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魔鬼之種(2)
佑熙的臉色毫無血色,眸子裡都是驚恐,心害怕的窒息,顫抖。
那些蛇蟲老鼠,在水中游竄,追逐,毛骨悚然。眉頭緊皺,一臉痛苦,額頭上滾落滴滴汗珠,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什麼,
凌嘯陽冷哼,「嘴巴挺緊。」看你能撐多久……
佑熙皺眉,唇色發白,小腹疼痛,胡亂的想著,難道是被咬了,還是有那些噁心的東西鑽進去了?
痛的鑽心,好像有割肉一般的痛,身體忍不住的抖動,忍不住痛哼,「好痛……好痛……!」
凌嘯陽橫眉,冷酷無情的道:「怎麼,想讓本王同情你,這是對你懲罰,只有你肯求我,本王就饒了了你。」
佑熙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也因為莫名的痛苦而扭動著,水泛起漣漪。
好痛,好痛,所有的痛加起來也沒有此刻的痛來得折磨人,自己倒底是怎麼了?
該死的女人,凌嘯陽看到佑熙哪痛苦的神情竟然有點心急,狠極了佑熙的不知求饒,看著她痛苦的摸樣。
可是,該死的,她不懂求饒麼!
兩個屬下,其中一人,看著佑熙那摸樣有些不忍,便開口道:「王爺……她看上去有些不對,要不要拉上來看看,這樣下去……會……會出事……」
「弄手上,本王倒要看看她玩什麼把戲。」凌嘯陽快速的命令,好似嘴巴上一直含著這句話。
兩個男人忍著噁心,跳下水中,解開了渾身顫抖的佑熙,將她拖上了台階。
渾身濕透的佑熙痛苦的捲曲著身體,臉色慘白,捂著小腹,不斷的喊痛。
可是看在眼中外面也沒有什麼不對勁,那些放進去的蛇蟲還未來得及找到她。
凌嘯陽黑眸打量著佑熙的時候,突然看到佑熙的下半身,有鮮紅的血液滲出,和著水,染紅了衣衫。
佑熙紅著眼,恨恨的望著凌嘯陽,發白的唇,顫抖著道:「凌嘯陽,我恨你……永遠!」
這決絕的話,竟然讓凌嘯陽的心窒息了一下……手緊緊握住。
那抹紅也刺痛了他的眼,她怎麼了……?
佑熙終於不再顫抖,也不再喊痛,好像死去了一般,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凌嘯陽的心抖了一下,不知是因為佑熙的那濃重的恨,還是看到了她流血的身體。
抱起了佑熙的身體,衝了出去。
原本以為是在懲罰別人,卻想不到也懲罰了自己……
佑熙躺在義恆樓屬於凌嘯陽的大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
似乎恐懼僵在她的臉上,不肯散去,可見她真的嚇壞了,可是即便那樣她都不肯求饒,真不知道這個柔弱的女人,身子裡那股子倔強是哪裡來的。
床邊坐著一位年老的太醫,一臉謹慎的為佑熙把著脈,一旁有兩個丫環侍立在那裡。
而凌嘯陽則不安的站在那裡,手心竟然緊張的出了汗,心緒煩亂,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太醫為佑熙施了銀針,暫時止住了流血跡象,這才站起身來。
還未來得及開口,凌嘯陽卻先焦急的問:「她怎麼了?」
太醫忙回話:「恭喜王爺,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三個字,猶如驚雷劈在凌嘯陽的腦袋上,一時間讓他沒有了反應。
驚喜過度?還是震驚過度?
太醫看著不言語的凌嘯陽,繼續道:「不過夫人受到驚嚇,動了胎氣,胎兒有些不穩,如果要胎兒安穩,最好不要讓夫人受到刺激,避免情緒激動。」
凌嘯陽的身子被定住了一樣,僵直的站在那裡。
他恨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
恨他的女人,孕育了他的子嗣。
而他……將她關在了水牢中,用最殘酷的刑罰對待她,讓她差一點小產。
心撕裂的痛,窒息的要炸裂一般。
他在後悔嗎?他在心痛嗎?
不,不是!
