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巫山**(3)
佑熙也乖巧的行禮,為了皇北天,她願意……!
凌嘯陽的眸子卻沉了一下,她從不屑對他行禮,而現在她變了,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改變。
有丫環上來了茶,退下。
「北王也請坐,你的腿傷不宜久站!」凌嘯陽出奇的和善。
皇北天謝過,便拉著佑熙坐在了長榻上。
凌嘯陽淡淡開口道:「本王來是想和北王兄商談一下西山礦開工事宜。」
難得這麼客氣,轉性了,或者是念在皇北天救了他兩次吧。
第一次是她放火,皇北天救了她和凌嘯陽,雖然那一次,凌嘯陽謝子都沒有說。
第二次皇北天救了凌嘯陽,是山體崩塌那一瞬,皇北天只來得及將凌嘯陽推出了安全位置,而他被山石壓住。
這事情還是佑熙後來才知道的,有時候佑熙想,其實皇北天也和她一樣,有些恨凌嘯陽,恨不得他死。
可是皇北天還是救了凌嘯陽,也許那是一種本能吧,這樣的皇北天,讓她更多愛一分。
佑熙胡亂的想著,也無心去聽他們談些什麼,反正就是那些礦啊,金子啊,工人什麼的。
總之佑熙見到凌嘯陽有些怪怪的,不知是掩飾自己的不安還是真的有些不自在,佑熙只是低著頭,把玩著皇北天寬寬手掌,看著他手心的紋路。
皇北天的手指很修長,很漂亮,指尖上有著薄薄的繭子,卻不是那種笨拙粗糙的感覺。
這雙手的主人會為她撐起一片天,會為他遮風擋雨,為她拭去眼淚。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覺得他什麼都好,就連缺點也會覺得是優點。
盲目啊!
一雙手也能讓她癡癡的看上半天。
凌嘯陽和皇北天交談著,似乎之前的不愉快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只有公事。
他的黑眸看似平靜,其實卻蘊藏著一團火,即便是眼睛看著別處,卻也能強烈的感受到佑熙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他看得出佑熙對皇北天的癡戀……
西山礦原本是屬於皇北天家所有的,可是皇北天為了脫去佑熙的枷鎖,答應了凌嘯陽的條件,西山礦,便不再是他家的。
所以,皇北天付出的這些,其實也是老夫人不高興的原因。
皇帝在一點點的削弱他們的經濟實力。
而這卻是因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變是佑熙。
兩人似乎終於談妥了,凌嘯陽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皇北天起身恭送,佑熙這才回神。
「恭送王爺!」
「告辭!」凌嘯陽簡單說了一聲,視線落在佑熙和皇北天牽在一起的手,視線停頓了一下,轉身離去。
「我的手上有什麼嗎?」皇北天低頭問佑熙。
「沒什麼。」
「沒什麼都能看半天?」
「說的也是!」佑熙笑了笑,轉身抱起了折好的花,「我要回花坊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皇北天攬住了佑熙的腰,「我送你回去!」
「你腿還沒好,休息吧!」上次爬山看煙花,回來後被老夫人一頓訓斥,才又找大夫換藥。
「不礙事,走吧!」皇北天不由分說拉著佑熙向外走去,佑熙也只得妥協,跟著皇北天向外走去。
天色有些暗了,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佑熙的手還被攥在皇北天手中。
路人的眼光總會有些怪異的看著佑熙,在這裡,幾乎無人這樣拉著手走在大街上,畢竟還是有些保守的。
此刻不似白天那般熱鬧的街市,許多商販在收拾攤位,準備回家。
冷風吹著,可是佑熙卻不感覺冷,手心熱熱的,皇北天的溫暖傳給了她。
兩人正慢悠悠的走著,佑熙聽到一聲「哎喲」後,感覺皇北天身體震動了一下,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手抱著琵琶的女子撞在了皇北天背上,摔倒在了地上。
