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輪圓月正冉冉升起,幽藍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十分耀眼,那銀色的月光映著幾絲兒羽毛般的輕雲,柔和而美妙,幾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簾上,紫色的窗簾宛若鍍了銀。
景亦楓十分嫻熟的翻進了窗內,朝著安靜瞧書的少女露出一個寵溺而明媚的笑容。
少女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了,走至景亦楓身旁,開口問道:「楓,景爺爺的病好些了嗎?」
景亦楓笑著點點頭,回答道:「祖父在楚大夫的照料之下,炎寒之症已是好了許多了,這些天臉色瞧著也是好了許多。」
莫靜怡點點頭:「如此便好,明日我便去瞧瞧景爺爺。」
景亦楓走至她身旁,伸手環住她,臉上掛著溫馨的淡笑,不再說話。
莫靜怡窩在景亦楓的環抱裡,微微向後仰頭,問道:「楓,司徒公子的情況你瞭解的多嗎?」
景亦楓低頭看她,疑惑的問道:「怡兒何時對玄感興趣了?」
莫靜怡微微搖了搖頭,道:「只是想知道一些情況而已。」
景亦楓又瞧了她一眼,抬起頭,看向窗外,眼光微微瞇起,似有些悠揚的道:「我與玄,還有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玄是司徒家這一輩唯一的男子,因此,他小時所受的教導便十分嚴厲,記得有一次,玄貪玩,從司徒府中溜了出來,找我和凌一起玩,我們三人偷偷去了京城的郊外,當我們回到京城時,司徒家主司徒青與司徒夫人正在京城內四處尋找玄,看到了玄之後,竟當眾打了玄,以示懲罰,從來以後,玄便再也沒有偷偷溜出來過了,也是不常笑了…直到…」
「直到什麼?」莫靜怡見景亦楓不再往下說,便出聲問道。
景亦楓嘴角勾起一抹戲虐,卻是低頭,十分委屈的道:「怡兒如此關心玄的事情,可是對玄有意思?怡兒便不怕我吃醋嗎?」
莫靜怡微微一愣,隨即便道:「你與我說說司徒公子所有的事情,我便告訴你,我為什麼如此關心司徒公子的事情。」
景亦楓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便開口道:「直到玄家中來了一位小姑娘,玄才恢復了以前的性格,臉上的笑容也是恢復了。」
「那小姑娘是?」莫靜怡又問道,心中卻是有了答案,想來那小姑娘應該便是司徒玄的表妹。
果不其然,景亦楓接著回答道:「那小姑娘是玄的表妹,喚為慕容紫,小紫是個天性開朗的小女孩,小紫的父母皆亡,因此小紫便住在玄的家中,一住便住了七年,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莫靜怡見景亦楓又不往下說了,便又問道,聽子玉所說之話,司徒公子應是喜歡他的表妹的。
景亦楓微微歎了一口氣,抱著莫靜怡坐到了一張軟椅上,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自從小紫到了司徒家後,與玄的關係便十分親密,而小紫也是經常跟著玄出來玩,與我們也是相熟起來了,我與凌都是看出了玄的心思,他喜歡上了小紫,而小紫自也是對玄有意,原本我與凌都是以為玄與小紫必定是會走到一起的,只是沒想到,就在小紫及笄那年,玄的父母,司徒青與司徒夫人竟是把小紫許配給了京城中了一個紈褲子弟,玄不答應,去找了司徒青理論,而司徒青給玄的答案便是,小紫許配給的是京城中的達官貴人,當朝的一品官員歐陽爵的兒子,歐陽爵的兒子在街上無意之間瞧見了小紫,便瞧上了小紫,因此便請了歐陽爵去司徒府上提親,當時司徒青有一筆生意正要靠朝中官員疏通,而歐陽爵答應了幫司徒青疏通,前提便是司徒青必須得答應他的兒子迎娶慕容紫,司徒青便答應了。」
說著,景亦楓又歎了一口氣,拿了桌上方才莫靜怡喝過的茶,喝了一口,又說道:「玄聽了司徒青的話,便與司徒青說,他去幫司徒青定下那筆生意,要司徒青拒了歐陽家的提親;司徒青見他態度堅決,便敷衍般的答應了玄;因此我與凌便陪著玄去了垅影城,談那筆生意。而待我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談妥了那筆生意,回到京城時,小紫卻已是在三天前被逼著嫁給了歐陽爵的兒子。」
莫靜怡看向景亦楓,見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可惜,想來司徒玄定是十分喜歡他的表妹,便又問道:「那司徒公子的表妹如今過得如何?」
「小紫出嫁後第四天,也就是我們回京的第二天,便自殺而亡了,小紫死後,很長一段時間,玄都一直把自己關在小紫前生在司徒府中所住的院子裡,直到近三個月後的一天,我與凌去找玄,見他手中拿著一把琴,便是紫玄琴,是以玄與小紫的名字所取,那日他抱著紫玄琴,笑得十分燦爛,自從那天以後,他便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似乎每天都笑著,卻只有他自己才知曉,他的笑容是否是出自真心。」
莫靜怡點點頭,想來慕容紫小姐的死,對司徒玄的打擊定是很大,只是逝者已矣…而且子玉…想著,便問道:「那司徒公子現在有無訂親?或是有無喜歡之人了?」
景亦楓瞧向她,臉色似有些不郁的道:「怡兒,你打聽得如此清楚是為何?莫不是你看上了司徒玄那個小子?」
莫靜怡卻是面色不改的道:「我想你是知道的,我這輩子注定是你的人了。」
景亦楓了這句話,臉上的不郁再也維持不住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寵溺而深情的望著莫靜怡,聲音輕揚的道:「我自是知道的,怡兒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說著,一頓,又道:「怡兒打聽玄的事,是為了上官小姐嗎?」
「你如何知道的?」莫靜怡奇怪的抬頭看向他,楓如何會知道?
