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大廳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於耳。
大廳中央,地面上飄散著嬌艷的花瓣,空氣中還彌留著陣陣花香。
「好。」皇帝站起了聲,讚歎道。
皇后也是站起了身,道:「皇上,依臣妾看今日這表演楓兒與莫小姐當屬第一名。」
皇帝很是贊同的點點頭,下面的人也都是站起身紛紛附和著。
「只是朕該賞你們什麼?」皇帝微微思考著。
「皇上,前些幾日黎國送了幾件奇珍異寶來,不如讓楓兒與莫小姐各自挑一件吧。」皇后微微一笑,提議道。
皇帝點點頭道:「嗯,你們呆會便跟皇后去挑一件吧,楓兒手中的玉蕭是讓高公公去藏珍閣裡取的吧,這玉蕭便賞你了。莫家小姐,蕭太師的外孫女,朕記得你娘親是先皇親封的郡主,你便是縣主,今日朕便提封你為郡主。」
「謝主龍恩!」景亦楓與莫靜怡二人都是朝著皇帝行禮謝恩。
景亦楓微角露著愉悅的笑容,怡兒被封郡主,這可是值得高興的事,而且這玉蕭景亦楓可是惦記許久了,他以前就想辦法問皇上要過,可是皇上都是不肯,沒想到卻是在今日賞給了他。
莫靜怡也是微微一驚,沒想到皇上沒提封她為郡主。
而底下眾人們臉色各異,蕭天越夫婦、司徒玄、莫逸軒、上官子玉等人都是真心的露著笑容,為景亦楓也莫靜怡而高興。
莫正宇在眾大臣羨慕的眼光中,昂首挺胸,她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出色,可是怡兒什麼時候會跳舞了唱歌了?怡然還跳的唱的如此之出色!
莫筱思惡狠狠的盯著莫靜怡,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小賤人什麼時候會跳舞了?以前她不是什麼都不會嗎?這一切原來都是屬於她的,不,不行,這個小賤人,我絕不能讓你這麼逍遙得意,眼中的陰狠愈發的深沉了。
莫靜怡與景亦楓謝了恩便又坐回了位子上,低著頭,本來她是不打算如此出風頭的,只是方才莫筱思那挑釁的眼神,她忽然想讓莫筱思心中難受也好。這曲寒秋風是娘親生前最愛的舞曲,她經常看見娘親一邊唱一邊跳這曲子。前世喜歡上安天辰,自己毀容了,聽人說能歌擅舞的女子容易吸引男子,她便專門請了舞孃來教她歌舞,這曲寒秋風便是自己最先學成的。
莫靜怡淡淡的坐著,卻不知已是有許多人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她,眼神中有帶著欽慕,有帶著探究,有帶著嫉妒……
「好,第一名已是出來的,接下來該是選出第二名與第三名,這第二名與第三名,朕也是要好好賞賜。」皇帝坐下身,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
下首的人都是低聲交談著,互相討論著。
「皇上,微臣以為第二名當屬司徒公子與上官小姐,他們二人的合奏十分默契,一柔一剛,琴聲委婉中帶著剛毅,讓人聽了心神寧靜,彷彿真的親臨高山流水之間。所以微臣以為第二名司徒公子與上官小姐當之無愧。」從左邊站起一位七旬老人,長長的白袍,有種古道仙風的感覺,向皇帝行了一禮聲音洪厚的說道。此人是當朝樂師楚東言
皇帝點點頭道:「楚愛卿所言甚是,第二名便是司徒公子與上官小姐吧。這賞賜麼…」微微思慮了片刻,又道:「藏珍閣裡有二把鳳皇琴,便賜於你們二人吧。」
眾人嘩然,鳳皇琴!這鳳皇琴可是聞名天下,所謂鳳皇琴便是一鳳一皇,二把琴,是已過世的造琴高手顧肖親手打造,用的是千年紅木,可謂是價值邊城,全天下也只這二把。
在場的愛琴之人都是露出了羨慕之情,卻也是只能乾瞪眼。
司徒玄與上官子玉也是微微一驚,這鳳皇琴他們都是聽說過的,沒想到今日皇上會把這二把琴賜於他們二人。想著都是站起來謝了恩。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坐下,又道:「這第三名,朕看容雲鶴那一對也是不錯的,眾愛卿以為如何?」
「臣也是這麼以為。」下著的官員們都是紛紛附和著。
