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北平又下起大雪,呼呼的北風吹得窗戶嘎嘎作響。舒榒駑襻
輕悠將自己裹在被窩裡,兩個煨爐環身,還是覺得冷得慌。
在瀘城和應天時,覺得已經很冷了,她也慢慢適應了,到北平後,才真正領略到什麼叫冰天雪地,酷寒交迫。
加上這又跟亞夫鬧了矛盾,心裡憋得慌,更覺得又難受,又冷。
其實可以不用睡大床,就在炕上煨著。
可她體質還未適合,上了炕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便秘,一便秘就打臭屁。之前沒少被男人瞪過,她也樂在其中。
教親王殿下聞屁耶,這是多麼臭屁的事兒喲!
呃……
總之,當你習慣一個人的存在時,他突然不在了,那種感受真的很難形容。
於是在床上蹭了半天睡不著,她就撐不下去了。
裹著織田亞夫從來沒穿過的配置大軍襖,那長度是從頭包到腳,吸拉著一雙看起來很醜,其實很暖和的抱雞婆綿鞋,到外面晃悠。
晃悠著,晃悠著,就溜躂到了那還亮著燈的辦公室門前。
歪歪嘴。
果然在這裡。
探身推開一道門縫兒,瞧見案頭前披著黑色外套的男人。
一個人呢,也沒跑去花天酒地。
其實心裡美得很。
她窺著門縫兒,擠眉弄眼,一會兒癟嘴,一會兒笑的怪樣兒,看在守門人的眼裡,真是各種滋味兒啊!
若是不明究理的人見到,還以為元帥大人門前爬著一隻迷路的小棕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專跑人家裡來偷蜜吃了。
元帥大人的兵那都是一等一的精兵,自然不會因為眼前這只拙熊的蠢樣子,而有絲毫動搖。
於是在某熊磨蹭了好半晌,門裡的男人有些受不了時,故意揮手摔了杯子。
嘩啦一聲響,驚了輕悠一跳,就衝進了門。
一看到男人手指上的血線直往地下掉,急了。
「哎呀,東西打了就打了,你讓人來揀不就得了。」
她忙抓過那隻大手,將手指餵進嘴裡含著,消毒止血。
一邊吱唔著,埋怨,「這麼多血,那得吃多少個雞蛋才養得回來哦!明明最討厭吃雞蛋的,也不知道好好……」
口裡的手指頭突然動了下,壓了壓她的舌頭。
她立即捲住手指,不讓動。
哪知那東西一下深入,刮過舌根時,竄起一股酥癢的戰慄感,她受不了地哇地一聲將手指吐掉。
長長的漂亮手指上,裹著一層亮晶晶的液體,還拖迤著一條長長的津線,滑出來。
她捂著嘴,羞紅了臉瞪他。
他斜勾著唇角,取過消過毒的熱毛巾,慢條斯裡地拭掉手指上的液體。
邊擦,邊說,「效果不錯。」
呃。
呃。
呃…
一一一指的是止血的效果!
她聽得頭皮直發麻,輕哼一聲,抱著大大的軍衣蜷成一團,只露出一張小小的臉兒,坐在圈椅裡的模樣,真像一隻小棕熊。(著名的泰迪熊!)