景亦楓微微一笑,便答道:「我們去江南這段時日,凌,炎兒與玄自是常在一起商討朝事,他們二人定是能察覺出玄的不對勁來,而且玄這些日子總是走神,昨日他午睡之時,喊了小紫的名字,隨後卻又是喊了上官小姐的名字。」
「真的嗎?」莫靜怡眼中一亮,如此說來,司徒玄也是對子玉有意的。
景亦楓點點頭,笑著道:「我何時騙過怡兒了?」心中也甚是高興,玄若是能走出小紫帶給他的陰影,那便是最好不過了,而且那上官小姐與怡兒是姐妹,品性自也是極好的。
莫靜怡笑著點點頭,心中為子玉萬分高興,想著要盡快告訴子玉這個好消息。
景亦楓瞧她明媚的笑顏,眼光微微一閃,便俯身親上她的朱唇,還道:「以後與我再一起時,不許再想著別的男子了。」
「唔——」莫靜怡嘴被封,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卻是很快接受了這個吻,嘴角無形中微微勾起。
圓圓的月亮爬進了雲朵裡,映出柔柔的光芒,透過淡紫的窗簾照入相擁而吻的兩人,為他們渡上一層金銀的光芒,一切顯得靜謐而美好。
翌日,天微亮,景亦楓如同往常一般,放了點心在莫靜怡的身旁,人卻已是消失不見了。
小荷服侍了莫靜怡梳洗,去了正廳用早膳,剛走進正廳,余管家卻是跟著走了進來。
朝著蕭天越四人行了禮,道:「老爺,莫府使了人來請小小姐回去一趟。」
蕭天越原本慈祥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板著臉道:「可有說是何事?」
余管家搖搖頭:「並未說是何事。」
莫靜怡眼光微微斂下,這些日子從江南從來後,便沒注意莫府的情況,如今父親突然之間叫她回府一趟,是會有何事?
想著,便抬頭,瞧向一臉不郁的蕭天越,笑著道:「外祖父,父親讓我回去,定是有事,我便回去一趟罷。」
蕭天越聽她如此說,想了想,便點了點頭,道:「如此,怡兒先用了早膳,再去也不遲。」
莫靜怡點點頭,坐下了身,四人便一起用了早膳。
待用完了早膳,沈嬤嬤與小荷便陪著莫靜怡走到了太師府門口。
陳管家見莫靜怡走了出來,便急急迎了上去,向莫靜怡行了禮:「小姐。」
莫靜怡點了點頭,道:「陳伯,可知父親讓我回府所謂何事?」
陳管家搖了搖頭,卻是道:「小姐,陳伯並不知老爺讓小姐回府所謂何事,只是陳伯要與小姐說,這些日子老爺經常去語院。」
莫靜怡眼光微微一閃,父親這些日子經常去語院?那便是說何姨娘又重得父親的歡心了?
