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在新都城裡等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這一天的時間裡,大約有三萬大軍陸續抵達了新都城,其中包括張任本人的一萬私兵,還有兩萬駐守成都的常備軍。
駐守成都的常備軍名義上是劉璋的部下,其實早已經成為了張任的囊中之物了,說白點,這兩萬人,就是張任的私兵,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而已。
三萬大軍全部由張任的弟弟張興率領著,當三萬大軍抵達新都城後,立刻接替了原先在城中的卓膺、費觀的部下,負責防守整個城池,而那兩萬人也都被嚴密的監視了起來,稍有任何的異常舉動,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卓膺、費觀被羈押了起來,與他們一起被關起來的還有張松、費觀、卓膺、費詩、董和、呂義、鄧芝、馮習等人,而且卓膺、費觀的部下將領也大多數被撤職了,換上了一批張任的心腹來頂替,還掐斷了士兵之間的相互聯繫。
城中的將士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感覺到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後所帶來的緊張氣氛,只是他們敢怒而不敢言,至於高層發生了什麼變動,他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軍隊裡的紀律似乎比以前嚴明了不少。
當張興率領三萬大軍抵達新都城,並且撤換到原有的城中守衛後,這些人才真正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但當他們想要進行反抗的時候,卻發現已經為時已晚,他們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只要稍微有一丁點的異常舉動。他們就會血濺當場。
張興率領援軍來了。張任同時也接到了派出去聯絡冷苞的心腹的回信。當得知冷苞確實是假意投降時,他整個人徹底的心花怒放了起來,於是便開始召集眾將,一一進行吩咐,準備放手大幹一場。
而就在張任召集眾將在縣衙大廳裡商議大事的時候,位於地牢內的張松等人卻在唉聲歎息的,長時間的黑暗,讓他們忽略了時間的概念。直到有一個人突然闖入了牢房,將衙役全部打昏過去。
「大人,我來救你了!」闖入牢房的人是一個穿著勁裝的漢子,他的手裡握著一柄長刀,長刀上面還沾染著斑斑血跡,粘稠的血液從刀刃上一點一滴的向下流淌著,看來是剛剛殺了人不久。
本來坐在牢房裡閉目養神的張松,聽到這聲叫喊後,忽然睜開了眼睛,赫然看到來人已經到了牢房門口。揚起手一刀便將鎖住牢籠的鐵鏈給斬開了,他興奮的道:「你終於來了!」
那人一進入牢房。便走到了張松的身邊,畢恭畢敬的朝著張松拱手道:「大人,讓你久等了,張任那廝將外面佈置的裡三層,外三層的,讓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混進來的,事不宜遲,請大人現在就跟我出城,我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話音一落,那人便要拉著張松向外走,但張松卻站在愣在原地不願意挪動,兩隻眼睛則環視了一圈同樣被張任關押在這裡的官員,說道:「子敬,把他們也一起帶走吧?」
被張松稱為子敬的人,真正的姓名喚作孟達,是扶風郡郿縣人,並且和法正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而且此人還有一些才華,只因為受到張任等人的排擠,一直未受到重要,後來被張松發現,一直留在身邊聽用,也是張松的左膀右臂。
孟達皺了一下眉頭,掃視了一眼被關押在牢房裡的其他人,當即說道:「大人,人太多了,只怕……」
「他們都是被張任給陷害的,要走的話,我就和他們一起走,如果你不願意救的話,我也只能和他們一起留在這裡了。」張松道。
「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孟達略微感到有些為難的說道。
張松道:「是走是留,你自己做個決定吧!」
孟達想都沒有想,便道:「大人,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可以拒絕的嗎?」
話音一落,孟達便立刻前往其他牢房,一一砍斷了鎖住牢房的鐵鏈,然後說道:「出去之後,一切都要聽從我的指揮,不得私自行動,否則的話,我們都會死!」
眾人都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孟達的後面,一聲不吭。
牢房內關押的不光是張松、費觀、卓膺、費詩、董和、呂義、鄧芝、馮習等人,還有其他真正的囚犯,孟達也不管是誰,索性都一起救了出來,最後一查人數,竟然有三十六個人之多。
來到牢房的門口時,孟達說道:「外面已經被張任完全控制住了,不過好在我已經摸清了敵人的行動軌跡,只要你們緊緊的跟在我的後面,我可以保證把你們都送出城去……」
