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降落,天色已是轉為昏暗,幸而今天未下雨。走出郊外,便是寬敞的道路,已是有兩輛馬車在等候了,是默離與幾個侍衛。一行人紛紛上了馬車,自是男子一輛,女子一輛。
景亦楓瞧著郭無痕,淡淡的問道:「夜君浩未與你在一起嗎?」雖是問句,卻似十分肯定,若是夜君浩與郭無痕在一起,方才便沒有道理不在。
郭無痕一改往日的深沉,笑著點了點頭:「景亦楓,怪不得夜君浩把你看成是頭一號對手。」
景亦楓挑眉,倒也不置可否,瞧向郭無痕道:「謝謝你。」若不是郭無痕,他們不會如此輕易救出欣兒三人。
「不必謝我。」郭無痕表情轉為嚴肅,瞧向夜君炎:「無痕這個妹妹生性單純嫻淑,太子殿下將來會繼承皇位,後宮佳麗便會無數,無痕懇求殿下盡量不要讓她傷心。」
夜君炎一笑,他亦不捨得讓無淚傷心,雖然將來身為帝皇,無可避免會納妃子,但是無淚對於他來說永遠是最特別的,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放心罷,無淚她是我的妻子。」
郭無痕嘴角勾起一抹放心的笑意,就衝著夜君炎的「無淚她是我的妻子」,他也該放心了,眼光看向後面,問道:「無淚在後面沒事嗎?」
「你放心,有小瑾丫頭在,不會有事的。」司徒玄慵懶的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心中卻是有些複雜,方才在賭的那一刻,他並非完全相信郭無痕,因此做好了死的打算,只是…他在那一刻想到的並非小紫…而是…
夜君炎見郭無痕點了點頭,想開口與無淚一樣喚他一聲「哥哥」,卻終究是喚不出口,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無痕,夜君浩最近可有所動靜?」
郭無痕瞧了他一眼,神情轉為認真,道:「夜君浩與聞榮跟著烏月去黎國了。」說著,又轉向景亦楓道:「你家的那些東西有一大半全部在京城北郊的院子裡,待回京後你帶些人,一起去搬回去罷。」
景亦楓點了點頭:「安姨娘先前是被你們所救?」
「正是,那女人是聞榮讓人送給你父親的,本來是想讓你父親聽從於夜君浩一黨,或許還可以控制景帝師。可是沒想到你父親卻從此無心與朝政之事,皇上也未有重要的職位給你父親,反倒變成了一個閒散的侯爺。」郭無痕淡淡的解釋道,他倒是沒想到景越良能生出景亦楓這般兒子,不過想來,景亦楓從小是由景帝師教養而成,自是不一般。
景亦楓的神情並無什麼變化,只是淡然的一笑,又問道:「你所說的烏月,是不是當日在寒谷中的黑衣人?」
郭無痕點頭:「那烏月大師是黎國的國師,懂得一些巫蠱之術。我也不知他為何要幫助夜君浩,只是總覺得他很是陰深怪異。此次他帶夜君浩去黎國,是為了與黎國皇帝談判,借兵攻打夜國。而我便留在京城,招兵買馬,到時來一個裡應外合,再讓夜君浩登位。而後,夜國將臣服與黎國之下。」
「夜君浩走了多少時間?」景亦楓眉頭微微皺起,若是黎國果真起兵攻打夜國,那遭殃的便是老百姓了。不過黎國若真想攻打夜國倒也不易,這些年來,黎國時刻想著攻打夜國邊關,只是因為夜國邊關有「神將」蕭雲飛鎮守,黎國才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已經走了一天,有烏月在,那些城門關卡根本沒有用。」郭無痕據實以答。
夜君炎瞧向景亦楓,想了想便道:「楓哥哥,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許是要去一趟邊關了。」
景亦楓點頭,不再言語,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五位男子皆是風度翩翩,此事卻都鎖著眉頭,各有心事。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君炎,你先回去罷,其餘的事情明日到梨夢園再議。」景亦楓瞧著夜君炎,去黎國一事也急不得,夜君浩與黎國暫時不會動手。
夜君炎點了點頭,卻是一起下了馬車,與郭無痕一起到了後面的馬車上,郭無淚未下車,三人往太子府而去了。
司徒玄想了想,道:「楓,我不進去了,先回梨夢園了。」
景亦楓瞧了他一眼,自是點了點頭,又看向傅天凌。
傅於凌一路上都未說話,臉上卻是有些微紅,景亦楓與司徒玄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卻也未點破,想來景亦欣也還小,他們的事也不著急。
傅天凌瞧了眼景亦欣,景亦欣亦是瞧了他一眼,臉色一紅,拉著楚瑾進府了。傅天凌收了眼光,朝著景亦楓道:「我與玄一塊去梨夢園罷。」
說完兩人便一同上了馬車,往梨夢園而去了。
景亦楓淡淡的瞧了一眼離去的馬車,便轉身進入了侯府。
莫靜怡已是醒來了,與景傲、楚大夫一起等著景亦楓他們回來,秦氏未在,因為怕她擔心,便未與她提及。
莫靜怡一醒來後便聽了楚大夫講了一遍她與景亦楓在莫府所發生的事情,心中靜靜的思量著,她在莫府瞧見紫櫻也是有些怪異,紫櫻定不是以前的紫櫻了。只是他們裝做紫櫻的樣子潛伏在莫府又是為何?莫府裡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裝做了下人的模樣潛伏在莫府內?