他見她不語,將帕子一扔,言歸正傳,問,「這麼晚了不睡覺,跑來男人房裡,想幹什麼?」
她登時差點兒眼珠子掉出來。
這臭流氓,明明就是該睡覺的時候跑來辦公裝可憐,居然惡人先告狀,太不要臉了。
……
應天府,姜家。
一頓與初衷完全背離的晚餐終於在平淡得有些冷淡的氣氛中,結束了。
飯後,姜家夫婦先回了房。
姜少言立即稱在要務,冒著大雪出了門。
根本不用猜,多半也是去夜總會或酒店約會,玩女人。
這要放在平時父母都在時,姜嘯霖一定會喝斥老二,不准他出外溜躂。
亞國人有傳統,父母在,不遠遊。
做為孝道的忠實信徒,姜嘯霖嚴掌家規戒尺,在這一點上對弟弟們的要求一向十分嚴格。
可今晚,他彷彿完全沒聽到似的,往樓上走去,仍是一副同吃飯時一樣,憂心忡忡的模樣。
「大哥,我有話跟你說。」
姜愷之跟著上了樓,當書房門一關上時,便道,「我要去北平。」
還在憂思疾慮的姜嘯霖一聽,瞬即變了臉色,「你去幹什麼?」
姜愷之目光直亮,「就面子上來說,東晁還是咱們的盟友,他幫咱們守住了亞國的北大門,做為國民政府,至少得表示一下誠意,前去祝賀。」
姜嘯霖氣道,「誠意?我看你是想去看你的小情人,才是真正目的吧!」
姜愷之不以為然,「大哥,你不必如此。你當初也說過,織田亞夫是個相當厲害的對手,敗在他手上,我心服口服,雖敗尤榮。」
姜嘯霖忍不住咆哮,「臭小子,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國民政府有多危險?先是北平傀儡皇權,接著就瀘城租界和近海制海權,再然後是港城屯駐軍艦,現在連華中西南都被屠雲掌握。
我們已經被人家圈起來了,要是再不打破這種局勢,遲早有一天,好不容易成長起來的國民政府就會淪為第二個被列強吞吃掉的亞國皇朝。英美之所以不願意賣戰鬥機給我們,就是不想看到我們亞國再實現統一。
對他們來說,只有統一的國家主權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他們巴不得我們一直四分五裂,好瓜分我們的領土資源,奴役我們的老百姓,讓咱們這個千年大國再也直不起腰桿兒,只能淪為他們的擦鞋匠!」
昂貴的水晶煙灰缸應聲碎裂,水晶渣子濺在男子臉上,劃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血珠滑過俊俏的臉部線條,滴落在地。
他沒有抬手擦一下,目光仍然平直無波的看著自己敬愛的兄長,任其發洩壓抑的怒火,和過量的壓力。
說,「大哥,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讓丁世琨那幫子毫無戰略眼光的迂腐之輩,搶走屬於你的權利和地位。
我們必須先一步穩住織田亞夫,讓他找不到理由對國民政府開戰。我們主動示好,以防丁家與之勾結,只是為了爭取足夠的時間,收復華中。讓屠家人心服口服的歸順咱們國民政府。」
「您說我想去見輕悠,我不否認。可是你難道不認為,若是輕悠知道了這一切,做為亞國人的她,她也有重要的親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以她的善良,她會允許那一切發生麼?」
「哥,讓我去吧!我覺得,沒有誰比我更合適出使北平。」
聲音未落時,姜嘯霖表情微震。
他萬萬沒想到,總認為太過孩子氣,太過衝動不懂事的三弟,已經能將當前局勢看得如此透徹,還幫他想出了一個燃眉之急的應對之策。
雖然他實在不想弟弟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現在,似乎也別無選擇了。
……
北平,元帥的辦公室。
半空中,兩道小眼神茲啦啦炸起小火花。
突然,男人一聲咳嗽,就滅掉了燦爛小火花。
「亞夫,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藥啊?」
小女人完全是不戰自敗,回頭就幫著張羅溫水藥丸,服伺男人喝下。
「艾伯特之前都說過,你平常生活習慣不好,又勞累奔波,環境氣候多變,不能斷藥。你偏不聽……」
啪啦啪啦一大堆,哪還像在生氣的模樣。
男人放下杯子,冷冷地看著那張小嘴張張合合。
女人被看得心裡隱隱不對勁兒,終於停止了囉嗦,以眼神詢問。
男人回頭端起茶水要喝,立即被搶下。
「這都要睡覺了,你還喝什麼濃茶啊!頂多喝一口牛奶。」
男人眉心夾了一下,才道,「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東管西?」
說著,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對於被話刺得僵掉的女人,完全視若無睹。
「亞夫……」
一句話,癟下了小臉,眼神落寞。
「難道我說錯了。是誰之前說,沒成親,沒關係,沒資格管。還要本帥為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女人,興師動眾地從重要的軍事會議上趕回來。」
頭埋得更低了。
「什麼叫本王的女人,什麼叫一屍兩命?嗯,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本王一個說法。否則,這藥,水,牛奶,以後也不用準備了。」
他一揮手,剛剛送東西進屋來的勤務兵就縮了回去。
輕悠急忙喝住,將東西端了回來。
目光哀怨地看著男人,「我收回還不行麼!人家那時候就是不痛快,不樂意,使使小性子,吃點醋也不行嘛!誰讓你事先都不跟人家說的……」
「我不說?是你不問,還是我不說?」
咄咄逼人了。
「我不管,明明就是你不說,這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怪我,你這麼大個男子漢,你應該心胸寬廣地讓著我們女生的,女人天生就小心眼,情人眼裡容不下一顆沙粒,你知道的嘛,你怎麼可以怪人家……」
啪啦啪啦又是一堆,總之,女人眼裡,臉上,都寫著一句話:都怪你把我寵壞了!
