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凡木然而立,思緒漸漸飄遠,記憶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他一輩子都不想回憶起的夜晚。【文字首發】
南宮逸凡四歲那年,當時的南宮逸凡真正的名字叫做冉卿炫,也就是早就已經夭折的冉魏四皇子。
南宮逸凡充滿哀傷的眼眸望著遠方,聲音裡透徹莫名的澀苦。
「十二年前就是在這個冉魏皇宮裡,住著一位容妃娘娘,進宮幾年都沒有得到皇帝的寵愛。直到有一天皇帝出征帶回了一個女孩,她就是後來的蕭妃娘娘。」
「容妃娘娘的心機很重,故意接近蕭妃,二人成為好姐妹。蕭妃娘娘彈得一手好琵琶,容妃娘娘吹得一曲悠揚的笛聲。後來二人一起懷了皇帝的子嗣,不想蕭妃娘娘誕下的,竟然是個銀髮的男嬰,因此備受冷落,那個男嬰就是三皇子冉卿蕁。」
「容妃誕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嬰,而且這個男孩與眾不同,四歲的孩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深得皇上的喜歡,容妃以為就可以母憑子貴,恃寵而驕。結果鋒芒太露,得罪了皇后娘娘冷素心,後來被設計陷害搬進了晴樓小築。誰知道皇后娘娘依然沒有放過這對母子,派人前去刺殺。」
「容妃娘娘帶著帶著小男孩在竹林中四處躲藏,茫茫黑色中那個小男孩掉下了竹林深處樹洞中得以保命,她的母妃卻慘遭毒手,皇后的人以為那個孩子摔死了,就沒有繼續尋找。蕭妃娘娘知道了容妃母子的事情,悄悄的派人漫山遍野的找尋,一個四歲的孩子在陰暗的樹洞裡撐了三天三夜,就在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被人救了回來。」
慕容緋雪聽明白了南宮逸凡的講述,知道南宮逸凡就是那個四歲的男孩,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個四歲的孩子,母親慘死,黑暗的樹洞裡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懼。
此時一想就能夠解釋通,他為何會出現在晴樓小築,為何身上會別著一支短笛,那他臉上的南宮家特有的古銅色,也應該是故意而為。
「如此說來,是蕭妃娘娘救了你,那父皇應該知道此事,我想父皇應該是想保護你才會把你托付給南宮將軍撫養。想當初父皇也是想保護蕁弟才會百般的疏離他,父皇他真是用心良苦。」
南宮逸凡講出了自己的身世,終於呼出了一口濁氣,多少年了這個秘密一直埋在他的心裡,不曾向外人道來。
南宮逸凡如釋重負的衝著慕容緋雪說道:「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夠娶萱兒為妻,萱兒如此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我又怎麼會不喜歡,只是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兄妹又豈能通婚。」
慕容緋雪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一心想要找尋的答案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可憐小公主對南宮逸凡深情一片,卻不想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哥哥。心中不禁為二人惋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教她如何向冉碧萱解釋這一切。
「南宮統領你放心,我慕容緋雪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身在偏殿的小公主冉碧萱,等得有些焦急,大殿裡的二人已經談了很久,不知道談論的結果是什麼?心中忐忑不安的踱來踱去。房間裡有上官清羽在,她又不好去偷聽,只能在偏殿裡等待。
眸光充滿殷切,緊緊地盯著房間的門,終於見到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慕容緋雪走了進來,見她一臉的平和。
眸光又朝慕容緋雪身後望去,卻不見南宮逸凡的身影。
一絲焦急滑過眼底,忙問道:「皇嫂,南宮大哥他去了哪裡?」
慕容飛緋雪知道冉碧萱的心思,「他已經走了,有什麼話我們回到鑾車上再說。」兩女回到了鑾車上,準備趕回榮華殿。
二人坐在鑾車裡,慕容緋雪伸出手牽過冉碧萱的手,神色鄭重的凝望著她。此時的小公主見到慕容緋雪的神情,不是剛剛的平和,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那雙水汪的眼睛瞬間凝結水光,聲音極盡顫抖地問道:「皇嫂,南宮大哥他真的不喜歡萱兒嗎?」
慕容緋雪不知道該如何扯謊才能夠讓她死心,如果說南宮逸凡已經有了心上人,這丫頭定會追問是哪一家的女兒,一定會派人去調查。
她已經和南宮逸凡商量好了統一了說辭,既不傷她的心,又可以讓她對南宮逸凡斷了念想。
「萱兒妹妹,像妹妹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南宮統領又怎麼會不喜歡萱兒,而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冉碧萱知道南宮逸凡並不是不喜歡她,臉上浮現欣喜:「我就知道逸凡哥哥是喜歡我的,可是他為什麼總是躲著我,不管他有什麼苦衷,都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也不用躲藏啊!」
慕容緋雪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萱兒聽我說,你知道南宮統領為什麼會天生神力,一身絕倫的武功嗎?因為他從小練了一種童子功,是不可以娶妻生子,一旦娶妻生子,輕則武功盡失,重則丟掉性命。你想讓他因為你而丟掉性命嗎?」
冉碧萱聽到慕容緋雪如此滅絕人倫的理由,整個人都懵了,失魂落魄的樣子,一臉的不相信,一邊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這樣?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滅絕人倫的武功,南宮將軍怎麼會讓逸凡哥哥修煉如此滅絕人倫的武功。那逸凡哥哥豈不是要當一輩子和尚嗎?怎麼會是這樣?」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慕容緋雪知道這樣的理由的確很讓人難以接受,在一旁勸慰道:「萱兒,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你選錯了愛的對象。你和南宮統領這輩子注定是不會在一起的。」
「皇嫂覺得那個在城門口見到的那個,江丞相的兒子江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或許他才是你要選擇的人。女人這一輩子,並不一定都能夠嫁給自己最愛的人,生命中有太多的變數,是我們無法決定的。」
冉碧萱淚水已經打濕了臉頰,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兒沿著下顎滴落:「萱兒只喜歡逸凡哥哥一個人,我是不會放棄的,只要能夠留在他的身邊,不做夫妻又怎樣?我不在乎!」
「萱兒,你這又是何苦?」
又是一個癡情的傻女人,可歎這世上為什麼有如此多的癡男怨女。既然無緣,又何必相見。既然無緣,又何須誓言。這種相愛不能相守,痛入心扉的滋味誰又能夠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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