正想著,景亦欣與楚瑾已是走了進來,景亦楓隨後而至,景傲等人皆是鬆了一口氣,莫靜怡也是斂了神思。
「你們兩個小丫頭,怎麼私自跑外面去了?」楚大夫一開口便是板著臉責問,語氣卻似鬆了一口氣,還帶著些擔憂。
景傲亦是,沉著臉,靜靜的瞧著景亦欣與楚瑾,這兩個小丫頭非得讓他擔心的再發病不可。
「祖父,楚爺爺,哥哥,怡姐姐。對不起,都是欣兒不好,想進宮找姑姑幫忙找安姨娘,就拉著楚瑾出府了。沒想到半路上不知怎麼的就昏了過去,醒過來就被哥哥他們救了。」景亦欣低著頭,滿臉的自責。
楚瑾亦是低著頭,見到兩個爺爺如此模樣,有些害怕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莫靜怡微微一笑,道:「景爺爺,楚爺爺,怡兒方才在廚房裡做了飯菜,大家都是餓了罷。」
景亦楓走至莫靜怡身邊,扶起她,寵溺而心疼的道:「剛醒怎麼便去廚房裡做東西了。」
莫靜怡笑著搖搖頭,朝著小荷吩咐道:「小荷去把飯菜端上來罷。」又看向景亦楓:「楓,你去喚聲伯母,伯母現在在賬房裡,欣兒的事情我們未與伯母說過,呆會便不要提了。」
景亦楓未動,扶著莫靜怡坐到桌子邊,默離已是自覺的出去了。
景傲與楚大夫倒也未再說什麼,已是坐到了桌子上,這些日子莫靜怡經常下廚,他們兩人的舌頭現在只認莫靜怡的菜。
秦氏到後,大家便用膳了,自是十分的熱鬧、溫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溢著淺淺的笑容。屋子裡飄散著誘人的飯菜香,洋溢著淡淡的溫暖氣息。
眾人用了開心,並未注意到院門口站著的人影,景越良靜靜的瞧著主屋內通亮的燈火,聽著傳至耳邊溫馨的笑聲,心中複雜萬分,他多久未與父親他們一起用膳了?
默離守在正屋門口,臉上亦是揚起淺淡的笑意,轉頭撇見景越良,微微一愣,正想行禮。
景越良急忙擺頭制止了,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怡兒,夜君浩去了黎國,所以必須有人去趟黎國。皇上身體不好,君浩隨時要登基,雖然有蕭爺爺輔助,可是夜君浩一黨還未完全剷除,玄和凌還要留在京城幫助君浩。所以…」
景亦楓的話還未說完,莫靜怡便輕輕一笑,道:「楓,我知道,我與你一塊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舅舅,只是今晚我要先處理一件事。」
「怡兒…」景亦楓眉宇間儘是不贊同,此去黎國凶吉不知,他不想怡兒一起去冒險。
莫靜怡豈會不知他的顧慮,撫平他緊鎖的眉頭,淡淡道:「楓,有你在,我不怕,我相信我們會平安歸來的。」短短的幾句話,卻是滿含堅定。
景亦楓無奈卻又寵溺的輕撫她的墨發:「怡兒還要做何事?」
莫靜怡一笑,眸間儘是亮光,踮腳,在景亦楓耳邊說了幾句話。
景亦楓聽完後,嘴角只是寵溺的笑意,抱起她,一個躍身便出了院子,往侯府外而去了。
天漸漸破曉,晨霧有些迷濛,到處皆是一片安寧祥和,安府卻是一片混亂。
「賤人,我的那些銀票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快給我拿出來。」安天辰扯著莫筱思的頭髮,凶狠的質問。
莫筱思吃痛,一拳砸向安天辰的腹部,雖力道不大,卻也讓安天辰吃痛放了手。莫筱思亦是朝著安天辰怒問道:「該我問你才是,我的那些銀票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你偷了?」
「你…」安天辰捂著肚子,惡狠狠的盯著莫筱思:「賤女人,懷了野種,還敢在我安家耀武揚威,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你,你做夢罷!我告訴你,你再不將那些銀票拿出來,我便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莫筱思突然撫著腹間大笑起來,她已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因此腹部微微有些突起,輕蔑的看向安天辰,語氣萬分不屑的道:「我懷裡懷的是野種又怎麼樣?哼,你們還不是打不掉我的孩子,還不是照樣得認他!你們安家要是有本事,就去外面說啊!說你安天辰的妻子在外面偷男子,懷了一個野種!哈哈哈…本小姐量你也不敢在外面說,我告訴你,那些銀票本就是我莫家的,我能給你一部分,算是給你的恩賜,如今你竟將我的那份偷走了!你快些給我拿出來,若不然…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訴父親,是你合夥別人騙那賤人盜了莫家的財產!」
