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你也坐下。」蕭天越坐定後,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對著景亦楓說道,他對景亦楓充滿了感激。
「是,蕭爺爺。」景亦楓應了聲,恭謙有禮地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
莫靜怡也由風鈴與莫逸軒扶著坐到了蕭天越與景亦楓的對面。
「軒兒,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來坐吧。」莫靜怡朝莫逸軒揮揮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道。
莫逸軒搖搖頭,帶著些哭腔道:「不,軒兒不坐,都是因為軒兒,大姐才會被壞人劫走,都怪軒兒。」
「軒兒乖,快坐,大姐不是因為軒兒才會被壞人劫走的,就算昨天大姐不答應軒兒去書院,大姐也要陪母親出去啊,軒兒昨日也和太師爺爺一塊出去找大姐了啊,而且現在大姐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嘛。」莫靜怡耐心的哄道。
莫逸軒聽了仍是有些猶豫,在他的心裡,仍應想著都是因為他昨日纏著大姐陪他去書院,才會害著大姐被壞人劫走失蹤了的,還害得大家都在為大姐擔心。
景亦楓看了二人一眼,笑著站起身來,走到莫逸軒身邊,半蹲著與莫逸軒對視道:「你叫軒兒對吧,今年九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你看你大姐臉色這麼蒼白,還要為你分神,要是你心疼你大姐的話,就要乖乖聽她的話,對不對?」
莫逸軒聽了,望了莫靜怡一眼,看到她蒼白、憔悴的臉色,點點頭,低著頭走到了莫靜怡身邊坐了下去。
景亦楓滿意地笑笑,站起身,走回了椅子上坐好,看來他的怡兒在莫府也並不是沒有一個人關心的。
風鈴與書房裡的丫環給四個人分別上了茶水,然後走出去守在了書房門口。
「怡兒,你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蕭天越心疼的看著莫靜怡。
景亦楓與莫逸軒也都是贊同地點點頭,景亦楓看著莫靜怡道:「對啊,怡兒,你受了風寒要多休息。」
莫靜怡只是搖了搖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我沒什麼大礙,外祖父,你出去尋我的時候,有沒有遇到沈離九人,還有段風和小荷?」因為受了風寒,她的喉嚨有些沙啞。
「怡兒放心,外祖父在昨日夜裡遇到了沈離他們九人,只是都受了傷,並無性命大礙,外祖父已經請了你史爺爺給他們瞧過了,安排了他們在清冷院休養。至於段風和小荷外祖父並沒有遇到。」蕭天越捋著下巴下的鬍子道。
莫靜怡眼神微斂,雖然小荷有段風保護,應該不會出事,可是沒有見到小荷之前,她總歸是不安的。
「怡兒,你別擔心,段風武功是他們十人之間最好的,本來那挑給你的那十人應該是以他為首的,只是他太為靦腆,所以才讓沈離做了那十人的首,論武功的話,段風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蕭天越看莫靜怡不說話,立馬補充道。
「是啊,怡兒,別擔心了,蕭爺爺剛剛也派人去尋他們二人了,你就放寬心吧,先回房休息一下,他們二人回來了蕭爺爺必定會馬上去通知你的。你看現在蕭爺爺與軒兒都需要休息,你不去休息,蕭爺爺和軒兒定也不會去休息的。」景亦楓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莫靜怡的身體,她要是在這樣下去,他真怕她又會昏倒。
莫靜怡看了景亦楓一眼,只見他一臉溫柔、擔心的望著她,彆扭地撇開了眼。
轉了眼神分別看了蕭天越與莫逸軒一眼,他們二個人一老一小,一天一夜沒睡,肯定也是累壞了,滿臉寫滿了疲憊,莫靜怡心中一軟點點頭道:「嗯,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景公子的大恩大德,靜怡必會登門道謝。」
說著,莫靜怡撐起了身子,朝著景亦楓盈盈一拜,纖細的身軀有些嬌弱。
景亦楓心站起了身,示意她不必如此,又喚了風鈴扶莫靜怡回去。心想他的怡兒身子這麼嬌弱可不行,他得想法子給她好好補補。
