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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5鬱鬱不得志 文 / 縱橫三國的鐵血騎兵

    益州,巴郡,江州。

    校場上,巴郡太守嚴顏正騎著一匹駿馬,手持著弓箭,在座下戰馬高速的奔跑當中,突然一個扭身,朝著立在校場中心的箭靶上就射了一箭。

    只聽見一聲弦響,一支羽箭「嗖」的一聲便飛射而出,帶著劃破長空的聲音,朝著箭靶的靶心便飛了過去。

    「錚!」

    箭矢直接射中了靶心,凌厲的箭矢居然還透過了箭靶,與此同時,圍觀的眾多將士們,都是一陣歡呼。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但是,嚴顏的臉上卻面無表情的,只見他勒住了馬匹,忽然高高的抬起了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將士們都安靜下來。

    將士們看到嚴顏的這個手勢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偌大的校場上,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

    嚴顏陰沉著臉,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朗聲說道:「我射的是死靶,即使射中了,也沒有什麼好歡呼的。到了戰場上,敵人會像靶子一樣乖乖的站在那裡等著你來射死他嗎?」

    眾人都是一片默聲,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嚴顏繼續說道:「你們也別怪我太過嚴厲,訓練的時候艱苦一些,到了戰場上,你們的生命才可以得到應有的保障,不至於一衝上去就會戰死。兩軍交戰,弓箭是遠程攻擊最重要的武器,只要你們掌握住了高超的箭術,在戰場上,你們就可以利用手中的弓箭。壓制住敵人的進攻。現在你們連這樣固定在這裡的靶子都射不中。到了戰場上。敵人無時無刻不在移動,到時候,你們又怎麼能夠用弓箭射殺敵人,壓制住敵人的攻勢?」

    將士們的臉上都有了一些慚愧,但是卻始終沒人敢出聲。

    嚴顏治軍嚴厲,在整個巴蜀是出了名的,而且嚴顏的武藝也很強悍,更深諳兵法。是川中四大名將之一。

    益州刺史劉璋之所以能夠佔據巴蜀,全賴他帳下的八個武部將,其中有張松、王累、黃權之流,武有嚴顏、張任、鄧賢、冷苞、楊懷、高沛等人,

    其中,嚴顏、張任、楊懷、高沛又被譽為川中四大名將,但是位居四大名將之首的不是嚴顏,而是張任。

    並不是說嚴顏的武藝不如張任,而是因為張任與劉璋的關係非常好,武藝卓絕。也頗有智謀,深得劉璋所信任。然而。嚴顏的脾氣太臭,經常犯上,劉璋並不怎麼喜歡。

    是以,在劉璋所依賴的八個武部將之中,唯獨嚴顏被外放當了太守,其餘人都留在了成都城裡擔任要職,成為了劉璋的左膀右臂。而且嚴顏的四大名將之位,也已經漸漸被鄧賢所取代。

    所以,一直以來,嚴顏對劉璋的安排都不怎麼滿意,心中難免會生出些許隔閡。

    「從今天起,加大一倍的訓練強度,每人每天射箭不得低於五十支!」嚴顏冷冷的說道。

    眾人聽到嚴顏的這句話後,都很是驚訝,五十支箭,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訓練量。

    射箭也是一個體力活,需要借助強大的臂力,一般人連續射箭**支,便會覺得臂力有所不支,即便是膂力過人者,能連續射箭二十支,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嚴顏讓他們射五十支箭,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體力所能承受的範圍,即便是軍中的大力士,也驚訝的目瞪口呆。

    嚴顏看到將士們一臉驚訝的表情,急忙解釋道:「你們有什麼好驚訝的,我讓你們每天射五十支箭,又不是說讓你們必須一下子射完,只要在一天內射出去五十支箭就行了。」

    眾將士聽完嚴顏的一番解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可以射幾支箭矢,休息一會兒,不至於累的胳膊都提不起來了。但是饒是如此,五十支箭,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訓練強度。

    就在這時,嚴顏的一名親兵策馬來到了嚴顏的身邊,小聲對嚴顏說道:「啟稟將軍,法正回來了。」

    「法正?現在人在哪裡?」嚴顏一臉驚喜的問道。

    「正在大廳等候,說是有要事求見將軍。」

    嚴顏二話不說,策馬便走,臨走時,叫來屬下副將,讓他監督將士們訓練,自己則騎著戰馬,急速朝府衙大廳趕去。

    對於嚴顏來說,法正雖然不是蜀地本土人士,但是其才華卻非常的橫溢,足智多謀,是嚴顏對法正的評價。在他看來,法正的智謀,絕對不比劉璋身邊的張松、王累、黃權等人低,甚至還在其上。

    可惜的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不被劉璋所重用,原因只有一個,蜀人的排外思想非常嚴重。

