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但也不能算是一個很壞的開端;至少還是有許多族人留了下來,數量中又以女人最多,如果一來倒像是一次重新洗牌,打破了男多女少的嚴重比例。舒虺璩酉
目前來看,男人的總數量還是挺多,已經沒有多到幾十比一的數量了。
沒有等到亞莫部落族人,反而等到母巴部落族人的吳熙月目色淡淡地看過去,……丫的,這回就不會出現僧多肉少的場景了。
以前說是25:1的男人比例,現在瞅著倒成了在15:1了;比以前和諧許多有木有呢?吳熙月是苦中作樂這麼地滴想。
攤手,尼瑪不這樣想,她看著一群像是嗷嗷待哺的受者,只會兩眼一黑直截了當暈過去!麗古娜還真是會孤注一擲,在餘震都沒有過去都敢帶著族人過來。
「坐一會,讓我先看看你的腳。」吳熙月抬手示意母巴部落的族人扶著腳受傷,腫到老高的苦逼女首領坐下來,「你怎麼不知道簡單處理了下?骨折應該怎麼處理哪道你們母巴部落族人不知道嗎?」
扶著麗古娜坐下來的兩個男人立馬吱唔道:「巫醫沒有交過我們,以前有族人骨折了就是用上在巫醫手上提前換回來的草藥,直接敷到骨折的地方就行。」
「跟他們沒有關係,山洞全部塌倒,草藥,食物,獸皮全部都沒有了,他們就算是想要找到草藥,也沒有辦法把山洞裡的所有石頭都搬出來。」在坐下來的剎那間,麗古娜感到屁股都刺痛了下。
那是骨折的大腿沒有及時醫治,腫痛已經延漫到臀部了。
嘴角微地呲咧了下,露出個痛苦表情出來。她很清楚自己的族人因為她的受傷有多急,不急讓巫師月誤會,忍痛也要解釋清楚。
吳熙月輕地睨了她一眼,道:「你們上回跟落庚部落大戰,不是也有族人摔到骨折嗎?我怎麼處理的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沒有記下來?」
這個說實話,還真沒有記下來。是不敢記,巫師的本事哪是他們能記下來的?就算是記下來也不可能會神奇地醫治好受傷的族人。
「巫師月,你還是先給我處理一下會。」麗古娜心裡犯嘀咕,誰叫記啊,當時處理骨折族人的時候,她自己都在身邊,又是比劃,又是敷草藥,又是拿樹枝……事情就連樹枝都是選來選去的。
那麼複雜的過程,她是真沒有記住。
吳熙月早讓央姆給她去拿木板與獸皮條過來,骨折裡二十四小時處理是最好的,成年人一般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過了七八天才過來,吳熙月抿抿嘴角,屏退屋子裡所有母巴部落族人。
等他們離開後,吳熙月面容肅冷,道:「你的腿很有可能都是一拐一瘸走路,我提前跟你說清楚心裡好有個準備。」
在骨折的時候她其實是做好會廢掉的準備了,後來吉瑪瑪說巫師月本事強大,一定會有辦法醫治好,心裡又燃起點希望。
現在聽到,麗古娜心裡一揪倒很快自嘲笑起來,「不用準備了,我自己早就知道。在你沒有來之前,部落裡只要是骨頭折斷的族人等好了後,都會出現問題。我這條……只要還能走路就行。」
拿著固定骨折部份木板進來的央姆正好到後面半句話,便笑道:「走路肯定不成問題,就是沒有以前走得好看。」
其實,她是在安慰麗古娜。
只是安慰的人不對,身為首領如果走路都不怎麼行,整個部落族人都會有想法。在個時代,他們只會認為身上有殘缺的人是成了廢人,完全不指望他們還能做什麼。
吳熙月使了個眼色給央姆,才道:「你去把消腫的草藥搗一下些回來,石灰粉也要和起才行。」這是需要打上石膏才行。
「央姆現在算是巫醫,她一直在跟著我學。」這是對麗古娜解釋。
進來的央姆又很快出去,吳熙月半蹲在痛到麻木的麗古娜身邊,有一搭沒有搭的說起話一來,「你不會是帶著所有族人都來我這裡來了吧。」
她手指頭在自已腫起來的腿上面時不時地戳幾下,麗古娜吃痛皺著眉頭回答,「死了好多,剩下的沒幾個好的,留在部落裡我也不放心,這那麼族人受傷乾脆是一起帶過來。」
「你倒是挺會打主意的。」吳熙月又戳了另一處腫位,「這裡痛不痛?」
話題跳躍性極大,麗古娜不得不分出一部份精神出來回答,「我的決定挺正確的,蒼措部落竟然是所有山洞都沒有塌倒。」
「我是問你痛不痛。」
「哦,有些痛。我都痛習慣了。」麗古娜還是喜歡討論蒼措部落山洞為什麼沒有塌倒,「巫師月,你能告訴這些山洞是怎麼弄的嗎?回去後我也弄……啊,痛死我了!」
吳熙月站起來,淡定道:「這裡很痛,應該是骨折的地方了。你等一會,央姆會來處理。至於你說要回去建我們部落一樣的山洞,麗古娜,你還想著要回到處充滿危險的領地吧?」
提醒完的吳熙月淡定離開,留下眉頭都擰到打結的麗古娜陷入沉思。
央羅說過……他會跟著巫師月一起離開。她當時還嘲笑他傻了,好好的領地不要,竟然要離開?
