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楓急忙抱起她,莫靜怡聞著淡淡的薄荷香,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怡兒?」低頭,焦急的呼喚著懷中的人兒,卻是沒有絲毫反映,緊張間,卻是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眉間緩緩舒展開來,看著懷中的睡顏,微微一笑,眼中盛滿了寵溺。
不一會兒,眼中暗沉,意味不明的往永雅宮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便抱著莫靜怡往宮外走去了。
景亦欣與小荷二人也是急急跟了上去,快到宮門口前,迎面便駛來了一輛馬車,在景亦楓面前停了下來,景亦楓朝那人微微一笑,便抱著莫靜怡進了馬車。
景亦欣看了那人一眼,微微撇嘴,也是上了馬車,小荷自然也是跟著跟著上了馬車,見到小姐這副樣子,她著急的不行。
那駕車之人赫然是傅天凌,見幾人均是坐好了,便關了車門,轉了方向,向宮外使去了。
永雅宮門口,影在暗處的人影閃出了身,冰冷的眼中浮出一絲憤恨,即不能為本宮所用,今日又破壞了本宮的好事,那便不能怪本宮心狠了。
彼時永雅宮內,聞貴妃正閉目養神,等著皇上前來。待浩兒娶了怡郡主,那麼他們的實力必會大大增強,太子之位必浩兒莫屬了,到時那她便是太子的母妃,那才算是真正的皇后,待浩兒登基,自己便是太后,哼,她景寶楹算什麼,到時還不是在自己之下。
「哈哈哈…」彷彿想到了自己掌管後宮的情景,想到了景寶楹匍匐在她腳下的情景,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帶著幾絲猙獰。
「娘娘,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來了,還把怡郡主帶走了。」方才阻攔皇后進來的宮女,已是跑至了聞貴妃的寢宮,驚慌失措的對聞貴妃稟報。
聞貴妃聽了,一愣,臉色迅速轉變,瞪向跑進來的宮女:「什麼,你說什麼?那浩兒呢?」
那宮女身子微微一抖:「三皇子,三皇子並不在屋內。」
「那怡郡主衣衫可整齊?」她現在心中存著一絲僥倖,雖只是沒一刻時間,但願浩兒已是得手了。
「妹妹,本宮在路上聽聞你宮中的宮女說你身子不舒服,便來看看你,可好些了沒?」還未等那宮女回答,皇后笑著走入了聞貴妃的寢宮。
聞貴妃眼神微微斂下,揉揉自己的額頭,也不行禮,只是似十分無力的道:「姐姐來啦,多謝姐姐關心,阿雅只是有些頭痛,並無大礙,現在已是好多了。」
皇后穿著大紅色的鳳袍,儀態萬千的走近聞貴妃榻上,至一旁端坐下來。
嘴巴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十分關心的對聞貴妃道:「怎麼會頭痛?本宮來時,已是喚了太醫來為妹妹瞧瞧。」
聞貴妃心中暗恨,還不知道浩兒到底有沒有得手,好好的計劃都被這個女人給攪了,本她打算裝頭痛,使了宮女去請皇上前來,待浩兒那邊成功了,便讓宮女故意亂了永雅宮,到時便引著皇上去隔壁的屋子,到時便說二人都是喝了酒,迷迷糊糊的,並不知曉發生什麼事,那樣皇上也是無法了,怡郡主便必須嫁給浩兒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平日裡連永雅宮的門都不踏入,今日卻是這麼「好心」的來瞧她了!
