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傷痛離別(2)
佑熙臉色慘白,雙眼驚慌,什麼謀反,什麼誅殺,他們不是好好的在成親嗎?為什麼轉眼間變成了這樣。
這個將軍怎麼突然出現的,王爺先來搶親,然後刀兵對峙,一切就這麼巧合?
佑熙惱恨的望著凌嘯陽,是他,一定是他,為了報復,和將軍狼狽為奸,導演這一齣戲,逼的皇北天出手,而後安一個罪名。
佑熙的手緊緊的拉著紅絲帶,不肯鬆手,凌嘯陽抽出佩劍,「唰」的一下將佑熙和皇北天的聯繫割斷。
皇北天推動輪椅,出手阻攔,腿不能動,手上的功夫卻沒廢。
凌嘯陽抬腳,踢開了皇北天阻攔的手,挾著佑熙向外走去,佑熙驚恐的大喊著:「我不要走,我是北北的新娘,死也不要分開,凌嘯陽你混蛋,放手,放開我。」
「凌嘯陽,放開佑熙!」皇北天惱的怒吼一聲,雙手一撐輪椅扶手,身子飛起來,想要將佑熙奪回,高莫卻上前擋住,飛起就是一腳,踢在了皇北天心口上,皇北天高大的身體,猶如落葉一般跌落在地上,畢竟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不是嗎?
「啊……北天!」佑熙看著皇北天被踢傷,驚的大叫,怒罵道:「不,你們這些冷血動物,你們這些混蛋……」
皇北天這一動手,手下人也激動起來,這些人都是皇北天的死忠,看著自己主子被傷,當下激憤起來,揮舞著手裡的利器,向高莫殺去。
李昊的手下見此陣仗,也紛紛衝了上去,和皇北天的手下打了起來。
一時間驚叫聲,哭泣聲,打殺聲,亂做一團,皇北天撿起了一死去的手下的兵器,撐住地站了起來,挪動坐在了輪椅上,他滿目凶光,衝向了凌嘯陽。
凌嘯陽抱著佑熙,後退一步,也不交手,在混亂的人群中,向外走去。
「佑熙……!」皇北天看著佑熙被凌嘯陽帶走,心急的大喊,推動著輪椅追了上去。
佑熙則被凌嘯陽的有力的手臂攫著,身不由己的向外面撤,她看著皇北天奮力拚殺過來,痛哭著,掙扎著,喊著皇北天的名字,她不要和北北分開,不要。
哭聲,呼喊聲,讓凌嘯陽心一片煩亂,更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屋子裡混亂一片,皇北天的身影被人群擋住,佑熙的眼中除了刀光劍影,再無其它。
明明是喜事,為什麼,轉眼間卻變成了激戰,為什麼總有這麼多災難。
佑熙狠狠的咬住了凌嘯陽的肩膀,咬著他的一塊肉,不鬆口……
凌嘯陽惱怒,一掌將佑熙打昏……
血,好多血,染紅了皇北天的衣衫,染紅了大地一片,佑熙驚叫著醒來,腦海中是那一場混亂的激戰。
不管自己此刻身在何處,佑熙慌張的鞋子都沒有穿,便向門的方向跑去。
門,晃動了一個黑影,出去的路被擋住,佑熙看到了凌嘯陽那張讓她痛恨的臉。
凌嘯陽看著滿臉驚慌和擔憂的佑熙,冷冷的說:「你該安分的待在這裡。」
佑熙急的大吼:「放我走,我要去找皇北天,為什麼你這麼固執無情,為什麼!」
凌嘯陽一把抓住佑熙的手臂,「我是無情,所以你只能待在這裡,哪裡也別想去!」
佑熙伸手揪住凌嘯陽的衣襟,另一手捶打著他的胸膛,瘋了一樣的打他,嘶吼著,「你把皇北天怎麼樣了,為什麼要這樣害他,你這個劊子手。」
他是劊子手、混蛋、魔鬼?凌嘯陽狠聲道:「叛逆之臣,以下犯上,大不敬,怎麼說也得定個滿門抄斬,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滿門抄斬?
不!