不等孟達把話說完,卓膺突然開口說道:「他娘的,都什麼時候,還出什麼城!張任如此對待我們,你們還能忍得下去嗎?城中都是我的舊部,只要我振臂一呼,將士們就會隨我一起去殺了張任,何必要做縮頭烏龜呢?」
費觀也一起隨聲附和道:「是啊,只要我們到了兵營,召集舊部之後,就會將張任碎屍萬段,又何須逃跑?」
孟達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被關在牢中已有數日,城中的形勢變化豈是你們所能知道的?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的舊部確實在城中不假,但是現在他們自身都難保了,還怎麼敢和你們一起反抗張任?再說,你們想反抗的話,也要看看實際情況再做決定好不好?這幾日張任的部下源源不斷的開進了縣城,現在城中到處都是張任的兵馬,如果你們貿然行動,不僅會害死自己,更會害死城內的兩萬大軍,如果你們想死的話,儘管留下來,等半個時辰後你們再出去,我們還不想和你們一起死!」
卓膺、費觀聽到孟達的話後,都皺起了眉頭,齊聲問道:「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張任的兵馬真的已經控制了整個新都城嗎?」
孟達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你們給救出去
,現在張任等人正在縣衙大廳商議明天攻打雒城的事情,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是他們的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候,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們要是願意跟我走的就跟我一起走,不願意走的,隨便你們去哪裡都行,但是請在半個時辰後再離開牢房!否則的話,你們胡亂衝撞,將會破壞我的整個計劃!」
卓膺、費觀二人對視了一眼,兩個都不在吭聲了,但是心理面卻有了注意,既然吳懿已經投降了張飛,那麼他們就去找吳懿,然後再借助張飛的兵馬殺回來,而留在城裡,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片刻之後,孟達逐一詢問了這些人是否願意跟他一起殺出城去,所有人都表示願意殺出城去,於是孟達便進行了一番詳細的安排,讓這些人跟著他一起行動,並且讓卓膺、費觀、呂義、馮習等武將都持著兵器,分別散在他的兩翼和背後,負責保護眾人。
大約一炷香後,孟達看了看時間,於是下令道:「時間剛剛好,大家跟著我一起走!」
話音一落,孟達第一個拉開了牢房的大門,提著帶血的刀便向外衝了過去,牢房外面的守衛都是孟達安排好的隨行人員,他們在解決掉真正的守衛之後,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假扮守衛,以假亂真。
眾人在孟達的帶領下,一路向西門跑了過去,途中孟達利用時間差,巧妙的避過了一隊又一隊的巡邏隊伍,最後抵達城門後,孟達躲在暗處吹了一下哨音,而沒過多久,城門口便出現了一閃一閃的燈籠。
「快走!」孟達招呼了一聲,便帶著張松等人迅速的衝到了城門口。
負責駐守城門口的人看到孟達等人到來,立刻打開了城門,將士們分散在兩邊警戒,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城之後,他們也緊跟著孟達出了城門,一行人一路向西跑了過去。
原來,孟達一直被張松安排在張任的部下擔任軍司馬一職,孟達更是負責統領一個四百人的兵馬,張松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其實,昨天孟達就到了,在他聽說張松被關押了起來後,便制定了一個詳盡的營救計劃,剛好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乘虛而入,這才將張松等人成功營救了出來。
一行人一口氣跑出了幾里地,這才敢停下來歇息,眾人都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體力稍微弱的,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逃是逃出來了,但是要去哪裡,又成為了擺在大家面前的一個難題。
就在這時,法正突然帶著一隊兵馬出現在了眾人身側,直接將眾人給包圍了起來。
眾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兵馬,都吃了一驚,不免有些驚慌失措。
正在大家疑惑之時,但聽孟達朗聲說道:「大家不要驚慌,來的都是自己人!」
這時,法正便沖孟達喊道:「子敬賢弟,我等候你多時了,怎麼才來啊?」
話音一落,孟達便朝著法正那邊走了過去,剛一見面,便抱拳道:「孝直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