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廳外,人較少的地方,莫靜怡便停了下來,打開了那張紙條,便見上面寫著:有人要算計你未來夫君,若想知道,便來東邊亭子裡來。
「小姐,你在看什麼?不是要去茅廁嗎?怎麼停下來了?」小荷奇怪的朝著莫靜怡問道。
莫靜怡將紙團又收了起來,斂也眼光,想了片刻,便轉身向小荷吩咐道:「小荷,到偏廳去把聽寒、醉寒、曉寒喚來。」
小荷愣了愣,便應道:「是,小姐,小荷這就去。」說著便向著邊上的偏廳而去了。
莫靜怡便站在原地等著,不一會兒,小荷便帶著聽寒、醉寒、曉寒來了。
「主子,有何吩咐。」三人齊齊朝莫靜怡拱手道。
莫靜怡想了想,便朝著三人道:「你們現在便跟著我到東邊的亭子裡去,但是不能現身,不能讓別人發現,知道嗎?」
「是,主子。」三人紛紛拱手領命。
莫靜怡點點頭,便朝著東邊而去了。
小荷急急跟上自家主子,見她眼神嚴肅,便也不再多嘴問話。
聽寒三人待無人的時候便一躍,上了房屋上,跟著莫靜怡往東面而去。
永定侯府東邊的亭子喚為清楓亭,清楓亭邊上種著楓樹林,是景老太太初嫁到景府時所裁;可是自從景老太太過世之後,景傲便不常去那裡了,府中的下人自也去的少了,那裡便也變得十分冷清了。
莫靜怡走近清楓亭,朝著邊上那片綠意盎然的楓樹林望去,面前飄來一陣淡淡的草香,另人一陣神清氣爽。
心中卻是有些淡淡的酸楚,楓和欣兒,還有景伯母,她也見到過安姨娘,完全比不過景伯母的美貌和氣質,因此更加不明白景侯爺如何會放著景伯母不愛,而迷上那個安姨娘。
正想著,便走近了亭子裡,而方纔那個穿素色衣裙的女子已然站在了亭子裡。
女子轉過身,看向莫靜怡一笑,道:「怡郡主,我知你必定會來。」
莫靜怡斂了心神,朝向那女子,也是笑著道:「我只是好奇你的身份而已。」
「哦?我的身份?」那女子是很奇怪的反問一句,接著又道:「我能有何身份?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而已。」說著,便坐到了石椅上,眼光看向那一片楓樹林。
莫靜怡微微一笑,坐到了她的對面,也是望向那片楓樹林,道:「婦人嗎?據靜怡所知,黎國女子如是未婚,腕間便會戴著一根紅線,只有等嫁做人婦了,才會將紅線摘除。」
那女子一愣,隨即轉身瞧向莫靜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怡郡主果真細心,連如此細節都發現了,我卻是黎國的人。」
莫靜怡也是轉身看向那女子,卻是一笑,問道:「公主謬讚了,只是靜怡不明白,公主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女子眼光一閃,便笑著問道:「公主?怡郡主真會說笑,這裡哪來的公主?」
站在莫靜怡身後的小荷也是張大了嘴,小姐怎麼了,怎麼會喚對面這個穿著如此樸素,相貌如此普通的女子做公主?
莫靜怡搖搖頭,淡淡的回答道:「公主雖然穿得樸素,而且易了容,可是公主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氣質是不會改變的,如果普通女子,如何會有如此談吐?」
那女子面無表情,直直的看向莫靜怡,卻不說話。
莫靜怡也是靜靜的坐著,一聲不響,任由那女子打量。
過了良久,那女子便笑了起來,道:「果真是個聰慧的女子,不愧是他的侄女,總聽他說你小時便十分聰明伶俐。」
「他?侄女?」莫靜怡微微一愣,隨即便看向那女子,問道:「是舅舅?」
女子卻不回答了,只是轉了話題,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本公主約你出來所為何事嗎?你難道不好奇有誰想算計你的未來夫君嗎?」
莫靜怡微微搖了搖頭,笑著道:「如若公主願與靜怡說,即便是靜怡不問,公主也會說;若是公主不願說,即便是靜怡問了,公主也是不會說的,不是嗎?」停了一下,看著女子又道:「靜怡倒是很好奇公主來我們夜國所為何事?而且還需要易容打扮成如此模樣,公主不會是為了前來夜國遊玩吧?」
「哈哈…」那女子突然似十分高興的笑了起來,隨即,停了笑,站起身,看著莫靜怡,語氣冷厲的道:「怡郡主,有時太過聰明反而不好,你就不怕你知道了太多,本公主會殺了你滅口嗎?」
莫靜怡聽了,卻仍是兀自坐著,神情十分自然,抬頭看向女子,道:「靜怡不認為公主會殺了靜怡,而且靜怡也不認識公主便能那麼容易殺了靜怡。」
那女子眼光一斂,突然看向楓樹林裡,隨即,嘴角微微勾起,向著亭外走去了。
到了亭外,腳步一停,道:「有人想在你未來夫君酒裡下藥,然後搶了你的世子妃之位。」說罷,便一個飛身,從一邊的院牆裡翻了出去。
