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內,一片金碧輝煌,皇帝夜風凌高坐於上首,望著底下的大臣們拿著酒杯,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恭維著,歌頌著,頓感萬分疲憊,有些頭痛的撫撫自己的額頭。
「皇上可是累了?」小鄭子見了忙走近皇帝身邊,低頭問道,皇上如今的身體狀況怕也只有他與楚太醫最為清楚了,辛辛苦苦做上這皇位又有何用?又有誰能知帝王也是有許多無可奈何之處?
夜風凌微微點頭,不想再看底下那些虛偽的假笑,道:「小鄭子,扶朕去儲秀宮吧。」
「喳。」小鄭子伸手,待夜風凌把手放上,尖著嗓子喊道:「皇上移駕儲秀宮,請各位大臣自便。」
說完,便扶著夜風凌從側殿走了出去,二個宮女執著明黃的掌扇與六個太監跟隨其後。
眾位大臣皆是起了身,行了禮,齊聲道:「恭送皇上!」
待皇帝走後,殿內又是熱鬧了起來,卻是比方才隨意許多。
景亦楓慵懶的倚在軟椅上,手中拿著一個酒杯來回晃蕩,一襲白衣勝雪,顏如冠玉,表情淡漠,眼光微微瞇著。
在前殿伺候的宮女們都是不自覺的朝他瞄過來,臉色還帶著微微暈紅。
「亦賢,也只有你這個哥哥敢在大年初一穿身白衣來朝賀了。」斜角上,郭無痕拿著酒杯往邊上的男子微微一示意,一飲而盡,嘴巴帶著不明的笑意,方纔他與君浩二人看了二場好戲便回了前殿,君浩說這怡郡主是景亦楓的軟肋,他倒是有些好奇,若是以這世子之位與景亦楓換那怡郡主,他是肯與不肯?
景亦賢也是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瞄了眼景亦楓,嘴巴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手一揚,等了一會,未見有宮女上前來滿酒,微微皺眉,往後一看,那宮女正朝著景亦楓的方向看著,彷彿感覺到了景亦賢的目光,回過了神,急忙上前為景亦賢滿酒。
宮女臉色微紅,今日朝賀都是王公貴族,這些公子們一個一個都是萬分俊俏,尤其是那位白衣公子,心中帶著少女懷春的心思,卻是小心翼翼的為景亦賢滿酒,這裡的公子每一個都是她一個小小丫環仰目的對象。
景亦賢見了那宮女紅暈的臉蛋,嘴角揚起,修長的手似有若無的觸碰了一下她的手。
那宮女一驚,如小鹿迷離般的眼望向景亦賢,卻見景亦賢對著她溫和的笑著,臉色愈發紅了,滿了酒,嬌羞的望了眼景亦賢,便急急退了下去。
郭無痕見了,眼角勾起一抹諷刺,這景亦賢只是他與君浩的一枚棋子,愚蠢的很。
殿門口,走進一個身穿青色錦袍的男子,走至景亦楓身邊,微微一屈身,「公子,……」與景亦楓低聲耳語了幾句。
景亦楓眼光下斂,週身氣息迅速下降,冷聲吩咐:「讓她們好好保護,不可出一絲差錯。」
「是。」青衣男子恭敬應道,瞧公子的表情,那二個女子怕是……正有些感歎的想著,見景亦楓微微一揮手,便退了出去。
「楓,默青可是有事?」司徒玄靠近了過來,一臉好奇,這默青是楓的得力手下,像今日這種場合除非有要事,不然定是不會進來稟報的,而且瞧楓這表情,定不是什麼好事。
景亦楓抬頭,看一眼司徒玄,緩了心神,嘴角一勾:「玄,想知道默青說了何事嗎?」
司徒玄不自覺的點點頭,他確是很好奇,伸手推了推另一邊的傅天凌,也不回頭,問道:「大冰塊,你說,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那是你,我沒那麼重的好奇心,若是真有事,楓自會與我們說。」傅天凌冷淡的揮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的回答。
司徒玄嘴角微微抽搐,卻是又露出討好般的笑容,看著景亦楓:「楓,到底是何事?」
「玄果真想知道?」景亦楓望著他,確認。
