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難逃孽緣(2)
太妃看著如此失常,為情所困的龍寒烈,一時間也消了怒氣,歎了口氣道:「她幸福就好,不愛你,你就成人之美,放她走吧,她還會念著你的好,這樣下去,兩人都痛苦,何苦。」
太妃的話,無疑也是龍寒烈此刻內心矛盾的掙扎,放手還是死拽著不放,他苦苦的掙扎著。
從相識到現在,一直是他在纏著她,是他在付出感情,就連成親,也是在她心情最脆弱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乘虛而入。她從來沒有說過愛他,只是被他強勢的,一廂情願的留在身邊。
她自始至終就沒愛過他吧。
龍寒烈又陷入了自己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太妃無奈,也只好離開了,此刻天也大亮了,龍寒烈卻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抱著水瑤。
昏睡中的水瑤覺得身體好溫暖,也好疼痛,臉上濕濕的,涼涼的,下雨了嗎?
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張如此靠近的臉,是龍寒烈,昨夜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又回到腦海中,心忍不住抽痛。
他閉著眼,不知在思考著什麼,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也沾在了她的臉上,他哭了,他的心該有多痛,她忍不住伸手拂去了他眼角的淚。
對不起,對不起!
龍寒烈睜開眼怔怔的望著水瑤,看著她手的動作,又看向了她的臉,她的眸子。
水瑤心痛難忍,停下手裡的動作,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王爺,放彼此一條生路,我會念著你的好……
龍寒烈緊緊握住水瑤的手,沒讓她再寫下去,吻著她的掌心,吻著她的唇,將她狠狠地攫在懷中。
他問:「為什麼逃開?」
她寫道:突然頭疼,而且很尷尬。
「你說你愛過我嗎?」
她猶豫了一下,寫:「依賴,奴兒,愛的是別人!」
龍寒烈不知道,水瑤說的愛著的那個不是雲墨,而是十郎,極樂山莊的十郎。
他的心揪在一起,痛著,彷徨著,放她走,他死。
不放她走,她死!
他死,好過她死。
所以放手吧,放手吧,他痛苦的吻住了她,灼熱的吻帶著絕決,激烈的吻著她,吻著她的全身,手也在她身上游移,將火熱送入了她體中的那一刻,他痛苦的低吼,「我放你走!」
水瑤承受著他的痛苦,他的粗野,聽到他的話,她笑了,笑的無神,卻伸手抱住了他。
謝謝你,十郎!
水瑤可以離開了,龍寒烈終於放手了,放她離開。養好了身子的這幾天,卻也沒再見到龍寒烈。
離開的這一天,只有秋嬸把她送到門口。秋嬸紅著眼要她保重。離別的痛苦的,水瑤臉上也是淚。
水瑤心中也滿是不捨,緊緊地抱著秋嬸,久久的不願鬆手,可是,離別是注定的,她告別了秋嬸向雲墨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著,她想到了若涵,那個眼裡只有雲墨的女孩兒。雲墨,是走還是留?
推開雲墨住處的木門,院子裡好安靜,以前來的時候,雲墨會在院子裡曬太陽,或者是在和若涵下棋。
看著安靜的院落,水瑤有點不好的預感。她心口緊了一下,急急的奔向雲墨的屋子,四下尋找著雲墨的身影。
心一陣劇烈的跳動,不安席捲了她的心,怎麼會沒人,雲墨呢,照顧他的那些人又去了哪裡?
水瑤一間間的找過所有的屋子,沒有人,沒有雲墨。雲墨哪去了,哪去了?
水瑤恐懼不安的想,是不是楚天殤來了,他帶走雲墨?不,不要,一定是雲墨和若涵去玩了。
水瑤心急下正要奔出院子的時候,兩個帶刀侍衛樣子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是誰,要做什麼?為什麼攔著她,讓開讓開,水瑤推著他們,也忍不住想是龍寒烈變卦了嗎?不,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言而無信的。
其中一個面色微黑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悅的問:「你是黎水瑤?」
水瑤猶豫著點頭,他們為什麼找她?和雲墨有關係嗎?水瑤甩開他的手,急急的蹲在地上,用手指寫:你們把雲墨帶去哪裡了?
