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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章 關洛爭雄·四十三 文 / 簡單老楊

    當然是為皇上、為朝廷而戰……」南城校尉杜業農正過到末尾時卻又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叛軍才剛剛擺出攻城的架勢,皇上和群臣便棄城而去。雖然他們本來就應該保護皇帝和大臣們的,但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後,這樣的意念未免有些動搖了。不少人也隨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過腦子裡顯然有混亂,是以並沒有人昂然出聲。

    「這,只是一部份而已。」若放在平時,這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標準答案了,即使是現在,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敢明裡反駁。不過皇上和朝廷眾臣都離開了這個象徵著帝國中心的都城,若以這樣的理念而戰,恐怕並不能真正激起將士們心中的戰意。楊誠稍稍想了想,雙手按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我知道在座的不少人家眷、親人都在長安,雖然有離去的機會,便卻最終選擇了留下。長安的形勢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檯面上的話我就不說了,要戰,大家便是為自己而戰!」

    「是的,為我們自己!首先,我們必須得戰,為了安撫數十萬的叛軍,鄭志愉已經宣佈長安城破後所有叛軍士兵可肆意搶掠三日!內城裡有大家的親人、朋友、妻兒老小,一旦城破,最先受傷害的便是他們!我們能容忍這樣的情況出現嗎?」楊誠站了起來,話語中已略有些激動。與荊州和交州的軍隊不同,他為他們灌輸的是為交州和荊州而戰,為所有的百姓而戰。兩州在他的治下百姓生活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地將士幾乎都全程目睹和參與了這一變化過程,所以對保護百姓和兩州安寧有著切身的感受。對於楊誠的號召當然能積極的響應。

    但是京畿的部隊不同。京畿的士兵大多出身關中大地,他們享受了太久地安寧,生活太安逸了,意志便難免有些薄弱。而三家叛亂之後,朝廷的實際控制地主要便剩下關中,為了平叛而憑添的諸多賦稅、雜役。幾乎全壓在了他們的身上。或許在他們眼裡,已經把現在的生活當成是最壞的狀態了。他們真正關心的,或許也只有自己了。

    「不能!」眾將聞言不由產生了一絲騷動,似乎他們已經看到了叛軍肆意搶掠的慘狀。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立即整齊而響亮的給出了楊誠意料中地答案。其實他們內心裡又何償不知道為生存而戰,只是卻不敢將其講出罷了,現在作為主帥的楊誠竟然一來便拋棄出如此實際的話,頓時令眾人對他的感觀更進一分。畢竟之前不論是章盛還是其他人,向他們灌輸的都是絕對忠誠於皇帝。至於他們自己。只不過是朝廷和主將們手中的棋子而已,除了服從,不得有絲毫自己的見解。

    「不僅得戰,還得迅速戰勝。不僅要將長安的叛軍趕出去,還要將關中甚至天下的叛亂平息。」楊誠用力的一揮手,似乎他想要掃清地一切就在面前一般。「叛軍雖勢大,不過是烏合之眾,我絕對相信我們的京畿勇士們可以以一擋十、擋百。天下不寧,關中斷不能獨善其身。我楊誠便在此立誓,不出兩月。定掃平關中叛軍,還百姓安寧的生活!」

    劉虎微微一愣,他平時喜歡在楊誠面前吹牛,不過多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卻沒想到一向耿直老實的楊誠,冷不丁誇了個這麼大地海口。雖然他也有必勝地決心。但如果讓他說出多少時間內擊退關中的叛軍。那他還真沒什麼把握。畢竟現在潼關已經落到了叛軍手中,連長安城地外城也丟了。京畿部隊又不復鼎盛時期的狀態,對讓十倍於己的叛軍,要勝恐怕也勝得極為艱難。

    他和楊誠雖然相聚幾天了。不過諸事繁雜,還沒來得及就大方向地方略進行商討,本來以他的想法,是先固守,以騎兵伺機出擊,一步步瓦解叛軍的鬥志,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大舉反擊。這個策略在他看來是勝算最大的了,雖然這樣的戰法並不是他的風格,但在現在這樣的局勢下,要想出奇致勝又談何容易。想到這裡,他不禁回首向楊誠投以疑惑的眼神,但後者卻只是淺笑以示,便再不理會了。