皇北天和佑熙回身之間,那名摔倒在地上的女子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了皇北天身上,有一刻的微愣。
「你沒事吧?」佑熙開口問,伸手想要扶起她,那女子忙起身。
「沒事,是小女莽撞,撞到兩位,真是抱歉。」女子抱著琵琶,微微福身。
「沒事便好。」佑熙笑了笑,皇北天也轉過身去,拉著佑熙的手向花坊走去。
「哎!」佑熙用肘子拐了一下皇北天的腰,「剛才她對你放電哦。」
「放電?」皇北天皺眉,不懂佑熙這時髦話。
佑熙擠擠眼睛:「就是……那個秋天的菠菜……秋波啊!」
「是嗎?我以為她眼睛不舒服!」皇北天冷冷的說,一臉認真。
佑熙忍不住笑,皇北天也更握緊了佑熙的手。
皇北天將佑熙送回了花坊在佑熙那裡用了晚膳,才離去,佑熙喜歡親手做湯羹給皇北天,而且她手藝不錯的,當然雞湯是意外……
只是佑熙不知道,不管她做的是閒的,甜的,淡的,皇北天都嘗不出來,只要是她做的,皇北天就會把那食物當成天下最美味的。
所以,他喜歡吃佑熙做的飯菜,雖然吃不到味道,可是心裡卻是有滋有味的。
皇北天離開,佑熙送皇北天到門口,,佑熙望著皇北天離去的背影,抿唇一笑。
心底又滿滿的幸福。
也許他們會這樣遙望許久,她去找他,他來送她,而後她望著他回家的背影,可是這樣也很好……
直到看不到皇北天的身影,佑熙才回神,剛要轉身回屋子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真是情意濃濃!」陰冷的聲音帶著嘲諷,佑熙不用去看,都知道,是什麼人發出的聲音。她疾步向屋子裡走去,想要關上門,卻被凌嘯陽有力的手臂擋住。
「你要怎樣?」佑熙皺眉,不悅的望著凌嘯陽。
「我?」凌嘯陽冷哼一聲,「我來祝你找到了如意郎君啊!」
「謝謝,不需要。」佑熙用力關門,凌嘯陽卻不肯讓她如願。
腳步向前一邁,手臂一圈,將佑熙的身體困在了他的胸膛和門板之間。
他的眸子好深沉,彷彿埋藏著極深的痛苦,可是卻又好平靜,彷彿是不興波瀾的死水一般。
「如果你的身體不是那樣銷,魂,我想我會放手,讓你好好的和他逍遙,可是,每當一想起和你一起歡愛的滋味,我總是不捨……」他說著低頭靠近她……佑熙心一緊,惱怒的道:「齷齪!」
「我齷齪?」凌嘯陽逼近佑熙,那讓佑熙窒息的感覺,籠罩著她,「順從自己的心,說出自己的感受,是齷齪嗎?」凌嘯陽的手重重的在門板上拍了一下,佑熙忍不住顫抖。
凌嘯陽的手捏住了佑熙的臉,讓她的頭上仰著,將唇完全的展現給他,他低下頭,好像要吻佑熙,嚇得佑熙一陣亂踢。
可是他的手卻撫過佑熙的唇瓣,眼光飄渺起來,幽幽道:「曾經……我也可以像你這樣幸福,恣意享受著愛情,權力,一切……可是,一切都破滅了……」
凌嘯陽低喃著,突然鬆手退開,隱忍著什麼,眼中有著痛苦的神色,後退了兩步,扭身離去。
佑熙望著來去匆匆的凌嘯陽,長長的呼了口氣,手忙腳亂的關上了門,插上門閂,而後有搬了桌子放在門前,這才有些安心,回到了後屋,躺在了床上……
她的生活,甜蜜和恐懼並存著,皇北天是她的甜蜜,而凌嘯陽是他的定時炸彈……
他的幸福……說的是夜闌吧……不管是誰,和她沒有關係。
佑熙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或許是她容易滿足,或許是她經歷太多,王府的痛苦生活,讓她更加珍惜現在的一切。
雖然不知未來是怎樣,可是她更珍惜現在。
她的臉上每天都帶著不自不覺的微笑,就連買花的人都說,她比往常更愛笑了。
她也會去文萃的酒樓蹭飯吃,聽著文萃和劉俊拌嘴,也覺是一種樂趣。
北雙好心幫她看著花坊的時候,她會和皇北天手牽著手,在外面溜躂。
佑熙驚異的發現,不知何時,街上的行人對他們這樣親暱的舉動不再投來怪異的眼神,嘿,大概是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