離開後去什麼地方?什麼地方有會有好的領地居住?
不是所有部落都像蒼措部落一樣,也不是所有部落都擁有一個叫月的厲害巫師。亞莫部落,母巴部落一旦跟著巫師月離開,難道央羅不清楚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嗎?
最後的結果就是像密索部落的族人一樣,已經沒有辦法離開蒼措部落,不得不留下來,甘願放棄自己的部落成為蒼措部落族人。
她,母巴部落族人……怎麼能成為另外一個部落的族人呢?
央羅,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呢?可為什麼一定要跟著巫師月離開?又不是說沒有水喝,只要能等到下雨一切問題都能解決呢。
正沉思著,手裡拿著石膏粉,草藥的央姆進來打斷她沉思。
「忍一忍,可能會有些痛。」央姆雙手相當利索忙了起來,都不理會麗古娜時高時底的尖叫聲。
吳熙月本來還想進去看一眼,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她還是去看看帶到部落裡來的母巴族人吧。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躲的,沒有少傷的族人少到是觸目心驚,受傷的族人多到讓吳熙月對天長歎,狠狠地吐槽了三分鐘。
什麼皮肉傷之類的,吳熙月只把消炎止痛的草藥交給族人去搗鼓,她只負責那些骨頭斷,腦袋破之類的重傷人。
饒是如此,吳熙月也是忙到團團轉,連歇口氣的功乎都沒有。
麻痺的!自己的部落族人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忙,倒全部把精力用在母巴部落族人身上了。
一窩蜂來了一百來號母巴族人,蒼措部落的空地顯得十分擁擠起來,而部落族人怎麼大方也是不可能把屋子讓出來給母巴族人居住,吳熙月更不可能做聖母勸族人讓出屋子。
直接讓手腳可以動的母巴族人自己弄出建易木屋出來,拿三個樹木弄個三角架,再把獸皮,枯草往三角架上面一架,一個很簡陋但可以住人的木屋出現。
這也是一個大工程,吳熙月沒有告訴他們蒼措部落很快就會離開了。
離大地震過去已經有九天,母巴部落族人都來了兩天。亞莫部落……應該還有個半個月就能到達。
狼王,她的男人還沒有回來。
吳熙月已經不敢去想了,地震來臨,她想過他,擔心到要命。生怕會波及到他,生怕他會遇到危險。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她是不是得接受……也許他已經身亡,也許他已經不想回來的事實呢/?
