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就是那邊那架,叫什麼天狼星號,名字真臭屁!」
狼,地上群居且攻擊性強,貪婪,生存能力極強的動物。舒虺璩酉
亞夫的軍隊圖騰也是狼。
這機師把自己的坐駕改名叫天狼,是希望在空中也成為狼一樣的強大動物,團結一致將敵人教絞殺吧!
輕悠暗暗想著,覺得天狼星號怎麼也比「親夫號」和「親悠號」聽著更像戰鬥機的名稱。
要說臭屁,她們家的飛機名才是真正的臭屁了。
「小周,東西拿來了嗎?快,給我螺絲刀。」
輕悠本想解釋,可聽到這極具威嚴的命令聲,就有些不受控制似地,立即人箱子晨翻出了工具遞上前。
飛機裡那爬著的墨綠色身影,連頭都沒回就精準地抓過工具。
輕悠看到那是一雙染滿了黑色雞油,寬大、粗糙、厚實,更充滿了力量的大手。
「錯了,我要更大號的。」
輕悠仔細一看在心底叫苦,媽媽呀,她怎麼從沒發現這一個小小螺絲刀也有三五大小不同的型號呢,急忙遞出一個更大的。
「搞什麼,這個不行,我要擰的螺絲是六號。」
六號?那是多大啊!
輕悠心裡哀嚎著,又遞上一個,終於沒被喝了。
才弱弱地問出口,「請問,這位師傅……」
「起子,九號,別弄錯了。」
「哦,給。」
「這位師傅,請問有水嗎?我和我娘……」
「扳手,最大號的!」
「好。您拿好。那個,我想問問,您有水麼?我娘她走了一個多小時,有些累了,想……」
「想喝水,把活幹完了再喝!」
「啊?」
那人突然轉身探出頭來,表情嚴肅,態度強硬,四十歲年齡大下,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感覺,身上穿的軍綠色襯衣已經濕了大片,但是若輕悠此時沒被氣到,就會發現被扔在旁邊地上的那件上乘的軍裝。
「可是,我不是什麼小周啊?」
「誰讓你把工具箱拿著的。」
「我只是幫個忙,哪能這樣兒……」
「鉗子。」
「哦,要多大的?」
「最大號的。」
輕悠被那極具命令的口氣懾得沒法兒,埋著一肚子怨火地遞出東西,又接著埋怨對方不盡人情。
突然,那人又瞇著眼回頭來,「你就是那些今天來參觀的嬌小姐?」
輕悠下巴一昂,反駁對方口氣裡的不屑,「我才不是什麼嬌小姐呢,你別看不起人啊,像你正在弄的這種戰鬥機,我也開過。」
嚴肅的中年人笑了,如果那裂了裂嘴角算是笑的話,問,「你也開過?不會只跟著別人坐了一次就誇誇其談吧?就你那小身板兒,怕一上天就得哇哇哭叫,被大風刮了去。」
輕悠更不服了,腰桿兒一挺,「才不是。好吧,我承認我當初是跟人一起坐的戰鬥機,可是我也會開輕型小飛機。另外,像你們這裡根本沒有的那種超大型的噸級運輸機,我也開過。」
對方不屑地瞇起了眼眸,明顯表示不相信。
輕悠立即激動了,提著箱子,爬上了一旁邊的鐵梯,指著駕駛艙裡的東西,一一識出其駕駛功能,說得頭頭是道,**不離十。
「呵,有兩把刷子。扳手拿來!」中年人眼底閃過了一絲趣味兒。
「什麼兩把,我明明有許多把好不好。」
「既然你這麼行,那還跑來參觀什麼曬太陽還被領隊的丟這兒,直接做你們的飛行服不就得了。」
「師傅,您這就是隔行如隔山了。做衣服就必須要量體裁衣,瞭解客戶的需求,才能做出合身又舒服,漂亮又實用的衣服啊!就像你們打仗,也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她說得搖頭晃腦,中年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師傅,您可別笑,這其中有大學問呢!就像我今天參觀了你們機場的停機倉庫,我就發現你們也該去考察一下別的國家的機場,那個用來滅火的水塔修得也太遠了,要是來了突襲,發生火災,當靠兩輛救火車,這裡的飛機轟轟兩下子就沒了……」
