無遮無攔的親熱,回頭讓爺爺知道又得往她身上罪加一等!
知道她臉皮薄,殷權放過逗她的心,卻並未鬆開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殷宅大門。
殷宗正與殷建銘都坐在客廳裡,神色凝重。程一笙看到這氣氛就知道沒好事兒,她悄悄地抬頭看眼殷權,只見他好似也感覺出來,神色沒有剛才在門外的輕鬆,凝重下來。
程一笙剛想開口打招呼,殷權已經先她一步開口,目光直直地看向爺爺,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般冷硬,一雙淡漠地黑色眼眸,裡面沒有多少感情,「爺爺,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殷宗正有些不敢對視孫子的目光,他不知道孫子會有什麼樣的極端反應,他只知道這件事不一般。殷權的性格他瞭解,基本上讓他有點同情心,那似乎不太容易。
「你先跟我上去看看!」殷宗正說著,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殷權拉著程一笙,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殷建銘跟在最後,無聲地跟著。
樓梯剛上到一半,程一笙便聽到屋裡有人在叫,很痛苦的吟叫,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孩子的,她已經想到是誰會在這裡,心不由往下沉了幾分。
幾個人走到房間門口,房門並未關,程一笙看到莫水雲在裡面,坐在床邊,抹著淚看床上的年輕女孩兒。不用講,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殷曉璇了,這又是鬧哪一出?
「她怎麼會在這兒?」殷權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殷建銘求助地看向父親,殷宗正無奈開口,沉聲道:「璇璇在國外染上了毒癮,不得不把她接回國戒毒。殷權啊,她怎麼說也都是你妹妹!」
程一笙只覺得握著她手的那隻大手驀然縮緊,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殷權突然像是警醒一般,偏頭看她一眼,然後鬆開手,他看向爺爺,冷聲道:「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殷建銘忍不住開口,皺眉說:「殷權,過去的事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你妹妹是無辜的……」
殷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只是殷權完全無視他,看向爺爺說道:「當初我說,除非我死或是我離開這個家她才能回來。現在她回來了,那麼我只能離開這個家,從此之後,我不再殷家的孫子!」說罷他不再看屋內,轉身離開。
「殷權!」殷宗正著急地叫著往外走。
「殷權!」殷建銘暴怒的聲音。
程一笙跟著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轉身看了眼往外追的爺爺和公公,她開口說道:「爺爺、爸爸,還是我去追他吧!對了,我看殷曉璇挺痛苦的,有沒有讓她去戒毒?」
殷建銘知道自己追出去只能讓殷權走得更快,聽到她的話完全停下腳步,搖頭說:「不是什麼好事兒,最好別讓外人知道,璇璇該找婆家了,先讓她自己戒一戒再說!」
程一笙臉上露出著急的神色,說道:「爸爸,您不要糊塗,人重要還是名聲重要?再說將來找婆家,這種事兒也不能瞞著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著萬一被人家知道,更不好。現在是讓她趕緊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我聽說戒毒有關鍵期,我看還是快些找專家,千萬不要耽誤了!」
程一笙的態度令殷建銘另眼相看,她站在殷曉璇的立場上考慮,令他非常欣慰。原本想追出去的殷宗正也停下腳步,多看了程一笙一眼。
莫水雲就殷曉璇一個孩子,如果是真的有毒癮怎麼可能不請人來看?萬一戒不掉怎麼辦?她相信莫水雲是不會為了女兒名聲冒這個險的,所以她的目的自然是打亂那母女倆的陣腳,人回來了也不能舒服,她可不會甘心讓她老公受這種委屈的。
「我去看殷權!」她丟下這麼一句,一溜小跑地跑出門。
殷權站在車旁,面色陰冷,他看到她跑出來,沉著臉問:「怎麼這麼半天?」
「回去再說!」程一笙衝他擠了擠眼。
他面色絲毫沒有動容,轉身就要往外走。不會吧!他又要徒步?她今天穿的可是高跟鞋,再說她也不會讓他自己虐待自己的,發洩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用這種。她跑過去拉住他,往回拽著說:「老公,上車!」然後連推帶搡地把他給弄到車邊。
他冷聲道:「你不用管我!」
這個時候的他是非常冰冷,讓人陌生的,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被這種陌生感所嚇退,可是自從兩人決定要相愛之後,她便努力消退著自己心中的不安感,和現在的他用力去靠近。