陳管家見莫靜怡沉思,便道:「小姐,我們先回府罷,老爺呆會還等去上早朝,去晚了若被有心人挑撥便不好了。」
「嗯。」莫靜怡點點頭,由小荷與沈嬤嬤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上,沈嬤嬤臉色微沉,方纔她聽到陳管家的話便有些憂心了,雖說小姐現在是御封的怡郡主,可是老爺畢竟是小姐的親生父親,一些事情上小姐是不能忤逆老爺的,而現在何姨娘又重得老爺歡心,指不定又會弄出些ど蛾子來。
小荷見莫靜怡與沈嬤嬤兩人臉色都是有些凝重,便停了平日裡嘰嘰喳喳的嘴,靜靜的坐在馬車內。
很快,馬車便駛到了莫府門口。
小荷與沈嬤嬤扶著莫靜怡下了馬車,進了莫府,到正廳內,莫正宇,何姨娘與莫筱思正好用完早膳,瞧著倒也十分和諧,而莫老太太自上次暈倒後,便是一病不起,如今還躺在床上。
莫靜怡見到正廳裡的幾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卻是笑著走上前,瞧了幾人一眼。
何姨娘與莫筱思兩停了笑,斂下了眼角,恨恨的看著莫靜怡,卻都是起身,向著莫靜怡行了禮:「給怡郡主請安。」邊上的丫環婆子們也是紛紛朝莫靜怡行了禮。
莫靜怡笑著道:「都免禮罷。」然後朝著莫正宇道:「不知父親喚怡兒前來所謂何事?」
莫正宇臉上一陣猶豫,卻是瞧見何姨娘投來似含著淚,十分委屈的眼神,想起與何姨娘兩人的翻天覆雨,便咳了一咳道:「怡兒,你看你妹妹如今也是十分乖巧了,而那安天辰卻是沒出息,你妹妹若是嫁給他,定是無出頭之日,不若…」說著,一頓,看向莫靜怡,似要她接話。
莫靜怡臉色不變,仍是微微笑著,道:「父親的意思是?」
「為父想…如今由聖上已是賜婚於怡兒和景世子,而景世子定是不可能只娶怡兒一人,不若讓我妹妹一塊去了永定候府,給景世子做個妾,一來你們姐妹兩人便不必分開了,二來思兒也能幫著你在候府內站穩腳根。」
一邊的小荷與沈嬤嬤聽了,都是一臉不可置信,小荷急得便要說話,卻是被沈嬤嬤攔住了。
而莫靜怡卻仍是笑著,眼光卻是一片冰冷,直直的看向莫正宇,淡淡的道:「父親若是想讓妹妹給景世子做姨娘,做於景世子去說,不必於怡兒說,怡兒無權決定。」
莫正宇一愣,何姨娘皺著眉朝他使眼色,胸前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白皙,莫正宇眼光微微暗沉,瞧著莫靜怡道:「怡兒,父親也知道此事有些為難於你,只是你便看在思兒是你唯一的妹妹份上,便與景世子去說一聲,讓她納了思兒做妾。」
「呵…」莫靜怡冷笑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燦爛了,微微屈了屈身,語氣柔軟的道:「是,父親,怡兒知道了,怡兒下午回了太師府便寫信與景世子。」
莫正宇聽了她的回答,滿意的點點頭,而一邊的何姨娘與莫筱思瞧見她燦爛的笑容,微軟的語氣,卻都是感覺身子一冷,隱隱察覺到些許的害怕。
莫正宇見莫靜怡靜,何姨娘與莫筱思還站著,急忙笑著道:「怡兒怎麼還站著,快坐罷,可有用過早膳?」
「怡兒已是用過早膳,父親可還有事?」
「其它倒也無事了,瞧著時辰為父也是該去上早朝了,怡兒便先去歇息罷。」莫正宇似瞧了眼廳外的天色,說道。
莫靜怡搖搖頭,便道:「父親,不必了,怡兒還是回外祖父那了,到了府上,怡兒便立馬寫信與景世子罷。」
「這…即如此,那怡兒便回去罷。」莫正宇猶豫了一會,便笑著道。又吩咐了陳管家送莫靜怡回太師府。
莫靜怡點了點頭,由小荷與沈嬤嬤一左一右扶著走出了正廳。
莫正宇與何姨娘,莫筱思說了一聲,便隨後走出了正廳,去了宮裡上早朝。
待正廳內只剩了何姨娘,莫筱思,蘇嬤嬤與幾個小丫環時,何姨娘的臉色便沉了下來,這賤丫頭今日是吃錯什麼藥了嗎?怎麼會如此容易便答應了讓思兒做景世子的姨娘,還是她另有目的。
莫筱思卻是未想那麼許多,只是以為莫靜怡是逼於莫正宇的吩咐,不得不答應,高興的揚起了嘴角,朝著何姨娘道:「娘,待我給亦楓做了姨娘,定要除了那個賤人,坐上世子妃的位子。」
何姨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道:「是,娘定會助怡兒做上世子妃的位子,待景世子繼承了爵位,娘的思兒便是侯爺夫人了。」