處理好母巴部落族人,吳熙月走到林子裡招來了留守下來的兩隻公狼,低嗚嗚的狼嗚聲讓吳熙月心酸不已。
「你們是不是也在想狼王了呢?姐兒也想啊,一年都快過去了,明明說好半年就能回來,可tmd的一年都過去也沒有見他回來。」
兩隻公狼很柔順地蹲在她左右兩側,時不時會低下狼首蹲蹲她,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般。
吳熙月摸了的摸並不太柔順的狼毛,淡淡地說著:「還能等二十天,最多就是二十天。他沒有回來……我們也只能走了。」
「你們就留下來吧,還有水喝,食物也有可以再堅持個一年半年的,也許,你們就能等到他回來,可以告訴他我實在是等不急,也等不了只能是離開。」
這算,也算是給兩個人的了結有個交待是吧。
公狼聽不懂她說什麼,只會時不時低下狼首蹭蹲她的肩膀。
跟它們坐了好一會,吳熙月才離開,它們是不會再帶走了。麻痺的!儘管她是挺想帶走的,但是,狼王回來沒有看她,也沒有看到它們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
說來說去,她還是放不下狼王。
狼王在哪裡呢?苦逼的傢伙確實是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回來。一向不太把部落族人放在心裡的狼王這回是陰溝裡翻船,硬是被人給扣了下來。
「我們還要留他到什麼時候?」一個臉上面跟著太陽一樣圖紋的男人沉聲開口,「都關了這麼久也沒有見血巫族找上來,他倒底是不是血巫族的那個厲害巫師。」
很顯然,苦逼的狼王被錯當成巫師給抓住了。
另一個男人很輕地笑了聲,緩緩開口道:「不管是不是,就憑可以驅使狼群這一點就足夠我們要留下他了。」
男人是逆著光而站,他的背影並不顯壯實,反而處處透著病態般的脆弱。偏偏說話的聲音讓人著迷,很有磁性,很溫柔,轉音之處又稍顯冰裂讓人情不自禁讓要去看清楚他的面容。
狼王可以聽懂他們說話,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該死的!已經關了很久了,一直沒有辦法說話又怎麼能召出狼群!
臉上畫著太陽的男人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下,「血巫族都燒成了灰,我們是不是太膽小了?都走了這麼久還怕血巫族的巫師不成?」
「阿混,永遠不要小瞧了血巫族的巫師們。他們可以讓蒼山山脈裡的每一個部落相信神靈,畏懼巫師,足夠說明他們的本事比我們邪巫族族人大多了。」
男人緩慢地轉過身,在陽光都沒有辦法照亮的陰暗的谷底裡,男人的臉上似有一淡淡聖潔光芒。
那是他額頭上用特殊用料畫出來的太陽,正好在額中心。
無疑,這是一個稱不上俊美的男人,五官分開來看就顯得相當平凡,但組合在一起就有一種說出來的韻味了。
就如一幅寥寥幾筆的水墨畫,初看這下只覺平常並無意境,再看一眼便深含畫境,看到深入便已經無法再挪開雙目了。
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此。
叫阿濃的男人不甘心地哼了聲,嘀咕道:「血巫族的巫師就知道嚇唬族人,跟我們一比他們算什麼。」
「去告訴大族長,我們可以離開了。」男人並沒有不悅,對阿濃有著種縱容在裡面,「血巫族不會再有巫師尋過來,我們需要盡快離開才行。」
他又對狼王道:「你既然有本事,血巫族又跟我們邪巫族一向是勁亂,給你一個選擇,以後跟著我們的話,可以立馬放你出來,不想的話……,對不起,還需要繼續在你身上試藥了。」
對狼王,男人亦是聲含縱容。
狼王目光清寒看了他一眼,坐在一個可以稱為牢籠裡的陰暗小山洞裡,不言不語,直接是用冷漠對待。
男人也不生氣,輕地笑了笑,搖頭離開了。
他說:「認清楚事實有這麼難嗎?不過是從靠嘴說話的巫師變成用草藥說話的巫師,有那麼困難嗎?我都不嫌棄教你怎麼用草藥呢。」
狼王轉過身,……他是狼王,跟巫師沒有一點關係!惱火,這些人好像比女人還要懂得用草藥,一把草藥燒過來……,他是一頭從樹上面栽下來,睜開眼睛就看到這些奇怪的部落族人。
邪巫族……,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部族?