「我是你老婆,我不管你誰管你?」她一邊說著,打開門推他,命令道:「上車!」
她的話果真讓他順從,被她推上車,她則坐到駕駛室,開了車也不問他,拉著他直接回了家。在她認為,家是療傷最好的地方,哪怕是她抱著他也好,總好過他一個人折磨自己。
殷權其實最想做的還是漫無目的的走,可是他稀里糊塗地上了車,此刻他腦子沉浸在往事中,沒有在意她往哪裡開。到了家,聽到她讓下車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看眼外面問:「怎麼回家了?」
「下來吧!」程一笙率先下車,為他拉開車門。
他下了車,大步進門,換鞋便將自己關進書房,隨手拿出一支煙燃上。她打了電話跟劇組請假,然後進屋去看殷權。一進門便看到他在桌前吞雲吐霧,繚繞煙霧中,他的臉晦暗不明,就像是虛幻般那樣不真實,她皺皺眉,將他手中的煙奪下,按滅在煙缸裡。
他眸色一冷,犀利地看她,看到她的臉,他有點清醒,無奈地說:「一笙,你不要管我,今天我不能陪你!」
「殷權,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是你老婆,我不管誰管?你現在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知道麼?我明白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可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鑽進過去的回憶中自己糾結,這樣有用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我看著很著急。這不是原諒別人,而是對你自己的救贖!」程一笙衝他大聲叫著,她的聲音本就響亮,此刻放大,他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她的話也喊醒了他,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爺爺總是讓他去理解父親、理解別人,從來沒人想過他。
程一笙看殷權怔怔的樣子,她拽起他的手說:「起來!快點!」
「幹什麼?」他聲音低迷,被她拉了起來。
她把他拽到臥室,將他推到床上,然後抱住他任性地說:「我要抱著你!」
他的頭躺在她的胸口,讓他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低低地歎氣,對她說:「一笙,你這麼抱我,我又不是你的孩子?」
「殷權,你聽好了!」程一笙正色地說:「我是你的妻子,在你迷惘的時候我是你的朋友;在你受傷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感受,我都在你身邊扮演著任何角色,我會一直陪著你。這就是夫妻、就是婚姻!」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悟,這些話,是她沒有想像沒有加工,這樣想的便說出來了。
他沉默著,她的話讓他內心觸動很大,他從來沒有想得如此細緻過,他只知道他要疼她、要愛她。從來沒想過他去索取什麼,也沒想過她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溫暖。她見他無動於衷,有點急了,輕輕摸著他的臉說:「老公,你想什麼就說出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說出來,發洩了,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微微一笑,反手將她攬到懷中,聲音沒有了剛才的冰冷,溫和一些,沉聲道:「一笙,我好多了,沒事、沒事!」他沒怎麼著,她卻如臨大敵一般。她的表現既令他心疼又心愛又心憐。
「真的嗎?」她仰起下巴,見他沒有剛才那般冰冷,心裡微微舒口氣,詢問他:「那我們說會兒話好不好?」
「好!」他低聲說。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沒出來,是給你出氣去了!」程一笙一副解氣的樣子說。
「那些人們,理他們幹什麼?我不會再回去了!」殷權**地說。
「那可不行!老公你不願理沒關係,我可不許放任別人欺負你的,這次估計那母女不好過關了!」程一笙晃晃腦袋,得意地說。
殷權有幾分好奇,不知她會出什麼樣的招,便問道:「哦?說來聽聽!」
見他有了興趣,她也來了興趣,振奮地說:「我猜啊,那殷曉璇是裝的!」
殷權聽到這個名字皺下眉,忍著沒打斷她,沉默地聽下去。
「你想呀,要是真吸毒,莫水雲怎麼可能不找人幫她戒毒?所以我猜這是她們母女演得戲。所以我告訴爺爺,人更重要,不管怎樣要先將毒戒掉,我看著爺爺動心了,所以這次就算莫水雲跟殷曉璇能過關也得費些力氣!」程一笙想起她們難過,心裡就高興。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回去了!」殷權心裡都是失望。
「我也不主張你回去,但是也不能讓她們好過了是不是?咱們不回去也不能讓也們得意,這事兒你別管,瞧我的!反正讓你不好受的,我也不能讓他們好受!」程一笙信誓旦旦地說。她本身就有一股正義因子,眼看著如此欺負人,她能忍下就怪了,所以殷權不追究,她可不會就此罷休的,既然宣戰了,她就會全力以赴!
