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景亦楓手微微一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楓。」莫靜怡輕聲喚道,眼中是滿滿的期待。
景亦楓稍稍轉頭,眼前漸漸的清晰,嘴角勾起一抹寵溺,亦是輕聲喚道:「怡兒。」
「哥哥…哥哥終於恢復記憶了…」景亦欣在一旁激動的喊道。
眾人皆是會心的一笑,景傲揮揮手,道:「我們到外屋去罷。」說罷,率先走了出去。
楚大夫,秦氏,景亦欣,楚瑾等人點頭,笑著瞧了一眼景亦楓與莫靜怡,紛紛走了出去。
「怡兒…」景亦楓抬起修長的玉指,輕輕的撫上少女如玉的臉龐,眼中滿是寵溺,語氣微微低啞,充滿魅惑。
莫靜怡笑著,伸起手,覆上那雙修長的玉手,輕聲道:「楓,你恢復記憶了。」
景亦楓笑著點點頭,道:「怡兒,我終於記起你了。」
莫靜怡亦是點頭,笑著埋進他的胸膛,傾聽著他平衡的心跳聲。
景亦楓撫上她烏黑的墨發,淡淡的道:「怡兒,你可知,在我失去記憶那幾天,你仍是佔據著我的心,你難受,我的心會疼,你開心,我也會不自覺的跟著你笑…」
莫靜怡靠在他的懷中,靜靜的聽著他的話語,嘴角淺淺的笑著,心中洋溢著暖暖的幸福。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保持著那般動作,整個屋子內充斥著令人陶醉的氣息。
外屋,景傲等人都是坐著了,臉上自是淡淡的笑意。
「楚大夫,楓兒無妨了吧?」秦氏瞧了眼裡屋,朝著楚大夫問道。
楚大夫想了想,便道:「夫人放心,應是無妨了,呆會老夫再為楓兒把把脈。」
秦氏點點頭,想了一會,便又道:「楚大夫,那媚藥除了會導致生育上的問題,對人的身體有無害處?」
「媚藥?」景傲等人剛到楓華院,莫靜怡便來了,因此楚大夫並不知媚藥一事。
楚瑾走到楚大夫身邊,輕聲與他說了一通。
景傲瞧向秦氏,老臉滿是寬慰,舒環能問出這句話,便是說明她還關心越良,那就說他老頭子在生之年是有機會瞧見和和樂樂的一家子了。
楚大夫聽完楚瑾的話,眼光微微斂下,想了片刻,道:「瑾兒所說的應是催情香,一般來說這催情香除了導致生育上的問題外,會使男子和女子的身體都受到一定的損害,如若長時間使用,很有可能會減少壽命。」
秦氏聽了點點頭,臉色並無多大的變化,又問道:「那楚大夫可有調養之法?」
楚大夫點點頭,看向景傲道:「景老頭,等為楓兒把過脈,我就為你的侯爺兒子瞧瞧罷。」
景傲老臉一紅,他那糊塗兒子,可是讓他在蕭老頭和楚老頭面前丟光了臉子,歎了一口氣,朝著楚大夫點了點頭。
外屋正說著話,裡屋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莫靜怡扶著景亦楓走了出來。
坐到位置上,景亦楓便笑著朝大家道:「祖父,楚爺爺,娘親,讓你們擔心了。」
秦氏與楚大夫都是搖了搖頭,景傲卻是點了點頭道:「楓兒,記住,以後萬不能一個人去做如此危險之事,以後你與怡兒成了親,可不能不顧忌自己的安慰了,若是你出了什麼事,讓怡兒如何是好,還有你娘親,你妹妹與我這老頭子。」
莫靜怡臉一紅,急忙道:「景爺爺,救楓的那人現在在哪裡?」
景傲見莫靜怡小臉通紅,知她是害羞了,便也順著她的話道:「那人現在成了太子殿下的侍衛,在太子府中。」
「救我的人?」景亦楓奇怪的問道,他第一次醒來便失了憶,所以無人與他說起過寒谷一戰,故有此問。
莫靜怡點點頭,與景亦楓講了那次自他昏迷後發生的事。
景亦楓聽完後眼光微微一閃,朝著景傲問道:「祖父,夜君浩還是沒有下落嗎?」
景傲點了點頭,太子前前後後派了一千多人去捉拿,又在夜國各地貼了捉拿幾人的告示,到現在卻是沒有一點消息。
景亦楓點頭,想了想道:「祖父,那烏月好像是黎國的人。」
「烏月?」景傲疑惑的問道,並不知那日穿黑袍的男人便喚為烏月。
「就是與夜君浩一起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袍。」景亦楓解釋道。
景傲點了點頭,道:「那依楓兒所說,有黎國人與夜君浩在一塊,夜君浩就是與黎國人勾結在了一起?」
景亦楓眼光斂下:「楓兒想,很有可能,只是不知最近邊關的情況如何了。」