接著又聽到有人在說,「還會不會地動?要不要再等等走?」
「管他有沒有地動,再不走我們也沒有水喝了。」
「走吧,走吧,這地方太陰暗了,帶著的草藥只怕要會去藥性。」
「哦,那就走吧。」是那個男人的聲音,狼王瞇起眼睛等著這些人放他出來。
他沒有後悔安頓後野狼群又去尋找適合居住的領地,沒有後悔離開這麼久沒有回到女人身邊去。
不想再看到女人帶著蒼措部落離開莫河一帶叢林辛苦的模樣,他只想早到領地直接帶著女人跟她的族人過來居住就行。
哪裡知道,走了那麼久……,中途還遇到從部落裡出發的換鹽人,他還是沒有找到適合居住的地方。
返回來的時候,被抓住了,他是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抓住了。
才知道,這些奇怪的人早就見過他,早就看到他坐在公狼身上從叢林裡奔跑過。……該死的!他是不是走得太急沒有發現這些行蹤很詭異的族人?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離女人越來越遠,因為這些人也是沒有水喝離開領地去尋找新的地方。
最擔心就是他們會不會順著他曾經尋過去的方向……尋找新的領地。
二十天真是眨眼就過去,麗古娜試著走路的第二天就看到央羅出現在蒼措部落裡,沒有看到其他族人,嚇得她以為亞莫部落族人死到只剩下他一個人。
脫口問出來,讓央羅好一陣數落,「亞莫部落要真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直接陪著所有族人一起死掉。你不是不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該死的,你不是在故意跟我說不來,暗地裡又偷偷跑來吧!」央羅心情一般,麗古娜正好撞在氣頭上面,向來不跟女人計較的央羅破天荒給槓上了。
正好!麗古娜心情也不好!兩個心情不好的大首領就在族人們眼裡,不顧形容嗷嗷吵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罵來罵去,直罵到吳熙月一甩手……,回屋了。
丫的!太陽夠毒姐兒是個傻b才陪著你們一起曬太陽!
等他們兩個吵完,吳熙月已經回到屋子裡收拾要帶的東西了。
「獸皮不能全部帶上,每人身帶兩張大的,兩張小的就行。曬乾的食物也不用全部帶上,路上總會可以吃到東西。」
又說道:「陶器不要管了,也帶上幾個吧,碗一個都不要帶,就帶上陶罐,陶盆,還有幾個用來煮肉湯的陶鍋就行了。」
還太多是個累贅,能輕簡就盡量輕簡了。
納雅捨不得這些留下陶器,更捨不得被別人撿了個現成,咬牙道:「等要走的時候把這些東西燒的燒,砸的砸,一個都不留。」
我還想留著給萬一會回來的狼王呢。吳熙月心裡想著,嘴上笑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小毛蟲的獸皮要多帶些,晚上冷別凍著他。」
若大個屋了裡堆滿了各類東西,這些都是兩年之內儲存起來到,想要什麼這裡面鐵定都能找到。出
小到草籽都能翻出許多了來。
需要帶什麼東西走吳熙月其實早就已經想好,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把對狼王的擔心,思慮給分散開來。
女人們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便也是由著她在屋子裡沒有什麼頭緒的忙來忙去。
「還是讓她休息吧,照顧母巴部落族人夠累了。」才滿見此眼裡都是酸紅,悄悄碰了下納雅輕聲道:「你去陪月到外面坐坐?」
納雅可以說是所有女人中最瞭解吳熙月的人,她深凝了背影纖細,露出寥寞的人,搖搖頭,道:「不要去打擾,讓她自己忙一忙,隨便怎麼樣都行。有些事情做,也不會那麼想念。」
「狼王也真是,這麼久都不回來不會是真不打算……」納雅一個眼神瞪來,就把才滿的話給截住。
「這些話不許當著月的面說,知道不!」納雅目色有些尖銳,眼角餘光飛快看了一眼,確認她沒有留意這邊,假裝把獸皮翻甩壓低嗓子警告才滿,「狼王回不回來不是我們可以說出來,你這張嘴給我閉緊一點,不許惹月掉流淚!」
才滿摀住自己的嘴巴,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知道。
「月,松籽要不要帶走?」央姆聲音清清脆問起來,她視線有意無意地掃了窩在一起說話的兩個女人,有什麼話難道不知道去外面說嗎?