「你說你浪費這時間幹什麼?」他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生氣與失望一點點地在他心裡消失,換上她的各種表情。
「解氣啊!你不痛快我自己還痛快呢,我喜歡算計人,有成就感!」程一笙擺擺手說:「反正你別管,我打定主意了。」
「隨你,不過有困難一定要找我!」殷權摸了摸她的小臉,嫩嫩滑滑的,手感很好。
「老公,你現在想幹什麼?我陪你!」程一笙興致勃勃地說。
「我沒事了,你去忙吧!」今天陪他一天,她還要回頭忙個不停,把今天浪費的時間補回來。現在她比他要忙。
「都說了今天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啊,咱們今天放鬆一下吧!」程一笙想了想,問他:「你想安靜些還是咱們出去玩?」
「你主張要放鬆,我聽你的!」殷權看她興致這麼高,沒有再堅持,聽了她的建議。
「那就出去玩吧,我們要穿休閒裝,我去給你找衣服啊!」她說著先去翻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才給他翻出一件休閒裝。
他還不知道在她概念裡有休閒服裝,他先看自己的衣服,白色棉麻休閒襯衣,下面是淺灰色棉麻長褲,看起來十分舒服。過一會兒她進來了,碎花短袖棉麻小上衣,配了白色棉麻七分褲,頭髮只是簡單的挽了一下,什麼東西都沒戴,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你怎麼還沒換?我這麼磨蹭的都好了!」程一笙催促道:「你動作快點啊!」說著她又轉身出了臥室。
他懶洋洋的換衣服,其實他不太願意動的,心情不好,什麼都不想幹,不過看樣子她有辦法能讓自己心情好,他決定相信她一次。換好衣服出來,他看到她正把包裡的東西往另一個包裡放,是個碎花民族大帆布包,跟她的衣服挺搭。
這身具有民族特色的衣服倒是沒有讓她看起來像少數民族,反倒與她的氣質融合出國際大牌的感覺,真是令他不可思議,他發現她就像是一種奇特的化學制劑,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會給你一種與眾不同的新感覺。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出門穿褲子,他以為她有原則只穿裙子的,原來不是。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抬起頭,看到門邊立著的殷權,粲然一笑,揚聲說:「老公,好帥!」
他的唇立刻勾了起來,站直身子緩步踱了過來,坐到她身側,從背後將她圈起來,低聲問:「怎麼嘴甜成這樣?生來就是如此?」他發現她說話很受聽,還不讓他覺得假。
「得了,哪有生來就嘴甜的?我爸對我要求那麼嚴,再不嘴甜點說好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她拿出一個瓶子,扔進布包裡。
他覺得好笑,看她扔進去的東西,問:「那瓶子裝的是什麼?」他以為是香水,不過似乎從未在她身上聞到過香水味兒。
她又把瓶子拿出來,「這個麼?防曬噴霧啊,補妝的時候隨便噴,補水、防曬,還不會融妝,是個好東西!」她說著又將瓶子丟進包裡。
「女人真是麻煩!」他感歎一聲。
她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哼道:「你們男人啊,一方面喜歡女人膚若凝脂的肌膚,另一方面又嫌女人塗這個抹這個太麻煩。你要知道,真正天生麗質的女人能有幾個?一個香肌玉骨的女人背後必定是一大堆保養品!」
他頓時覺得啼笑皆非,對她說:「我說浴室裡的瓶子怎麼好似隊伍壯大了,你最近皮膚好了跟它們有關吧!」