「邊關有怡兒的舅舅在,不成問題。」景傲對蕭雲飛十分有信心,以蕭雲飛的能力,黎國想入關,沒那麼容易。
莫靜怡聽到幾人的對話,心中暗暗想著,上次那黎國公主好似與舅舅很熟,也不知舅舅在邊關如何了。
「老太爺,主子,太子殿下,司徒大人,傅大人來了。」默離剛在門口稟報完,三人便已是走進屋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屋內的人紛紛起身行禮。
夜君炎揮了揮手,笑著道:「大家無需客氣,我聽到楓哥哥醒了,便立馬趕來了,楓哥哥恢復記憶了嗎。」在這些人面前夜君炎一直都是沒有太子的架式與威嚴的,而且他的自稱也是為「我」,並非是「本宮」。
景亦楓笑著點頭,拱手道:「恭喜太子殿下。」
夜君炎搖頭:「君炎能當上太子全靠楓哥哥,如若不是楓哥哥以身犯險,想來到現在還是不能剷除二哥的兵馬。」
景亦楓擺手:「君炎言重了。」
司徒玄揚著笑,走到景亦楓的身邊,一拍他的肩膀道:「楓,你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封你為少師了,將來就是帝師,與景爺爺可是一樣了,以後你又能襲承永定侯爵位,還能娶怡郡主,你這位子也是比丞相都大了;對了,你沒看到,這幾日,你那個庶弟上朝的時候,天天黑著一張臉,往常還有一些小官員對他溜鬚拍馬的,而現在沒有一個官員會去奉承他了,我看他那個世子夢啊……」
傅天凌一把拉過司徒玄,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喂,大冰塊,你幹嘛,我還沒說完呢。」司徒玄不滿的叫道。
景亦欣偷偷的一笑,卻是被傅天凌聽見了,臉色頓時一紅,鬆開了司徒玄。
景亦楓無奈的笑笑,朝著夜君炎道:「君炎,俞凱兄弟在你那可好?」
夜君炎點點頭,笑著道:「俞侍衛做事認真負責,很好,本來君炎今日是要帶他一塊來的,只是前日他回了老家。」
「那便好,對了,君炎可知道武功縣?」想起俞凱與他說過的話,便問道。
「武功縣?」夜君炎想了想,便道:「是不是明安城武功縣?」
景亦楓點頭:「正是,俞凱兄弟的老家便在武功縣,明安城今年災情較為嚴重,因此皇上撥下了五萬兩銀子振災,只是上次我在寒谷內聽俞凱說,武功縣內並沒有拿到振災銀兩,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夜君炎亦點了點頭:「君炎也記得,父皇確是撥下五萬兩銀子過,是交由明安城巡撫辦的,依楓哥哥如此說,便是明安城的巡撫並未將銀子撥到武功縣了。」
「此事還需君炎派人去查過一翻。」景亦楓想了想便道。
夜君炎點頭,道:「嗯,君炎知道了,明日上朝便派人去明安城調查一翻。」
楓華院內,眾人很是和諧的談論著事情,而晴薇院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景越良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著安姨娘,良久,面無表情的問道:「你用催情香多久了?」
安姨娘搖著頭,爬到景越良邊上,跪到他身邊,扯著他的衣袍,哭著道:「老爺,晴兒只是想留住老爺,才會這麼做的,晴兒並不知道這藥會有這麼大的危害,老爺,你就原諒晴兒吧,晴兒以後再也不用了。」
景越良冷哼一句:「以後…你還想要以後…」
安姨娘一愣,心中萬分驚慌,卻不肯放棄,咬了咬牙,刷的站起了身,朝著景越良道了一句:「老爺,你等一會兒,我把那東西全部拿出來。」說著,便跑出了正廳。
景越良瞧著安姨娘的背影也不阻攔,臉色深沉,半瞇著眼光不知在想何事。
「姨娘,現在可如何是好?還有表小姐,剛剛跑了出去。」安姨娘一跑出屋子,春兒便迎了上前,她一直守在正廳外面,裡面發生的事自是知曉的。
安姨娘臉色有些憔悴,卻是哼了一聲,道:「那個賤蹄子,不用去管她,跑了最好,快扶我回屋子。」
春兒點了點頭,自也是希望安天雅不要再回侯府了,她方才可是聽到老太爺的話,老太爺竟想把那賤女人指給二少爺,想著又見安姨娘的模樣,不敢再說話,扶著安姨娘便往正屋走去。
到了正屋門口,安姨娘停下了腳步,吩咐道:「你留在外面,不要讓人進屋。」