「好,那第三名便是容雲鶴與莫…」皇帝有些記不起莫筱思的名字了。
「皇上,是莫筱思,莫大人家的二小姐。」一旁的太監忙看了眼紙上的名字,低聲稟告道。
皇帝拍了拍椅子扶手道:「第三名便是容雲鶴與莫筱思。」接著看了眼莫正宇道:「莫愛卿,你倒是養出了二個好女兒。」
莫正宇忙起了身,笑臉笑容,行了禮,道:「皇上誇讚了,小女彫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
「莫愛卿無須謙虛,這第三名,朕便賞玉如意二柄吧。」
容雲鶴與莫筱思忙起了身,容雲鶴道:「微臣多謝主龍恩。」而莫筱思卻是尷尬的行了一禮,並未說話。
眾人見莫筱思遲遲不開口謝恩,都是怪異的看著莫筱思,皇帝與皇后的臉色也微變了些。
莫正宇的笑容也是有些僵硬了,他只想著他二個女兒都得了皇上的賞賜,卻忘了思兒啞了,說不了話,便也謝不了恩,這樣一來,大家不是都要知道他的一個女兒是啞巴了嗎!這思兒也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自己開不了口,還不安安份份的,弄到現在自己也下不了台了。
想著正想開口說話,便聽到容雲鶴輕輕的開了口,道:「皇上,莫小姐她前幾日受了嚴重的風寒,喉嚨啞了,還在調理中,還望皇上恕罪。」
「哦,原來如此,都坐吧。」聽了容雲鶴的解釋,皇帝的臉色才微微好轉。
皇后淡淡的撇了撇眼,然後便轉向皇帝道:「皇上,臣妾看這時候也不早了,該用午膳了。」
「皇后不說我倒是忘了。」皇帝很似柔和的對皇后說道,又轉頭對邊上的太監說道:「傳旨都移到正和院用膳吧。」
邊上的太監聽了忙喊道:「皇上有旨移到正和院用膳——」
然後便扶起皇帝,邊上的宮女也扶起皇后,三個皇子跟在身後,率先走了出去。
大廳內其餘的人也都是站了起來,待皇帝走到了門口,都一個一個,極有秩序的跟了出去。
廳外雪依舊下著,把整個別院變成了一片雪白,很是漂亮。
不一會兒,大家便走到了正和院,進了院內廳裡,已是有很長的一張紅木桌子放著了,皇帝與皇后自是坐到了最上方,三位皇子也依次坐到了下首。
其餘的人也都是按照官級,一個一個揩著妻子兒女入了座。
待大家都坐定,便有宮女陸續走了進來,手上都端著精緻的盤子,上面都有蓋子蓋著,走至桌旁,把一個一個盤子依次放到了桌子上,把蓋子掀了。
頓時一陣一陣的菜香便飄散開來了,盤子裡裝著的都是珍饈美味,有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荷包蟹肉、薑汁扁豆、佛手金卷、翠柳鳳絲、燕影金蔬、白銀如意、雪月羊肉、炸春卷、如意卷、金糕卷、蘭花豆乾、蘿蔔桂魚……多達三十幾樣菜式。盤盤都是色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等菜全部是上齊了,宮女們又把碗筷為眾人擺好,然後為每個人倒滿了酒,一個一個退到了後面。
「大家都吃吧,無許拘謹,今日沒有君臣之別。」皇帝拿起酒杯對眾人道。
其餘人也急忙端起酒杯,見皇帝喝了一口,也都喝了了口。
皇后朝一邊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那宮女微微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那宮女退下去後不久,廳內便走進來了一群樂師與一群女子,樂師們紛紛退到了一旁,奏起了悠揚的曲子,那一群女子便隨著曲子翩翩起舞。
皇帝看一眼皇后,了然一笑,道:「還是皇后考慮周倒。」
「皇上說笑了,這本就是臣妾份內之事。」皇后清淺一笑,嫵媚中帶一絲嬌羞。
莫靜怡坐在蕭老太太一旁,比較靠近前端,很是平靜的用著餐。眼光描到上位的皇帝皇后,微微一閃,看來民間傳言不假,皇上與皇后果真很是恩愛。
景亦楓這次與莫靜怡坐到了同一邊,比莫靜怡坐了更靠前的位子,也與莫靜怡隔了幾個位子,因此便不能隨意看莫靜怡了,正無趣的拿起酒杯,眼光亂掃,忽然看到有一道目光好似一直都注視著怡兒的方向。
尋著那一道視線望去,夜君浩,三皇子,他…眼光微沉。