「當然!」她從不掩飾自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女人就是要愛護好自己,包括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看你說得像模像樣,你很瞭解男人?」殷權問出他感興趣的問題。
「男人嘛,都是那麼回事兒!」她隨意地說。
「我也是?」殷權問。
她警覺地看他一眼,直覺認為這不是個好話題,她將包拎起來,沒有回答,而是說:「我們快走,不然只能出門先吃午飯了!」
說著,她率先走到門口換了鞋,出門將包放到後座上,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室。他從後面走過來,挑眉問她:「你開車?」
「當然,我發現你的車比我的好開多了,快點上車!」她是擔心他忍不住會胡思亂想,所以沒敢讓他開車。
他上了車,問她:「嫌你的車破了?」
「哪裡,那可是我自己賺來的,意義不一樣,我很寶貝她的!」說起她的愛車,她就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他又動了想送她車的念頭,現在與那個時候不同,兩人的關係近了很多,他也完全把她當成他的女人,所以便不講究什麼費力不討好之類的事,她不領情他也要讓她領情。
程一笙直接開著車到了商場,他皺皺眉,問她:「你所說的不會就是逛商場吧!」他以為是遊樂場之類的,女人都喜歡玩,那樣他還勉強可以接受,畢竟那個地方比較大,他討厭人多且密集的地方。
程一笙從包裡拿出個黑框眼鏡戴上,為了避免讓人認出來,「你就跟我下車吧!」說著她先跳下車。
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殷權又覺得她特意帶自己出來散心,應該不可能拉著他逛商場吧,那樣他的心情會更鬱悶。
不太情願地下了車,程一笙的手剛挽進他的臂間,他就奇妙地有了動力似的向前走去,這種反應都讓他自己咋舌,她的魔力有那麼大?
進了商場,她並沒有帶著他往裡走,而是走到側面直梯,上了五樓。
殷權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把他給帶到遊戲廳裡,他向來不進這種地方,就連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有來過這裡,他站在門口,步子沒有要動的意思,他看著她問:「你帶我來這裡散心?」
「是啊,走吧,玩玩你就開心了!」她說著將他拽進去。
他搖搖頭,不可思議地走進去,跟她說:「上學我都沒來過這兒,三十幾歲了居然跑這兒來玩!」
「你out了,你看看這裡有中學生嗎?」她白他一眼,先去換幣。
他四下觀察,果真,這裡人不少,但是都以二三十歲的成年人居多,現在成人也都喜歡玩遊戲機嗎?
她走回來的時候,看他站在那裡,遺世獨立的樣子,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她微微歎氣,這個男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簡直對自己太苛刻了,以後他要是這麼活著,她可會心疼的。她是一個會生活的人,自然也包括會玩!
她走到他面前,環視一圈對他說:「可不是讓你白玩,你今天是帶任務來的,你得給我贏個心儀的禮物!」
「怎麼贏?」他不解地問。
「跟我來吧,我們開始!」她說著,率先向投籃的地方走去,指指籃筐說:「規定時間內投最多的籃球!」
「想打籃球直接去球場豈不是更簡單?」他挑眉,十分不理解的樣子。
「少廢話,行不行吧!」她揚起眉,一副要看不起他的樣子。
「這有什麼不行?球呢?」他四下看看也沒有發現球。
「準備好啊,開始了!」她說著拿幣往裡放。
他看到機器裡面有個口往外出球,他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拿了球往籃筐裡扔,這種活兒可是小意思,他扔得又快又準,程一笙在一旁崇拜的尖叫:「啊,好棒!哇!真準!」
他的唇微微揚著,這也太簡單了吧!
