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聽張飛說完這番話後,冷哼了一聲,道:「無稽之談。我這次奉命前來平定蜀地,等我滅了你,功勞自然不會小,加官進爵是少不了的事情。我雖然手握重兵,但卻為大漢鎮守邊疆,更何況西域並不穩定,我對朝廷有用,日後朝廷要穩定西域,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夠有這個能力?我的前途,就不勞張將軍費心了,張將軍還是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事情吧。難道張將軍真的以為,以益州一州之力,能夠抵擋的了整個大漢嗎?我奉勸你還是盡早歸降,省的到時候我率軍攻進益州時,生靈塗炭。」
對於馬超的反駁,張飛聽在了耳邊,但是他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了。沉默了片刻,張飛覺得還是直接和馬超開門見山的說比較合適,也不用繞什麼彎子了。
於是,張飛便拱手道:「馬將軍,其實我這次約你出來,主要是想和你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馬超冷笑了一聲,問道,「我是官,你是賊,你認為,我們之間存在合作的可能嗎?」
「張彥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尉而已,他今天能夠登上攝政王的位置,無非是憑藉著他獨有的運氣,一步步的爬上來的。而且,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大漢天子名存實亡,實際上,你所效忠的朝廷,不過是任由張彥操控的一個朝廷而已,你們也無非是張彥所飼養的走狗而已。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一個縣尉都能當上攝政王,像馬將軍這種出身將門之後的人。就更不在話下了。」
頓了頓。張飛接著說道:「現如今天下雖然看似大定。但都不過是畏懼張彥的權勢而已,如果天下一統了,張彥勢必會躥漢自立,那時候,他又和反賊有上面區別嗎?如果馬將軍肯跟我合作的話,我率領益州之兵,馬將軍率領涼州之兵,我們結成聯盟。只要控制住關中的大片地區,便能和張彥分庭抗禮,到時候我推舉馬將軍為王……」
不等張飛把話說完,馬超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我當你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想蠱惑我和你一起造反啊。我實話告訴你,我馬孟起根本不會上你的當,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下次我們戰場上再見的時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
話音一落,馬超調轉馬頭。策馬狂奔,很快便離開了和張飛見面的地點。
張飛望著馬超離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忽然覺得黃權給他出的主意太差勁了,策反馬超,豈是一兩句言語就能成功的嗎?
無奈之下,張飛只好調轉馬頭,回到了葭萌關上,這次見面算是無疾而終,而且還有點浪費時間。
張飛回到葭萌關裡之後,黃權便急忙走了過來,問道:「主公,那馬超怎麼說?」
「別提了,黃參軍,以後這種低劣的計策,能不能別出了,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張飛沒好氣的說道。
黃權見張飛動怒,也沒敢再說些什麼,不過,在張飛離開之後,他的臉上卻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原來,張飛入主益州,趕走了劉璋的事情,並未獲得益州所有人的支持,得到張飛支持的,大多是像嚴顏、冷苞、李嚴等這樣鬱鬱不得志的武將支持,而益州的士族並未對張飛有什麼太多的好感。雖然有不少人都被張飛大膽起用,但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對張飛死心塌地的。
歸根到底,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時間問題。
張飛佔領益州不過才一個月而已,這時候漢軍突然攻打了過來,自然是人心浮動,暗流湧動了。
雖說張飛有法正的支持,但法正是一個外來戶,是東州兵的一份子,不是正正經經的益州人,他依附以及支持張飛,無意是想用張飛來做一次豪賭,賭對了,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也會隨之發生重大的改變,賭錯了,他們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他們在益州境內沒有家產,沒有親族,就不會有牽絆。
換句話來說,如果張飛入蜀失敗,法正便可以逃到別的地方,繼續當他的謀士去,卻不會受到任何損失。
但黃權不同,黃權是土生土長的益州人,更是益州士族的代表,雖然他對張任排擠非益州人有極大的看法,但這也不能表示他就一定會轉而支持處在叛逆一方的法正。
在他的眼裡,法正是叛逆,是一個投機取巧的賭徒,他和張松、王累等等一些益州人都是一個心裡,屈服張飛,只是迫不得已,並非出自真心。