莫靜怡出去了之後,蕭天越對莫逸軒道:「軒兒,你明日還要去書院,快回去休息吧。」
莫逸軒雖然很想再聽這位大哥哥講大姐遇到的事,可是他畢竟才九歲,一天一夜未睡,也是熬不住了,只得點了點頭,回了清水院歇息了。
書房裡只剩下了蕭天越與景亦楓。
蕭天越拿起茶杯,淺淺喝了幾口,正想開口對景亦楓說話,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
「蕭爺爺,你也一天一夜沒睡了,明天還要上朝,早點去休息吧。」景亦楓對著蕭天越道。
「這怎麼行,你是怡兒的救命恩人,蕭爺爺怎麼能不招呼你呢,再說蕭爺爺還想聽你說說昨夜的事。」
「蕭爺爺,明日下午我再來拜訪,把昨夜的事細細地說與蕭爺爺聽,再說,蕭爺爺你是精神抖擻,可是小楓卻是比不上蕭爺爺那麼精神了,已經有些累了,蕭爺爺能不能放小楓回去休息呢?」景亦楓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蕭天越聽了,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定要來找蕭爺爺,蕭爺爺與你好好聊聊。」其實蕭天越豈會不知,景亦楓只是想要說服他去歇息而已,心中對景亦楓愈發喜愛了。
「是,小楓遵命。小楓回去還要給祖父與封書信,告知祖父,不用他再介紹,我已經與蕭爺爺結識了。」景亦楓站起身朝著景亦楓鞠了一躬道。
蕭天越撫撫自己的鬍鬚點點頭道:「好,好,蕭爺爺也要寫信告知你祖父,他可真是有個好孫子,可是羨煞我了。」
景亦楓暖暖一笑道:「蕭爺爺不必羨慕祖父,祖父有個好孫子,可是蕭爺爺有個好外孫女。」
蕭天越聽了咧開了嘴,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盤,他與景傲是多年的好友,今日看到好友的孫子,心中甚是滿意,而自己有個外孫女,何不把二人湊成一對,親上加親。
想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朝著景亦楓道:「也是,小楓就先回去吧,明日蕭爺爺給你品好茶。」
「是,那小楓先告辭了。」景亦楓又是朝著蕭天越鞠了一躬道,然後走出了書房。
「余管家,送送景少爺。」蕭天越的聲音從書房傳了出來。
「是。」站在書院裡的余管家應了一聲,恭敬地送著景亦楓出去了。
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天空彷彿被塗上了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落日將雲染成淒絕的艷紅,一眨眼,層層相疊的雲,竟幻化成為朵朵耀眼的玫瑰,在天空裡游移。
清雪院裡一片溫馨,蕭天越夫婦、莫靜怡與莫逸軒都是起了,圍在了一起用晚膳。
「怡兒,藥可是喝了?」四人全部落坐後,蕭老太太就開口尋問莫靜怡。
「太師奶奶,大姐很乖的,大姐剛剛把一碗藥一口喝完了。」還未等莫靜怡回答,莫逸軒已是一臉驕傲的幫她回答了。
蕭天越與蕭老太太皆是欣慰一笑,蕭天越拿起筷子,分別往莫靜怡與莫逸軒碗裡夾了一大塊紅燒蹄膀道:「來,大家快吃吧,你們二個多吃點,都累壞了。」
莫靜怡也分別往蕭天越與蕭老太太碗裡夾了一塊鮑魚道:「外祖父與外祖母也要多吃點,你們昨日定是擔心壞了,也一樣累壞了。」
蕭天越與蕭老太太均是呵呵一笑道:「好,好,大家都要多吃點。」
四人皆是笑呵呵地用完了晚膳。
剛用完晚膳,清雪院裡來了二個不請自來的二個人,正是何氏與莫筱思。
何氏與莫筱思在用晚膳的時候商量了一下,再留在太師府也無大用了,還要處處看人臉色,所以決定只得先回莫府再對付莫靜怡了。
本來她們第一個就是要去和莫逸軒說的,誰知到清水院,丫環就告訴她們,莫逸軒來了清雪院。
二人有些不悅地來了清雪院,一進院子就裡到正屋裡傳來陣陣歡笑聲,心中愈發堵得慌了,臉色不自覺也有些難看了。
正在談笑的四人聽到風鈴的稟報均是一愣。
莫逸軒有些犯難,雖然他與何氏、莫筱思並不親近,可是她們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和親生姐姐。而剛剛在聊天時,他無意中提了何氏和莫筱思,太師爺爺與太師奶奶都是不說話了,連笑著臉色轉眼間就變得陰沉了,他就知道了太師爺爺與太師奶奶不喜歡母親和二姐,甚至還很討厭她們。