安天辰一愣,繼而亦是大笑了起來:「莫筱思,你別忘了,騙安姨娘的是你表哥,是你外家的人,可不干我安家什麼事。你說,要是你父親知道你合夥你外家的人,盜了莫家的財產,你父親會怎麼樣對你呢?」面色間儘是滿滿的期待。
莫筱思一愣,坐到了椅子上,指著安天辰道:「你敢,你還得靠我得到莫靜怡,要是你敢這麼做,你休想得到莫靜怡。」
安天辰也是坐到了椅子上,喘了幾口氣,盯著莫筱思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不光是我要得到莫靜怡,你還想得到景亦楓,我們兩個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哼,就你這樣子,還想做世子妃,真是癡人說夢!」
「你…你…安天辰,你才癡人說夢!」莫筱思氣得腹間疼痛了起來。
安天辰見她痛的咬著嘴唇,樂得笑了起來,悠哉的喝了一口水,道:「我癡人說夢?郡主那般高貴的美人當然只有我才配。」
「我呸。」莫筱思朝著安天辰呸了一口,繼而忍痛捂嘴笑了笑:「莫靜怡是個賤人,你是個孬種,倒也算相配。」
安天辰臉色一變,站起身,走到莫筱思身邊,「啪啪啪」的甩了幾個巴掌下去。
莫筱思頭一暈,待緩過神來,怒火攻心,猛的站起了身,往安天辰身上撞去,一口咬住了安天辰的肩膀,狠狠的咬了進去。
「啊——」安天辰痛叫一聲,用盡力氣推開莫筱思:「賤人,去死吧!」
「呯——」的一聲,莫筱思被撞到了桌角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小腹,摔到了地上,痛呼了幾聲,便暈了過去。
安天辰一愣,見莫筱思淡藍的裙子漸漸映出了鮮紅的血跡,地上也慢慢映了出來,突然害怕的跑了出去。
「啊——」剛跑到院子門口,便與從院外進來的墨畫撞到了一起。墨畫一愣,隨即眼光一閃,柔弱的喊了一聲:「好痛。」
安天辰低頭,見一個穿著粉色丫鬟衣服的女子正貼在他的懷中,倒也有幾分姿色,粉紅的臉蛋,此時眼中正隱隱含著淚光,嬌軀在他懷中輕輕扭動了一下,又抬眸仰慕的看向他。
「少爺。」墨畫又輕喚一聲,雙手勾上安天辰的肩膀,輕吟一聲,明眸含情的瞧著安天辰。這些都是孫嬤嬤教她的,她恨莫筱思,而孫嬤嬤也瞧出了她對莫筱思的恨,因此便教她如何勾引男人,如何勾引安天辰。原先安天辰被莫筱思瞧得緊,而後莫正宇垮台,莫筱思又用莫府的財產與莫靜怡的事牽制著安天辰,墨畫都沒有機會得手。如今,如此大好的機會,她定要把握住。莫筱思,我要將你踩在腳下,讓你嘗嘗我前先所受的痛苦。
安天辰眼光一沉,卻又想起屋內的莫筱思,臉色有些猶豫與害怕。
墨畫咬了咬牙,又輕吟一聲,掂起腳,覆上安天辰的薄唇,身子微微扭動。
安天辰最後一絲理智也消弭待盡了,一把抱住墨畫,舌探入她的口中,手亦探入她衣間,撫上那抹柔軟。
「爺…不要…到屋子裡再…」墨畫逃離他的嘴,指著自己的屋子,喘著氣說道,聲音卻帶了幾分誘人,胸口一片白皙,更泛著迷人的紅暈。
「好…小美人…都依你。」說罷,抱起墨畫,便往墨畫所指的屋子而去,完全忘了昏迷著的莫筱思。
莫筱思院子的下人本就只有莫筱思從娘家帶來的幾人,方才在莫筱思與安天辰大吵時怕連累到自己,都是逃了出去,也不敢驚動安左成與陳氏。因此院子裡便顯得十分空蕩,也無人知道莫筱思的情況。
一個多時辰後,有三個粗使丫環鬼鬼祟祟般的回到院子裡,卻未聽到安天辰與莫筱思的大吵聲,反倒聽到從墨畫屋子裡傳出陣陣呻吟聲,都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去看看。」一個丫環指著主屋小聲的說道。
其餘兩個丫環點了點頭,走近主屋,往裡面一瞧,「啊——」三個丫環紛紛失叫出聲。
莫筱思的屋子頓時熱鬧起來了,安天辰聽到外面的喊聲,動作一滯,接而神情十分害怕,他怎麼忘了那個賤人?這下該怎麼辦?那個賤人該不會…不會死了吧?那他…他豈不是殺人了?