「哦,那你說,這消防設施應該怎麼改?」
這一老一少越聊越投機,都忘了他們還有人等著。
……
那個時候,姜母回到主教學樓的校長辦公室,沒見到人,就很失望。
校長說,「姜董事長,您知道衛將軍向來不喜歡應酬,他大概就怕您給他介紹這個推薦那個,就直接去了停機倉那裡,說要修修那架天狼星號。」
姜母瞪了眼那個慌傳軍令的人,年輕的中尉尷尬地垂下臉,心下也是鬱悶自家首長讓他說謊打馬虎眼兒。
「算了,地方在哪兒,你讓人開車送我過去。」姜母歎息,心想要見到這位老同學可真不容易,回頭對那中尉說,「你要不要先去通報一下你們首長,他的老同學求見大駕。」
嚇得那中尉搖頭搖成了波浪鼓。
與此同時,一直緊等不到女兒求水回來的三娘,有些擔心,便朝著女兒離開的方向尋去。
半路,她就碰到了那位叫「小周」的上尉軍官,聽小周上尉竟然是學校的一級飛行教官——最好的飛行員,三娘情不自禁就詢問起了小週身上制服的優劣之處,心下對於遴選布料,漸漸有了更清晰的目標。
兩人邊走邊聊,談到要點時,小周為了讓三娘有更清楚地認識,便挑了一架飛機,讓三娘親身感覺坐駕駛艙的感覺,他們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師傅和女兒也正進行著望年之交。
……
「起子,不,改刀,行了,兩個扳手都拿來……」
「師傅啊,你看我這身衣服怎麼樣?」
中年人,正是姜母的老同學衛將軍,抬頭瞥了眼女孩,不由眼前微亮,此時女孩身上的兩三個衣兜裡都放著工具,倒是挺方便,比她抱著個盒子要趁手多了。
遂點了點頭,「你這是怎麼想出來的?這衣服不是給咱機修師專門準備的吧?」
「當然不是,這是為飛行員設計的啦!」
輕悠受不了非專業人士的鄙視,急急地就把自己和母親的設計理念說了出來,衛將軍只是瞧著以悠可愛,性子活潑,又單純誠實,才故意逗逗人。
只不過,衛將軍不知道自己那嚴肅過火的模樣,實在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在逗弄人,而不是在「鄙視」人。
輕悠一股腦說完後,衛將軍卻從最初的戲謔心態,越聽越上了心,不由停下了動作,認真聽。
「原來如此。你不說我倒沒注意,咱們的飛行員在迫降後,逃生是個大問題。有時候落在深山野林裡,若多幾個兜裡備著基本的求生食品和自救器具,就能為我們的飛行隊保存有限的戰力。」
「咦,飛行員很難培養嗎?」
「小丫頭,人知不知道要培養一個王牌飛行員,咱們政府一年要投入多少錢?」
輕悠老實地搖頭。
衛將軍比了一個數兒。
她低叫,「呀,要那麼多錢,都能養三個留學生了。」
衛將軍點了點頭,「不僅是金錢的投入,就是時間上的投入,也是尋常的兩倍。你說,咱們的飛行員是不是很珍貴?」
「嗯嗯,珍貴,太貴了!」
衛將軍被輕悠那直點頭的模樣逗笑了,把輕悠看傻了眼說他應該多笑笑,能迷死一車的中年美婦人,輕悠就被啐了聲,話題又重新轉回到飛行服的設計問題上。
輕悠一邊遞工具,一邊記下這些寶貴的建議。
衛將軍心下也越來越喜歡這小丫頭了,便也傾心相授,把飛行員在空中碰到的諸多情況,都一一做了介紹,讓輕悠受益菲淺。
但輕悠並不知道,在她記下那麼重要信息的時候,林雪憶的那個秘書正躲在一角,將她說的口袋密用等信息記錄了下來。
「丫頭,等我再檢察一下駕駛座就完了,回頭我送蜂蜜水給你母親喝。」
