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決然離去
佑熙皺眉,一臉痛苦,臉色蒼白如紙,斷斷續續道:「肚子……好痛……孩子……!」
男人見有機可乘,又向凌嘯陽攻來,眼看著利劍要刺穿凌嘯陽的心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密室的門被人打開,高莫敏捷的身影飛過來,擋住了男人的攻勢。
兵器交接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黑衣男人被震的連連後退了幾步,她見大事不妙,慌忙逃出密室。
門外卻是站滿了凌嘯陽的手下,見他出來,將他團團包圍,幾個回合便將他拿下。
而凌嘯陽急急忙忙把佑熙抱起來,他的肩膀上淌著鮮血,卻顧不上自己的痛,聲音卻顫抖著安慰佑熙,「別怕,我我們去找大夫,宣太醫,孩子一定不會有事,你要堅持,不要害怕!」
佑熙卻是痛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凌嘯陽抱著她奔出了密室。
臨出去,凌嘯陽吩咐高莫,將夜闌帶回王府聽候發落。
他不會放過她!
那黑衣人踢佑熙那一腳夠狠,佑熙摔落的夠慘,被凌嘯陽急急忙忙到醫館。
不管大夫多麼努力,不管凌嘯陽多麼期盼孩子沒事,可是,孩子終究是沒了。
當大夫搖頭說出事實後,凌嘯陽看到了佑熙眼角的淚,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蒼白的臉因為痛沒有了血色。
凌嘯陽的心抽痛著,痛蔓延了四肢百骸,他恨夜闌,恨那個踢了佑熙的男人,更恨自己,恨不得殺死自己。
他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嘗到了什麼叫無奈何悔恨……
不管孩子是誰的,佑熙能懷孕是個奇跡了,卻又因為這一切事情而失去了孩子。
也許上天注定了他們之間不再有牽掛,關聯……
佑熙睡著了,因為累,因為痛,她沒有為了孩子的逝去而大哭,而是安靜的睡著了。
凌嘯陽坐在她旁邊,無措而又迷茫,心中痛苦的要瘋掉了一樣。
他的腦海中閃過他對佑熙做的那些殘忍的事,那些事曾經折磨了佑熙,現在折磨的卻是他,讓他痛的快要瘋掉……
他為了夜闌,為了一個披著羊皮的狼,仇恨著夜卉,想著他對她做的那些殘忍的事,心好似被劈成了兩半。
恨不得時光倒流,改寫過去,不要……不要那樣對待眼前這個無辜的女人。
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他活在仇恨中,而她也在他身邊,整整的受了兩年的苦。
即便是她和皇北天逃離了,他也沒有放過她,用盡方法羞辱她。
天,他都做了什麼,做了什麼,此刻,他都沒有勇氣和她說話,沒有勇氣求她原諒……
因為他錯的太離譜,他的錯不可饒恕,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吧,永遠都不會吧!
苦澀而痛苦的淚,從他狹長的鳳眼中流出,順著他冷峻的臉滑落。
後悔有什麼用,傷害已經造成,而且傷的那樣深……
他曾經傻的以為,她對他有一點點動心了,因為她說要做他的王妃。
可是,當他知道這一切真相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多麼癡心妄想。
他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還妄想她有一絲好感嗎?
她提出要做王妃不過是要引起夜闌的不安,她不過是要揭露事情的真想,讓他面對殘酷的事實,讓他知道,他錯的多麼離譜。
她根本就不愛他,她恨他,怎麼會愛上他這樣的男人,不會了,不會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棄,可是,他有什麼資格要她的愛。
他再也不敢看她的容顏,不敢想過去的事情,更加無顏面對被他傷的傷痕纍纍的佑熙。
他猛然地起身,身影狼狽的向後退,腳步不穩的退出了房間,狼狽的身影,有種逃離的倉促……
凌嘯陽離開的那一刻,佑熙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黯淡的眼光,帶著絲絲的痛和落寞。
她不敢看凌嘯陽的痛苦悔恨表情,害怕,怕自己心軟,可是腦海中全是凌嘯陽佈滿痛苦的臉,心碎悔恨的眼神。
被一個他最愛的女人欺騙背叛打擊一定很大吧,活在仇恨中,報復中,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陰謀和欺騙。
恨的理由根本不存在,報復的是一個無辜的女人。
夜闌愛不愛他呢?