    「願聽大將軍調遣!」眾將先是一愣,接著同時應諾,氣氛頓時高漲。雖然眾將中也不乏持有懷疑態度的人,不過他們也多少知道楊誠的為人,見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心裡也不由信了**分。雖然有城防之險,不過絕大多數人對戰局都沒有什麼樂觀的心情,現在作為最高統帥的楊誠先以平易近人的態度聽取了他們的見解,接著又給他們一個並非遙不可期的諾言,讓他們的心中頓時升起了希望。幾乎在這一瞬間,眾人也接納了他這個招討大將軍,稱謂中更多了份敬意。

    楊誠心中暗自汗顏,表情仍然自信十足:「或許有人認為我在吹牛,甚至有人認為我是瘋子。不過我可以告訴大家,勝利近在眼前。咦,唐校尉好像有不同的意見?」楊誠率親衛營進入關中之後,張晉根便和咨事營大力籌劃著關中之戰了。結合著楊誠的一些想法,他們在一個月裡幾乎為可能出現的每一種情況作出應對之法。而這說大話便是他們的第一步,現在京畿軍人心惶惶,若楊誠不能給予他們明確的希望,便無法讓他們奮力一戰。況且老實人的大話,又有多少人會懷疑呢?

    「不知大將軍以何為戰?」唐道正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在眾多將領中他是少數仍能保持冷靜的人。不過他內心裡也對人楊誠抓住眾人要害,進而激起鬥志而心存敬佩。且不論鄭志愉縱兵掠城的消息是真是假,不過那些心中或存不濟而降的念頭已被打消。亂兵之中,任何承諾都變成了空言,誰敢相信自己降了就能真正安全呢。

    楊誠點了點頭,讚許道:「表面看。我說的或許根本就不現實,唐校尉存此疑惑說明他心思縝密,並不盲聽盲從。大家既然同仇敵愷,那我也不必隱瞞,不過我希望大家聽了之後,就爛到肚子裡。大勢未明前不得走露任何風聲。」

    聽到此言,人人都明白楊誠接下來所說的是高度的機密,頓時不由得

    身子,露出關注之色。楊誠坐了下來,滿意地看了看情,似乎生怕別人聽到似乎壓低聲音道:「叛軍表面勢大,不過也有不少是迫於其勢而投。」頓了頓,直至吊足了眾人胃口之後,再又繼續:「不怕大家知曉。之前我已通過部份三家族中之人,獲得了幾名手握精銳的大將投誠。」

    眾人聞言均有些驚詫,接著又有些恍然大悟。楊誠之前已經招降了顧氏之中地位重要的顧凱鋒、顧良渠二人,再加上他與潘家有舊,稍加聯想,便不難讓人相信他這番話。況且他之前的表情也做得十足,很讓這些沒有什麼心機的將領們信了個十足。若是真有幾名手握精銳的叛軍將領,在關鍵地時候倒戈一擊,完全可以令眼下的形勢巔倒過來。楊誠兩個月之說便並非空穴來風了,甚至還可能將期限大大提前。

    「當然。現在我還不便將這些人的確切消息告訴大家,而且一旦走露,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楊誠神情嚴肅地說道:「所以若有人走露風聲的話,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了。不過,為了鼓舞士氣。你們可以隱晦的向其他將士提一下。但要注意方法。」

    劉虎簡直無語了。既不能透露,又要隱晦的向士兵提及。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不用說,恐怕明天這個消息就得走露了,誠哥平時可沒這麼疏忽大意。怎麼現在……難道!劉虎眼睛一亮,隱約的猜到了楊誠的真正意圖。

    反間,這便是第二步棋。從之前與兗州軍及孫堯安的交手中,楊誠早就發現了對方致使地弱點:三家雖然聯手,但卻根本不可能同心。畢竟各自都有著自己的家族利益,而且一旦叛亂成功,昔日的盟友便可能立即成為死敵。所以三家之間、三家與自己的外姓將領之間,在顧凱鋒及顧良渠先後投降後,甚至三家與自己族中非謫子弟之間也將存在著巨大的猜疑。人越多,心便越不齊,只要能利用好這一點,叛軍便會陷入內鬥之中,極大的削弱其勢力。

