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夜晚被劫道一事已是過去好幾日了。
天氣愈來愈冷,陰雨的夜晚更甚。
屋外陣陣冷風吹打著窗子,屋內卻顯得靜謐,只聽了屋外的雨聲。
燭燈搖曳,少女倚在桌前靜靜的繡著些什麼,桌上還著針線,面料,還堆著許多已是做好的風衣,看去有些雜亂。
「吱呀——」小荷端著熱茶坐屋外走進來。
「小姐,聽寒說有事稟報。」
莫靜怡挑完一針,放下了手頭的東西,抬頭接過熱茶:「讓她進來罷。」
小荷點了點頭,正想轉身,卻見燭燈有些暗了,找了跟針將燭燈挑亮了些。
燈光頓時亮了許多,小荷方才走出了屋子去喚聽寒。
未多久,聽寒便隨著小荷進屋,走進莫靜怡面前。
「見過主子。」許是五寒皆是默青所調教,並不像七煞與段風等人一般,即是莫靜怡讓她們不必行禮,卻仍是固執的要行禮。
莫靜怡也知不論怎麼說也改變不了她們的習慣,倒也隨她們去了,「起來罷,有何事嗎?」
聽寒抬眸,瞧了眼桌上的東西,眼光微微一閃,拱手回答:「主子,我們發現這些日子都有人在暗中跟蹤主子,只是我們一發現那人,那人便逃了,我們五人都曾去追過那人,可惜都追不到,並不知道那人是誰。」
莫靜怡眼光微斂,想了片刻:「明日你們五人歇息罷。」
「主子,屬下無用,請主子責罰,但請主子不要趕我們走。」聽寒急忙跪下了身,抬眸望著莫靜怡,大有莫靜怡不同意便長跪不起之意。世子爺將她們五人給了郡主,那她們便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了。
莫靜怡無奈,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說話。
聽寒見莫靜怡搖頭,以為莫靜怡當真不要她們五人了,急忙道:「主子,若是你不要我們五人,我們五人留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目的了,只能以死了之了。」
莫靜怡大為無奈,歎了口氣道:「聽寒,你先起來。」
聽寒卻是搖頭,固執的不肯起身,瞧著莫靜怡,眼中一派堅定。()
「這是命令。」莫靜怡斂了臉色,雖然她要絕對忠誠的手下,卻不想縛了她們的一輩了。
聽寒只得起了身,站得筆直,等著莫靜怡開口。
莫靜怡認真的瞧著她,緩緩道:「你聽著,第一,我並非不要你們,明日只是讓你們歇息一日,讓紫衣和段風跟在暗中而已,他兩人的輕功高些,許是能抓住在暗中跟蹤的那人。第二,我很高興你們五人能對我如此忠誠,只是你們五人都才十六七歲,往後自是要結婚生子,我不能縛了你們的一輩子,因此我希望你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到那時,你可以與我說,我做主將你們嫁了。」
聽寒一愣,竟未想到莫靜怡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愣愣的瞧著莫靜怡說不來話。
莫靜怡瞧著她呆滯的臉色,微微一笑,繼而道:「聽寒,若是對誰有意便放膽去說,只要是你情我願,我便為你們兩人做主,過段時日把你們把婚禮辦了。」
「主子…你說什麼?聽寒不懂。」聽寒的臉色忽得紅了,卻是低著頭問道。
邊上的小荷亦是與莫靜怡一般笑了起來,曖昧的瞧著聽寒,平日裡瞧著五寒都是神情冰冷,倒是沒想到遇到情情愛愛亦會如此可愛。
聽寒聽了兩人的笑聲,臉色一窘,尷尬的抬頭:「主子,可還有何吩咐?」
莫靜怡淡笑搖頭:「無事了,你出去罷,記住,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聽寒臉色愈發紅了,拱手:「主子,聽寒告退。」急急轉身退了出去。
待屋門關上後,莫靜怡轉身瞧向小荷,輕聲問道:「小荷何時得知聽寒喜歡紫衣的?」
小荷頭微微一仰,頗為得意的樣子:「小姐,小荷是誰啊!當然知道了,小荷這些天注意到大家在一起時,聽寒總是偷偷的瞧著紫衣,而且每次臉色都是紅紅的,所以小荷想聽寒肯定對紫衣有意思。方才小姐如此一說,小荷便更加肯定了。」
莫靜怡輕聲一笑:「小荷果真聰明,不過…小荷有沒有發現段風的目光是瞧向哪裡的?」
這回輪到小荷的臉色忽得紅了,跺腳瞧向莫靜怡:「小姐,你取笑小荷。」
「小荷,我沒有取笑你,與你說真的,你與段風應是十分瞭解了,若是可以,過段時日便把你們的婚禮辦了。」莫靜怡笑著道,臉上露著欣慰的神情,小荷能找到幸福,她十分高興,小荷也不小了,已過及笄之年,是時候成親了。
小荷羞的愈低愈低,快埋進胸口了:「小荷全憑小姐做主。」聲音細如蚊叫。
莫靜怡仍是耳尖的聽到了,淺淺笑著:「那你先去歇息罷,明日我便去段風談談。」
小荷點了點頭,急急跑了出去,臉色紅潤的程度比之聽寒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靜怡瞧著她的背影微微笑著,臉上露著欣慰的表情,她的小荷找到幸福了。
轉過身子,繼續拿起桌上的針線動了起來,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待最後一針縫完,莫靜怡起了身,將桌上的風衣全數疊整齊,這幾日緊趕慢趕總算做出了二十六件風衣。
滅了燭燈,自己脫了衣物,躺到了床上。美目緩緩合上,楓,我想你,嘴角仍就微微揚著,眼角卻是不知不覺溢出了一滴清淚。
帶著美好的回憶,漸漸沉入夢鄉——