他還沒扔過癮,就結束了,他看到機器下方吐出連著的小卡片,她等機器不再吐出卡之後,將卡片撕下,捧著一堆卡片喜笑顏開的樣子,「頭一次拿這麼多!」她高興地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老公,你太厲害了!」
他有點暈,不得不說她崇拜他的樣子非常令他有成就感,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暗暗決定不能讓她失望,一定要給她贏下她想要的東西,但是他得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問她:「這個卡片是幹什麼用的?」
「就是用這些換禮物啊,我看上的那個要一千多張,反正我就買了那些幣,你得用有限的幣給我換到!」她以前跟方凝來減壓的時候,都是只買那些幣,每次都差不少,她把這個當成一種挑戰,這次她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反正她跟他是夫妻,不管她達到目標還是他達到目標,都是一樣的。
「那我們繼續?」殷權看眼籃球問她。
「光玩這一種多沒意思,有好多呢,走!」她說著,帶他去玩別的。
「來吧,試試你的手氣!」她把他拽到一台機器面前說。
「這是什麼?」他問。
「就跟彩票機類似,一會兒我投了幣,等它轉起來,你就用手拍這裡,看看能出多少卡!」她說著指了指前方的一個手掌形狀的東西。
殷權明白了,他點點頭。
程一笙扔了幣,他隨手拍了一下,快速轉著的機器慢慢停了下來。這次程一笙還沒有尖叫,旁邊的人們已經尖叫起來。
「哇,這麼多!」
「手氣真好!」
殷權看她一眼,她顯然也非常享受別人的羨慕,他頭一次感覺到人多也是有好處的。尤其是這個時候,他希望看到的人越來越多。
程一笙拿著一厚疊卡片,讚歎道:「這下發了!」然後看他一眼,說:「你還真是福星!」
他一直認為他是個沒福的,就是因為那件事,現在有人拿他當福星,還把他捧在手心裡似的,他倍感幸福,一直彎著唇,看她樂的像個小孩子。
殷曉璇回來給他帶來的不快與憤怒,此刻已經消失無蹤,在人群中,在快樂的她身邊,他的注意力已經成功被吸引走了。
中午的時候,殷建銘去了劇組,吳導見了他熱情地招呼,他向拍攝場地看了一眼,問他:「一笙呢?」
「她今天請假了,說有事,沒有來!」
「請假了?」殷建銘神色凝重。
他不放心殷權,又不好直接去找殷權,只好來劇組直接找她,瞭解殷權的情況,沒想到她會請假。他早聽吳導說過,她非常敬業,從來不遲到,更不會無故請假。這是不是說明殷權那裡,很麻煩?
吳導看他眉頭緊皺,不由擔心地問:「殷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最擔心的就是女主角拍一半不能拍,這樣錢打水漂不說,戲拍一半怎麼辦?
「哦,沒事!」殷建銘恢復正常,低聲說道:「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離開。
他出了片場,坐到車上,想了一想,給程一笙打電話。
這時候程一笙正跟殷權玩遊戲,兩人都戴著耳機,根本沒聽到手機響。
可是那邊殷建銘卻以為出了什麼事,心裡有些急,開著車便向殷權家趕去,親自去看看。路上他又給程一笙打了個電話,依舊沒人接。他眉頭已經皺到一起,放下手機,加快速度。
程一笙放下耳機,長呼一聲,說道:「還是跟你打厲害,我跟方凝連第一關都沒過!」
「你們經常來玩這種變態的遊戲?」他指指畫面問她。
這裡面場景都是血淋淋的,還有跟殭屍一樣的護士,看得他噁心不已,拿著槍狂按。
「寂靜嶺可是有名的恐怖遊戲,我們也不是經常來,有時候壓力大了,來減壓!」她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玩別的!」
程一笙讓殷權坐上車,給他戴耳機,他問:「你怎麼不玩?」
「我的車技太臭了,我看你玩,快點戴上,我給投幣!」她振奮地說。
他戴上耳機,幣剛剛投進去,便聽到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公公打來的。她想了想,將手機調成靜音,並沒有接聽電話。
殷建銘此刻就站在殷權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給他開門,他焦急得給程一笙又打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拿著手機,按出殷權的電話,手指在屏幕上晃了半天也沒能撥出去,最後他將手機放到衣兜裡,打算開車去殷權的公司看看。
程一笙沒去片場,很明顯是和殷權在一起,殷權的情緒那麼激動,一定是出事了。他越這樣想便越著急!