想著,臉上卻很是感激的道:「多謝姐姐了,姐姐方才去看過怡郡主了吧?阿雅本來聽宮中的宮女都是討論怡郡主在賞雪宴上一曲驚人,就想著見見這水靈的人物,今日得空便傳了怡郡主進宮,誰知一見怡郡主,便覺得萬分親切,就留了怡郡主在這永雅宮用午膳,正巧浩兒下了朝也上我這來用午膳了,這不,阿雅一時高興,便讓他們一起喝了幾杯酒,誰知怡兒與浩兒二人都是醉了,倒真是怪阿雅的不是了。」
皇后一真帶著笑意,並不打斷她的話,任她說著,待她說完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方纔你宮中的奴婢說你歇著了,本宮便不忍心打擾你,在門口又見到了怡兒的丫環,得知怡兒在你宮中,便先去看了怡兒,怡兒倒也還好,本宮去瞧她的時候還清醒著,只是怡兒說不想打擾了妹妹,又怕太師大人擔心,本宮便做了主,使了宮女送了怡兒回太師府,妹妹不會怪本宮吧。」
聞貴妃眼神一沉,心中氣極,卻是一笑道:「姐姐說笑呢,阿雅怎麼會怪姐姐,怡兒也是,在我這宮中宿一晚也無妨,使人去了太師府告知一聲便行了,莫不是嫌我這永雅宮太過簡陋。」
「妹妹多慮了,怡兒這丫頭單純得緊,只是怕擾了妹妹而已,妹妹可不能怪她。」皇后心中冷哼,若是本宮再晚到一步,怡兒便是被你與夜君浩毀了。怡兒這般清澈的人兒,又豈是夜君浩所能配的,你無非是看中怡兒的家世而已。
「呵呵,阿雅怎麼會怪怡兒呢,只是心中有些遺憾而已,我是打心眼裡喜歡怡兒,本想待她醒了,便陪我說會話。」聞貴妃嘴角硬生生的扯起一抹笑容。
「本宮看妹妹臉色很是不好,現在要好好歇著,若妹妹真是喜歡怡兒,待養好了身子再召她進宮,豈不更好。」皇后很不贊同的道。
聞貴妃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尷尬的道:「姐姐說得對,便是妹妹太過心急了。」
「皇后娘娘,楚太醫來了。」門口,皇后的宮女進來稟報。身後跟著一位大約三十出頭的男子,一身青色玄服,步伐穩健,看上去很是儒雅。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那男子向前行禮,神情之中帶著一股清風正氣。
皇后微微一笑:「楚太醫快快請起,妹妹說有些頭痛,你快與她瞧瞧。」
「是,微臣遵命。」被喚為楚太醫拱手道。
說完便起身,走至聞貴妃跟前,半跪下,道:「請貴妃娘娘把手伸出來,容微臣為娘娘把脈。」
聞貴妃眼神暗閃,一般她所請的太醫都是顧太醫,這楚太醫她倒是未曾見過,卻是聽聞這楚太醫醫術雖為高超,卻是為人太過嚴謹,不懂變通,不過她倒不信這楚太醫敢說她無病,想著便伸出了玉手:「本宮也無大礙,只是有些頭痛,楚太醫瞧瞧吧。」
楚太醫點點頭,從隨身的盒子裡取出一塊雪白的錦帕,覆在聞貴妃的手腕處,然後手輕輕搭在錦帕之上,寧神靜聽。
不一會兒,楚太醫便放下了手,拿了手帕,恭恭敬敬的退到了殿中,又行了一禮道:「回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微臣方才為貴妃娘娘把了脈,貴妃娘娘脈象平衡,只是有些怒火攻心而已,只是貴妃娘娘需得好好靜養,不宜再動怒,微臣開幾貼藥方,貴妃娘娘服了便無大礙了。」
「那楚太醫便去開藥方吧,來人,跟著楚太醫去抓藥,讓醫女熬了給端來。」皇后立馬吩咐道,然後轉向聞貴妃:「妹妹,如何會恕火攻心,是不是宮中哪個奴婢伺候不周倒,惹妹妹生氣了?」
「呵呵…姐姐說笑了,這些個賤婢又怎麼敢惹我生氣,大概是方才喝了酒的原故吧。」聞貴妃尷尬的笑著,一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裙擺,該死!
皇后溫和一笑:「即如此,妹妹無事便好,本宮還有事需要處理,便先走了。」
「姐姐走好,來人,送皇后娘娘出去。」聞貴妃扯著笑容,這笑容卻是有多勉強便有多勉強。
皇后起身,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聞貴妃,便走了。
皇后走後,聞貴妃氣的青筋直暴,一揮手,把塌邊桌子上的東西全掀了。
宮女心驚膽戰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而宮外,道路上,景府的馬車緩緩的駛著。
「哥哥,怡姐姐沒事吧?」景亦欣頗有些擔憂的看著景亦楓懷中的莫靜怡。
「是啊,景公子,小姐怎麼樣了?怎麼會暈倒?」小荷在一旁也是十分的著急。
「無事,她只是被下了迷藥而已,過一時間自然會醒。」景亦楓也是看著懷中的人兒,看見緊緊拉著自己衣角的玉手,微微一笑,稍稍動了一下,讓懷中的人兒睡得舒服一些,眼中的寵溺依舊不變,帶著淡淡的幸福與滿足。
方才聽到欣兒派來的人稟報,說怡兒被聞貴妃召到永雅宮,而且好像似有危險,他便亂了陣腳,本想直接闖入永雅宮內,卻是被傅天凌阻止了,他要是便這麼闖了進去,非但無用,反到會讓聞貴妃與三皇子抓了錯處,要是被安上了亂闖宮闈的罪名,那便是皇上與皇后也是保不住他了。
那一刻他居然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無用,若是怡兒真出了什麼事,他就是死也無法原諒自己了,想著,眼神微微沉了下去,夜君浩,你敢膽傷害怡兒,從今日起,有我景亦楓在,那你便妄想繼承皇位了。
「迷藥?」小荷有些疑惑的開口,小姐怎麼會被下了迷藥?