司徒玄一愣,微微點點頭,卻是好像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那好,玄幫我做一件事,我便與你說。」景亦楓淡笑著望著司徒玄。
司徒玄疑惑的看他一眼:「何事?可是不好辦?」
「放心,玄定是能辦到的。」景亦楓十分肯定的道。
司徒玄有些不相信的看他一眼,有些猶豫。
傅天凌斜看他一眼,淡淡道:「楓,他可是還欠著你一個要求。」
司徒玄一張臉頓時垮了,上次他與楓打賭,卻是輸了,便欠了楓一個要求,如今他是不想答應也是得答應了。抬頭瞧了景亦楓一眼,點點頭,又道:「那我幫你辦完了事,你得告訴我方才默青所稟報的事。」
景亦楓一笑,點點頭,連傅天凌都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御花園內,各家夫人小姐都是各自玩賞著。
輝湘亭內,景亦欣正一臉不悅的拉著皇后說話。
待景亦欣講述完了方才發生的事,皇后臉色微微一沉,道:「欣兒,此事本宮知曉了。」說完又看了眼一邊坐著,彷彿事不關已般的莫靜怡。
「皇后姑姑,你要為怡姐姐做主。」景亦欣拉著皇后,嘟著嘴道,怡姐姐今日所受的委屈不能便這麼算了,一定要皇后姑姑做主。
皇后稍稍想了會,開口:「欣兒,怡兒,你們要明白,不是本宮不願做主,只是這事無法做主。」且不說這事並無造成實質的傷害,再論事關六公主,關係著皇室的名譽,定是不能追究下去的。
景亦欣一聽,搖搖皇后的手:「皇后姑姑,那怡姐姐今日所受的委屈便這麼算了嗎?」
皇后只是拍拍她的手,看向莫靜怡道:「怡兒,你能否明白本宮的用心。」
莫靜怡點點頭,仍是風輕雲淡的一笑,朱唇輕啟:「是,皇后娘娘,怡兒明白。」
一邊的上官子玉也是沉默著不說話,想來今日怡兒所受的委屈定是只能如此算了,事關皇室名譽,皇后定是不會追究了。
皇后欣慰一笑,點點頭:「那便好。」然後轉向景亦欣,笑道:「欣兒,你怡姐姐都是不生氣了,你也不許氣了,這事,便不要再與別人提起了。」
「皇后姑姑——」景亦欣抬頭看著皇后,一臉的不願意。
皇后眉頭微顰,看著她:「嗯?欣兒可是知道了?」
景亦欣見皇后如此說了,只得做罷,鬆了皇后的手,置氣般的朝向了另一邊。
皇后見了無奈的搖搖頭,她無兒無子,把楓兒與欣兒當做親生兒女對待,對欣兒也是十分溺愛,倒是讓她甩起了小脾氣。
亭外跑來一個宮女,到了一直站在一邊伺候著的妙菱身邊低聲稟報。
妙菱微微點頭,走至皇后身邊,屈身稟報道:「皇后娘娘,皇上到儲秀宮了。」
皇后一抬頭,見妙菱微微點頭,便伸出手,由妙菱扶著起了身,然後無奈的看了眼景亦欣,對莫靜怡道:「怡兒,今日委屈你了。」然後對妙菱吩咐:「妙菱,稍後賞一對金步搖與怡郡主。」
「是。」妙菱垂首,應道。
莫靜怡站起身,搖搖頭,淡笑道:「皇后娘娘,怡兒無須什麼賞賜,今日怡兒也並無受什麼委屈。」
皇后看她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點點頭:「既然怡兒如此說,那便算了。妙菱回宮吧。」
妙菱應一聲,扶著皇后回了儲秀宮。
見皇后走了,景亦欣拉聾著腦袋,蹭到莫靜怡身邊,十分抱歉的道:「怡姐姐,對不起,欣兒以為皇后姑姑會做主的…」
莫靜怡拍拍她的手,淺然一笑:「欣兒不必道歉,怡姐姐知道你心疼我,只是皇后娘娘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
「可是,怡姐姐,在欣兒心中皇后姑姑是十分公正的,欣兒以為我把才纔的事與皇后姑姑說了,皇后姑姑定會做主的,可是…」景亦欣很是失望的道,她也是知道這當中的顧慮,只是她以為皇后姑姑怎麼也會小懲大戒一番,沒想到皇后姑姑不但不為怡姐姐做主,最讓她失望的便是,居然還說要賞賜東西給怡姐姐,那豈不是把怡姐姐看成了貪圖寶貴的人了嗎?