如果張飛佔領益州長達個十年八年的,或許黃權等人還真的會歸心於張飛,但關鍵就在於,張飛只佔領了益州一個多月,便立刻引來了漢軍的攻擊,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怎麼可能會真的對張飛推心置腹。
所以,這次安排張飛和馬超見面,其實是黃權的一個小手段。
黃權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涼州人比較反覆無常,而且馬超的聲名和威望也極高,這次由馬超親自率軍前來攻打益州,他就是擔心馬超會心懷叵測,會與張飛同流合污,所以他才故意讓張飛去勸說馬超,探知馬超的心理。
此次,黃權已經基本上可以斷定,馬超並無叛逆之心,心裡面也就放心了。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偷偷的與馬超取得聯繫,做漢軍的內應,恭迎漢軍前來益州消滅張飛。
為此,黃權重新找到了張飛,一番苦勸之後,張飛終於答應讓黃權代表他再去見馬超一次。
黃權獨自一人,騎著一匹戰馬,出了葭萌關的關門,直接飛奔到馬超的陣營面前,說自己是使者,有事情要見馬超。
正所謂兩軍交戰,不殺來使,黃權被人帶到了馬超的營帳裡。
馬超剛從外面回來,屁股還沒坐穩,便聽見張飛又派來
了使者,本來他是不想見的,但是最後還是決定見見使者,準備當眾在羞辱一番使者。
「益州別駕黃權,參見馬將軍!」
「張飛派你來幹什麼?」馬超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稟馬將軍,不是張飛派我來的,是益州牧……」
「張飛不就是益州牧嗎?」馬超冷笑了一聲。
「不是,張飛是篡奪的,真正的益州牧應該是劉璋才對。」
馬超狐疑的問道:「劉璋不是已經被張飛趕跑了嗎,他還怎麼能夠派你前來?再說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實不相瞞,我是來這裡給馬將軍做內應的。」黃權開門見山的說道。
馬超呵呵笑道:「我沒聽錯吧?你是來給我做內應的?」
「對。」
馬超見黃權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便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若有半點虛言,黃某願意死無葬身之地。」
馬超見黃權信誓旦旦的,便已經開始有些相信他了,但出於慎重,馬超還是問道:「剛才張飛還親自勸我和他一起造反,你卻來說你要做我的內應,我該怎麼樣才能相信你呢?」
「馬將軍的軍隊都是精銳之師,但卻因為一座小小的葭萌關被困在了這裡,無法過去。我有辦法可以讓馬將軍不費任何吹灰之力,便將葭萌關給拿下。只要拿下了葭萌關,那麼就等於馬將軍打開了進入蜀地的通道,馬將軍的軍隊也大凡可以長驅直入了。」
「葭萌關固若金湯,牢不可破,我試圖攻擊過數次,均被打退,而且還損失慘重,你說你有奪取葭萌關之策,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奪關?」馬超對黃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問道。
黃權道:「要奪取葭萌關,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關鍵是,馬將軍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吧!」
黃權道:「益州自從在劉二牧的管轄之下,一直相較穩定,但張飛一來,便打破了這種平衡,此次朝廷派遣將軍前來討伐,一旦將軍的兵馬打開了通向蜀地的大門,勢必會勢如破竹,長驅直入。但是我不願意看到百姓受罪,不知道將軍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無論漢軍在益州什麼地方,都不要輕易對益州百姓展開肆無忌憚的屠殺,給益州一個太平,不至於生靈塗炭。」
馬超道:「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黃權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馬將軍一個可以奪取葭萌關的好方法,就是不知道馬將軍敢不敢用我所獻的策略。」
「我馬超一向勇猛,還沒有什麼事情是讓我害怕的,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黃權於是便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了馬超,馬超聽後,雖然緊皺著眉頭,但實際上,他早已經心花怒放了,因為黃權所獻之策,是誅殺張飛的計策,不僅可以奪下葭萌關,還能殺掉張飛,可謂是一箭雙鵰,這樣的計策,能不讓馬超心動嗎。
但馬超表現的卻異常冷靜,聽完黃權說的話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計策很好,也很誘人。不過,我並不能完全相信你,除非,你明天能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才可能會相信你。」
「那就請馬將軍吩咐吧!」黃權知道要博取馬超的信任,必須要做出一些犧牲,便對馬超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