他只是在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擔心,那畢竟是他的骨肉,雖然孕育在一個賤妾的腹中,但是那是他的骨血。
可是心,莫名抽痛,不知是為了誰……迷茫著找不到真正的答案,或許是在逃避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臣去開藥。」太醫福身退下,門外候著的劉安隨之跟著太醫去那藥方,好抓藥。
凌嘯陽僵直的站在那裡,滿心的煩亂,焦躁不安,黑眸從未有過的複雜神色,凝望著佑熙蒼白的臉,一直來到了佑熙的小腹。
突然間,凌嘯陽好像在害怕什麼,高大的身子忍不住後退,一臉慌張,「照顧好她,聽到沒有。」大聲吩咐了一句,逃也似的轉身出去。
外面的空氣卻依然不能讓他窒息的心有所輕鬆。
佑熙幽幽醒來,已經是早上了,她被噩夢驚醒。
滿腦子都是那些噁心的蛇鼠,要鑽入她的身體,啃咬她,撕碎她。
迷濛的視線落在了床頂上,很熟悉的感覺,乾淨明亮。沒有水,沒有蛇蟲,沒有那些噁心的東西。
這裡是……是凌嘯陽的住處,她從水牢中出來了?
她仍記得,在水中的痛,還有恐懼,還有凌嘯陽無情的一切。
她沒死,以為被那些東西咬死了,或者嚇死了,因為她膽子很小。
該慶幸自己沒死,還是該悲哀自己沒死,還要繼續受折磨。
她記得她小腹很痛,然後有人將她弄出了水中,最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佑熙慌的轉過頭去,看到了坐在對面桌旁的凌嘯陽。
他站起身來,手裡端著一個碗,裡面不知放著什麼東西,向她走來。
佑熙的眸子只有恨。驚懼、和抗拒!
他高大的身體坐在了她身邊,床突然顯的那樣狹小。
佑熙撐著身體要坐起來,要離開這裡,不想看到這個讓人痛恨的男人。
可是因為痛,她起身有些費力,小腹也有些痛,而這時凌嘯陽竟然伸手扶了她一下,她順利坐起來,毫不猶豫得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凌嘯陽卻阻止了她。
「想去哪裡?」黑眸陰沉,口氣不悅。
罵他佑熙都懶得多費唇舌,何況回答他無聊的問題,佑熙只是用帶著恨和厭惡的眼神望著他。
「喝藥!」凌嘯陽將藥放在她眼前,另一隻手,卻攬住了她的身子,讓她無法動彈。
藥碗放在了她唇邊,佑熙卻別過頭去。
「不喝?怕我毒死你?什麼時候變得怕死了?」凌嘯陽嘲諷著佑熙,心裡卻希望佑熙將藥喝下。
佑熙轉過頭來,想說什麼,卻最終選擇閉上了嘴巴,和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沉默……不語。
凌嘯陽瞇眼,在佑熙耳邊威脅道:「不喝嗎?我不介意親口餵你。」
「我喝!」佑熙妥協,她才不要他那噁心的嘴巴碰她,接過藥,一口喝下。
毒藥也罷,什麼也罷,無所謂了,還有什麼比和那些噁心而又可怕的蛇蟲為伍更差。
「很好!躺下休息。」霸道而無理的命令。
佑熙氣怒的望著凌嘯陽,心中一遍遍的咒罵,他快點死去。
凌嘯陽要接過佑熙手中的藥碗,佑熙卻啪的一聲將碗扔在了地上,爛的粉碎。
凌嘯陽狂怒的起身,該死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要做什麼,非要惹怒他嗎?
凌嘯陽的手氣的顫抖,似乎要一巴掌打過去,可是卻最終隱忍。
站在外室的兩個丫環,聽到裡面的摔碗的聲音,兩人不禁互望了一眼。
內寢的凌嘯陽臉色黑沉,眸子滿是怒色,唇角抽搐,最後怒喊一聲,「來人。」
聽到呼喝,兩個丫環戰戰兢兢得走了進去。
「照顧好她!」凌嘯陽咬牙切齒的吩咐完,轉身大步離去,留下了滿屋子的怒氣。
兩個丫環長吁一口氣,收拾了一下破碎的碗,問佑熙吃不吃東西,餓不餓。
佑熙不禁奇怪,凌嘯陽這是唱的哪一出,不僅關心要給她藥喝,還有兩個和善的丫環照顧好她。
太奇怪了。
想一想,前一刻那個男人巴不得她痛苦難過,為了懲罰她,將她置身於那恐怖的環境中,此刻又讓丫環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