景亦欣卻是不言語,安靜的坐到一邊,她雖小,卻也是知現在的局勢,她與四公主夜君凝關係很是要好,凝兒雖為女兒身,卻是宛若男子一般,對天下政事極是關心,所以與凝兒的交談中便知了當下的局勢,方纔她原本便是打算進宮找凝兒的。
小荷見無人說話,雖心中很是疑惑,卻也是不出聲了,還是等小姐醒了,再問小姐吧。
車馬駛到了太師府門口便停了下來,景亦楓輕柔的抱著莫靜怡下了車,走向太師府內,其餘三人也是跟著走了進去。
「景公子。」余管家見了景亦楓便上前打了招呼,見了景亦楓懷中的莫靜怡一驚:「小姐?」
「小姐被下了迷藥。」小荷已是迅速的的上前開口回答了。
「什麼?小荷,快帶景公子到小姐的院子,我去稟報老爺、老夫人。」說著,便急急的跑向了蕭天越的書院。
景亦楓未等小荷帶路,直接走向了清雪院,小荷一陣疑惑,景公子怎麼對清雪院這般熟悉。
到了清風院,景亦楓抱著懷中的人兒走進了主屋,景亦欣與小荷亦跟了進去,而傅天凌變侯在了屋外。
到了屋內,景亦楓小心的將莫靜怡放到了床上,看了眼仍舊拉著他衣角的小手,輕輕一笑,緩緩的將她的手放鬆,放好,然後拿了被子,輕輕的為她蓋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羽睫輕顫,隱透晨光,靈動星眸輕閉,此時彷彿做了一場美夢,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顏。
景亦欣見到景亦楓這副樣子,偷偷一笑,她只等著怡姐姐嫁到自己家中,做她嫂子了。
「怡兒,怡兒如何了?」蕭天越聽了余管家的匯報,便急急趕來了清雪院,蕭老太太緊跟其後。
「蕭爺爺,蕭奶奶,怡兒無事了,過會便會醒來了,蕭爺爺,我們出去說話吧。」景亦楓轉身,向二老行了一禮。
蕭天越看了眼床上的莫靜怡,點了點頭,又走出了屋子。
景亦楓轉頭,寵溺的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兒,微微一笑,跟著走出了屋子。
景亦欣上前扶著蕭老太太坐到了床邊,蕭老太太心疼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吩咐了小荷講述進宮的情形。
蕭天越帶著景亦楓二人到了清雪院的正廳,坐定,縷了縷白花的鬍鬚,眼光微沉,道:「楓兒,怡兒是被下了迷藥?」
景亦楓點點頭,不言語,眼中也是微沉。
蕭天越沉默了一會,良久,抬起頭來望向景亦楓,道:「楓兒,你可是真心喜歡怡兒?」
景亦楓微微一愣,卻是很快的點點頭,堅定的道:「楓兒真心喜歡怡兒。」眼中一片真誠、清澈。
「嗯,那便好,那我就把怡兒交給你了。」蕭天越滿意的點點頭,卻是微微一輕歎,又道:「怡兒是我與你蕭奶奶最最重要的人,若是怡兒出了什麼差錯,待我們百年之後,又該怎麼與雪兒交待。」
「蕭爺爺,往後楓兒定會保護好怡兒的,絕不會再發生今日之事。」景亦楓眼神堅定,今日想傷害怡兒的人,他定是一個也不會放過。
蕭天越搖搖頭,撫著鬍鬚道:「自從上次賞雪宴後,京城中有些家世的人,便對怡兒上了心,這樣下去始終不妥當,楓兒,你回去準備一下,過些日子便去莫府提親吧,待過了年,怡兒也就十三了,也快及笄了,你先與怡兒定了親,絕了那些人的念頭。」
景亦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早就想把怡兒娶回家了,只是奈何怡兒還太小,本來他也想過先把親事定了,無意中試探過蕭爺爺的口風,蕭爺爺卻只道怡兒還小,不便如此早就定親。
「傻小子,蕭爺爺往後便把怡兒交給你了,只是你須答應蕭爺爺,此生只娶怡兒一人,什麼姨娘、通房的,通通不許有。」蕭天越此時的表情很是嚴肅,他只有怡兒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希望的便是她能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能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是,蕭爺爺,楓兒知道了,楓兒保證此生只怡兒一人,真心的疼她、愛護她。」此時的景亦楓如同一個孩童般,做著最真摯的保證。
蕭天越點點頭:「蕭爺爺相信你。」然後縷著鬍鬚想了片刻,又道:「楓兒,這三皇子與聞貴妃?」