另一人不耐的道:「你說那個瘸子?跟我們走,你自然會看到他!」
水瑤又寫:「跟你們走?去哪兒?」
「皇宮!」
水瑤心怔了一下,滿目疑惑。皇宮,陌生而熟悉的字眼,她的心裡隱隱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水瑤被帶到了皇宮,她無心欣賞皇宮的輝煌氣派,一心想著會發生什麼事。
被帶到一座氣派的宮殿裡,一個太監讓她跪在大殿上,不准亂動,亂說話,安靜等著皇帝來。她本來就不會說話好不好。只是跪了一會兒膝蓋疼痛,也不見皇帝來。
水瑤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被焦急所取代,怎麼還能跪得住,起身,四下張望著,想著要不要出去問問皇帝什麼時候來,雲墨在哪裡,為什麼要她來這裡。
可是視線卻被屋子裡的一些小東西所吸引,屏風上繡著的花,紅色的花,有點像月季花,可又不是。
牆壁上掛著的畫,也少不了那種花樣,圓柱上,除了龍騰,便是那種花瓣。在她的認知力,皇室不都該是龍騰,或者鳳凰,牡丹之類的花嗎?
就在水瑤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水瑤忍不住回頭,看到了一個冷硬面孔的男人,一身金黃衣衫,霸氣而又威嚴,俊美不凡。
水瑤一時間呆愣。
兩人的視線凝在一起,她那樣是無忌憚毫無怯意的望著他,而他的黑眸也正直直的望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水瑤的心感覺莫名疼痛,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一顆一顆的滾落。
他高大的身影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種飄渺的疑惑,手好想不由自主的想要抱住眼前的女人。想著,也那樣做了,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擁進懷中。
「我們……認識嗎?你為什麼哭?」他喃喃的問,一直冷硬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動著,喜悅,傷心,痛苦,複雜的情緒一起襲上他的心。
水瑤僵直的站在那裡,不解自己為什麼會落淚,為什麼見到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心會疼,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他眼光幽深,彷彿在尋找著深處的記憶,幽幽的道:「感覺,好像認識了你千年,朕,認識你嗎?!」
認識千年,好像是這種感覺,水瑤無法解釋這種奇怪的感覺。可是他說的話,讓水瑤回神,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個陌生人。那種奇怪的感覺散去,她伸手推了推抱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也鬆開了水瑤,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張帶淚的臉,他這是怎麼了,如此失常。
水瑤也平靜下心神,聽他自稱朕,她也忙跪下行禮。
「起身吧,不必拘禮!」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威嚴,轉身走到長榻上坐下,黑眸卻依然盯著水瑤臉。
水瑤起身,他猶豫著自己該怎麼問皇帝,為什麼要帶她來皇宮,為什麼要帶走雲墨,倒底有什麼目的。她不會說話,只有等皇帝先開口了。
皇帝龍軒然看了一眼水瑤,冷聲問:「知道朕為何找你來嗎?」
水瑤搖頭,她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安寧王爺去了哪裡?」
水瑤大膽的抬頭看著皇帝,搖頭,心道,有什麼事,皇帝您不能直說嗎,非要這麼急死人嗎?
龍軒然似乎看懂她的眼神,「他去了西北蠻荒之地,你該對那裡很熟悉不是嗎?」
水瑤的心一緊,眼中露出了吃驚之色,那裡,是魔教的所在地。龍寒烈去那裡做什麼?難道是……?不,水瑤不敢想下去,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皇帝。
「來人!」皇帝喊了一聲後,太監走了進來。
「備筆墨紙硯!」
「是!」
皇帝一聲令下,太監拿來了筆墨紙硯,而後吩咐水瑤在一張矮腳桌旁坐下。他走到水瑤,看著她低垂的頭顱,在身邊站定,問:「你曾經是魔教中人,這消息不假吧?」
水瑤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可就在她猶豫之時,皇帝卻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