男人心頭暗歎。
面上還繃著,「以後不准過問我的政務和軍事,記住了?」
輕悠默了一默,「好吧!聽你的。」
後來又側過身,委委屈屈的嘀咕,「誰讓你是一家之主,你就得承擔這種責任。」
男人立即端起水杯,掩飾上翹的唇角。
家人是什麼樣的?
不管吵得再厲害,回頭你碰到不適時,他(她)一定會回頭來就你。
不管分隔得多遠,只要你需要,他(她)就是千山萬水千難萬難也會想辦法幫助你,甚至,衝過槍林彈雨地來看你。
家人就是這樣的呵!
他的目光溫柔地撫過女子的模樣,還沒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保持這樣不修邊幅的模樣。
也只有那個最讓你放心的家人,才能讓你在他(她)面前展現他(她)最真實的一面。
「寶寶,」他終於抱她入懷,輕聲哄著,「別著急,我們的小寶寶遲早有一天會來找我們的。」
「嗯。」
這就是家人。
「亞夫,我後天就走了,那,你呢?」
還沒離開,思念就讓人受不了了。
「你想我陪你回應天過新年?」
「難道你不想哦?」
癟嘴,委屈了。
他幫了家裡那麼多忙,她想父母應該不會再反對了,趁著萬家團圓的時候回去熱熱臉兒,不正好可以提親事麼?
況且,現在剛好打了大勝仗,就名義上來說,他也替亞國守住了北大門,道義上也能說得過去吧!
「還不行。我必須將整頓到底,如果我離開,如周有福那樣的毒蟲害蟻又會浮出,損害這個早已經面止瘡痍的架構。如多羅郡王一類的人,並非少數。」
輕悠不敢深想他話裡的含義,只是覺得惋惜。
「哦,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回去養好身子,再來,直到你肚子裡有種子發芽了。」
他好笑地吻了吻她的小臉,大掌鑽進大綿衣裡揉了揉某人的小肚皮。
聽到還可以現來,她眼角綻開了一絲笑痕。
又問,「亞夫,那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去美國看爹?」
她自動將軒轅清華稱謂改了,讓他聽了十分舒暢。
他從一堆文件夾裡翻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打開給她看,那全是關於軒轅清華冶療的情況,和每日病例記錄,詳細得不得了。
她看得驚訝低呼,「原來你知道得比我還詳細呢!」
他宛爾一笑,「爹目前的情況很好,美國那邊就他的特殊情況,組織了一個課題研究小組,安德森大夫也是組員之一。等到亞國的春節後,我可以抽時間去美國一趟。」
她的目光立即大亮,高興地抱著他的脖子。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寶寶,到時候,我們就在教堂裡結婚吧?」
她歡快地應下,「好。」
心想,沒有什麼新年禮物比這個更棒了啊!
軒轅輕悠,你會幸福的!
彼時,窗外風雪大作,屋內卻一片暖意融融。
相擁的人兒彷彿合為一體,燈光熄滅,一室春光羞掩,一夜纏綿悱惻。
……
隔日,應天府。
火車站
向蘭溪提著皮箱,匆匆下了火車,立即招手喚來一輛洋包車。
「姜家,大總統府。」
拉車的人都著實一愣,說,「這位爺們兒,咱只能拉到警戒區外,到不了門口的啊!」
向蘭溪目光執拗,「我知道,你走吧!」
洋包車駛出車站,很快就消失不見。
車上人也沒注意後方追來的一條窈窕身影,在半路狠狠摔了一跤,氣得摔掉手上的皮包。
林雪憶捂著腳踝子,疼得呲牙裂嘴,修飾精美的容顏上,全是不甘和憤恨。
「該死!」
要不是向老爺子發了話,她怎麼會這麼狼狽地追到應天府來。
向蘭溪根本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也不想想當年她為了救他,冒了多大的險把他從荻宮門前托走。她幾天幾夜守在床邊,為他洗手做羹湯,當煮婦,她堂堂林家的大小姐從來十指不沾楊春水,卻拉下所有驕傲矜持對他討好他,他竟然說翻臉就翻臉。
四年了啊!
就算沒有愛情,至少也該有些感情吧!