小荷瞪大了眼瞧著女子消失的地方,過了一會,便轉身看向一臉安靜的莫靜怡,道:「小姐,她真的是黎國公主嗎?她來黎國幹嘛?」
莫靜怡起了身,吩咐道:「小荷,今日之事不許與任何人提及,知道嗎?」
小荷愣了愣,見自家小姐神情嚴肅,便點了點頭,應道:「是,小姐,小荷知道了。」
莫靜怡點點頭,便轉身,往回,朝著正廳走了去。
小荷急忙跟了上去,又十分著急的朝著莫靜怡道:「小姐,她說有人要在未來姑爺酒裡下藥,然後搶了小姐的世子妃之位,是不是真的?小姐,會是誰這麼狠毒?如果是真的,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莫靜怡笑了笑,道:「我們快些回去不便行了,若是她所說是真的,我們回去晚了…」
「對啊…小姐,我們快點回去。」小荷一聽,急忙閉上了嘴,拉著莫靜怡便朝著正廳飛快的走去了。
莫靜怡無奈一笑,卻是任何她拉著而去。
到了正廳,景亦楓與景亦欣正巧十分著急的走了出來;見了莫靜怡回來,急忙迎了上去。
景亦楓上前拉住了莫靜怡,察看了一番,便問道:「怡兒,你上哪去了?欣兒說你去如廁,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莫靜怡一笑,搖搖頭道:「只是方才去如廁的人較多,便等了片刻。」
景亦楓瞧了她一眼,眼光微微一閃,卻是點點頭道:「沒事便好。」
「怡姐姐,我們快進去用膳罷,大家都在等你呢。」景亦欣上前拉住了莫靜怡,便往正廳裡去了。
正廳裡,景傲、蕭天越、夜君炎等一大桌人,果真都在等莫靜怡一人。
莫靜怡歉然一笑,朝著眾人屈了屈身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無妨,怡兒,快坐罷。」景傲一笑,便揮手道。
景亦楓,莫靜怡,景亦欣三人便紛紛入了坐。
「來,各位,乾一杯。」蕭天越爽朗的舉起杯起,朝著眾人道。
眾人也都是笑著拿起了杯子,舉了舉,全部一飲而盡,又紛紛拿起了筷子。
邊上的幾個丫環見大家喝完了杯中的酒,便拿著銀色的酒瓶上前,為大家斟酒。
一個小丫環為莫靜怡倒好了酒,便轉了方向,要為坐在莫靜怡身邊的景亦楓倒酒,眼光一閃,手指輕輕一動,手稍稍有些顫抖的為景亦楓倒滿了酒。
莫靜怡瞧了那丫環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又瞧了眼一桌人高興的談論著,並不說話。
景亦楓夾了菜到莫靜怡的碗中,寵溺的道:「怡兒,多吃些。」
莫靜怡點點頭,在景亦楓耳邊悄悄說了起句話,便吃了起來。
二人身後的丫環見二人耳語,眼光一閃,心中有些害怕;卻又見景亦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了,吁的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夏姨娘與唐雅夢瞧見景亦楓喝了酒,也是放了心,互相使了個眼色。
唐雅夢便站起了身,笑著朝著那一桌的眾人屈了屈身,朝著上首的唐影風和景氏道:「爹爹,母親,雅夢身子有些不適,便先行告退了。」
唐影風點點頭,便揮手道:「身子不舒服便去歇息罷,讓丫環去找個大夫來瞧瞧。」
唐雅夢又屈了屈身,應了一聲,便由著貼身丫環扶著走出了正廳,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走之前還不忘面色含羞似的朝著景亦楓看一眼。
景亦楓眼光撇見走出去的唐雅夢,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低頭與一邊的莫靜怡說了幾句話。
莫靜怡聽了,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莫靜怡可不是大善之人,只奉行別人敬她,護她,她便加倍的敬別人,護別人;若是有人敢害她,算計與她,算計與她所在乎之人,那便怨不得她加倍奉還了。
景亦楓見莫靜怡點了頭,一笑,卻是馬上斂了去,然後搖了搖頭,似有些難受,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撐在桌子上,起了身,正要朝著眾人說話,身子便一軟,又倒回到了軟椅上。
「楓兒?你怎麼了?」景傲著急的問道。
「哥哥…哥哥…」景亦欣也是著急的喚道。
一桌人都露出了十分著急的神情,莫靜怡輕輕搖了搖景亦楓,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映。
身邊的二個丫環急忙上了前,行了一禮道:「世子爺大概是喝醉了,奴婢們扶公子回房歇息罷。」
景傲眉頭一皺,楓兒的酒量很好,怎麼會如此容易便喝醉了?