臉上的笑容十分溫和,心中卻是冷哼,安妙晴那個蠢女人,真以為她讓思兒給景世子做了姨娘,還會讓思兒給景世子下藥,她那是休想,她想她的兒子繼承爵位,那她的思兒到時該怎麼辦,待她的思兒成了侯爺夫人,她便不要安妙晴的藥也可了。
兩母女在正廳內做著青天大美夢,殊不知,等待她們的卻無疑是一個惡耗。
莫靜怡坐在馬車上,心情似乎很好,掀開了車簾,看向京城的天空,今日她對父親最後一絲的親情也是了斷了,從今往後,他莫正宇便只是她莫靜怡名義上的父親,再無瓜葛,若他莫正宇敢傷害她在乎的人,她也定是饒不了他。
小荷坐在一邊卻是十分不高興,瞧了微微笑著的莫靜怡,嘟起嘴,道:「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莫靜怡放下窗簾,笑著看向她,問道:「為何笑不出來?」
「這…老爺他居然要讓二小姐給未來姑爺做姨娘,這怎麼行啊。」小荷氣鼓鼓的說道。
莫靜怡又是微微一笑,卻是不再說話。
「小姐,你真得要寫信給未來姑爺嗎?小姐都不會擔心嗎?若是二小姐真的給未來姑父做了姨娘,那小姐該怎麼辦?」小荷疑惑的朝著莫靜怡問道。
莫靜怡仍是笑著,道:「若是他果真納了莫筱思,那麼他又如何值得我真心以對?」
「嗯?」小荷聽了她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沈嬤嬤卻是一笑,道:「好了,小荷,不要再多嘴了,小姐她自有道理。」
小荷聽了沈嬤嬤的話,雖是還有些不解,卻是點了點頭,乖乖的坐在了一邊不說話。
莫靜怡回到了太師府後,蕭老太太已是在清雪院裡待她了,見了她來便問道:「怡兒,你父親讓你回府,所謂何事?」
「老太太,老爺讓小姐回府是為了…」小荷一聽蕭老太太問起這事,就急著要回答,卻是瞧見莫靜怡略有些不悅的瞧了她一眼,便慢慢的閉了嘴。
莫靜怡微微一笑,坐到蕭老太太身邊,道:「外祖母,並無什麼要緊的事,外祖母不必擔憂。」
蕭老太太卻是搖了搖頭,看向小荷道:「小荷,你說,莫正宇找怡兒去到底所謂何事?」
小荷瞧了莫靜怡一眼,吐了吐舌頭,便道:「老太太,老爺竟讓小姐與未來姑爺說說,讓未來姑爺納了二小姐為妾。」
「什麼!?」蕭老太太一拍桌子,怒道:「他莫正宇是個什麼東西,竟想得如此之好,怡兒,別聽他的,待會外祖母便與你外祖父說。」
莫靜怡笑著搖了搖頭,拉著蕭老太太的手,道:「外祖母,無須生氣,此事不用與外祖父提及,怡兒自有安排。」
蕭老太太聽她如此說,想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道:「怡兒,外祖母相信你。」
莫靜怡暖暖一笑,點點頭,便與蕭老太太聊起了家常。
蕭老太太坐了半個時辰,便有些累了,由風鈴扶著回去歇息了。
莫靜怡回了屋,坐到了桌子前,攤開了一張宣紙,便提筆寫了起來。
待寫好了,等著宣紙上的墨跡乾透了,便封了起來,讓小荷送去了永定侯府。
小荷有些不太情願的拿了信,出了太師府,送去了永定侯府。
一日很快便過去了,白日裡,蕭天越一下朝便來問了莫靜怡,莫正宇喚她回莫府所為何事,只是被莫靜怡隨口搪塞過去了而已,否則以蕭太師的脾性,定是會吵上莫府。
到了申時,莫靜怡剛用完晚膳,回到屋子裡,還未坐定,便有一人從窗戶跳到了屋內。
莫靜怡瞧了他一眼,笑著問道:「今個怎麼如此早?」
來人卻是板著臉,直直的盯著她,一臉不悅,將一張宣紙放到她面前,氣呼呼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莫靜怡瞧了那張宣紙一眼,笑了笑,揚眉道:「沒有什麼意思。」
正說著,唇間卻是印上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吻,洋溢著涼涼的薄荷氣息,溫柔卻又是十分霸道,似要把莫靜怡吞沒。
莫靜怡睜大了眼,無措的瞧著近在眼前的俊臉,男子眼光中仍是滿滿的寵溺與深情,卻是散著些許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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