佑熙想,一定不很愛,凌嘯陽很可悲吧,也許唯一愛他的女人就是夜卉了。
可是,卻死在了他的手中,這才有了她的穿越,借用了夜卉的屍身。
夜卉,當初有多麼痛,她真的愛凌嘯陽,卻死在自己最愛男人的手中。
不知她恨不恨凌嘯陽的無情,也許不恨吧,佑熙相信,夜卉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也相信,她真的愛凌嘯陽。
想著佑熙又想到了凌嘯陽知道真相時的表情,她深深地體會到他對她的愧疚和自責。他一定後悔對她做了那許多殘忍的事。
雖然他做的一切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是因為夜闌的陰謀欺騙,可是……她受的苦,受的傷,太深,而他錯的太多,太離譜。
她受的苦不過是皇北天一家人所受苦的冰山一角,不管他怎麼內疚,這些事這些錯都是無法挽回的。
凌嘯陽以為為了恨報復的是夜卉,卻不料最終報復到的人卻是他自己,老天是公平的,卻也很會作弄人。
佑熙身體的痛早就過去,留下的只有心中那抹淡淡的哀傷,縈繞在心間,束縛著她,讓她一陣陣的難受……
春天的氣息濃烈起來,佑熙算算時間,自己竟然來到這古代有兩年的時間了。
夜闌的事情後,她一直在休養著身體,丫環細心周到的服侍著她,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無礙。
這一個月的時間,她竟然一次都沒見過凌嘯陽,也許夜闌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也許,他無法面對她。
她只知道,他經常喝酒,喝的大醉,也知道,他生病,可是她卻沒有去看過他。
休養身體的這一個月,佑熙的思緒也有些煩亂,為皇北天也為凌嘯陽。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皇北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有時候佑熙會忍不住的往壞處想,是不是那一場大火奪走了皇北天的性命,卻忙罵自己,怎麼會咒皇北天……
可是如果他真的活著,為什麼不來接她,為什麼對她不聞不問。
思念折磨著她,心也有些失落和難受。
她和凌嘯陽之間的矛盾已經解除,誤會解開,她想她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王府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他沒有理由再禁錮著她,恨她。
她不是夜卉,即便她此刻真的是夜卉,她也沒有殺害姐姐,她是清白的,是無辜的,如果她向凌嘯陽提出離開,他一定不會再為難她吧。
佑熙想著問身邊的丫環巧兒,「王爺這幾天在哪裡?」
「王爺出了早朝,平日裡都是在書房裡。」巧兒看了佑熙一眼,心中一喜,夫人終於肯關注王爺了,忙回答了佑熙的問題。
「書房?我知道了,我去見王爺不用你服侍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這會兒,王爺肯定在書房呢,奴婢先告退了!」巧兒福身退下,準備將佑熙問起王爺的事,告訴眾位為王爺著急的姐妹。
巧兒離開了,佑熙從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她該和凌嘯陽談一談了。
佑熙來到書房門前,舉手敲了敲門後,聽到裡面傳來了凌嘯陽不耐而暴怒的大喊:「誰!」
佑熙咬唇,低聲應道:「是我!」
她的話音落下,書房裡面一陣靜默,凌嘯陽不再吭聲。
佑熙等了一會兒有些著急,推推門,發現從裡面反鎖,「我有話要對你說,可以讓我進去嗎?」
「我在忙,你回去吧!」裡面終於傳來了凌嘯陽沉悶的聲音。
「可是……」
「我說了我在忙!」凌嘯陽不安的打斷佑熙的話。
「那我改天再來!」佑熙蹙眉,聽得出凌嘯陽的口氣暴躁不悅,她只得轉身離開。
佑熙清楚的感受到,凌嘯陽在躲著她,她又找了他幾次,他都是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