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南湖
汪甫業和孫堯安率著親衛穿入樹林,果然如逃回的千夫長所說,一條石塊砌成的小路出現眼前。二人下馬向山上行去,一路不住讚歎,左賢王的佈置果然非同凡響,能被利用的地形均進行了改造,整個山道處處均是險要。孫堯安一邊走一邊向身旁的汪甫業說道:「看來左賢王應當不山中,不然隨便分出幾百人據險而守,恐怕我們也不能輕易通過。」
「不錯,前面已然如此,不知道那關隘會是如何的險要。實不明白為何左賢王不一開始就死守這裡呢?那樣我們恐怕就只有飲恨敗北了。」汪甫業左顧右盼,感歎的回道。
「我猜這山上必定無法容納這麼多人,一旦眾人上山,恐怕擁擠不堪,哪裡還能戰鬥。」
汪甫業搖了搖頭,疑惑的問道:「照說左賢王既精心佈置這裡,自然難以攻下,那他為何會怕我們進攻這裡,將四千騎兵白白的派到河邊送死呢?」
孫堯安思考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想衝上山去來個死守呢?」
「這也難說,不過如果是想衝上去死守,那左賢王為何會帶著千餘騎兵不見了呢?」汪甫業皺起了眉頭。
二人均對左賢王的舉動生出奇怪的感覺,根本無法猜想左賢王的做法,但內心深入對左賢王的畏懼卻再度加深。二人均感到如果左賢王再度出現,恐怕形勢將會大大不妙。
正思間,轉過一個彎,視線霍然開闊起來,八百多士兵葬身之處的空地呈現二人面前。石寨門口不遠,幾十名匈奴士兵正打掃戰場,清理大陳士兵屍體上可用的刀箭盔甲,驟見一群大陳士兵出現路口,大驚之下迅速向寨門奔去。身後親衛作勢欲追,汪甫業揮手止住他們。「距離太遠,還沒追上敵人早已進了寨門了。」
二人路口尋了個地方坐下,仔細的觀察起這個石寨來。石寨幾乎是建巨石之上,寨前的山路便是直接從石中開鑿出來。山道兩邊的石壁非常粗糙,很多處還顯著鑿的痕跡,顯然開鑿的時間並不久。山道長約三百五十步,坡度並不大。頂部便是寨牆,寨牆由石壘成,雖然並不算高,但依著山勢卻顯得異常險峻。寨牆後面從擊退了先前的攻擊後,滾滾的濃煙開始冒起。看來山上的匈奴士兵見形跡已敗,反正不用再擔心被人探知,竟大張旗鼓的繼續煉鐵打造兵器了。
二人剛坐下觀察不久,幾名匈奴士兵推著兩具投石器出現石牆上。二人相對苦笑,看來想要繼續察看已經不那麼容易了。二人立即站起身來揮手讓跟隨的親衛退下山道,二人卻是背負著手,含笑望著石牆上的匈奴士兵。「呼呼!」兩塊七八十斤重的石塊呼嘯而來,兩人竟是挺立不動,雙眼只是盯著飛來的石塊。「轟轟!」一塊石頭二人左邊十步附近落地,立即摔成碎片,另一塊卻二人身前十幾步外落下,地上重重摔了一下後翻滾著向孫堯安飛來。孫堯安一閃身,飛石落入身後山林中,巨響連連。
兩人相視一笑,汪甫業看著孫堯安興奮的表情,無奈點了點頭。只見二人不進反退,漫步向山寨逼去,不斷有石塊二人旁邊砸下,但卻難傷二人分毫。二人走到空地中央便不再前行,只是悠閒的躲著飛來的石塊,好像此散步一般。
匈奴士兵砸下七八十塊石頭後,終於無法忍受二人的戲弄,推著投石器消失石牆上,再無聲響。二人見沒戲了,想要得到的情況均已觀察足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領著眾人下山行去。二人雖是技藝高強,但卻還沒有自大到憑二人便可攻破這裡,雖然匈奴士兵退下了,但想要衝進寨門去,恐怕二人也再難全身而退了。
行至浮橋邊,汪甫業轉身向身後的親衛說道:「你等立即五人一組,從這裡開始到山上空地止,從山路左右四散,如能找到其他上山之路,我重重有賞。」
眾親衛立即奉命散去,汪甫業和孫堯安河邊尋了個地勢坐了下來。
「左賢王既然精心佈置過,恐怕不會再有上山的第二條路了。」孫堯安疑惑的向汪甫業說道。
「以前我們是從山的另外幾面,從沒有過河後進行;再說了,從剛才的山道看,這裡建造的時間並不久,頂多一年而已,左賢王應該不能封住所有上去的可能。」汪甫業向孫堯安解釋的說道。其實他自己也沒什麼信心,畢竟要想左賢王的精心佈置下找到破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又心存僥倖,萬一找到另一條路,那成功的可能性將數以倍增。
「經過剛才的一番查看,你有什麼看法?」孫堯安眉頭緊皺。
「正面進攻斷無可能,除非後面的正洪營能趕到,我知道他們步兵營一般都有幾台巨弩之類的器械。」汪甫業顯然也對攻下礦山感到絕望。本來草原上零散分佈的山林,很少做為戰場,不管是匈奴騎兵還是大陳的騎兵,均沒有任何攻城的準備。同時為了行軍的速度,不可能帶任何重型的器械,所以現這小小的關隘便成了二人不可躍過的障礙。攻又攻不下,但如果放棄又實不甘心。
「我們這裡耽擱了不少天,正洪營應該就這兩天會來吧,希望能早點趕到,不然我們就趕不上王庭的決戰了。」孫堯安憂心忡忡的說道。時間越來越緊,二人已經來不及從長計議了。
「是啊,真是要命啊……」汪甫業無力的揮了揮手,想要趕走心中的煩惱。
二人呆坐無言……
派出探的親衛陸續回來,均沒有找到另一條上山的路徑。聽完後一組的匯報,汪甫業站了起來,望著緩緩流動的河水淡淡的說道:「傳令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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