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神奇?」薄歡垂眼打量著手裡的玉珮,想了想,又還給他,「這肯定很珍貴,我還是還給你好了,要讓我摔壞了可賠不起。」
管然笑笑,接過玉珮,又綁回腰間。
薄歡站著無趣,乾脆大喇喇地在草地上躺了下來,仰視著頭頂的天空,感歎:「這樣看天,好像天空離自己近了不少呢。」
管然也在她的身側躺下,順著她的眸光往上看,道:「的確,可能是視角變了的原因。」
「他們什麼時候來?」薄歡扭過頭看他,「我在想,我要不要先打一個盹。」
「最遲一刻鐘……」管然也轉過臉來,這麼近距離地對上她的臉,呼吸猛地一滯,慌亂地轉回去,極力地平息呼吸,「你要真困的話就先睡吧,等他們到了我叫你。」
薄歡隨意道:「也好。」便閉上了眼眸
周圍一陣寂靜,管然什麼也聽不見,耳邊只有身邊之人均勻輕微的呼吸聲,還有他凌亂了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他忍不住轉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睡顏,縱使心跳依然狂亂,可是這一刻,卻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
他就好像在走在懸崖邊上,理智明知道前面的萬丈深淵,雙腳卻甚至連帶整個身體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甚至連自己最後會粉骨碎身都不畏懼。
「嗚嗚嗚……」
熟悉的哨聲驀然傳入耳內,管然倏而收回癡然的眼神,坐起身來。
「什麼聲音?」薄歡同時睜開眼,雙手撐著草地坐起來。
「接我們的人來了。」管然淡淡地說道,沒有再看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薄歡跟著他站起來,向前眺望而去,看到一艘大船正向自己這邊飛快行駛而來。
隱隱可以看到,船的甲板上站著幾人,著衣華麗,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遠的時候沒看清楚那最前頭的人什麼人了,可待船近了之後,薄歡的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撇開了臉。
來接管然的,不是他的下屬,也不是魏霖和遲嵐,居然是她最厭惡的管氏一員——管潤昭!
他在陽城見過她,她現在臉上沒有易容,只是換成了男裝打扮,眉毛弄得濃了一些,她不知道他會不會認出自己來。
若是真在這裡被他認出來了,也就是說她先前做的一切,全都是毀於一旦了!甚至,有可能會被管然當做圖謀不軌而殺人滅口!
想了想,突然腳下一滑,向前倒去……
管然一驚,沒想到她好端端的怎麼就摔了個狗啃泥,忙扶起她,「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沒事。」薄歡搖頭,臉色很尷尬,「許是剛剛躺久了,一時站起來有些腿軟,讓管公子見笑了……」
「你跟我客氣什麼?」管然笑笑,見她臉上和鼻尖沾了不少的污泥,便伸手去幫她擦,「瞧你一臉的泥,跟只小花貓似的……」
「他們的船靠岸了。」薄歡突然向前望去,輕呼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很是自然地避開了他的手。
管然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轉移了,回頭,看到大船靠在了岸邊,那站在船頭的人,很是令他意外,臉色變了變,這才幾步迎上去,遲疑地問:「叔叔,怎麼會是你……」
管潤昭笑笑,跳下船來,走到他跟前,「我的船剛好在附近經過,聽到你求救的哨聲便過來了,怎麼樣,沒事兒吧?」
「辛苦叔叔跑一趟了。」管然搖頭,「我沒事。」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被困在這兒了?」管潤昭看似關心地問。
管然笑笑,「跟朋友駕船出來遊玩,不想這邊漩渦太急,船被毀了,我們便被困在這裡了。」
「這兒的漩渦可是危險至極,你不在城內好生呆著,跑來這兒冒險……你若有個好歹,要我如何跟你父親交待?」管潤昭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贊同和責備,這時才注意到他身後的薄歡,「這就是你所說的朋友?」
管然點頭,「他叫吳歡,是我新認識的朋友。」
「瞧這一身狼狽的,阿然,不是叔叔說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怎麼現在什麼人都能當做是朋友?」管潤昭看薄歡的目光充滿了嫌惡,可盯著那張沾著污泥的臉又莫名的有些熟悉,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了,突然向她跨步走來,「你……」
薄歡一驚,垂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猛地攥緊。
「大人!」突然,一個嬌柔嫵媚的聲音從身後的船上飄來,一下子將眾人的注意力給拉到她的身上。
只見女子一身紫衣,背後披著一件黑色的狐裘大氅,款款地走下了船,美艷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靨,「怎麼還在岸上站著?這兒風大,予香覺得好冷呢。」
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陽城秦知縣的小妾——予香。
當然,薄歡知道她還有一個身份,蕭玠安排在管潤昭身邊的細作。
薄歡不知道她突然出現,是不是已經認出自己來了,這才出手相助,轉移開管潤昭的注意力。
管潤昭果不負她所望,回頭,看到予香一張嬌艷的臉被海風吹得發白,馬上心疼地迎了上去,一手攬著她,「我不是讓你老實呆在船艙裡嗎,怎麼下來了?」
「予香見大人久久不回,擔心大人,便出來看個究竟。」
管潤昭捏著她發冷的柔荑,疼到了心尖去,忙道:「走,我們回船上去。」
直到轉身走了幾步,彷彿這才想起自己的侄子一般,回頭看了他一眼,「阿然,你也上船吧。」
「多謝叔叔。」管然對他點了點頭,回頭示意薄歡跟上,「吳歡,我們走吧。」
「好。」薄歡點頭,跟在他身後上了船。
也不知是不是予香故意為之,管潤昭上了船之後便摟著她進了船艙,倒將薄歡給忘掉一乾二淨了。
對這種局面薄歡當然求之不得,生怕遇上管潤昭,也不敢回船艙,只站在甲板上,看著船下飛快盪開的波紋。
突然,一個乾淨的手帕遞到她的跟前。
薄歡回頭,管然對她溫和笑笑,示意了一下手裡的手帕,「擦擦臉吧。」
薄歡雖然不爽他多管閒事,但是老這麼髒著臉也不是個事兒,只得接過手帕,一邊擦臉一邊道謝。
管然忍不住伸手,手指在她挺翹的鼻尖上擦了一下,「還有這兒……」說著自己愣了愣,也不敢對上薄歡怔愕的眼神,不自然地轉過頭去望著船行駛的方向。
船走得很快,河面上的風很大,呼啦啦地迎面吹來,卻吹不散他渾身的燥熱。
這世上沒有魔,他現在卻入了魔,身邊這人便是強行闖入他體內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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