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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一聲慘叫打破了武陵城清晨的寧靜。
公孫勇呲牙裂嘴的捂著自己的左肩,回頭狠狠的盯著一臉壞笑的張破舟和洪承業二人,隨即雙拳出擊,還以顏色。二人倒也不閃不避,任由公孫勇的拳頭砸向自己的肩頭。「彭!」拳肩相擊,二人原本輕鬆的表情頓時變色,洪承業蹬、蹬、蹬的連退三步,方才止住;張破舟則慘,退了六七步仍沒能站住,整個身體止不住向下倒去。正他暗呼這個虧吃定了之際,一雙大手突然出現他背上,去勢斷止,讓他免去了和地面的親密接觸。
「恭喜公孫大哥身體痊癒!」一個豪爽的聲音從張破舟背後傳來,卻正是前日才趕回武陵的黃勇剛。
「命是保住了,不過痊癒還早著呢。」公孫勇揉了揉肩膀,笑著說道。
張破舟拍了拍黃勇剛的肩膀,以作謝意,轉頭向公孫勇憤憤的說道:「豈止痊癒,簡直比以前還要厲害!虧我和承業這段時間費心費力的照顧他,居然搞偷襲。」
公孫勇呵呵的笑了笑,一邊給後來的黃勇剛倒水一邊說道:「你有這麼好心?還不是怕統領大人讓你去幫百姓收割稻子,才拉我做擋箭牌。這些日子被你們欺負夠了,現當然要好好的出口氣。」
「欺負你?」張破舟一臉冤枉的叫道:「不知道是誰怕你落個殘廢,天天幫忙你按摩,活絡筋骨呢?真是好心全被當成驢肝肺,吃力不討好。」
「得了吧你。」公孫勇將水遞給黃勇剛,不以為然的說道:「就你那破水平還叫按摩?還每天五次。差點沒把我折騰死。」
「我總沒害你吧。」洪承業一旁一臉無辜的說道。
公孫勇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你也是一肚子壞水,還好意思說沒害我?明明你比他行多了,為什麼次次都讓他來,自己卻站旁邊看?」
「我……」洪承業遲疑了下,無奈的說道:「破舟老是纏著要學我這家傳地推拿接骨之術。憑他的資質光講也學不到什麼,所以只好……況且我一直控制著局面,絕不會誤了事嘛。」
「還說!」公孫勇騰的站了起來,揮拳便向正對視眨眼而笑的二人打去,三人頓時像小孩子一般院子裡互相追打,鬧成一團。這一幕若給外瞧見,定會感到不可思議:交州軍中名聲響的三大統領,竟如孩童一般嬉鬧。
「好了好了!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去郡府了,你們還不準備?」黃勇剛凳子上坐了半晌。見三人仍沒有停止的意思,大聲地提醒道,臉上卻是羨慕之色。雖然他和三人身份相當,也是一營統領,但畢竟是這一次才加入,雖然沒人將他當外人看待,但比起三人一直楊誠麾下並肩做戰,感情當然沒有那麼深厚。
聽到黃勇剛的提醒,又打鬧了片刻,方才停了下來。「你可不知道。這十幾天我受夠了他們的氣,現當然要好好出口氣。」經過這番打鬧,公孫勇額頭已微微見汗。飛猿峽即將失守的關鍵時刻,楊誠派來的援軍終於趕到,他也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氣。竟一直堅持到戰鬥完全結束之時。不過由於他數日來幾乎都是不眠不休。又一直拚殺前,體力嚴重透支。確認周圍都是自己人之後,便昏死過去,他實太累了!