「師傅,我還沒跟您介紹呢!我姓軒轅,叫輕悠,就是輕鬆悠然,獨步天下的意思。」
「哈哈哈,還獨步天下,你個小丫頭難不成還想當第二個太后老佛爺了。」
「人家小叔取這名字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過得開心自由啦!」
「嗯,你小叔該不會就是清華先生吧?」
「師傅,你也認識我小叔呀?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你懂得這麼多,只做一個小小機修師傅,會不會太可惜了啊?」
「我叫,喂,不要動那個桿兒,要是拉下去,咱們跟著飛機都要滑下這個高台。」
「我知道啦,我不會亂動,你說你姓什麼?」
輕悠就著梯子又爬上了艙頂,朝駕駛座裡望去,衛將軍坐在駕駛座裡,她又發現了新東西,問東問西。
這時候,衛將軍已經對她很有好感,還耐心地解釋了幾句,這情形要讓其他人看到,一定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地來。
而就在這一老一少聊得認真時,那個秘書瞧著手錶時間已經不早,偷偷溜到修理石台邊,由於他身量高大,石台又只有半米高,他伸手就夠到了那拉桿,迅速拉下,轉身就跑掉了。
一聲不大不小的響動,兩人都沒注意,然而那正卡在機輪子下的鐵擋板降了下去,失去了擋板的黑色大輪子,便遵循著萬由引力的定律,緩緩地順著前坡兒滑動起來。
坡道下的前方十多米處,就是倉庫的後大門兒,後大門外便是一片蔥蔥鬱郁的水稻田,一珠珠秧苗兒在陽光下散發出油汪汪的光澤。
機頭明顯傾斜向下,輕悠一個沒注意,就栽進了副駕位,發出啊地一聲低叫。
「怎麼回事兒?」
「啊,我,我不知道?哦,好像飛機動了,師傅您是不是把油門踩下去了?」
「什麼油門兒,我根本沒推啟動桿,誰把那剎腳閥給拉下去了?」
衛將軍一抬頭,看到前方迅速靠近的農田,忙去拉剎手,哪知滑下的衣袖絆到了一個拉桿兒,讓飛機開得更更快了。
「啊,師傅,你加速幹嘛,咱們要弄壞農民伯伯剛插好的秧田了啦!」
「閉嘴,我正在弄。」
「我幫你。哎喲……」
輕悠一起身,褲腳就被絆到,一頭撞上衛將軍的後腦勺,砰咚一聲響,伴上兩聲悶悶。
就在這個時候,三娘和小周上尉剛好看到了飛機往秧田里滑去,大叫著「首長」,衝了過去。
三娘一眼就看到輕悠從副駕位上站起又絆了下去,嚇了也叫了起來,朝那方跑去,邊跑邊叫人。
而姜母的車就在這時從正大門開了進來,她看到三娘,立即叫汽車加快,叫了三娘名字,三娘指著後大門的飛機直叫輕悠就在上面。
「師傅,是不是這個桿兒啊!」
「別亂來,那是彈出座椅的桿。」
「不可能啊,我聽人說這就是副駕位上專用的手剎桿,專門防止這類突發……」
嘎吱一聲刺耳的橡膠皮摩擦聲響起,幾乎是同時,衛將軍和輕悠都拉動了剎車桿,飛機的黑皮大輪胎突然停住,可機頭卻朝下傾斜了一個角度,嚇得輕悠又尖叫一聲。
終於停住了。
原來,前機輪子滑下了倉庫的水泥檯子,落進了農田里。
「嚇死了,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輕悠抹掉一額冷汗。
「胡說什麼。你連戰鬥機都開過,還怕這個?」
「嘻嘻,師傅,人家是怕您受傷,您坐前駕駛艙,危險係數更大嘛!」
「又胡說,就正副駕的生還率來說,向來是正駕比副駕更高。」
「真的?為什麼呢?」
衛將軍看著小丫頭一副根本就不怕自己,求知若渴的模樣,心下直搖頭。
小周上尉跑了過來,拿著其他人備好的梯子,將首長給接了下來,就被重重喝斥了一頓。