她這麼一打斷,納雅,才滿兩個立馬低下頭忙手裡的活。
吳熙月則道:「不帶了,這些東西路上也會有吃,都留著吧。實在不行,給母巴部落放答也行。」
「留給他們做什麼,我可不願意。」納雅直接反對起來,突地想起母巴部落過來一個老女人偷偷摸摸把阿依裡她們三個給叫過去。
心裡頭咯登了下,連忙道:「月,我之前看到一個老女人叫走了阿依裡,還是背著我們叫走的。……該死的,她們三個不會是還向著母巴部落族人吧!」
「阿依裡她們幾個挺好的啊,應該不會再想著母巴部落了。現在的母巴部落哪裡比得上我們蒼措部落,女人都快要多過男人了呢。」是央姆不平不偏地說著,她還是相信阿依裡三個。
就是是她跟依裡,朵雲三個一樣,曾經也是格裡部落的族人,可從來沒有想過還要回到格裡部落去呢。
吳熙月沉吟一會,道:「阿依裡她們,挺好的。」言下之意,是相信她們三個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蒼措部落的事情。
「你們都別多想,再怎麼樣阿依裡她們也是從母巴部落裡出來的族人。曾經的部落遭受災難,她們心裡肯定會難受。」
朵雲笑咯咯地對納雅道:「我們以前還是格裡部落的族人呢,納雅,你怎麼就不說我們有異心啊。」
「那不一樣。」納雅白了她一眼,「格裡部落首領芒都是我們月的男人,你們早就是我們的族人了呢。」
說到底,還是一個親疏之分。
吳熙月笑了笑,道:「她們三個回來會找我,納雅,她們不會背叛蒼措部落,不會背叛疼愛她們的男人。」
在外面,兩個爭到臉紅耳赤的大首領總算是心平氣和坐到了一邊,央羅不怒自威的剛硬面孔有些尷尬,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吵什麼呢?太丟人了。
「現在覺得不好意思已經晚了。」麗古娜雙手抱膝團坐著,等呼吸平穩了一點才問起央羅,「你真決定帶著族人跟巫師月一起走?不要再好好想一想?」
央羅的氣息已經平穩下來,聲音是四平八穩道:「從旱災開始我就在想了,你還要讓我想多久?族人我都帶來了還需要再問嗎?」
「倒是你,不是說不跟著巫師月走嗎?怎麼也把族人帶過來了?」他視線掃過麗古娜還綁著木板,石膏的傷腿,濃眉挑了下,如一位兄長關心自己的妹妹一般,問道:「腿斷了是吧?以後還能走路嗎?」
口氣,神情是含著關心,說出來的話就不怎麼好聽鳥。
麗古娜哼哼兩聲,才道:「斷了,過來太晚巫師月說以後走路不是很方便。哼,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以後走路不方便?」央羅目露驚訝,沉聲道:「誰是下任母巴部落首領?」
「不知道,我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走路不行的一天,都沒有來得及選出一位首領出來。想讓巫師月幫我了,不過……,她拒絕我的要求。」麗古娜低下頭,心情相當低落,「族人們還不知道我走路會有問題,目前還沒有族人找我商量下任首領是誰。」
央羅抿起了嘴角,關切道:「你需要盡快決定才行。囚鷹部落就是因為沒有及時選出一位首領出來,到現在……一個族人也不剩。麗古娜,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現在你身上。盡快決定,對你,對整個部落都好。」
兩個說道間,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急促促打了過來。
央羅濃眉擰起,不悅:「吉瑪瑪不是個可以幫助你的老女人,主意雖然多,就是做用太小。你跟在她身上就沒有學到什麼好本事。」
「麗古娜,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說,是件好事情。」吉瑪瑪對央羅欠欠身子,眉開眼笑迫不急待著要把好消息帶給麗古娜。
央羅起身,「你們先說事情,我去找巫師月。」
等離開,吉瑪瑪笑起來道:「阿依裡告訴我,巫師月要帶著族人們離開的。意思像是放棄喇達烏拉山去別的地方尋找新領地。」她自顧著說下去,並沒有留意到麗古娜變複雜的面孔。
「依我來說,巫師月既然要離開了,我們不如就在喇達烏拉山裡住下來?山洞他們是帶不走,我們住下來都不需要擔心沒有山洞呢。真要回去,……母巴部落的山洞已經不能再住人了。」
「就乾脆把這裡當成是我們的領地,我們的山洞,麗古娜,你看怎麼樣?」高興說完的吉瑪瑪一抬頭就看到臉色陰沉跟下雨天的烏雲一樣,有著大怒在裡面。
麗古娜沒有想到她身邊這位老人竟然有這樣無恥的念頭,她還想著把無恥的想法當成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說出來。
胸口裡是一股接一股的怒火噴出來,整張臉因為怒火顯得格外盛凌,忍了又忍的麗古娜聽到吉瑪瑪嘀咕句,「我是覺得挺好的,反正巫師月也不會再回來了。」
最後一句將她所有怒火一湧而出,抬起沒有受傷的腿,麗古娜將所有力氣都凝聚起來,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吉瑪瑪的心窩上口。
沒有提防的吉瑪瑪被她一腳踹出數米遠,又打了個滾,後背狠地咯在碎石上面,痛到她整個身子彎如蝦狀。
「滾!給我滾!」咬牙切齒的聲音是恨不得殺了吉瑪瑪。
怎麼能這麼無恥,怎麼可以這樣無恥!貪窺別人的領地,還想著不需要自己努力得到一切,……吉瑪瑪,你是無恥到讓她想吐!