「怡兒,過來。」茫茫無際的白色中,溫柔而誘惑的聲音響起。
楓…是楓!莫靜怡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卻是一片白霧茫茫,耳邊的聲音已是不見。
「楓!是你嗎?你在哪裡啊?」莫靜怡著急的喊著,確信方才聽到的聲音確是景亦楓的。
「怡兒,我在這裡,你過來。」方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卻是帶了幾分焦慮與不安。
莫靜怡急忙問道:「楓,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怡兒,你快過來,我在這裡。」
莫靜怡急忙起了身,只穿著雪白的內衣便下了床,尋著聲音走去。
「楓,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找你,你等我!」彷彿為了證實方纔的聲音存在過一般,莫靜怡又出聲問著。
「怡兒…我在這裡…你快過來救救我…怡兒…」聲音似乎弱了許多,好似聲音主人的身子十分虛弱。
莫靜怡眼光微微一閃,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只是聽見景亦楓的聲音,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她都要找到景亦楓。
「楓,你等我,我馬上便到了,你等著我。」聲音似帶著柔柔的讓人安心的力量。
「怡兒,我好痛苦,好痛苦…怡兒…」聲音似十分痛苦,帶著濃濃的求助。
莫靜怡心中一疼,彷彿感受到了景亦楓的那般痛楚,身子竟顫抖了起來。努力忽視那股痛楚,尋著聲音走去,眼前的白霧漸漸減少了去,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道路。
景亦楓的聲音不再傳來,周圍忽而安靜了下來,只餘下莫靜怡輕輕的腳步聲,顯得悠揚還空逸。
莫靜怡瞧向眼前的那條長長的道路,又往後瞧去,身後的白霧竟也消失了,自己的房間清晰的出現在眼前。莫靜怡大驚,又扭頭,那條長長的道路竟是不見了。
「不!楓!你在哪裡?楓?」莫靜怡有些不敢相信的大喊道。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外面響起沈嬤嬤著急的喊道與「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前段日子沈嬤嬤老家的姑婆得了病,沈嬤嬤趕回了老家,今日晚間方才回到莫府,過來瞧瞧莫靜怡,見她睡了,正想走,卻聽到莫靜怡的喊聲了。
莫靜怡被沈嬤嬤的聲音與敲門聲驚醒,睜開了美眸,眼前有些昏黑,接著微微的月光讓她瞧清楚了自己正睡在床上,方才竟只是一場夢而已。
「小姐?你怎麼樣了?沒事吧?要不要嬤嬤進去?」沈嬤嬤著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莫靜怡坐起聲,定了定心神,朝著門口喊道:「嬤嬤,你去歇著罷,怡兒無事,只是做了惡夢罷了。」
沈嬤嬤鬆了一口氣:「小姐有事喊嬤嬤,嬤嬤便睡在外屋罷。」
接著,外屋響起了搭床的聲音,「小姐,你快睡罷,嬤嬤睡在外面,不必害怕。」
莫靜怡淡淡一笑:「嗯,嬤嬤,怡兒知道了。」
躺下了身子,憶起方纔的事情,那種感覺並不像是夢,很是真實,她確確實實聽到了楓的聲音,也瞧見了那條路。
閉上眼眸,心中竟冒出一種念頭,若是睡著後又夢到那條路她定要不回頭望前走。
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又響起了那陣呼喚聲:「怡兒!過來!」
莫靜怡睜開眼眸,竟然真得又發生了,下了床,朝著白霧中問道:「楓!是你嗎?你在哪裡?」
「怡兒,是我,我在這裡,你快過來。」聲音含著細細的溫柔,卻帶著些怪異。
莫靜怡與方纔那般尋著聲音走去,之後便如同剛剛那個夢中發生的事那般,每當莫靜怡問一句,景亦楓的聲音便會出現一次。
莫靜怡尋著聲音又找到了那條長長的道路,此次莫靜怡不敢再往後瞧去,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道路。
周圍又寂靜了下來,莫靜怡試探的喊了一句:「楓?你在哪裡?」
景亦楓的聲音卻是不再出現,只有那一條長長的道路仍就在。
莫靜怡咬了咬牙,決定踏上眼前的道路,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絲找到楓的希望,無論前方多危險,她都不會放棄。
「咚」左腳首先踏了上去,「咚」右腳又踏了上去。
莫靜怡摒住了呼吸,周圍仍是沒有一點聲音,腳下的道路仍在,空蕩的世界內只有莫靜怡淡淡的呼吸聲。
不再猶豫,邁開了腳步沿著道路往前走去,這也許是找到楓的唯一辦法。
道路卻像是無止盡一般,如何也走不到頭,莫靜怡卻是咬著牙繼續走著,絲毫也沒有放棄的跡象。
------題外話------
各位親。小樂又要說抱歉了。姐們結婚。小樂做伴娘。忙了兩天。累得不行。又困。就少碼了點。希望各位親不要生氣。小樂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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