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心情不是有種被好友差別對待的背叛感,而是複雜到難明……阿然他對吳歡,是不是也……
在太尉府逗留了一個下午,逛了大半個太尉府,吃了不少他們家廚子做的精美糕點,還跟著他們三個到太尉府的訓練場學了射箭……
不過在射箭方面就欠缺了天賦,雖然手臂夠有力,但是瞄準靶心,射出去之後總會射偏,大多數連靶子都沒中。
管然倒沒嫌棄她,手把手教了她大半天也不見效,他依舊笑得一臉溫和,耐心十足。
若非早就知道這個男人非善類,她還真的會被他這溫和無害的一面給欺騙了去。
離開的時候,他果真讓人給她打包了那幾幅字畫,讓她帶走了。
薄歡志在予香,對這幾幅名貴的字畫沒什麼興趣,但是柳笑風卻是很癡迷,於是她很大方的全送給他了,樂得他長長的山羊鬍須都在蕩漾。
回到自己房內,薄歡招呼來暗魄,將自己懷疑予香的藏身之所告訴他,然後讓他召集高手,明日晚上去救人。
她知道,多拖一天,予香就危險一分。但是她才剛跑去跟管然要了這麼多字畫,當晚他藏在字畫後面的機關密室就被人闖了,難保他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才讓他相信她,她不能讓自己白費了功夫。
只希望予香能堅持下來……
暗魄出去之前,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回過頭來,對她抱拳稟告:「稟公子,殿下已經啟程歸來了,如今已到方州!」
薄歡猛地站起來,只覺得這些天積壓在心底的沉鬱一掃而空,喜形於色,「你是說真的?」
「屬下不敢欺瞞!」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暗魄應一聲,便閃身消失了。
薄歡慢慢地往後退,坐回椅子上,卻依舊沒能壓抑心情的激動和欣喜。
他終於要回來了!
分別了一個多月,她想了他一個多月,他終於要回到她的身邊了!
她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溫柔的吻,甚至想念他板起臉來訓她的模樣……
而且他回來了,她也就不用那麼累了。
她的主心骨回來了,她就再也不用一個人苦苦支撐這龐大的局了。
往後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唇角上揚,露出這幾天的最發自內心的笑容。
……
「晨兒,我有錢了,我終於可以去向你爹求娶你了!」夜月下,顧裴激動地握住趙晨的手,說道。
趙晨也是一臉欣喜,「真的?你說真的?」這些日子,她跟她那個頑固不化的爹鬥智鬥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沒能讓他退步半分,她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心想著他要再不同意她跟顧裴的婚事,她就乾脆跟顧裴私奔算了!
沒想到今天顧裴將她約出來,竟是給她帶來這樣的一個好消息!
「是真的!我在覃氏錢莊買了一家酒樓的大批票子,最近那家酒樓的票子價值一直在瘋漲,我又用票子換了錢,短短半個月,就賺了整整兩萬兩白銀!」提起那個神奇的賺錢方法,顧裴的兩眼都在發著興奮的光芒,「有了這兩萬兩銀子,你爹就不會再嫌棄我窮了,我就可以娶你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趙晨投入顧裴的懷抱,抱住他的腰身,「人家終於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不管她本身多跋扈,到了顧裴面前,卻也只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
顧裴順勢攬抱住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對,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對了……」想起一事,趙晨仰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他,「你家的那個婆娘,你準備什麼時候休了她?你總不能向我爹提親,家裡還有個女人佔了我的位置吧?」
顧裴怔了怔,但想到那錦繡的前程,眸底最後的一絲猶豫頓時消失,「你放心,我回去就把她休了!那娘們兒又懶又潑辣,我早就想把她給休了!晨兒,我向你承諾,以後我就只有你一個人!」
趙晨笑得甜蜜幸福,「好。」
……
「顧裴,我為了嫁給你放棄了一切,與家裡人都斷絕了關係,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突然,一個嬌瘦的身影從樹影後踉蹌著走出。
顧裴與趙晨受擾,不約而同抬起頭來,便看到樹下,薄清屏滿臉淚水地看著他,目光哀慟怨恨,「阿歡說得對,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為了自己的私慾,不要臉到了極點!我以前能給你帶來利益,你拋棄了阿歡,現在我對你沒有價值了,你便又對我棄如敝屣!」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薄清屏轉眼冷冷地看著趙晨,「這位是趙小姐對吧?我告訴你,顧裴自私自利,這個男人的良心早被狗吃了,在拋棄我之前,他已經拋棄過另一個女人!你若繼續執迷不悟,我今天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下場!甚至比我還要慘!」
趙晨冷冷一笑,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失敗者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你剛剛沒聽到顧郎說嗎?他說以後只我一個,已經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
「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的話你也敢相信,看來你跟我一樣蠢,不,甚至比我還蠢!」
趙晨臉色一變,滿臉怒容,猛地揚起手中的馬鞭,向她甩來——
薄清屏躲避不及,脖頸被她抽了個正著,立即皮開肉綻,裂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血往外湧出……
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抬頭去看顧裴——卻見這個男人一臉冷漠,眼裡沒有一絲的波瀾。
心底湧起一股絕望,薄清屏哈哈大笑起來,淚水卻奪眶而出,「我好後悔,後悔當初沒有聽了阿歡的勸言,沒有早日看清楚你這個虛偽男人的真面目!」
趙晨目光一寒,衝上來對著她又是一鞭揮下,「你這賤人,不許你罵顧郎!」
「啊!」毒辣的馬鞭甩在左頰上,頓時薄清屏的臉上破開一道血紅的傷痕,她慘叫一聲捂著臉,回頭衝著她嘶聲咆哮,「他本就虛偽無恥,又何懼我罵?你也是!仗著父親是當朝將軍,便囂張跋扈,隨意欺凌無辜百姓,草菅人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掛有多少條性命!你們就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我詛咒你們不得善終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