小周上尉有些無辜地解釋,「之前梁教官讓我去給那些參觀者講解一下,您說您不好應酬,我才想去幫您應酬一下。」
也因此,小周上尉在碰到三娘後,聽說三娘也是掉隊的參觀人,本著幫自家首長搞好人際關係的目的,才會那麼殷情地幫忙介紹。
三娘忙上前解釋,輕悠叫了聲母親,跑過來也幫著求情。
衛將軍聽得一聲沉咆,「夠了,都別說了。」
姜母下車來,一看老友的模樣就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拉開,「老衛,你別生氣。三娘和輕悠都是我特別邀請的朋友,你這麼凶巴巴的,別把人家嚇到了。她們可不是你手下的兵。算是給我個面子,有什麼不對我先跟你陪個不是。」
衛將軍擰了下眉,看了眼擔憂的三娘,衝著他癟嘴皺眉頭的輕悠,心下突然又覺得好笑,可是在外人面前他嚴肅慣了,太陽筋跳了一跳,喝道:
「周中尉,去查查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把剎腳閥扳下去的,不查清楚,不准回營。」
「是。」周中尉朝三娘母女眨眨眼,跑回了案發現場。
衛將軍又衝輕悠說,「你,這裡完了到我辦公室報到。」
「啊?」輕悠又不滿了,「為什麼?又不是我扳的剎腳閥,首長您不是要逼打成招吧?」
這會兒看姜母對這位「師傅」的敬重模樣,輕悠也猜到對方身份不一般,可是在她眼裡從來沒有貴賤之分,何況剛才兩人也聊得投機,便有些隨意了。
就立即被三娘訓了,讓她趕緊承認錯誤,跟首長賠不是。
衛將軍一揮手,只說,「叫你來就來,哪那麼多廢話。」
回頭就上了車,姜母忙跟三娘母女道了歉,「他就是這脾氣,其實沒什麼惡意的,不好意思,咱們待會兒見。」
便留下了跟來的勤務兵送兩人,先離開了。
車上,姜母有些埋怨衛將軍的態度太冷硬,幾十年不變,實在得罪人。
衛將軍聽得冷哼一聲,也不應,其實他就是命令人習慣了,不喜歡解釋,叫輕悠到辦公室當然不是為了訓斥,晚點兒她知道就行了。
不過想到之前兩人生動的交流,他似乎好多年沒有跟人說過那麼多話了,除了自己剛過逝不久的妻子,就連孩子跟他都有些生疏。
「老衛,你,你怎麼了,我在罵你,你笑什麼?」
「沒什麼,那個叫軒轅輕悠的丫頭,是不是清華先生的侄女兒?」
「是呀!我就是想跟你說,這姑娘可聰明了,早前跟你說愷之喜歡的女孩就是她,只可惜,之前我反對得太過,現在也不好意思……」
……
在姜母和衛將軍興致勃勃地交流起關於輕悠的事時,這方,宋雪晴帶著飛完的隊伍回來找丟掉的兩口人了。
「娘啦,人家說的是真的,剛才真不是女兒冒失,不然,回頭咱們去首長辦公室,你問首長就知道啦!」
輕悠還在給母親解釋剛才的意外,這一大幫人就到了。
一看到兩人,錦業和姜愷之就跑了過來,看到兩個女人沒事都鬆了口氣。
有人就不滿地酸開了,「這不是好好地還在這兒乘涼喝水嘛?好好的兩大活人,又都是成年人了還會丟,真是笑話。」
「就是嘛,害我們都沒飛成就回來找人,哪有人這麼過份自私的啊!」
宋美晴打住了這些話,上前瞪了輕悠一眼,「我說,你們兩怎麼不跟上大隊啊?大家都試飛過了,就你們沒飛過,損失了啥的可別怪我沒帶隊啊!」
輕悠正要說沒關係,錦業接過話頭兒就跟宋美晴嗆了起來。
宋美晴心裡也有心虛,畢竟她是主要帶隊人,把人帶丟了就是大大的失職。
在軍校裡的全軍事化管理下,人人都有極高的自覺性,沒有完成任務還出了問題,要受軍處分的軍人榮譽感,宋美晴也越辨越沒底氣了,一張本來紅潤的小臉漲得陣青陣白的。
「哥啦,少說兩句,我和娘又沒有怎麼樣。」