    「這只是一方面。」見大多數人已經深信了他這機密消息,楊誠接著說道:「叛軍大舉進入關中,其腹地已經極為空虛。豫州、揚州軍已經分別向兗州、青州進發,以雙方實力的差距,只要一個月時間,叛軍便會腹背受敵;幽州軍更會直插洛陽,兵逼叛軍中樞。現在看似我們被圍,不過用不了多久,便會是叛軍陷入重圍之中了。」為了進一步的振奮軍心,他也不得不好所有可用資源盡量往好處說了。雖然這只是想像中的最佳狀態,但只要關中形勢發生有利的變化,這些也並不是不可能實現地。

    果然,大多數人都被楊誠所描述的最佳情形所感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這場叛亂就不能維持多久了。想著似乎觸手可及的勝利,人人都變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所以我在這裡要勞煩大家,在短時間內守住內城和雍門要塞。若是叛軍敢進犯,不用吝嗇,傾盡全力予以痛擊,反正我們也不用守多久!」楊誠微微含笑,仍如之前般和聲說道。

    再沒有喧鬧,所人有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拱手向楊誠一禮:「定不負大將軍所望!」用了勝利地希望,有了戰鬥地目標,所有人的茫然一時間蕩然無存,剩下地只有高昂的鬥志。

    「不高興了?」軍議散後,劉虎一直默不作聲。待到二人獨處於城樓上時,楊誠摟著劉虎的肩膀打趣道。他之前確實瞞了劉虎許多,也難怪他會有些不滿。不過二人畢竟極為默契,會議中劉虎除了按約定當好黑臉外,毫無破綻地配合了楊誠的後續佈置。

    「怎麼會。」劉虎沒有絲毫不悅,只是略有些擔憂地說道:「我本以為你今晚只在立威,卻沒想到你竟然搞出這麼多明堂,難道形勢真的有這麼好嗎?」雖然關中的消息在三家叛亂後就極為閉塞,但劉虎憑直覺卻並不認為真的像楊誠說得那麼簡單。

    楊誠搖了搖頭,望著遠處正熱火朝天的佈置著圍困要塞的設置的叛軍士兵,反而說出似乎毫不相關的話來:「春播已誤,百姓今年又得受苦了。」據他目前所知,除了荊、交、揚、豫及蜀地外,其他地方的春播幾乎都不及往年的一半。兵鋒之下,現在就已經有不少地方餓琈遍野了。若是戰斷仍舊,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法熬到秋收之時。

    「……天意如此,只有盡人事罷了。」劉虎頗有些無語,在這一方面,他和楊誠的差別就太大了。對於百姓的生死,他並沒有什麼感覺,或許本就已經見慣了生死吧。他的所有心思,全都花在了如何打贏這場仗上,若還餘下一些,便是如何在功成名就後應對必然來臨的狡兔死,走狗烹吧。

    「速勝,我們必須速勝。」楊誠果決地說道,平靜的眼神也變得熱烈起來。他本是個追求寧靜的人,但卻有太多放不下的負擔。於公於私,他都沒有半點心思與三家耗上。

    劉虎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認識地看著楊誠:「操之過急恐怕會反受其害。誠哥,你可有什麼致勝之法?」

    「你以為我不知道其中利害嗎?」楊誠笑了笑,顯然也感覺到劉虎對自己的擔憂。「打蛇取七寸,我已急令蔡進銳飛速趕來,不出五日便可付諸實施。」

    劉虎微微一呆,接著略有些驚訝地說道:「難道你打算……這,這太過冒險了吧!」對於楊誠這些手下,劉虎倒也有所瞭解,是以一待聽到楊誠提到蔡進銳,他便猜到了楊誠的意圖。雖然心中也知道楊誠這個計劃若然成功,將可以極大的扭轉戰局,不過卻仍被其大膽的設想所震憾:什麼時候起,誠哥竟然比他還要喜歡冒險起來。

    「非如此,不足以撼動三家。」楊誠異常灑脫地說道:「況且還不只此一著。來,今晚月色正好,我們兄弟正好煮酒論戰。」皓月當空,長安城卻沒有絲毫的寧靜。神箭傳說第七卷第七十九章關洛爭雄·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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