「是,春兒知道了。」春兒鬆開安姨娘的手,便留在了屋外。
安姨娘走進屋內,「呯」的將門關上了,眼光深沉,為了賢兒,為了她以後的榮華富貴,如今只有冒險了。
想著,便走到了牆邊的一個朱紅色櫃子旁,打開櫃子,伸手從衣物中拿出了一個深紅色的小盒子,而小盒子還上著鎖。
安姨娘左手拿著盒子,右手又從櫃子上方拿出了另一個木製的盒子來,雙手捧著兩隻盒子走到桌子旁邊,並將兩隻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又從腰間拿出了一串鑰匙,這是她所掌管的侯府庫房鑰匙,裡面有一把較小的鑰匙便是那深紅色盒子的。
將深紅色盒子打了開來,便見裡面放著一隻玉瓶,安姨娘瞧著盒子中的藥粉,眼中深沉,最後嘴角勾了起來,秦舒環你這個賤女人,我安妙晴一定會贏你。
「姨娘,二少爺來了。」屋外,春兒的聲音響了起來。
安姨娘眼中閃過一抹慈愛,卻是未說話,打開了另一個盒子,正是裝著催情香的香袋。
打開了玉瓶的蓋子,裡面有一些青色的粉末,先將玉瓶放到了桌上,又打開了香袋,將香袋中的催情香粉末倒入了一些至玉瓶中,又封了香袋,放回到盒子中。
再蓋上玉瓶的蓋子,拿起玉瓶輕輕搖了搖幾下,讓兩種粉末混合,將玉瓶藏入了衣袖內,拿著放催情香的盒子走出了屋子。
屋外,景亦賢正黑著臉色,見安姨娘出來了,急忙問道:「娘,事情怎麼樣了?父親同意了嗎?」
景亦賢此時還並不知安姨娘被識破一事,聽了安姨娘的話,只得點了點頭,而他與安姨娘所說之事,還得從三日前說起。
正如司徒玄所說,自從夜君炎成了太子,景亦楓被封為少師後,所有的局勢便都變了,原本他與夜君浩走得近,而且又是永定侯爺疼愛的兒子,因此朝堂上自是有許多官員奉承於他,而如今,夜君浩倒了,景亦楓又成了少師,太子的老師,將來皇帝的老師,而且景亦楓又將要娶怡郡主為妻,怡群主是如今護國公最疼愛的外孫女,結合種種因素,朝堂上那些官員都是慣會捧高踩底的,各人心中自是有了打算,在景亦楓與景亦賢中選了一人,全數遠離了景亦賢,以前對他溜鬚拍馬的人現在甚至反過來嘲笑於他,嘲笑他癡心妄想,竟覬覦世子之位。
瞬間的轉變令景亦賢接受不了,世子之位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姨娘說過,只有他才有資格做世子爺,只是他才有資格繼承侯位,景亦楓不過是一個野種,大娘在外偷生的野種。
滿心扭曲的景亦賢獨自一人到街上四處遊蕩,卻是無意見瞧見了一個女子。
艷陽高照,微風徐徐,女子一襲鵝黃色精緻的繡著白色雛菊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蘇軟裙,萬縷青絲用別緻的七色琉璃步瑤綰之,不施粉黛,卻顯明媚動人,竟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女子的身後跟著兩個丫環和好幾個侍衛,一瞧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而景亦賢卻知那女子並非一般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她是四公主夜君凝。
景亦賢瞧著夜君凝愣愣的發呆,心中卻是盤算了起來,景亦楓能娶郡主,他為何不能娶一位公主,那便比景亦楓還要高一等了,而且四公主是蘭貴妃之女,外家是南宮世家,是夜國有名的世家,僅僅次於司徒世家與上官世家,而如今蘭貴妃的另一個公主六公主已是嫁到了邊關的小國,蘭貴妃定是把所有的重心放到了四公主身上,若是他能娶了六公主,定是會得到蘭貴妃的幫助。
想著,便瞧了瞧自身,整理了一番衣著,走到了正在瞧飾品的夜君凝面前,朝著夜君凝行了一禮:「見過公主。」
夜君凝頭一轉,瞧到景亦賢,想了想,便知道了面前的男子是誰,眉頭微微一皺,她與景亦欣是好友,經常去永定侯府玩耍,自是見過景亦賢幾面的。
這景亦賢的樣子倒也是玉樹臨風,今日又穿了一襲銀白衣的錦衣,倒也還顯得風度翩翩、清新俊逸。
夜君凝對景亦賢原本倒也沒有什麼偏見,並未瞧不起他是庶出,只是與景亦欣在一起,經常聽到景亦欣說景亦賢如何如何不好,便也對他存了不待見之意。