「還說沒怎樣,剛才人家都說了,你幫著修飛機還差點兒修到農田里,掉隊就罷了,這地兒的風水真不好,不合咱們軒轅家的道,咱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一不小心,就給淹死在個爛泥田里。」
正在這時,林少穆從機修師傅嘴裡瞭解到一些情況後,上前就喝,「軒轅輕悠,你還敢說沒怎麼樣,你知不知道天狼星號是宋小姐家好不容易才人美國進口來的最先進的戰鬥機?要是被你的無知弄壞了,你知道這損失有多大嗎?」
「我,我不知道……可是那也不至於……」
「什麼不至於?誰准你不經允許就胡亂動這裡的飛機,你這是嚴重地違規。
你以為在國外進口飛機很容易麼?你知不知道國外列強有多麼看不起我們國人,給我們的機械用品不是過期的就是有瑕疵的產品。現在亞國的情勢這麼緊張,四分五裂,你竟然還拿那麼重要的戰鬥機不當回事兒,還往農田里開,簡直……」
錦業氣得衝上前就吼,「林少穆,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和,誰把飛機往田里開的?剛才大家都說是意外,你他媽別見了人就亂噴屎。哥們兒不吃你那套!」
輕悠急扯兄長袖子,就被兄長拖到背後護著。
「軒轅錦業,你別以為你聲音大,就能替你這個惹禍精妹妹洗脫罪行了。」
「什麼罪行?沒證據別在這胡說八道啊!再胡說,就算你是什麼豬人兒,爺也照告不誤,告你毀壞咱名譽,至少賠得你傾家蕩產啊!」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眾人幫勸卻沒人理睬,直到那位調查事實的周中尉,以一級教官的身份喝斥了聲,才鎮住了場面。
「都聽我說,這意外不是軒轅小姐靠成的,我們的總教官可以做證。」
學員們齊齊驚呼一聲「總教官」,瞬間息了聲。
輕悠有些奇怪,卻沒及深想,周中尉接下來的話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剛才我已經查看過了,是有人將剎腳閥扳下了,那裡留下了一個人的腳印兒,鞋底印兒不是我們機場的工作人員,應該是今天你們之中的外來人員。所以,現在我要將事情報到校辦去,各位先去吃飯,稍後我再來宣佈解決辦法。」
說完,就朝三娘母女道了歉,恭敬的態度讓其他教官都對兩人生出幾分敬畏來。
宋美晴覺得很奇怪,卻也不敢再對輕悠不禮貌。
因為「總教官」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那就等於是神一般的存在,誰敢不相信總教官的話。而且總教官向來公正無私,公私分明,賞罰有據,又並不認識輕悠,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為一個外來人說話。
姜愷之適時打了圓場,緩和了氣氛,招呼眾人上了大車,這一場風波才停了下來。
車上時,賈小姐興奮地說完了自己坐飛機的感想後,隨口,「輕悠,你說這害人的傢伙是誰呢?」
那目光有意無意,瞥過某一角。
輕悠正在整理自己記錄的資料,停下來,筆頭兒戳了戳下巴,「剛才周中尉不是說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嘛,咱們就等著看結果不就得了。」
賈小姐笑話,「你這心就是寬得讓人妒嫉,是別人都害怕再被害,你就一點兒點不怕?」
輕悠笑道,「明人不做暗事兒,咱又不虧心還怕半夜鬼敲門麼。現在真正應該擔心的是那個幹壞事兒的人,怎麼從這裡脫身吧?今天進門來的人,可是個個都登記了的,如果有誰畏罪遣逃,一查就知道啦。要是他不逃,除非他立馬就換一雙新鞋,話說,周中尉,學校裡有賣鞋的麼?」