被喘懵的吉瑪瑪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惹怒了對方,她爬了幾次也沒有爬起來,乾脆是躺在碎石地面,頭仰著太陽神情無比的痛苦。
吳熙月坐在樹凳上面,聽著阿依裡氣憤難掩的說著,「……我真沒有想到吉瑪瑪會這樣的老人,麗古娜一定不會同意,也不可能會接受!」
「其實,讓出來也沒有關係。」吳熙月笑起來,是人都有私心,吉瑪瑪也是為了部落著想才出此下策。
再來,蒼措部落確實也是要離開,領地麼……她暫時沒有想過要讓出來給另一個部落。情願荒廢也不想做一個隨意讓出領地的巫師。
至於屋子麼,倒是可以讓她們暫時居住,等山洞開鑿好再搬出去,她還是會同意。
吳熙月默了默,便對阿依裡道:「你先回屋子裡,她要再找你,你直接說告訴她讓麗古娜找我商量。」
阿依裡走出屋子,邁過門檻時膝蓋裡頭是陣陣發軟,她……開始是沒有打算把吉瑪瑪找過自己的事情告訴巫師月。
她是臨時改變主意,母巴部落的族人她都認識,自然是希望他們過得很好。蒼措部落卻是她以後的部落,兩邊一選擇,她最終認為還是現在的部落更重新。
告訴巫師月是必須的。
納雅撇了下嘴巴,尤不甘心道:「她還真說了。」
「你欠阿依裡一聲對不起,納雅,敢說就要敢當。」吳熙月冷地睇了她一眼,淡冷道:「阿依裡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以後不要再懷疑她們,都是一個部落的族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之間有隔閡。」
納雅低頭,「我等會過去。」
旁邊看了許多久的央羅瞇了會眼睛,等到納雅出去後,他才感慨道:「巫師月,你很會解決族人之間的矛盾,這一點,我沒有辦法比上你。」
「人無完人,你身上許多優點也是我怎麼學也學不來的。」吳熙月微微笑起來,如畫眉間有淡泊寧靜的美,「你剛才跟我說麗古娜還在考慮要不要跟我們離開是吧,呵,我不可能再等著她考慮清楚了。」
伸出三個手根頭,「三天過後,我們所有人起程出發。不等任何一個人,不會再有任何一個理由留下來。」
「好!我們都會聽你安排。」央羅眸底微沉,絕然之色從眼裡飛快閃過,過幾天就是真正要離開的,他的領地……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會回來。
到了晚上,麗古娜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吳熙月的屋子裡,她正跟芒,啼兩人商量著出發時由哪些男人看領多少族人。
見到麗古娜進來,吳熙月揚了揚眉頭,打趣道:「你是過來向我道歉嗎?晚了呢,我在阿依裡嘴裡已經知道你們那個吉瑪瑪的如意算盤了。」
一席話說得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來的麗古娜臉上躁紅躁紅。
她張了張嘴,一鼓作氣走近來,眼神兒是飄著走咬牙道:「我還真是過來道歉,吉瑪瑪沒有向我事先說一句就自己做主,我麗古娜雖然是個女人,但知道什麼叫無恥!巫師月,你放心,我不會留下來,也不會住在你們的山洞裡,等你們一送,我會立馬帶著族人回母巴部落。」
「你別激動,先坐下來。」吳熙月指了下就在她腳邊的樹墩,然後對自己的兩個男人道:「你們先回去,商量好明天再告訴我是一樣。」
丫的!她可沒有忘記麗古娜這廝曾經打過自家男人的主意呢。
啼含首,目光斜視經過麗古娜身邊離開屋子。
芒則是彎下腰抱了抱女人,柔聲道:「很晚了,我們等你過來。」嗯,這話很噯味,挺讓人心生想法。
妹紙是防著,誰料麗古娜對他們只是很禮貌性的點點頭,並沒有半點目光落在上面。她說過,不會再想著巫師月的男人,說到自然是要做到。