「可惡,向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突然,一雙擦得珵亮的皮鞋落在她面前,戲謔無比的輕笑從頭頂穿來。
「哦,真沒一個好東西麼?那麼我是不是應該上我的車,視而不見地直接走掉呢?」
林雪憶心頭一跳,抬頭接上向南廷邪謔的笑臉,那雙眼眸子十分不規矩地就往她胸口溜去,她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胸,想要掩飾氣憤,又控制不了臉上的表情。
向南廷笑得更為曖昧,彷彿已經剖掉了她的衣服,讓她再無處躲藏。
……
向蘭溪的運氣不錯,剛下車,就碰到了出來的姜愷之。
「蘭溪,你怎麼來了?醫學院那裡有事兒?」
「不,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什麼事?」
姜愷之抖出胸衣口袋裡的帕子,給向蘭溪擦頭臉肩頭的雪花沫子,就被攔住了。
兩人都是姜嘯霖的鐵桿粉絲,又一起長大。姜愷之仗著自己大上幾歲,又聽大哥的話說要多照顧這個小表弟,養成了這種親切的習慣。
可此時,向蘭溪的表情動作,都透著濃烈的拒絕和敵意。
姜愷之收回手,在心裡微微歎息。
「我想知道輕悠的去處。我已經找人打扮過了,她並沒回家跟家人過元旦。」
「蘭溪,你有沒想過,輕悠沒有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去找她。」
向蘭溪蹙緊眉頭,臉色更為敵視,「愷之,輕悠願不願意見我,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放在衣兜裡的手,緊緊攥著一個荷花繡包,這是輕悠在離開前,托人轉交給他的。說是元旦禮物,藉以感謝他一直以來對清華先生的照顧,以及對軒轅家的幫助。
他覺得輕悠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之前的示愛,輕悠雖拒絕了,可是言語之間似乎仍有極大的隱情。
此次趕來,他就是為了弄清楚了那些不明不白,將自己的心意和決定,傳達給輕悠以及輕悠的家人。
所以對於任何人的阻撓,他都絕不接受,就算是對自己一如既往好的表哥也一樣。
姜愷之不得不加重了兩分口氣,「蘭溪,我聽阿叔說,你就快跟林雪憶訂婚了,不是麼?」
向蘭溪彷彿被蟄了一下,臉色驀然爆紅地喝吼出,「不,我不會娶林雪憶。我,我愛的是輕悠,我這輩子只會娶她一個妻子。」
姜愷之愣住。
向蘭溪衝上前抓著對方的軍服,喝問,「告訴我,輕悠現在哪裡?我要見她。我已經取消了同林雪憶的訂婚典禮,誰也不能阻攔我。」
姜愷之蹙眉,「蘭溪,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去不了。」
向蘭溪更生氣,「什麼去不了,難不成那裡是龍潭虎穴?憑我黑龍組的力量,亞國還有什麼地方是去不了的?」
姜愷之沒料到向蘭溪竟然如此激動,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急切。
雖然之前知道這個六表弟的心意,他吃驚,覺得有些湊巧,可現在親眼看到,還是免不得心裡不適。
「她在北平,紫禁城。」
「她怎麼會在那裡?」
姜愷之沒回答,「如果你去得了,那就去吧?不過,我想阿叔是應該不會再讓你涉險去那種地方。」
向蘭溪還想問,姜愷之說還有軍務在身,先行離開了。
氣得向蘭溪狠狠出一腳的雪花,負氣地朝姜家大宅而去。
姜愷之從車後鏡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能猜到向蘭溪的意圖,找他的總統大哥幫忙。恐怕其結果只有一個,大哥現在似乎對輕悠的觀感更差了,只會大怒,直接讓阿叔派人來帶走向蘭溪。
……
豪華大酒店,總統套房。
大大的四銅柱國王大床上,男人和女人巔鴛倒鳳,淫聲浪語不迭。
此時已是下午,開房的時間表上,寫著早晨。
暖氣氤氳的房間裡,飄蕩著濃烈的酒香,異香,還有交苟的糜爛淫香。