周中尉說沒有,但也會立即發表全軍通告,禁止任何人換穿他人的鞋。
對面的林雪憶,越聽心裡越急得直打鼓,直給林少穆打眼色,林少穆早就猜到這種事兒只有自己這心思不正的表妹會做,心頭也氣得不行。
不過,他已經想到了對策,並不擔憂輕悠話裡的諷刺。
……
當汽車一回到教學樓下,一個兵就跑了過來,見到三娘和輕悠下車來,立即行了個恭恭敬敬的軍禮,說姜夫人有請。
其實吧,是總教官衛將軍有請,但衛將軍不喜歡引人注目,故意托了姜母的名號來叫人。
其他人也知道姜母對輕悠很有好感,這會兒要見面一起吃小炒鍋也無可厚非,便互道再見。
「輕悠,姑母真偏心,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賈小姐離開時,打趣地說道。
輕悠吐了吐舌頭,表示一定會享受到讓他們羨慕死,眾人為她的開朗和大方笑不可抑。
軒轅瑞德在車上就問了前後始末,只叫女兒和妻子順其自然,不用拘泥於家中招標一事而失了本真。
輕悠記下父親的話,和姜愷之一起走了。
錦業埋怨了兩句,就被父親訓斥了一頓。
錦業嘀咕,「爹,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又是林家所為?」
軒轅瑞德看著林少穆似乎拉了一個人離開,就說,「哼,管他林家怎麼做。總之,邪,不能勝正。」
錦業大讚父親真言,扶著父親去了公共食堂。
另一邊,輕悠說著不擔心,可是心裡還是有些小忐忑。
畢竟,離開前,那位「師傅」的臉色可並不好看,腦子裡一直回憶著在事發時自己有無做錯什麼事讓其不滿,才非要「剝奪」她和母親的用餐時間,跑來「受訓」or「受罰」?
不想,小兵將他們領進了一間疑似會議室的房間,裡面擺著幾盒豐富的餐食,還有之前衛將軍承諾過的蜂蜜水兩大瓷盅,看得輕悠一陣錯愕。
衛將軍進來時,看到輕悠那個模樣,喝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說過會請你和你母親喝蜂蜜水,絕不食言。快吃吧,跟其他人的一樣,你別不是嫌不夠好,就不想吃吧?」
「哪會。我早就餓了,剛才被那麼一嚇,能量消耗很大的說。」輕悠立即扶母親坐下,端著瓷盅就先喝了一大口,發現眾人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尷尬地咳嗽一聲,「那個,師傅,姜阿姨,你們快坐。」
忙上前幫忙托椅子,又給姜愷之打眼色,臉紅得不行。
衛將軍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阿璃,你沒發現這丫頭腦子有時候少根筋兒吧?」
姜母笑笑,「老衛,你怎麼不想想你這模樣,是誰見了都會害怕。我瞧輕悠的反應,比你女兒都強。不然,看看你身邊的兵,他們當著你的面,能吃得下飯嗎?」
「哼,說得我跟閻羅王似的,有那麼嚇人。」
眾人宛爾,輕悠更噗嗤一聲笑出來,急忙捂嘴。
衛將軍瞪過來,就朝她伸出手。
嚇得她急忙告饒,「師傅,我錯了,食不言寢不語,我,吃飯!」
埋頭扒飯。
哪知自己的飯盒子就被拖走,筷子戳了個空。
衛將軍斥道,「什麼食不言寢不語,錯都錯了,就將錯就錯吧!諾,這些紅燒肉都給你,算是我獎勵你之前陪我修飛機。」
「啊?哦,呃……謝謝師傅。」
盤子被推回來,周人都瞪突了眼兒。
不光姜母眼露驚色,旁邊待立的勤務兵都在心裡直咋舌:首長大人的太陽今兒是打西邊升起的麼?