「我們以後也許都不會再見面,有些事情我需要提醒你。莫河對岸一共有五座火山,每一座火山都會噴發,大半年前就有過一次大噴發,影響到亞莫部落族人的生活。」
「一個地方存在著五座活火山,注定這一片都會漸漸成為荒山,是寸草不生的荒涼地。現在,你是看著還有水渴,那是因為地下面的水沒有用完。」
「再過幾年,太陽依舊高掛,地底下沒有雨水就沒有辦法儲存水源,你們母巴部落族人真要等到那個時候只會是活活渴死。」
吳熙月不緊不緊的說話,口氣淡淡如同聊一件普通事情。
對方的臉色隨著她的說話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側耳傾聽著,呼吸由平緩漸變得微促起來。
「可是,我們也不能保證不會下雨啊,只要下雨所有問題都會解決。」麗古娜舒了舒皺起的眉頭,說出她為什麼要留下來的原因。
誰會捨得放棄領地呢?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央羅,巫師月那麼有魄力。
吳熙月笑盈盈道:「這點我確實沒有辦法保證,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是下雨也不會有傾盆大雨,飄個毛毛雨倒也有可能。」
這可不是唬人的,氣溫過高的天氣早就水份給揮發乾淨,哪還有可能讓烏雲飄過來。
「我還是決定要留下來,至少,現在部落裡還是有水喝。而且,我也看到你挖的水井裡也還有水冒出來。只要地下面還有水,我是沒有辦法帶著族人離開。」麗古娜斂斂眉峰展顏笑起,「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等到真沒有水喝的哪一天,就是我們也需要離開的時候。」
「希望那個時候,我還能跟你見面。巫師月,你是石林裡最偉大的巫師,……我會一直記得你曾經是怎麼幫助過我的部落。」
吳熙月沒有再勸,以她跟她之間的關係,她做到了自己應該做到的。聽不聽,就是對方的事情了。
三天過後,蒼措部落,亞莫部落一共有近二百來號族人帶著所需要的用品,食物在麗古娜的目送下浩浩蕩蕩出發。
吳熙月沒有問央羅為什麼他的部落老人少到只剩下五個,也沒有問小孩怎麼也只有不到十個了。
就跟沒有問麗古娜一樣,為什麼男人少了那麼多,為什麼部落女人對男人那麼冷淡。
該拋棄的就需要拋棄,該遺忘的就需要遺忘。
就像是她,是時候開始忘記狼王了……。天大地大,她跟他也許是永遠沒有機會再見面。
「等我的腿好了後,也該回母巴部落了。」站在高處的麗古娜直到看到遠行的族人才慢騰騰走下來,她對身邊一個相當英岸的男人道:「你以後,將是我們母巴部落的首領。」
阿母,老大巫師說的話是假的,我麗古娜不可能成為可以統治整個蒼山山脈的女首領,也許,是你想錯了。
真正可以成為女首領的不是她,而是那個……走的時候背景灑脫,臉上帶著微笑的女巫師。
讓麗古娜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準備要離開喇達烏拉山時,一群並不陌生的族人進入了峽谷。
「什麼!你也想要離開?」瞪大眼睛的麗古娜一幅見鬼的模樣盯著來自落庚部落的赭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們不也挺好的嗎?為什麼要離開?!」
------題外話------
老公陪著兒子,咱速度碼字碼字……。
母系社會形成的第一個因素出現鳥!筒子們看出來了沒有呢?男多女少很恐怖,女多男少……也好恐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