「啊,不要了,夠了!」
激烈的**撞擊聲中,女人爬出雪白的被單,又被攥了回去。
「小浪貨,叫著不要還咬我咬得那麼用力,你可真是天生的表子命。」
男人的動作狂野無比,狠攥著女人凌亂的長髮,將之壓成不同形狀,無所不用其極地衝擊著女人的極限,那肆意玩弄的姿態,在女人的眼底化為一種可怕又誘惑的姿態。
到最後,只能臣服。
「啊……」
林雪憶羞恥地緊緊用被單捂著身子,感覺濁熱的液體從雙腿間滑落。
男人戲謔地笑著,坦著身子起床,在她面前換穿衣服。
她應該尖叫,痛哭,或者直接撲上去殺了那個男人。
可偏偏,她什麼也做不了,除了臉紅,自厭,身體裡竟然因為男人的挑逗眼神,面是生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
這一次他沒給她用藥,她竟然已經開始……食髓知味兒。
「雪兒,舒服麼?」
「……」
「寶貝兒,我知道你很舒服。所以我必須告訴你一件實情……」
「什麼?」
女人緊張的模樣,似乎讓男人很享受。
他跨過大床,一掌直撫上女人光裸的美背,將人攥進懷裡揉捏,長指直往下探。
「你也讓我很舒服,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那張小嘴兒,本少爺都很滿意。」
「你……」
「乖,女人撒嬌是可愛,要是過了,就讓人只想敬而遠之了。」
「你什麼意思?」
她咬緊唇,忍受那只作亂的手指挑起的可恥**。
向南廷的目光裡卻沒有**,只道,「我可以幫你拿回大哥手上的那些照片證據。」
「真的?」
「我也可以幫你實踐心願,嫁給我六弟,做我的六弟妹。」
「你,為什麼?」
這男人果然是個魔鬼,絲毫不比向北皇乾淨。
可是他願意幫她,那麼她就在向家多了一個有力的支持者。可是……
「因為,我就喜歡偷別人的東西,夠刺激。」
「你明明知道我跟蘭溪根本沒有……」
「我六弟跟著姜家兄弟混太久,就是個古板的老式男人,你要真想抓住他,就得學會用這種下流法子。」
「你,唔,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懷上了……啊,蘭溪的孩子,他就算反對,向老爺子也不會……不會放任向家子孫流落,流落在外,對不……唔……」
林雪憶蜷曲著身子,躲不開,只能落在男人掌中成為玩物,肆意揉捏。
「雪兒,你很聰明。只要你放得開一些,別整天端著一張貞潔烈女的臉兒,該深入的時間,呵,就深入……瞧瞧,」突然抽出的手指上,晶瑩流動,男人的眼神更為邪虐無情,「多美!」
卻有著一種危險的致命吸引力,讓女人迷惑沉淪。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幫我。」
林雪憶再忍不住體內叫囂的渴望,主動撲進了男人的懷裡,盤上那挺健的腰身,徹底放縱了自己。
……
北平,鹿鳴館。
做為東晁帝國百年維新的一個歷史代表性建築,鹿鳴館,從東晁帝國搬到了北平。
聽說這也是傀儡皇帝為了討好織田亞夫,而故意派人將曾經的俄國公館改造而成的。
華麗的西式壁畫,精緻的對稱圖案,十二層奢侈水晶燈,長長的餐桌上擺放著用飛機運輸來的海鮮,品著失敗者的國度最有名的伏特加,廳裡那一個個身著東晁軍服的年青臉龐,個個神彩飛揚,得意自傲,彷彿已經將整個世界踩在了腳下。
無疑,這裡是勝利者的殿堂。
做為被統治者,或者低人一等的合作者,在這裡待久了都會感覺到那種令人格格不入的諱和感,而退居一側。
輕悠白日起得晚,織田亞夫說她可以不用參加這慶功宴,但想著男人的身份,和頭晚兩人說過的甜蜜話兒,她就不想讓男人失望。
悄悄換上了從家裡帶來的唯一一件薄旗袍,打扮了許久,才坐上了轎攆前來。
本來是想給亞夫一個驚喜,沒料到又撞了個烏龍。
「什麼?他去機場接國民政府的大使?我以為他已經來了……」
十郎幫她找來了早早到場負責組織宴會的高橋誠一,一問才知。
輕悠沮喪不矣,擺擺手說不想太惹人眼,找個後門兒低調入場便是。
高橋有些好笑,親自帶輕悠從後側門進了館內,大概介紹了一下館內構造。