「少爺,你怎麼了,嗯?」墨畫身軀微微一動,摟住他的脖子問道,滿臉暈紅,眼中泛著春意。
安天辰「刷」的起了聲,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我…我剛剛…把…把那個賤人推倒了…她流了…流了好多血…」
墨畫也是清醒過來了,聽到院子裡的叫聲,又見安天辰這副樣子,眼光一閃,便道:「少爺,你別緊張,這裡是安府,不是莫府。呆會你便說你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一直與我在一起,莫筱思是自己不小心摔著的,不關少爺的事。」
「不關我的事?」安天辰望向墨畫,神色卻仍就十分緊張害怕。
墨畫點點頭:「墨畫會為少爺做證,我們現在穿好衣服出去看看。」說著,起身,到地上拾起安天辰的衣服為他穿了起來。
安天辰愣愣的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待墨畫穿好了衣服便往屋門口走去了。
屋外已是變得十分熱鬧了,下人們都不敢進屋,其餘的下人們聽到了喊聲都是跑了來,陳氏、老太太和安天雅也是聞風趕來了。
安天雅自從侯府逃回來後,便不敢再出門了,陳氏本打的算盤想讓安天雅給景亦楓做姨娘也是暫時消了。
「出什麼事了?」老太太瞧著亂成一團的院子厲聲問道。
院子裡的下人被陳氏一喝,全部停了聲音,不敢說話了。一個較為沉穩的丫環上前屈了屈身:「回老太太,少奶奶在屋子裡流了好多血,不知道是不是已經……」
老太太一驚,對扶著她的丫環吩咐道:「去瞧瞧。」說罷便沉著臉走向主屋。
陳氏與安天雅自是跟在後面,安天辰與墨畫也是走出了屋。
到了主屋,便見莫筱思躺在地上,週身都是血。老太太大驚,腳步都站不穩了,幸而身邊的丫環扶得緊。
陳氏眼光一斂,沉著聲音吩咐道:「先老太太回去,把少奶奶扶到床上,去請大夫來。」
丫環急忙扶著老太太往屋外去了,在屋口的丫環跑了去請大夫,而屋內的丫環們都是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孫嬤嬤眼光閃過一絲興奮,上前蹲下身子探了一下莫筱思的鼻息,感覺到還有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是朝著最近的丫頭道:「快過來。」
那丫環只得上前,合力與孫嬤嬤扶起莫筱思,放到了床上。
陳氏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死便好,若是這賤人死在她安家就不妙了。看這情形她的孩子定是保不了了,哼,這倒省得她再動手了,上次讓孫嬤嬤偷偷打了她的孩子,竟是被她發現了。現在倒不用她動手就流了,只是她怎麼會躺在地上?想著,轉身看向已是走近的安天辰,問道:「辰兒,這是怎麼回事。」
安天辰嚥了嚥口水,緊緊的握著墨畫的手,搖頭道:「孩兒也不知出什麼事了,方才孩兒在她的屋子內。」
陳氏看向墨畫,見她紅腫的唇瓣,與胸前隱隱的青痕已是明瞭,倒也未說什麼。莫筱思的事若真是辰兒做的,這丫環即肯幫忙掩過去倒也省事了,想著便道:「提了做姨娘罷。」
「是。」安天辰點了點頭,看向莫筱思,幸好這賤人沒死。
「多謝夫人。」墨畫一陣激動,急忙屈身行禮。
陳氏點了點頭,看了眼床上臉色慘白的莫筱思,又道:「辰兒,雅兒你們都回去。」
「是,娘。」安天雅也是嚇得臉色蒼白,應了聲,急忙和貼身丫環出去了。
墨畫看了眼莫筱思,嘴角勾起一抹快意,扶著安天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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