此時夜君浩也是收了看莫靜怡的目光,卻正好與打量他的景亦楓的目光交匯,眼光微閃,冷酷的臉卻是難得的邪媚一笑,拿起酒杯,輕輕對景亦楓示意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景亦楓眼光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搭在支起的腿上,一手隨意的拿起酒杯,動作自然而瀟灑,也是向夜君浩稍稍一示意,仰頭,把酒一口喝了下去。
這午膳用的拘謹而安靜,除了皇帝與皇后偶爾開口問幾句話,才會有人答幾句話,便無人說話了,都是極為規矩的吃著飯。
用了午膳之後,皇帝便下令大家可以去花園裡隨意觀賞了,然後便帶著皇后,三位皇子也幾位大臣一道觀賞去了。
「大姐,我可不可以與你在一起。」皇帝已是出去了,大廳內的人也是陸續走了出去,莫逸軒從莫正宇那跑到了莫靜怡身邊,拉著她的手問道。
莫靜怡輕輕拍拍他的頭道:「軒兒,你是男子,要去西花園,大姐要去東花園,所以軒兒不能跟著大姐哦。」
「可是軒兒想和大姐一起。」莫逸軒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
「軒兒,哥哥帶你一塊去玩,好嗎?」景逸楓走過來,淡淡的笑道。然後朝著一邊的蕭老太太行了禮道:「楓兒拜見蕭奶奶。」
蕭老太太很是慈祥的道:「楓兒無須多禮。」
莫逸軒抬頭,看見景亦楓,垮著的臉立馬恢復了神采,「楓哥哥。」
景亦楓笑著點點頭,也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道:「軒兒不要為難你大姐哦,你大姐是女子,得去東花園,你便與哥哥一塊去西花園可好?」
莫逸軒點點頭,道:「好,軒兒和楓哥哥一起去。」
「小怡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景亦楓轉頭對莫靜怡道。
莫靜怡點點頭,對他屈了屈身:「那便有勞景公子了。」
「大姐,你不懂事哦。」莫逸軒插嘴道。
莫靜怡很是疑惑的看向莫逸軒,莫逸軒撇撇嘴道:「大姐怎麼能叫楓哥哥景公子呢,大姐應該與軒兒一樣,叫楓哥哥。」
莫靜怡聽了嘴角微微抽畜,而景亦楓聽了卻很是高興,一臉戲虐的看著莫靜怡。
「是啊,軒兒說的對,怡兒你叫的太生疏了,楓兒與我們蕭家是世交,你可心稱楓兒為景大哥,或者與軒兒一樣叫。」蕭老太太也是一臉贊同的道。
正當莫靜怡無奈的時,何心瑩帶著莫筱思、何心悅、安天雅走了過來,對莫靜怡道:「表姐,我們一塊走吧。」
說話時,幾人的眼光都是偷偷瞄向景亦楓。
景亦楓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對莫靜怡道:「怡兒,那我便先帶軒兒過去了。」然後又對蕭老太太道:「蕭奶奶,楓兒先告退了,如有什麼事,告知宮女一聲便行,散宴後,楓兒送你們回府。」
蕭老太太點點頭,道:「嗯,去吧。」
莫靜怡也是淡淡點點頭,對莫逸軒道:「軒兒,聽楓哥哥的話,不許闖禍哦。」
「軒兒知道,大姐也要好好玩哦。」說完,跟著景亦楓出去了。
「表姐,這景公子是哪家的公子啊?」何心瑩也不在乎莫靜怡還未回答她的話,又問道。
蕭老太太一哼道:「怡兒,我們走吧。」
莫靜怡微微一笑,扶起蕭老太太,也不與何心瑩幾人說話,往門口走去了。
「怡兒。」上官子玉也是走了過來,邊上還有她的母親。
「這位便是蕭老夫人吧,上官林氏參見蕭老夫人。」上官子玉的母親林氏溫和的笑著,著蕭老太太行了一禮。
上官子玉也是跟著她母親向蕭老太太行了一禮道:「子玉參見蕭老夫人。」
蕭老太太有些疑惑的看了莫靜怡一眼,莫靜怡急忙道:「外祖母,這位是怡兒的好朋友,上官子玉,這位便是子玉的母親。」
「哦,原來如此,即是怡兒的朋友,便無須如此多禮了。」蕭老太太點點頭,笑著道。
「子玉,我們一塊走吧。」莫靜怡對著上官子玉輕輕一笑道。
上官子玉點點頭,四人一起向著門口走去了。
「哼,瞧她那副樣子,心瑩,你就是沒事找事做,要玩我們一道玩就是了,幹嘛要叫她。」何心悅冷冷一哼道。