莫靜怡眼光一閃,瞧了景亦楓一眼,便道:「世子爺確是喝醉了,你們便扶他回房歇息罷。」
「是。」二個丫環鬆了一口氣,急忙應道,又扶著景亦楓起了身,往正廳外走去了。
夏姨娘也是緊張的盯著景亦楓一桌,見景亦楓被二個丫環扶了出去,亦是鬆了一口氣。
「妹妹?妹妹?」沈姨娘喚了幾聲夏姨娘,見她直直看向另一桌上,又見景亦楓被二個丫環扶了出去,眉頭微微皺起,卻又是搖了搖頭。
「啊…」夏姨娘回了神,轉頭朝著沈姨娘問道:「姐姐有事?」
沈姨娘搖了搖手中的酒杯,溫和的說道:「姐姐敬妹妹一杯」
「哪裡,應該是妹妹敬姐姐一杯。」夏姨娘難得好臉色的與沈姨娘說道,然後便一口喝了手中的酒。
景亦楓被二個丫環扶著出了正廳後,卻並未往景亦楓的楓華院而去,而是朝著唐雅夢與景氏一行人所住的雨華院而去了。
「小夏,我們這麼做好嗎?若是世子爺醒來怪罪下來該怎麼辦?」扶著景亦楓左邊的丫環邊走著,邊猶豫的朝著另一邊的丫環問道。
「我們都收了夏姨娘的銀子了,只有這麼做了,而且世子爺又不知是我們扶著他去的。」喚為小夏的丫環咬了咬牙,便回答道。
「可是…可是老太爺他們都瞧見了是我們扶著世子爺出來的啊。」那丫環又問道。
小夏腳步微微一滯,便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無人經過,便道:「也是,現在客人們都在用膳,我們換條下人不經過的路扶世子爺去雨華院,這樣世子爺醒來,追問起來,我們便可以說我們扶著世子爺回了屋子,反正現在府中的下人都在偏廳裡用膳,也沒人知道,等世子爺醒來發現在唐二小姐屋子裡也就怪罪不到我們了。」
那丫環聽了,想起還有一半的銀子,咬了咬牙,便點了點頭,與小夏兩人扶著景亦楓換了一個方向,往雨華院去了。
轉了一個彎,景亦楓嘴角微微勾起,眼眸猛得睜了開來,停了下來。
二個丫環一愣,紛紛看向景亦楓,卻是感到頸間一痛,身子一軟,都是摔到了地上。
景亦楓拍拍手,打了個響指,默青便出現在他面前了,朝著他拱手喚道:「主子。」
景亦楓點點頭,便與默青吩咐了一通,然後往正廳走去,眼光一閃,又停下了腳步想了片刻,便轉身往自己的楓華院而去了。
默青聽了景亦楓的吩咐,愣了好一會兒,又朝著景亦楓的背影望去,身子一抖,果然不能得罪主子。
「還不快去。」景亦楓未停下腳步,只是淡淡的說道。
「是。」默青急忙應了一聲,又衝沖朝著府外而去了。
唐雅夢此時正滿臉期待的等著景亦楓前來,手中緊緊捏著夏姨娘給她的二包藥,紅著臉想像起了呆會與景亦楓在一起的場景。
「小姐,要不要珠兒為你去請大夫?」唐雅夢的貼身丫環見她臉色微紅,便朝著她問道。
唐雅夢不悅的抬頭,瞪了珠兒一眼,道:「不用了,我歇息一會便行了,你出去罷,呆會不論是誰,都要讓他進屋來,知道嗎?」
珠兒一愣,腳步卻是未動,疑惑而猶豫的看向唐雅夢。
唐雅夢一瞪她,喝斥道:「本小姐的話你沒聽見嗎?若你不照本小姐的話做,小心本小姐拔了你的皮,讓姨娘把你賣給人牙子。」
「是,是,小姐。」珠兒急忙應道,朝著屋子外面走去了。
「慢著。」唐雅夢想了想便又喚道。
珠兒又停下了腳步,看向唐雅夢問道:「小姐還有何吩咐?」
「呆會不論聽到屋內有什麼聲音,都不許進屋,你知道嗎?」
「是,奴婢知道了。」珠兒點頭應道。
唐雅夢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珠兒低著頭便走出了屋,站在屋子外面,想了想,小姐讓她無論是誰來都放進屋,而且還讓她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進屋,那她留在這裡不也沒用,聽說下人們都在偏廳裡吃好吃的,那她也去吃吃罷,想著,瞧了眼唐雅夢的屋子一眼,便朝著偏廳而去了。
唐雅夢坐在床上,想了想,便起了身,走到桌旁,掀了茶杯蓋子,將手中的二包藥全部倒了進去,又搖了搖,蓋好了杯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吱——」的一聲,房門被打了開了。
唐雅夢低著頭,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心中一跳,紅色潮紅,邊抬起了頭來,邊柔柔的喚道:「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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