總之,這頓飯輕悠吃得挺開心,在場的人都吃得很舒心,早就把之前發生的事給忘了。
離開時,三娘和輕悠都得到了衛將軍特別讓人整理的一些資料。
「要是你拿不到標,就必須來當我的兵,免得在家當米蟲浪費糧食。」
「師傅,你放心,我才不會來浪費你們這麼低質的米糧,咱家吃的比你這兒好,我不會笨得砸掉我的金飯碗的。」
「你這丫頭,貧滑。難道做我的兵就不好?」
「嘻嘻,人家就是覺得,做您的徒弟比您的兵更好,更特別。你想啊,您一大將軍能收到全亞國最棒的設計師做徒弟,這就是走遍全亞國也找不到的咧!」
「油!快走。」
「遵命,首長!」
……
回到集合點,周中尉正在審案,他手上拿著腳印兒的大照片,讓所有人都脫下一隻鞋,做鞋印對比。
他們回來後,立即也並出了自己的一隻鞋。
周中尉卻立即表示,他們是已經通過了審查的非嫌疑人,不用查了。
這又惹得一堆人眼紅妒嫉恨嚷嚷的。
輕悠已經習慣自己與眾不同的處境,溜上前仔細觀察那腳印兒,這會兒心裡想的就是抓出壞蛋,為自己正名。
然而,誰也沒想到最後查出來的竟然是……
「林先生,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鞋印兒跟您的一模一樣?」
「周中尉,我來時就穿這鞋,如果你不信,可以問下其他人,至於我是不是那個搞破壞的人,你也可以問一下大家,案發當時,我在哪裡?」
林少穆是政府代表,全程都跟眾人在一起,沒有離開過,無法指證他。而他給出的借口也非常合理,那樣的腳印兒並不能保證就是今天事發時產生的,也可能是事發前就已經有了。甚至還說,也有可能是某人無意中扳下殺手閥,才導致了意外。
總之,案情就此不前,不了了之。
離開時,姜母寬慰了三娘母女,表示相信輕悠的人品,表示很期待兩人在一周後的作品展示大會上,一舉奪魁。
另一方,林少穆因為那場意外,又把林雪憶斥了一頓。
雖然校方沒有表示,事情也被抹過去了,但他的臉面也算是丟盡了。畢竟其他的鞋都沒問題,偏偏就你林少穆的鞋跟那嫌疑犯的一模一樣,加上林家又是參選公司之一,同行相煎的什麼內幕,根本不用猜也能想到。
就算沒證據,現在眾人心目中,他林少穆已經是洗不乾淨了,就算他沒作案但也跟案件有大干係,林家更是讓人生出了嫌隙來。
林雪憶心下惱恨,面上作認錯狀。
並說,「哥,姜家現在都站在軒轅家那邊,報紙上的新聞又都偏向他們,恐怕民眾選票也會對我們不利啊!怎麼辦?你是不是……」
林少穆橫了她一眼,「你與其想這些總是露馬腳讓人抓把柄的破事兒,不如沉心設計好東西,跟他們家硬碰硬。」
林雪憶看了眼秘書,點頭應承下了。
林少穆又道,「這你也不用擔心。軒轅家現在頂多就姜家和民眾的支持,而政府和真正的空軍試穿者們的票,已經落在我們手上。現在是二對二持平,咱們只要產品勝過他們,不怕其他人不把票投給我們。知道了嗎?」
「是,哥,你放心,我有絕對的把握能作出最完美的空軍服,讓軒轅家的那兩臭表子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