如此見了他,便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另一邊走了。
景亦賢眼光一斂,卻是急忙跟了上去,邊走邊拱手道:「四公主,在下是欣兒的二哥,景亦賢,平日裡經常聽欣兒談論起公主,今日一見公主,公主果真是如欣兒所說一般。」
夜君凝腳步微微一滯,欣兒與他談起過自己?可是欣兒不是很不待見這個二哥的嗎?想著,便問道:「那欣兒是如何與你說本公主的?」
景亦賢眼光一亮,便道:「公主若不嫌棄,前面有家酒樓,公主一塊去坐坐罷。」
夜君凝想了想,倒是很好奇景亦賢會與她如何說,便點了點頭,率先朝著酒樓而去。
身後的丫環與侍衛自是緊緊的跟著,景亦賢嘴角勾起,走在夜君凝的身邊。
到了酒樓內,兩人去了二樓的雅間,是一個靠窗的屋子。
夜君凝率先坐到了右邊的位子上,景亦賢便坐到了她的對面;而丫環和侍衛們都是站在夜君凝身後。
「兩位客官要點什麼菜?」小二屈著身子為兩人上了茶,笑得十分獻媚,掌櫃剛剛便吩咐過他,瞧這兩位肯定是大戶人家的,讓他定要好好伺候著。
「便按你們這裡最好的上罷。」景亦賢倒是難得和藹的說道。
「好類,兩位客官稍等,馬上就來。」說著,小二便搭著毛巾出去了。
「景公子,據我說知,欣兒好像與你的關係並不好罷?又怎麼會與你談論起本公主?」夜君凝說的直白,不留餘地。
景亦賢面目閃過尷尬,卻是很快斂了去,扯起笑容,道:「公主,在下不知公主為何會如此認為,只是在下與欣兒的關係,雖是不如大哥與欣兒的關係,倒也還算親近。」
夜君凝一笑,拿起茶杯,淡淡道:「可是那話是欣兒親口與本公主說的。」
景亦賢一愣,卻是馬上反應了過來,道:「欣兒頑皮,定是與公主開玩笑的。」
「哦。」夜君凝似明白了一般,點點頭,扯開話題問道:「那欣兒是如何與你說本公主的?」
「欣兒說公主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冰雪聰明。」景亦賢信手拈來,瞧著夜君凝又道:「而且欣兒說,若是誰能娶到公主,那人的福氣可是誰也比不了的。」
夜君凝挑眉,一笑,站起了身,道:「本公主知道了,景公子慢用,本公主要回宮了。」
說罷,便走出開去,丫環與侍衛跟著而去了。
景亦賢又是一愣,想了想,便又跟了上去,到了酒樓外,便道:「公主,亦賢送你回宮罷。」
「不需要了,謝謝景公子好意。」夜君凝未看他一眼,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了。
景亦賢斂下眼光,瞧著夜君凝離去的方向,想了想,便朝著永定候府而去了。
而小二端著菜到了二樓的雅間,看著空無一人屋子,欲哭無淚。
景亦賢回到侯府後,便到了晴薇院來,與安姨娘說了白日裡遇到夜君凝的事。
「娘,他景亦楓能娶怡郡主,孩兒也能娶公主啊,娘,你就與父親說說,讓父親向皇上去求旨賜婚可好?」
安姨娘自是答應了景亦賢的要求,而如今,還未與景越良提及景亦賢的事,安姨娘便自身難保了。
安姨娘瞧了眼景亦賢,眼光一閃,道:「賢兒放心,娘親答應你的,定會辦到,你先回院子等消息罷。」
「娘,你定要父親答應,待孩兒娶了四公主,那蘭貴妃定是會盡力幫助孩兒了,那孩兒繼承侯位的希望便大了,而且娘也有可能被扶著正妻。」景亦賢直直的瞧著安姨娘,眼光中滿是貪婪。
安姨娘點頭:「賢兒,娘知道,你先回院子罷,娘這就去與你父親說。」
景亦賢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開去,卻並非回院子,而去出府去了。
安姨娘瞧了眼景亦賢的背影,便拿著盒子往正廳而去了。
正廳內,景越良滿臉深沉,坐著未動過,安姨娘進來,只是稍稍搖了搖眼眸,並未說話。
安姨娘走到景越良身邊,又跪到了他的面前,將盒子交給他,眼角擠出了眼淚,哭著道:「老爺,晴兒錯了,老爺,你原諒晴兒這一次吧…」
景越良卻是一把甩了那盒子,瞪著安姨娘,眼中不光是怒,是氣,更是滿滿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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