幸好交州軍中除了精銳的將士。也不乏良醫聖手,族四衛有族中密傳的療傷之法,費了不少功夫,總算讓他撿回一條命來。饒是如此,公孫勇也足足昏睡了五天五夜之後,方才醒轉過來,不過卻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張破舟和洪承業等到援軍後,花了幾天時間捕趙趨和鄭臨,卻沒有絲毫進展,趕回武陵之際正碰上公孫勇醒來,二人便自告奮勇的承擔起照顧公孫勇地任務來。二人一連十幾天的細心照顧下,公孫勇總算能夠行動自如了,三人朝夕陽相處之下,相互間的情誼是日漸深厚。
「統領大人回城了嗎?」三人圍著黃勇剛,關心的問道。確認公孫勇無礙之後,楊誠便帶著聚武陵的三萬交州軍出城而去,一方面是要親自前去接收江夏,另一方面也是沿途安排士兵協助百姓搶收糧食,並積極準備種下第二季水稻,以彌被謝明倫所造成的損失。得聞謝明倫的勢力被徹底掃平之後,江夏逃出來的那伙賊兵也隨即望風而降;而荊北那邊則三大家族罕有的聯手鎮壓之下,原本就星星點點的叛亂立即告平。
短短一個月之內,混亂不堪地荊州竟恢復到比沒有發生爆亂的州縣還要平靜有序,這實讓朝中一些原本幸災樂禍的人大出意料。大陳的歷史上,每次百姓爆亂不僅需要朝廷派出大軍,而且還要耗費大量的財力和時間。像楊誠這樣不向朝廷要一兵一糧而迅速平定與自己數量相若地賊兵,幾乎還沒有先例,不用說他還完成了大多數人都視為難題地饑民問題:數以十萬計身無分文的饑民,竟沒有發生一起禍亂,這一舉動足實讓一些有識之士對楊誠和交州有了深地認識。
黃勇剛搖了搖頭,頗有些失落的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昨晚才從北回來的。不過大人約好今天,想來不會誤時地。」說起來他這一次真是出師不利,雖然順利的
指定的關隘,哪知道那個關隘竟然已經被謝明倫棄置賊兵也沒讓他碰上。畢竟是第一次上陣,是以雖然佔的是個空關,他卻不敢擅自行動,老老實實的將那個破爛的關隘修好之後,等來的卻是楊誠派來的援軍。
他不甘自己就這樣無功而返,匯合部隊沿著山路向裡,希望能找到龍興城的所,哪知道他運氣實太差,山裡轉了好幾天。卻碰上山路斷絕。原來那處關隘通向龍興的道路一次大雨中徹底斷絕,是以才被謝明倫棄置不用,是以讓他白忙活了一場。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人馬返回武陵。不過等他趕回武陵之時,楊誠早已趕去江夏,連聯手奪取龍興的左化龍和楊開都已經返回足足三日了。
六營統領之中。除了他之外,其他五人俱有所建樹,得知這一事實後,足實讓他心恢意冷。回到武陵地第二天,他便獨自去了北的一個村子裡,幫助村民出些勞力,也算是完成楊誠交待下來的事情。雖然這兩天他近是虐待的讓自己不停的勞作,但心裡仍是無法平靜,想著楊誠即將開始的會議上免不了要論功行賞。那種失落地感覺實難以言喻。
三人毋庸置疑的點了點頭,跟著楊誠這麼多年,他們當然知道楊誠從不誤時的脾氣。看著黃勇剛的表情,公孫勇和洪承業伸手按著黃勇剛的肩膀。張破舟手剛舉出,卻見黃勇剛的左右肩膀已被二人佔據,遲疑了一下,只好握著黃勇剛的手,安慰的說道:「你也不要恢心,這一次你的運氣差了點,下一次一定能立下大功地。」
看著三人誠摯的眼光。黃勇剛心裡略有溫曖之意,強打起精神說道:「要是有下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輸給你們的。」
「一定會!」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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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這裡唯恐天下不亂的啊!」一聲嬌喝夾著馬蹄聲從院外傳來,餘音未落。左飛鴻已騎著一匹透體雪白的良駒直衝入院內。
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馬上的左飛鴻。良久才回過神來。能做出如此行為的,恐怕也只有這左二小姐了。「統領大人已經回來了嗎?」四人同聲問道。左飛鴻雖然沒有與楊誠一道,不過攻克武陵之後,她一直呆零陵那邊護送運糧地車隊。謝明倫貯存的糧草已落交州軍手中。武陵這邊暫時已經不缺糧草,當然也用不著她護送車隊了。
「還沒。」左飛鴻俏聲說道:「誠哥讓我打先鋒,叫你們去郡守府等他。我還要通知其他人,你們收拾下快去吧。」言畢調轉馬頭,絕塵而去,騎術竟是精湛之極,顯是這段時間狠下了些功夫。