輕悠好靜,第一眼就對館內的西洋浮雕花樣兒產生了濃厚興趣,聽高橋介紹說是用俄國公館改造的,就興致勃勃地上樓去觀看。
還抱怨,早知道就該把照相機帶來,惹得十郎直笑。
「夫人,您這麼喜歡,我這就叫人去準備相機。」
「這個,比較麻煩吧?算了,下次還有機會來呢,我帶上我那個理光來拍,效果一定很好。」
「不麻煩,你在這等等我,我馬上就給您辦好。」
輕悠想阻止,但見十郎那麼熱心,便在原處等上。
這裡是一個廊道盡頭的半球形內陷陽台,陽台上放著漂亮的花卉,歐式的洛可可花紋由雪白的玉石浮雕而成,高雅又美麗,只是少了些實用性。
輕悠琢磨著,這種花紋和式樣是否可以做在衣服上。
她一手支肘,輕輕撫著下巴,兀自沉思。
沒有注意到這片寧靜的小空間,忽然撞入了一個外人。
……
那個時候,榮澤英傑正和一群軍官在一起,但他的目光頻頻光顧大門口,對於軍官們討論晚會的吃食,評論身邊走過的女人的裝扮外貌,談論當下亞國的局勢,以及未來北平的戰略情勢等等,似乎都不感興趣。
一個口才最好的將官端著剛剛送來的波爾多紅葡萄酒,品上一口後,滿臉的享受。
歎道,「各位,人生在世,能喝到最好的酒,吃到最美味的壽司,身著咱們東晁帝國最有武士精神的黑色軍裝,跟最漂亮可愛的女人們跳舞,那真是最享受的事了。」
眾人紛紛舉杯相碰,表示贊同。
有人見榮澤英傑意興闌珊的模樣,不由打趣,「英傑君,你整晚都在瞄大門,這是看上哪家漂亮姑娘,想要上前追求啊?」
眾人立即玩笑起來。
有人說,「今晚的女侍者,高橋上校說可以隨便領出門的。」
「呵,那些亞國女人都是那個沒用的傀儡皇帝孝敬咱們元帥大人的。」
「亞國人就是愚蠢至極,美人計對咱們元帥大人根本沒用。」
「行了,我還是覺得咱們東晁的女人最可愛,瞧,那和服多漂亮,多端莊,找老婆就得找這樣的。」
「哈哈哈,對,為咱們漂亮可愛的女人們乾杯!」
那位有點文藝細胞的人接過了話題,「哥們兒,咱今兒就比比,看誰能和最漂亮的女人跳舞,贏的人咱就送鹿鳴館頂樓的豪華包間享受一夜激情,怎麼樣?」
喝了酒的男人們立即興奮吆喝,雙眼放著綠光開始尋找對象了。
榮澤英傑終於發現了自己想要找的人,離開前道,「在下以為,這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但最棒的女人,卻只此一個,沒有人可以代替她。」
男人們奇怪,「最棒的女人?!」
「誰是最棒的女人?」
眾人面面相窺時,榮澤英傑已經追著芳蹤,沒入人群中。
那個文藝將官喃喃,「最棒的男人,當配最棒的女人了!」
眾人恍然大悟,目光齊向門口看去。
大門口在這這短短一刻間就聚集了大廳中所有校級以上的高級將官,齊齊向那大步走來的俊美男人,行禮致敬,高呼「萬歲」。
誰還能否認,那個萬人之上的人不是最棒的男人呢!
可此時,男人身邊並未有女伴相陪,不免讓人疑惑?
……
榮澤英傑悄悄跟隨其後,遠遠聽到那甜美婉轉的聲音,心裡不自覺地砰砰直跳。
其實,他並非從未碰過女人。
但自從見到她,他才知道,只是**的滿足根本無法疏解內心的空虛寂寞,原來只是遠遠看著,看她笑,看她幸福,彷彿就獲得一切——那是純**的宣洩完全無法替代的。
那一方小小天地中,深棕色的木地板,雪白的大理石陽台雕欄前,柔和的橘色燈光輕輕籠罩著那抹窈窕的嬌小身影。
銀色的旗袍服帖地勾勒出她性感豐腴的身體曲線,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那樣嬌小的人兒,竟然有如此迷人的身緞兒。
黑色的狐毛坎肩搭在纖細的肩頭上,那光滑柔亮的皮毛,同她披垂而下的秀髮,交相輝映,美不盛收。
她輕攏髮鬢的動作,也是那麼優雅迷人,徐徐轉身的一剎那,美麗的側影彷彿在光影中留下虛幻的淺影,淺淺含笑的俏麗容顏,深深烙在他的眼底,心中,久久不散。
這一幕,在榮澤英傑心中,畢生難忘。
原來,她也有如此美麗的一面。
軒轅輕悠。
你就是最棒的女人!
------題外話------
英傑君這是2見鍾情啊,第1見時是討厭哈,俺特別申明一下。
英傑君崇拜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