莫靜怡眼光微微一閃,柔聲道:「欣兒不必如此,皇后娘娘這般做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是啊,欣兒,你瞧壞人也並不是全無得到懲罰,那莫筱思不就是掉入了河中嗎?」上官子玉也出聲安慰道,只是心中卻也是十分不舒服,她性格雖為溫和,只是卻也是一個有思想的女子,且莫靜怡是她最為要好的姐妹,心中只為莫靜怡不平,只是卻也無法。
景亦欣抬頭,眼光閃過一絲光芒,皇后姑姑不做主,那她自已為怡姐姐報仇,這夜君薇倒是不太好下手,給那莫筱思一些苦頭倒是容易多了。
想著,抬頭一笑:「怡姐姐,欣兒定會為你報仇。」
莫靜怡眼中閃過一絲暖色,唇角輕揚,點點頭:「好,只要不把你自己牽連進去便行。」
「是,欣兒知道。」景亦欣點點頭,心中已是盤算起該如何對那二人下手了。
上官子玉溫和一笑,提議道:「別被方纔的事影響了心情,今日是大年初一,我們來做詩吧。」
景亦欣一揚眉,點點頭,贊同道:「好啊,以何為題?」
莫靜怡眼角一撇,微微淡笑,素手指向亭外,道:「便以這亭外的薔薇花為題,可好?」
亭外正盛開著一簇一簇的薔薇花,一朵一朵的綴上了亭子的圍欄上,花苞在茂密的綠葉錯落盛放,嬌美燦爛的花朵兒,或含苞欲放,或盛開極致,雖然沒有蜂圍蝶舞,卻是奼紫嫣紅。
上官子玉與景亦欣都是點頭,上官子玉稍稍一想,便開口道:「我先來吧。」再看一眼亭外的薔薇,笑道:「分得薔薇種,新妝學道家。春風開到此,也似厭穠華。竹援扶幽露,牆遮虘晚霞。」
「子玉姐姐不愧為夜國才女,欣兒這幾句與子玉姐姐的相比確是拙劣了。」景亦欣笑著打趣道。
上官子玉一笑,搖搖頭:「欣兒須得先說出來,不見得就是比子玉的差。」
景亦欣微微吐舌:「嗯~朵朵精神葉葉柔,雨晴香指醉人頭。石家錦帳依然在?閒倚狂風夜不收。」說完便眨著眼看著上官子玉與莫靜怡。
莫靜怡與上官子玉讚賞的點點頭,景亦欣咯咯一笑,又道:「怡姐姐,可是該輪到你了。」
莫靜怡嘴角仍是揚著淡淡的微笑,朱唇微啟,緩緩道來:「彤闕收紅暖,金門賜鞠衣。若無纖刺骨,一摘便須稀。」
亭內,三位少女,絕色動人,一位淡然而雅,一位溫婉大方,一位嬌俏可愛,嘴角都是揚著笑容,一陣微風吹來,彷彿把此畫面定格…
永蘭殿,是皇帝賜給蘭妃的宮殿,四公主與六公主都是一同住在永蘭殿內,只是住在了不同的寢宮,夜君凝所住的為凝香閣,夜君薇所住的為薇雨閣。
夜君薇隨著夜君凝到了凝香閣的寢殿內,臉上還掛著濃濃的不甘,今日就如此放過了莫靜怡,她實在是不甘心。
「你們都退下去吧。」夜君凝朝著殿內的宮人們吩咐道。
「是。」宮人們紛紛彎著腰,緩緩退了出去,順道也是把門給關了。
夜君凝看了眼殿門口,又看向夜君薇,生氣的道:「薇兒,你怎麼如此不懂事?」
「姐姐,我如何不懂事了?」夜君薇反問道,這個姐姐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劍弄刀的,像個男子般,一點也無公主該有的矜持與高貴。
夜君凝見她還一副「我做錯了什麼」的樣子,愈發氣了:「你還問我?你方才都做了些什麼事?你以為母妃疼你,你便能為所欲為了嗎?若是方才真出了事,連母妃都保不住你。」
「哼,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平民,就算是被父皇封做了郡主,還不就是一個臣子的女兒,難道父皇會為了她還處罰我麼?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早就把她抓到父皇面前,給她一個教訓了。」夜君薇絲毫不在意的坐到了一邊的軟椅上,方纔她倒還被她們唬住了,乖乖的跟著夜君凝來了,現在想想,就算是她把那莫靜怡處置了,又如何?
夜君凝見她還不知悔改,氣得一拍桌子,一屁股坐到了軟椅上,盯著她道:「你以為父皇會任你胡為嗎?且不說這莫靜怡已是被封為郡主了,現在朝堂之上詭異莫測,黎國又是虎視眈眈的瞧著我們夜國,還有一些邊陲小國,都是在觀望。莫靜怡的外祖父蕭太師也是父皇所要倚重之人,人脈甚廣,還有她的父親,也是正二品,如若你動了她,蕭太師與莫大人定不會善罷干休,這朝堂的局勢隨便一動便會亂,你以為父皇會為了你而擾亂了好不容易平衡下來的局勢嗎?」
夜君薇一愣,果真有這麼嚴重,有些疑惑的看著夜君凝,心中有些打鼓。
夜君凝見她愣神,便一哼,又道:「我再告訴你,我從欣兒的話中,能聽出些許景家要和莫家結為親家的消息,你想想,這景家景老太爺,可是父皇的老師,這景老爺又是侯爵,皇后娘娘與景家又有著那般關係,你以為,你動了莫靜怡,能那般輕易的脫身嗎?」
夜君薇心中一突,鬆了一口氣,若都與夜君凝所說,那莫靜怡倒真是不能動的太過明顯,想著斜看一眼夜君薇,冷哼道:「我知道了,你怎麼知道那件事?你把那侍衛如何了?」那侍衛怎麼會讓夜君凝碰上?