「哦,我們這就去。」確認左飛鴻離去之後,四人紛紛露出會心一笑。這次荊州之戰,左飛鴻可是積極得很,可是偏偏沒讓她碰上一場戰鬥,就連劫糧車的小毛賊也沒遇上一個。楊誠這次封她個「先鋒」,恐怕也是想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吧,左二小姐要是鬧起來,除了左飛羽還真沒人能收拾得了。
四人說笑一番,便結伴向郡守府趕去。到達郡守府外時,左化龍和楊開正台階上和任的武陵郡守陸浩凱並肩閒談,看樣子也是剛到不久。眾人客套一番後,張破舟立即拉著左化龍和楊開急急地問道:「你們兩個地運氣這麼好,賊兵的老巢龍興居然都讓你倆一鍋端了,快講來聽聽事情地經過是怎麼樣的?」
左化龍搖了搖頭,客氣的說道:「那裡算得上什麼大功,我們只是碰巧抓了些龍興城地逃兵,然後就他們的帶路下進了龍興城了。」
「不會吧,這麼簡單?不是說龍興有好幾千賊兵精銳嗎?」張破舟一臉不信的問道。這些天為了照顧公孫勇,他幾乎連那個院子都沒出,左、楊二人又楊誠離開之後去了附近的縣鎮,讓他根本沒有機會問他們。現得到個這麼簡單的答案,當然不滿意了。
「唉。」楊開歎了口氣,指著公孫勇說道:「幾千精銳全讓他一個人霸佔了,等我們趕到龍興時,精壯的早就跑了,剩下些老弱病殘,讓我們費了些腦筋來安置,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的氣!」
看著楊開二人憤憤不平的樣子,張破舟瞪著眼問道:「也就是說龍興城是讓你們兵不血刃的奪下來的?」二人點頭回應,張破舟回頭看著微笑著的公孫勇,狠狠的說道:「好啊,這幾天問你,你輕描淡寫的就把我倆糊弄過去了,原來撿了個這麼大的便宜!枉我還給你端屎把尿,瞞得我們這麼嚴!」
公孫勇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大便宜?命都差點丟了!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比起你和承業惡鬥謝明倫座下兩大猛將,我那點事能算個啥。」
「乖乖,幾千賊兵耶,你小子居然沒死,快點把事情地原委從頭到尾給我招來,一個字都不准漏!」張破舟向洪承業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挾住公孫勇,一臉威脅之意。
「哎喲。」公孫勇被二人扭住肩膀,立即叫苦不迭。別看他現行動自如,不過傷卻沒有徹底復員,二人見他剛才生龍活虎,下手當然沒留餘力,立即讓他吃痛不已。
張破舟扁了扁嘴,道:「還想騙我們?沒門!」
公孫勇無
,又無法掙脫二人。心中叫苦不已。正不知所措之聲傳來,立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這才趁二人分神之際,掙脫開來。
數百步外的大街上,一行十餘騎正向郡守府這邊火速奔來,領頭一人一襲灰白的布衣,不是楊誠還有誰。左飛羽著一身藍色女裝,左飛鴻則是全身紫色精甲,一左一右。緊隨其後。三從之後,則是平海營統領蔡進銳,及手下席天諸將。葉鋒等一眾商會首腦,則跟後。
見楊誠來了,張破舟和洪承業自然不敢再向公孫勇興師問罪了。眾人走下台階。楊誠已一陣風的趕了過來。止住正欲行禮地眾人後,逕直走向公孫勇:「怎麼樣?傷好了沒有?」
「已經全好了!」公孫勇揮了揮兩臂。雖然隱隱做痛,卻是半點眉頭也不皺。
楊誠點了點頭,略有些歉意的說道:「我援軍派得太遲。讓公孫兄身陷絕境,實過意不去啊。」
「大人別這麼說。公孫勇失職,損失了那麼多兄弟,請大人責罰。」公孫勇略有些哽咽的回道。雖然他的命保住了,但這一次他所率的隊伍損失為慘重,一百人戰死大半,其餘全是重傷。若是援軍晚到半個時辰,便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我已經派人把他們葬英魂園了,既然是戰爭,就免不了死傷,你也不用自責了。」楊誠安慰的說道,旋即看了看眾人,疑惑的問道:「識文還沒來嗎?」
「張總管也要來?」張破舟驚訝的看了一臉悲痛地公孫勇,驚訝的問道。張識文這段時間也著實不輕鬆,不僅要處理交州內部的政務,還要替交州軍籌措糧草,選拔、培訓各郡縣的官吏,可以說荊州兩州的政務重擔,幾乎都壓了他的身上。聽到他居然要百忙之中趕來武陵,眾人俱感到驚訝,難道又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發生?