景亦楓臉色微微一變,沉吟道:「蕭爺爺,夜君浩居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那便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楓兒說得不錯,只是他們勢力不小,想阻止他繼承皇位也是不易,而且五皇子年經尚小,不足以立威。」
「蕭爺爺,皇上現在仍就正值壯年,是不會那麼早就立儲的,我們便不必如此著急,只須在暗中幫助君炎增強勢力便可。」
蕭天越聽了,心想楓兒說的在理,皇上如今還正值壯年,立儲之事必是還要等上幾年的,再時五皇子便能與三皇子一較高下了。
想著便點了點頭,爽朗一笑道:「楓兒分析的極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便是定了你與怡兒的親事,待你回府便與你父親母親商量一下,選個日子去莫府提親吧,若是莫正宇不答應,你便來找蕭爺爺,蕭爺爺自會為你們做主。」
景亦楓起身,朝著蕭天越拱了拱手:「多謝蕭爺爺,如此,那楓兒便先回府了。」
蕭天越也是站起了身,頗有些打趣的道:「楓兒無須如此著急,待怡兒醒了再走吧。」說完笑著走出了正廳,往莫靜怡的屋子走了。
景亦楓一張俊顏微微有些紅了,倒是他太著急了,想著便跟著蕭天越往莫靜怡的屋子走去了。
屋內,莫靜怡仍就靜靜的昏迷著,蕭老太太見了二人回來,起了身,一臉慶幸的向蕭天越道:「老爺,今日多虧了皇后娘娘與欣兒,若是怡兒真是出了什麼事,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蕭天越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夫人,怡兒這不是無事嗎,你便不用擔心了,讓楓兒在此陪著怡兒便可,我們走吧。」
蕭老太太看了眼已是守在莫靜怡身旁的景亦楓,輕輕一笑,點點頭,與蕭天越一起出了門,順道把小荷也是給叫了出去。
景亦楓望著二人,捂嘴一笑,也是十分識趣的走了出去。
待屋中只剩了景亦楓與莫靜怡二人,景亦楓看了眼床上的人,眼光下沉,站起身子,道:「出來吧。」
「屬下領罪。」聽寒、醉寒、夢寒、冰寒、曉寒五人齊齊出現在景亦楓面前,低下了頭,請罪。
「念今日事出突然,皇宮也不是你們輕易能進入的,便饒了你們,這個拿著。」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隨意扔給了一人,看了五人一眼,語氣冷淡的道:「記住,沒有下次了。」
「是。」五人皆是拱了拱手,堅定的道。
景亦楓揮了揮手,五人都是迅速的消失了。
景亦楓從一邊取了水,拿了毛巾,攤開她的雙掌,輕柔的為她擦試著手上的血跡,看著她手中的痕跡,一陣心疼,待擦試好,放好了毛巾,便又坐回了莫靜怡身邊,心疼的撫上她的雙唇,方纔她定是害怕極了,定是拼盡了全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唔——」此時,床上的人兒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正悠悠轉醒。
景亦楓見了,收回了手,斂下了心疼的神色,滿含笑意的望著她,此時的她慵懶得如同一隻小貓般。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那雙滿寵溺,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眸子,微微一愣,繼而臉色有些發紅,又閉上了雙眼。
「怡兒?」見她如此又閉了眼,景亦楓戲虐一笑,輕聲喚道。
莫靜怡睫毛撲閃,眼睛微微眨巴了幾下,又睜開了一雙美眸,淺淺一笑。
景亦楓寵溺的道:「怡兒,頭暈好些了沒有?想不想喝水?」
莫靜怡點點頭,一雙美眸仍舊眨巴眨巴的望著景亦楓。
景亦楓微微一笑,走至桌邊,倒了一杯水,又走回莫靜怡身邊,扶起她,緩緩的餵她喝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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