殷權摘下耳機,看向程一笙,她滿眼冒著崇拜的星星,「老公,你怎麼什麼都行啊!簡直就是全能了!」
如果是她,這些幣一會兒就完了,跟他在一起,每個遊戲玩的時間都長,所以到了現在幣也沒下去多少。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她早得忘乎所以,哪裡還顧得吃飯?殷權顯然沉浸在程一笙的崇拜中不能自已,也沒想著去吃飯。
兩個人簡直玩瘋了,像打地鼠這種遊戲都讓殷權玩了,她的各種笑聲充斥在殷權耳邊,爽朗的、嬌柔的、幸災樂禍的……
程一笙帶殷權玩了很多射擊遊戲,她的選擇都是有目的性的,什麼消耗體力的,砸地鼠出氣的,還有射擊類遊戲,她分明覺得殷權把裡面的怪物當成莫水雲母女來打。其實她懂得,他難過的是爺爺與爸爸的態度,他為死去的母親不值,顯然那兩個人更在乎活著的人。
程一笙希望能將殷權心裡憋悶的東西發洩出來,能夠快些幫他度過這個難關。她想到殷曉璇遲早要回來的,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快得沒有給她與他有所準備!她不接公公的電話,也是為殷權打報不平,她就想看看你著不著急!
程一笙花完最後一個幣,她已經有一堆卡片了,她興致勃勃地拉著殷權去換東西,說道:「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能如願,我今後就徹底服你了!」
聽她這樣說,他也有些期待,不知道是不是夠了她想要東西的那個標準?他看著那堆卡片一點點被吃進讀卡器,清點著數目,他還聽到後面有女孩的聲音驚歎,「呀,那麼多卡,真厲害!」
程一笙一臉雀躍,期待地等著數字出來,殷權被她搞得也很緊張。
五分鐘後,殷權跟程一笙走出商場,好笑地看她拖著一個跟她一樣高的貓,不能理解地說:「既然一直想要這個,直接買不就行了?你看看天都黑了,浪費一天時間才弄到手!」
「你不懂,這可是勞動所得,我曾下過決心,一定要贏來,老公還好有你,不然這東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是我的!」她笑著說。
用錢買那也是勞動賺來的換成物品,就不是勞動所得嗎?為什麼一定要用賺的錢去遊戲廳浪費時間,再贏這個東西?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邏輯。
程一笙將玩具塞到車後座上,然後問他:「想吃飯店的還是想吃我做的?」
「我們去超市買東西自己弄火鍋如何?」他想起上次兩人的溫馨,有些懷念。他沒發現,這個時候,他很想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好啊,走,上車!」她興致勃勃地坐到駕駛室。
「我來開吧!」玩了一天,中午又沒吃飯,她不累?
「沒事兒,你快上車!」她把車門關上。
殷權發現生活到她這裡總是充滿了各種樂趣,對於他來說,就好像過去的世界是灰白色,在遇到她之後,開始漸漸多了色彩。
程一笙開著車直奔超市,她進了地下停車場,將車子停在電梯門前,對他說道:「你去按電梯,我去停車!」
殷權聽她的話,下了車。程一笙將車開到前面車位上,卻沒下車,而是拿出手機,果真看到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她微微揚唇,開鎖將電話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