楊誠點了點頭,拉著公孫勇,一邊向府裡走去,一邊說道:「先不等他了,我們進去再說。」眾人入內分主次坐下,一番寒暄後,楊誠沉聲說道:「荊州全境已無戰事,這次召大家來,一則是要總結這次荊州之戰,二則是的安排今後的事務。」
聽到楊誠這樣說,眾人均是側耳傾聽。雖然這一次每人都親赴前線,不過楊誠走得匆忙,並沒有召集眾將議事,每個人都只知到一些大概而已。何況楊誠事先曾有言,誰立的功勞大,便由誰接任飛虎營地稱號。除了黃勇剛,其他人均是極為嚮往。
環視一眼堂內眾人,楊誠肅容說道:「首先,請大家向這次荊州之戰英勇犧牲的五百七十四名勇士致敬!」言畢楊誠率先站起,面向安平方向深深一鞠。雖然這個傷亡數字外人看來實是微不足道,但場的眾將均是微有驚訝,心情頓時也有些沉重起來,紛紛起立如楊誠一般向安平方向鞠躬致哀。交州軍的將領絕大多數都身起底層,與士兵之間的關係極是融洽,感情不是其他軍隊可以比擬。
堂內地氣氛頓時有些沉悶,過了半晌之後,楊誠才開口說道:「好了,有空大家都該去英魂園看看他們。這一次大家地表現都非常好,讓我實很欣慰,相信你們今後都能有一番作為!」
「統領大人栽培!」眾將轟然應諾。
楊誠笑道:「是你們自己的努力。不管怎麼說,敢憑一百人深入險境,而無絲毫畏懼,就是這份膽色也足以讓人稱讚!」
「大人,首功是不是公孫大哥?」張破舟再也忍不住,直奔主題地問道。原來他還對自己奪得首功有點自信,但從剛才的一些言語判斷,公孫勇的功勞顯然不是自己能比地。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希望從楊誠口中得到正式的回答。
楊誠看了看張破舟,心知他一直對飛虎營的稱號志必得,當下應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此次首功確實為公孫勇,以一百力抗五千賊兵,戰至後仍沒有半點退縮,真勇士也不過如此!公孫勇聽令!」
「末將!」公孫勇跪正中,轟然應道。
「封公孫勇為威遠將軍,飛虎營統領,節制交州所有軍隊!」楊誠喝道。
公孫勇神色激動的向楊誠一拜:「謝統領大人!」
楊誠上前扶起公孫勇,正色說道:「飛虎營我可就交給你了,相信飛虎營你手裡,會上一層!」
「末將定不辱飛虎營之威名!」公孫勇信誓旦旦的回道。
勉勵一番後,楊誠繼續論功行賞。張破舟居次功,晉陞江夏將軍,統管江夏郡軍政大權;洪承業晉陞長沙將軍,統管長沙郡軍政大權;蔡進銳為漢壽將軍,荊州水師督統;左化龍和楊開分別掌零陵和武陵將軍;黃勇剛本來以為自己不會有封賞,卻被楊誠升為漢陽將軍,頓時大喜拜謝。
封賞完畢,楊誠補充道:「這些只是我職權內能給大家的,我已把你們戰功上報朝廷,界時朝廷還會另一封賞。另外有一個說明,政務方面,識文到時會派出相關的文職官員,協助你們。你們的主要任務,便是保一方之平安,練一營之精兵!」
「定不負大人之望!」眾人轟然應道。
「哈,剛好可以趕上。」急促的馬蹄聲府外停息,張識文的聲音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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