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甚是晴朗,一切彷彿變得那般美好。
「怡兒,我們早些成親罷。」環抱著懷中的少女,只覺一片暖意與知足。
莫靜怡微愣,玉龐上浮出淡淡的紅暈,低語:「我還未及笄。」
景亦楓低笑,帶著一絲狹促的打趣。
莫靜怡臉色更為紅了,抑鬱的問道:「你笑什麼?」
景亦楓止了笑,俯在她的耳邊:「怡兒如何聽到我笑了?我甚是傷心,怡兒是不願嫁於我嗎?」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怨,彷彿莫靜怡做了如何對不起他的事一般。
莫靜怡語塞,眼一閉,乾脆不回答他了。
「怡兒,你如何不說話?是不想理我了嗎?」景亦楓嘴角微勾,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委屈,倒像是一個怨婦。
莫靜怡無奈,倒是忘了他的無賴性子,眼光一閃,哼道:「你這些日子如此對我,我為何要嫁於你?」
「娘子,為夫錯了,這幾日雖為迫不得已,確是委屈你了,娘子想如何處罰為夫,為夫都認了!」
「你……誰是你娘子!」抬頭,萬分不屑,嘴角卻是勾著一抹笑意。
「你啊,除了怡兒,誰還會是我娘子!?」語氣萬分疑惑,彷彿莫靜怡多此一問般。
莫靜怡撇撇嘴,她向來說不過他,乾脆真得不再說話,任他如何說去。
景亦楓低眸,瞧她這般模樣,輕聲笑了起來,甚是歡笑,自在。
莫靜怡嘴角一嘟,猛得站起了身,轉身,瞪向他:「景亦楓,有什麼好笑的?」
景亦楓抬頭,已是停了笑,神情甚是無辜,卻是隱隱瞧出笑意:「娘子,為夫沒笑啊?」
「你……」莫靜怡瞪著他,一抬頭,轉身便要走人。
也許只有在寵溺她的景亦楓面前,她才會如同真正的少女一般,活潑,自在,會撒嬌,會耍小脾氣。
「啊…好痛…啊…痛…。」
正當莫靜怡要踏出屋子的那一刻,背後傳來了景亦楓低沉的痛呼聲。
莫靜怡以下一緊,急忙轉身,便見景亦楓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似萬分難受。
大為驚慌,急忙跑了過去,扶住他:「楓,你怎麼了?」
「痛…」景亦楓咬著牙,仍就捂著自己的胸口,發出一個音,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
「楓,你不要嚇我。」莫靜怡的語氣中滿是驚慌,扶著他躺到榻上:「楓,你等等,我去喚楚爺爺前來。」說著便要往屋外走去。
手卻是被緊緊拉住了,接著便被一股力拉了去,一下子摔在景亦楓的身上。
「楓?」莫靜怡睜大了眼,生怕壓痛了他。
「怡兒,我無妨,這幾個月,好想你。」景亦楓低聲道,將臉埋在她的脖子間,深深吸取著想念已久的芳香。
莫靜怡聽他的語氣並無大礙,遂才放下了心,卻是染起一陣疑惑:「楓,你…」說著,便要掙扎起身來,已是知道自己被騙了,心中自是生了氣。
景亦楓卻是緊緊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輕聲:「怡兒,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讓我將這幾個月失去的全部抱回來。」
莫靜怡聽得他如此說,想起那晚的夢,想起他這些日子定是受了極大的苦楚,心便軟了下去,什麼氣也生不起來了,只得默默歎息一聲,她莫靜怡這輩子真是被他景亦楓吃定了。
「怡兒,我們成親罷,這樣…我的心才能安定下來。」景亦楓緊緊抱著她,語氣中隱隱含著一抹不定。經歷過了太多,愈是害怕失去。也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若不是心中想著怡兒,若不是信念堅定,他許是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許是不在人世了。
莫靜怡因他語氣中的不安與微微的顫抖而驚心,撫上他的雙手,微微點頭,靜靜的道:「好。」
景亦楓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如同孩童一般純淨,溫和,令人不自覺深陷。
莫靜怡不再說話,任由他抱著,任由兩人的體溫漸漸融合。
屋內,這般美好,這般溫馨,讓人不忍打擾。
小荷端著藥踏入屋子,正兩人便那般躺著,驚呼一聲,臉色猛得紅了起來。
莫靜怡急忙起了身,瞧向小荷,亦是滿臉通紅。
「小…小姐…世子你的藥熬好了…」小荷低了頭,有些結巴的說道。
莫靜怡紅著臉,走到小荷邊上,接過盤子。