夜君凝見她打消了動莫靜怡的念頭,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她雖不喜這個妹妹,只是終究也是她的妹妹,總是不忍心瞧著她出事,才會與她這般分析,想著,喝了一口茶,道:「我方才與二姐、欣兒在玩賞時見你的貼身宮女如意鬼鬼祟祟的,便使人跟了上去,就聽到了如意與那侍衛的話,那名侍衛我已是派人遣出宮了,你放心,他已是說不了話了,不會威脅到你了。」
夜君薇微微皺眉,若是換成她,便會永絕後患,抬頭,看向夜君薇道:「好了,若沒其它事,我便走了。」
夜君凝點了點頭,她話已至此,也算是對得起姐妹一場了,若這個妹妹還是執迷不捂,那她也是無法了,想著,便點點頭:「無事了,你自己好自為知吧。」
夜君薇站起身,不屑的瞧她一眼,仰著驕傲的腦袋走了出去。
到了殿外,瞪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宮女如意,沒用的傢伙,一點事都辦不好。
如意頭一縮,並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六公主了,六公主這個眼神,回寢殿之後,定是又少不了一頓打。
「還呆著幹嘛,還不快扶我回宮。」夜君薇見她一臉畏縮的樣子,心中愈發氣了,呆會回寢殿之後定要好好教訓她。
如意忙上前扶著夜君薇,往寢宮走去,腳下卻是微微的發抖,勉強支撐著走穩。
「奴才參見六公主。」正走著,面前迎來一個有些發福的公公,獻媚的朝著夜君薇行了禮。
夜君薇看他一眼,不言語,如意忙問道:「公公可是有事稟報?」
「正是,六公主,這是司徒公子給你的信。」那位公公笑著一張似菊花的臉,從袖口中拿出一張宣紙。
夜君薇聽了,心一跳,腦中浮出那個紅衣似火、俊俏非凡的男子,如意接過宣紙,遞給夜君薇。
夜君薇拿了宣紙,展開,見了幾行字,臉色紅暈,又看到最後幾個字,吩咐如意去拿了火折子來,便把這宣紙燒了。
然後從手腕間退下一隻晶瑩的玉鐲,讓如意遞給了那位公公,那公公笑意盈盈的接了手鐲,謝了恩,便告退了,轉身的時候,卻立馬便了臉色,眼中浮出一抹不屑與諷刺。
「如意,走,快扶我回寢殿,我要梳裝打扮。」夜君薇高興的道,此時倒是全然忘了方纔的不快。
如意急急點頭,瞧六公主這樣子,她今日算是逃過一劫了,想著便扶著夜君薇到了薇雨殿。
「六公主,這套可好?」如意拿了一套銀色百蝶穿花雲錦衣,朝著夜君薇道。
夜君薇正擺弄著自己的髮絲,一臉的遐想,彷彿已經到了那紅衣男子面前。
「六公主?六公主?」如意小聲喚到。
夜君薇回神,看了眼如意手上的錦衣,一臉嫌棄,想了想便道:「你把母妃前幾日送來的金銀雲絲織彩百花綾鸞衣拿出來。」
「是。」如意急忙去拿了那件綾鸞衣。
夜君薇換了金銀雲絲織彩百花綾鸞衣,裙擺逶迤拖地,又讓如意為她梳了涵煙凌雲髻,發間簪了一支金色鏤空飛鸞金步搖,畫了精緻的梅花妝,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
十分滿意的看了眼鏡中的自己,站起了身,她定要在玄面前留下最美的樣子,想著,看了眼低著頭的如意,道:「本公主美不美?」
如意忙抬頭,眼光微閃,連連點頭道:「美,六公主美極了。」
夜君薇眼角上揚,咯咯一笑,想著還在等候她的翩翩佳公子,便迫不及待了,想了想又道:「拿了我的畫,去寧畫亭。」
「是,公主。」如意急忙跑到內殿,拿出了夜君薇珍藏的畫像。
夜君薇笑著看了眼畫像,對其她宮女吩咐道:「如意伺候著便行了,你們都留在殿內,若是母妃或是其他人來了,便說我還在玩賞。」
「是,公主。」其餘的宮女紛紛低著頭,應道。
夜君薇手一伸,如意一手小心翼翼的拿著畫像,一手上前扶著夜君薇,往殿外走去了。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