佑熙的心狠狠地抽痛,失去了血色的臉滿是恐懼,眸子裡都是不安和痛苦,搖著頭,連連說不,她不信,不敢相信會這樣。
突地,佑熙一把揪著凌嘯陽的衣襟,「是你,是你害他們,是你,你這個冷血動物,你這個劊子手……我恨你,我恨你……!」說到最後,佑熙已經徹底崩潰……瘋狂的捶打著凌嘯陽,哭泣的歇斯底里,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無助而有恐懼。
凌嘯陽的大手禁錮著佑熙的腰肢,任由她嘶吼著,怒罵著,發洩著,任由她的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他身上,哭的聲嘶力竭。
她恨他,他也恨她,他們之間,除了恨,再無其它了吧,凌嘯陽心中苦澀,難以解讀自己的心情。
凌嘯陽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佑熙終於不再瘋狂的捶打,痛苦的伸手摀住了臉,痛的渾身失去了知覺,癱軟在凌嘯陽霸道的懷中。
沙啞著聲音哀求道:「求求你……放我走,讓我去見他,讓我走……!」
她求他放她走!
走,他不會讓她走。
求也沒有用!
凌嘯陽黑眸陰沉,伸手撕去了佑熙那一身紅色的嫁衣,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臂,黑眸帶著陰狠,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你是我的妾,所以,我不會讓你去見他,你等著為他收屍吧!」
佑熙抬起頭,一臉彷徨和無助,痛苦的眼神定定的望著凌嘯陽,突然笑起來,北北死了,她也不要活了,黃泉路上,她會陪著北北,一道輪迴,再世做夫妻,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佑熙那奇怪的眼神,讓凌嘯陽心一涼,突的將佑熙抱緊,他不要失去,不要……
皇北天一家最終被李昊拿下了,關押起來,準備過幾天便押往皇都,聽候皇帝發落。
而佑熙好像個傀儡,一個失去了活力和靈魂的傀儡,被凌嘯陽囚在屋子裡。
凌嘯陽派了兩個年長的女人,時時刻刻的看著佑熙,以防佑熙自尋短見和逃走。
佑熙逃不出去,更不知道如何救皇北天一家人,這樣的打擊,讓佑熙垮掉了。
她連死都沒有了興趣,只是安靜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也不睡覺,睜著雙眼,空洞的望著某一處,可以這樣盯著呆呆的躺幾天。
凌嘯陽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樣的佑熙讓他害怕,心急。
只是幾天的時間,佑熙便急速的消瘦,眼窩深陷,越發顯得眼睛大而無神,憔悴的彷彿要死去一般。
凌嘯陽逼著她喝湯,吃飯,可是她吃多少便會吐出來多少,吃飯是一種折磨,而不是享受。
凌嘯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對這樣的佑熙毫無辦法,恨不得將飯菜直接放在她的胃裡。
他討厭佑熙對皇北天這樣的死忠,這樣的情深,非常非常的討厭。
凌嘯陽坐在佑熙床邊上,看著憔悴不堪的佑熙,伸手撫了一下佑熙長長的髮絲,最終低啞著聲音道:「你好好吃飯,我讓你去見他。」
佑熙睜大的空洞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你該高興的,我答應帶你去見他。」凌嘯陽妥協了,妥協了……
佑熙困難的開口,沙啞著聲音問:「我……能見北北了?」
凌嘯陽苦苦一笑,點頭,「吃飯,明天我帶你去見他!」
佑熙眼神又變得空洞,他不過是怕他報復的對象死了,哄她吃飯而已。
凌嘯陽的俊顏上滿是痛苦和挫敗,伸手握住佑熙的手臂,卻不再那樣粗魯用力,因為佑熙瘦的可怕,只要輕輕一捏,她就要碎了。
他壓著心底的怒火,冷冷的道:「明天他就要被押往皇都了,你不想見見他嗎?只要你吃飯,我就讓你去見他。」
佑熙的心窒息的痛,明天,明天皇北天就要被押往皇都了?
空洞的眼流下了快要枯竭的淚,「不要騙我,求求你,讓我去見他,讓我去……不要騙我。」
自尊是什麼她已經不知道了,只求,凌嘯陽能讓她再見皇北天一面。
凌嘯陽的心忍不住抽痛,「好……!」
佑熙勉強吃了一點白粥,喝了一碗湯,還有凌嘯陽端來的藥。
不知是不是藥效的作用,佑熙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看到凌嘯陽坐在她床前。
他滿臉倦容,不知是剛來還是一夜不曾離去,佑熙不想去探究,只是希望他能帶著她去見皇北天。
僕人為她穿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為她梳頭。原來,不知不覺中,剪短的發,已經悄悄地長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