莫靜怡淡淡的稟報的風鈴道:「去請莫夫人、莫小姐進來吧。」
風鈴有些不情願的出去請了何氏與莫筱思進屋,本來老爺、老夫人、小小姐和莫少爺都是聊得很開心,這二個人一來就破壞了氣氛,頓時對二人的成見又多了一分,說話自然而然的不客氣了起來,噘著嘴對屋門口的二人道:「小小姐叫你們進去,快進去吧。」
何氏與莫筱思的臉色愈發沉了,莫筱思正想發火,何氏卻是拉著她進屋了。現在她們不宜惹是非,犯不著跟一個小丫頭計較。
二人進了屋,分別朝著蕭天越夫婦行了一禮。
莫靜怡與莫逸軒正準備起身向何氏行禮,蕭天越卻是淡淡地瞥了何氏一眼道:「怡兒、軒兒,你們坐著,不用行禮了,昨日你們都累壞了,想必你們母親也會體諒你們的。」
何氏聽了尷尬一笑道:「是啊,怡兒、軒兒,你們都坐著吧,母親說了事情馬上就走了。」
莫靜怡與莫逸軒二人聽了也就沒起身了,只是對著何氏道了聲:「母親安好。」
何氏點了點頭,正想說話。蕭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不知道莫夫人前來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軒兒也進書院學習了,我們打擾的也有些時日了,頗為不好意思,所以想前來與太師大人與夫人說聲,明日我們就回去了。」何氏斂下眼光回答道。
聽完何氏的話,坐著的四人臉色各異,蕭天越夫婦與莫靜怡三人的想法一致,都是在想這何氏唱的是哪出,她怎麼就甘心回去了?而莫逸軒卻是一臉不捨,對於何氏和莫筱思倒還好,他是不捨得大姐。
蕭老太太想了想道:「明日就回去嗎?」
「是的,明日就回去。」何氏回答道。
蕭老太太點點頭,看向莫靜怡道:「怡兒,你是要再多住幾日,還是與莫夫人一塊回莫府?」
莫靜怡抬起頭對蕭老太太道:「外祖母,怡兒還是在住些日子。」說著轉頭對何氏道:「母親你與妹妹明日先回去吧,小荷還沒回來,我要在外祖父這多留幾日,等小荷回來自會回去的。」
「也好,怡兒就多住幾日,陪陪外祖父和外祖母。」沒等何氏說話,蕭天越一語定下。
何氏只得道:「那怡兒你就在住幾日吧,明日我與思兒就先回去了。」
莫靜怡「恩」了一聲就沒說話了,蕭天越夫婦也是自顧自在喝茶。而莫逸軒卻是在雀躍莫靜怡還會住幾日的事,想著那他這幾日還能吃到大姐做的點心了,小腦袋裡滿是那香軟的點心,亞根沒聽到何氏說的話。
何氏見狀,又沉了幾分臉色,卻仍是忍著氣朝著蕭天越與蕭老太太屈了屈聲道:「其它也沒什麼事了,這樣我們就告辭了。」
過了幾分鐘蕭老太太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語氣平平地道了聲「恩」。
何氏聽了,正想走出去,卻看到莫筱思一臉怔忡地盯著莫靜怡的手在看,急忙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出去。
莫筱思這才回過神來,她這次之所以這麼安靜,是因為她一進屋就被莫靜怡手上的紫玉手鐲給吸引了,她心中又憤恨起來了,憑什麼莫靜怡這個賤人有這麼漂亮的手鐲,而她卻沒有。盯著那隻手鐲,心中有了強烈的佔有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所以並沒出一語。
回過神來的莫筱思低著頭跟著何氏走出了屋裡,她一定要讓那只紫玉手鐲屬於她。
何氏與莫筱思走了之後,蕭天越看了眼莫靜怡與莫逸軒,有些不安。怡兒已經變了,她已經知道了何氏不安好心,可是莫逸軒與怡兒這麼親近,看得出來莫逸軒是真心親近怡兒的,怡兒也很疼他,可是如果等到了怡兒與何氏正式對立了,莫逸軒又該怎麼辦?
而蕭老太太與莫靜怡也正為這事有些傷神。
莫逸軒卻是沒有察覺到些時的氣氛,開心地道:「大姐,你再多住幾日,等病好了,就做點心給軒兒吃,軒兒要趁這幾日多吃些大姐親手做的點心。」
莫靜怡聽了莞爾一笑,伸手刮了刮莫逸軒的鼻子道:「真是個小饞鬼。」
莫逸軒一臉不依道:「大姐,軒兒的鼻子真的要被你刮平了,鼻子平了就不好看了。」
聽了莫逸軒頗為童趣的話,其餘三人皆是笑了。屋子裡又恢復了何氏母女來之前的歡聲笑語。
守在門口的小丫環們也都是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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