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歡愛,暮色已濃。
碧波蕩漾的溫暖水池中,男人終於仰首呼出一道滿足的長歎,雙眸微瞌,俊美容顏被淡淡水霧勾勒得更加神秘魅魑,浮突的性感喉結下,寬厚的胸膛,硬實的腹線,緊窒的腰臀,每一寸都彰顯了雄性的剛與美。
男人懷裡軟軟地趴著一副嬌小卻豐腴有致的身軀,與那陽剛堅直的線條寸寸柔帖,純女性的雪白柔軟與純男性的陽剛健美形成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面。
不過……
「咕嚕」一聲空鳴將這慵懶曖昧的餘韻都打消掉了。
懷裡的肉團兒明顯瑟縮了一下,埋下的俏紅小臉垂得更低,他明顯感覺到那個破壞氣氛的器官似乎滾過了一股氣流,不禁抖了抖眉頭。
「餓了?」
「……」
低低的嚶聲,幾不可聞,他還是聽到了。
可惜羞憤惱恨的人兒這會兒只想打地洞鑽下去,沒有發現男人向來絕美冷漠的線條柔軟溫和,靜湖般的深瞳蕩過愉悅的波紋,慵懶的口氣裡寵溺十足。
見她不答,他故意沉聲道,「嗯,我好像……更餓了。」
立即,肉團兒激動地抽搐了兩下,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瞪著他,「你,你……」
那細嫩的聲音沙啞又委屈,十足地取悅了他,他撫上水潤的小臉,感覺指間的觸感舒服讓人歎息,剛壓下的慾念又悄然抬頭,但很清楚這小東西現在是承受不了自己的索取,胸口一震,發出一串暢快的笑聲,伸手撈住欲躲的小屁股,走上了岸,嚇得她又哭又叫起來。
逗夠了,才說是真的吃飯,於是她便癟著小臉不吭聲了。
天知道這不過兩天,他看得到吃不到,頂多抱抱吻吻揉揉捏捏,教她用小嘴兒幫他解決,忍得有多辛苦。可到底直子的話,不可不重視。
當然,他絕不會承認真是自己心軟,或者龍村治也的求情讓他有所顧及。這只是為了讓他的「性」福利益最大化,做的適當投資,以及,資源保護。
夜裡抱著這團香噴噴暖烘烘的肉糰子睡覺時,他發現似乎睡得特別好。
原來,表哥明仁帝所說的找個女人暖床睡覺,不易做噩夢,還會做椿夢的說詞,也不是完全胡諂。
「怎麼只吃飯,不吃肉?」
看到她用銀箸仔細地將高級壽司上最昂貴的生魚片魚子醬一一剔掉,居然只吃最廉價的白米飯,織田亞夫擰起了眉。
這麼挑食,難怪剛才叫餓,他還沒動真格兒的居然都給他昏場。
「人家,不愛吃生的。」
事實上,現在這魚腥腥的味道,跟某人白濁的分泌物似乎很像,勾起她極不好的感覺。直到現在,她的嘴巴都有些腫,下巴酸疼得厲害。
「這是全東晁最好的壽司。」
「這是全東晁我最討厭的食物。」
她鼓著小臉,別過頭去,銀箸意興闌珊地戳著碗裡的米粒。
他的臉部線條慢慢抽緊,挑起她剔下的魚片吃下,似乎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將另一片放進她碗裡,下令,「吃!」
十六歲了,就算再小孩子氣,也不該如此挑食。
可女孩的臉皺得更緊了,瞪著那塊白色生魚片,宛如砒霜似的難過。
這時,男人面對女孩儼然一副大家長模樣,這讓隨侍在旁的僕人們都非常驚奇,他們的主子居然又開始伺候人了!
輕悠磨嘰半天,知道男人的強盜個性向來不達目的勢不罷休,忍受著吃下了一片,卻在吞下不久後,不知是真的腥味太重還是心理作用,她突然躬起身子朝旁邊嘔地吐了出來。
一灘水花裡,那塊魚片幾乎都沒有被咀嚼過的痕跡,全屍地躺在那裡。
看得男人眼角一抽,喝道,「全撤了,換熟食。」
正接過僕人遞來的帕子擦小嘴的人又叫了,「等等,人家只是不吃生魚片,那些飯團,別浪費了。」
眾人看著尊貴的主人額頭上明顯又跳出兩根青筋,都緊張得全垂下了臉,似乎不敢直視小丫頭惹怒主子的可怕下場。
男人沒立即回應,女孩嘖嚅著,「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似乎為了表達對米農們辛苦勞作的尊重,她立即趕了幾個飯團在碗裡,包了一大口,邊嚼邊把生魚片推開,囫圇著說,「這個米飯,我愛吃!別浪費了。」
這時,男人同僕人們一齊別開了臉,不知道是因為同眾人一樣覺得女孩的行逕蠢得慘不忍睹,還是因為那套「珍惜糧食」的理論加實踐動作太讓人寒糝。
「換房間!」
男人的聲音極為隱忍,彷彿快到極限。
「唔?為什麼要換房間?這裡吃挺好,還可以看……」
女僕急忙打眼色給女孩,女孩及時打聲,實在奇怪,又不得不起身挪地方。腹誹著男人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那麼悶騷古怪,人家的腳傷還沒好呢!
男人起身就走,只覺得那屋裡的空氣都染上了嘔吐的酸臭味兒,簡直讓人……他也想吐了?!
「小姐,殿下有潔癖。」
女僕的好心耳語讓輕悠真相了。
又奇怪道,「那他剛才怎麼把我剔下來的魚片吃了?你們殿下真奇怪。他剛才,是不是忍得特別辛苦呢?」
女僕倏地變了臉色,轉開眼去。
她順眼一看,哪料第一個撥身就走的男人突然又轉回來了,那俊臉在燈影下似乎相當陰沉。
她不為所嚇,傻笑著說,「親王殿下,原來你有潔癖啊!」
他上前一步俯身將她一把抱起,盯著她的眼,森森地說,「不給我認真吃飯,以後做到昏死我也不會放手。記住!」
「啊,你……」
這當眾玩無恥下流,她還真比不過男人,立即偃旗息鼓了。
男人很滿意,接下來的用餐很愉快。
其實,輕悠剛才傻樂呵的最大原因,還是她突然由男人的潔癖想到了一個可能逃脫被強迫的辦法,可惜還未成形就被男人那句威脅給打破光光了。
飽暖思淫慾,吃飽後的男人稍後又吃了一頓叫「輕悠」的夜宵,才滿足地抱著叫「輕悠」的肉爐子睡著了。
這一日,算是圓滿結束,隔日醒轉,男人便接到了下屬的報告,不禁心情大好。
早餐時,吃著豆漿油條,他施恩般地宣佈:
「林少穆已經出來了。錦笙織造坊被特准恢復營業,林家算是整個東晁目前唯一受帝國庇護的亞國商人。」
聞言,輕悠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沒想到他真的幫她求出人來。
不過男人語氣立即轉下,「別想離開這裡。你刺殺皇族,只要離開本王,必死無疑。」
她眨眨眼,急道,「你之前說過,只要不出宮,什麼要求都可以的。我……我可不可以見見雪憶和林大哥,能不能……讓他們到這裡來?」
「不行!」他沉了臉,想也不想就回絕。
這小東西可真會得寸進尺。
「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他們了,我只是想,跟他們說說話。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很感謝你幫我救他們出來……」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像乞食的小狗,讓人無法不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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