小荷抬了頭,瞧向莫靜怡,又偷偷的瞧向景亦楓。
景亦楓正一臉不悅,淡淡的瞧著小荷,眼中自是滿滿的不滿,好好的,竟是被這小丫頭打擾了。
小荷一陣心驚:「小…小姐…沒事小荷…就出去了…」
也不待莫靜怡回應,便逃似的衝了出去。
莫靜怡臉上的紅暈退了些,轉身走向景亦楓,似埋怨的道:「都怨你,害我被小荷取笑了去。」
景亦楓笑著,起了身:「那丫頭都成親了,定是知道,我們幾個月沒見,只是抱抱又何妨。」
莫靜怡又是語塞,不再與他爭辯,端了藥碗,走至他的身邊:「先將藥喝了罷。」
景亦楓瞧著她,直接張了嘴,眼中泛著隱隱的笑意。
莫靜怡見了他此副樣子,淡笑,伸手盛了一勺,餵入他口中。
一人緩緩餵著,竟是溫婉柔和;一人慢慢喝著,竟連這藥都不覺半分苦澀;兩人皆是含著暖暖的笑意。
用完藥,莫靜怡放下碗,看下他:「好了,你該去梨夢園了,想來司徒公子他們正等著你呢。」
「讓他們等著,無妨。」景亦楓又抱住她,竟覺得一刻鐘都離不了她,真想此刻便將她娶進門,要了她,這輩子都鎖在他的身邊。
「即如此,我們先去瞧瞧景爺爺,再去梨夢園罷。」莫靜怡淡笑道。
景亦楓點頭,站直身子,牽了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傲華院內,楚大夫與楚瑾正擺弄著草藥,見了兩人踏入院子,皆是會心一笑。
楚大夫站起身子,走向景亦楓:「楓兒,可覺身子好些了?」
前幾日的景亦楓與今日的景亦楓相差甚大,前些日子的景亦楓一派萎靡之象,如一個一事無成的街頭小混一般。而今日的景亦楓已恢復了以往的俊逸,雖仍就消瘦,卻顯清爽,並無半分病容了。
景亦楓點頭:「自昨日吸取了默離、默青和姚伯伯的內力後,武功內力全部回來了,還比以前更為深厚了,身子也是好了。」
「看來你的武功內力只是被暫時封住罷了,昨日大概是因景老頭的病,令你急火攻心,而默離與默青一時著急,誤打誤著,恢復了你的武功內力。」楚大夫猜測道,含著和藹的笑意。
「楚爺爺,那楓還會不會有事?」莫靜怡終究有些不放心。
楚大夫想了想,便拿起景亦楓的另一隻手,細細的把起了脈。
片刻後,笑道:「怡丫頭,你放心罷,楓兒已是無妨了,只要再喝幾日藥,調理一下身子便可。」
莫靜怡這才放心的笑了,瞧向楚大夫:「謝謝楚爺爺。」
「你這個傻丫頭,跟楚爺爺還如此客套。」縷著鬍子,問道:「怡丫頭和楓兒何時成親?楚爺爺我開幾張藥方,保證你們一舉得兒。」
莫靜怡臉龐頓時紅了,低了頭,拉著景亦楓便要往屋內走去。
景亦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著楚大夫道:「楚爺爺,你先開了,楓兒呆會來取。」
「哈哈哈…」背後傳來楚大夫與楚瑾滿是祝福的笑意。
內屋裡的景傲,秦氏與景亦欣三人彷彿也聽到了方才幾人的話語,笑著瞧兩人走進屋來。
「祖父,娘親。(景爺爺,景伯母)。」兩人走至床邊,齊齊喚道。
景傲今日的精神氣似好了許多,卻仍就不能下床,也沒有太多的力氣,扯著嘴角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怡姐姐,你是不是該改稱呼了?」景亦欣笑著朝莫靜怡道,嘴角含著一抹打趣。
莫靜怡臉龐的紅暈還未退,又經景亦欣一打趣,倒是又紅了起來。
眼光一閃,瞧向景亦欣:「欣兒,今日怎不見傅公子前來?」
這回輪到景亦欣紅了臉,想起昨日午膳時的情形,午膳後娘親與她的解釋,臉色又變得通紅,抬起頭來,不依的道:「怡姐姐壞死了。」
秦氏淡笑,瞧著幾個孩子這般融合,心中自是無比欣慰,亦是輕歎,一切總算好了起來,一切總算過去了。
「怡兒,既然楓兒的身體也恢復了,那便早日將你們的婚事定了下來罷。」秦氏瞧著兩人,嘴角掛著慈祥的笑意。
莫靜怡到底是女孩子,遇到這般事情,終究害羞,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娘親,怡姐姐是女孩子,你怎能這般問她?」景亦欣搖了搖秦氏的手。
秦氏一笑,瞧著莫靜怡:「瞧瞧秦伯母,那秦伯母便挑個日子,到莫府找親家商議去罷。」
景亦欣亦是笑著瞧向莫靜怡:「怡姐姐,欣兒可是幫你解圍了,下次萬不能再取笑欣兒了。」
景亦楓摟住莫靜怡,嘴角勾著淡笑:「鬼丫頭,以後可不能再喚怡姐姐了。」
景亦欣眼光一閃,笑著:「欣兒知道了,以後得喚嫂子。」
莫靜怡抬眸,臉色仍就微紅,卻是泛著暖暖的笑意。
屋內溫馨一片,幾人與景傲說了一番,景亦楓與莫靜怡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