何心瑩也是斂了眼神,她本是打算討好莫靜怡,莫靜怡原本就是蕭太師嫡親的外孫女,現在又被封為郡主,身份不可同日而語,與莫靜怡多親近親近自是有好處的,沒想到她居然邊正眼也不瞧自己,真是可恨。
莫筱思嘲諷的看了眼何心瑩,又向莫靜怡的方向望去,莫靜怡,我莫筱思絕不會讓你如此得意。
安天雅在一旁,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娘親所說果然不錯,自己得再想辦法撮合哥哥與怡姐姐成為一對,那對哥哥來說定是一個助力。
莫靜怡感覺到背後投來的目光,臉上笑得愈發燦爛,今世她莫靜怡不再任人欺辱,人若敬她愛她護她,她定會百倍對那人好,人若犯她,那她定會百倍還於那人。
四人來到了東花園,仍是來到了上午坐的亭子,譚老太太與譚夫人已是坐在了裡面,蕭老太太停了腳步對莫靜怡道:「怡兒,你與上官小姐去別的地方玩賞吧,我與上官夫人就坐這裡聊聊天便行了。」
「是,外祖母。」莫靜怡應道,然後扶了蕭老太太進了亭子,與上官子玉向譚老太太、譚夫人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怡兒,你上次說所的那人,是不是今日與我合奏之人。」二人走出了亭子,在雪中慢慢的走著,上官子玉轉頭問莫靜怡。
「正是,子玉覺得司徒公子怎麼樣?」
「怡兒問的是什麼問題?」上官子玉俏臉一紅。
莫靜怡偷偷一笑,道:「便是子玉覺得司徒公子的琴彈的如何?」
上官子玉鬆了一口氣道:「比子玉好。」
「哦,是嗎,怡兒倒覺得你二人不分上下,配合得如此默契,怡兒都要懷疑,你與司徒公子是否是舊識。」
「我與司徒公子今日確是第一次見面,只是我也不知為何我們會配合的如此默契…」還未說完,聽到莫靜怡「咯咯咯」的笑聲,轉頭望去,便見莫靜怡一臉打趣的看著她。心一慌,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眼光一閃,微微一笑道:「怡兒,我倒是想問問你與景公子是何關係?」
莫靜怡一聽,立馬止了笑容,上官子玉心中偷偷一笑,又道:「你們二人的表演也是默契至極,歌聲與蕭聲都是無比融洽,方才又見到景公子與你在一起說話,你們…」
「子玉別亂想,景公子是怡兒的救命恩人,而景公子的外祖父與怡兒的外祖父是至交,所以二家是世交,景公子上前來打個招呼也是很正常的。」莫靜怡急急打斷了上官子玉的話。
「原來如此,怡兒不用如此急著解釋,我並無其它意思,只是怡兒如此急著解釋,倒是…」上官子玉一本正經的說著。
莫靜怡臉上一窘說不出話來,很是無奈的瞪上官子玉一眼,道:「看著你平時裡倒是溫和的緊,沒想到也是如此伶牙俐齒。」然後朝地上一看,離了上官子玉幾步,抓起一團雪輕輕朝上官子玉扔去,道:「看你還敢不也打趣我。」
上官子玉忙躲了開去,也是抓起一團雪向莫靜怡扔去,道:「怡兒可不許怪我,這可是怡兒先打趣的我。」
二個少女露著明媚的笑顏,在花園裡打起了雪仗,玩得不亦樂乎。
「莫小姐。」一個宮女走近二人,喚到,正巧被上官子玉的一個雪球扔中。
莫靜怡與上官子玉忙停了手,走至那宮女身邊。
那宮女向二人行了一禮道:「莫小姐,皇后有請,請跟奴婢前去。」
莫靜怡眼中露出幾分疑惑,皇后找她有何事?想著便那宮女道:「有勞姐姐帶路。」
那宮女點點頭,便轉身在前引路。
莫靜怡轉頭對上官子玉道:「子玉,你先回亭子吧。」見上官子玉點了點頭,便隨著那宮女走去了。
走了一段路,莫靜怡見此處好似已經出了東花園,四處種著許多的珍奇異樹,卻是一片雪白,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很是疑惑的問前面的宮女:「請問這位姐姐,皇后娘娘不在東花園嗎?」
那宮女停下腳步道:「莫小姐,你在些稍後一下,奴婢有些內急,去去便來。」說著也不待莫靜怡回答便飛快的跑了開去。
莫靜怡眼光一沉,打量了四圍一番,看到前面一顆大樹旁似有人影,喊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