    法正是從三輔躲避戰亂進入蜀地的,與他一起躲避到此的,還有荊州一帶的人士,這些人中,有不少飽學之士,也有不少曾經在三輔、荊州的豪族,當年劉焉也是一個外來戶,為了平定蜀中的混亂,劉焉將從三輔、荊州一帶進入蜀地的一部分流民改編成為了軍隊,被稱之為東州兵。

    並且,劉焉借助這支軍隊,鎮壓了蜀中的混亂,從而奠定了劉焉在蜀中的地位。

    但是,劉焉在得到蜀地之後,為了做到很好的平衡,又起用了一批蜀地的人才來擔當要職,但是對待東州兵,卻並不怎麼優厚,從而激起了東州兵的不滿。

    東州兵的首領們又自我膨脹,認為劉焉之所以能夠得到蜀地,全賴他們的功勞,可是現在劉焉卻重用蜀人,輕薄東州兵,便蠱惑東州兵造反。

    可惜,東州兵的行動不夠嚴密,竟然被劉焉察覺到了。於是劉焉先下

    手為強。以封賞東州兵為名。召集東州兵的首領們來府衙赴宴。

    東州兵的首領們不知是計,信以為真,結果剛到府衙,便被埋伏好的士兵給斬殺的一乾二淨。

    接著,劉焉以東州兵首領謀反為由,抓捕了一批忠於東州兵首領的黨羽,全部斬殺。至此,東州兵群龍無首。更是被劉焉強迫解散了數萬軍隊,只留下三萬人,又將其分割成六部,分別派遣蜀人進行管轄,分散在蜀地的偏遠地帶。

    至此,東州兵一蹶不振,開始走向頹廢之勢。

    而嚴顏所帶領的這支兵,正是當年被劉焉打散的東州兵的其中一部,共計五千人,經過這麼多年之後。東州兵和當地蜀人漸漸融合,純正的東州兵只剩下在閬中的李嚴一部。其餘五部東州兵,已經名存實亡了。

    一般在蜀地為官的外地人,都被自動劃為了東州兵的行列,即使為官,官職也不怎麼高,而且東州兵裡的許多人才,也得不到重用。原因是,東州兵當年驍勇善戰,遠強過蜀人,而且極難控制,所以劉焉、劉璋都採取了壓制的態度,並且都以蜀人自居,和蜀地的人才打成一片,卻對外來人員並不怎麼感冒。

    所以,蜀中有不少因為躲避戰亂來到此地的人才,都未能受到重用,加上劉璋又沒有什麼太大的能耐,一味的壓制東州兵,根本無法解決蜀人和東州兵之間的矛盾,反而使得矛盾激化越來越深。而且蜀中的大權,握在了幾個人的手裡,一些稍微有些才華的蜀人,也知道自己無法受到重用,或隱居山林,或外出謀求出路,或得過且過,都期盼著蜀中能來一位明主。

    嚴顏是最早跟隨劉焉的蜀人,當年剷除東州兵時,嚴顏便是其中的主力。但是,這之後,嚴顏並未受到重用,反而因為其直言不諱的火爆脾氣,被劉焉、劉璋父子冷落,漸漸疏遠,更諷刺的是,居然還讓嚴顏帶領了一支當年他殺過的東州兵。

    嚴顏雖有一腔憤怒,卻無從發洩,便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治軍上面。他到任後,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練兵,通過訓練,淘汰一些不合格的東州兵,並且徵召當地強壯的蜀人來補齊兵源,在他的眼裡,不論是東州兵,還是蜀人,他都一視同仁,有功就賞,有過就罰,而且做事雷厲風行,只用了短短的三個月,他部下的將士們,就對他心服口服,更對他十分的敬畏。

    久而久之,這些人也就忘卻了之前的身份,都自稱為嚴家軍。

    一路上,嚴顏策馬狂奔,很快便來到了府衙大廳,但見法正坐在裡面,他尚未進入大廳,便一臉笑意的喊道:「孝直,你可回來了。」

    法正本是巴郡治下涪陵的縣令,後來被嚴顏意外發現其才華,直接請到巴郡去當了從事,兩人都是鬱鬱不得志之人,有著共同的話題,而且法正的高深智謀,以及對天下形勢的分析,更給嚴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兩個人一見如故,成為了忘年交。

    法正從大廳裡站了起來,見嚴顏一臉笑意的朝他走了過來,急忙拜道:「孝直參見將軍!」

    嚴顏一把抓住了法正的手,說道:「這裡又沒有什麼外人,你我之間,何必那麼客氣呢?」

    「將軍始終是將軍,我是將軍的下屬,這個禮節絕對不能少。」說完,法正畢恭畢敬的朝著嚴顏拜了一拜。

    嚴顏望著執著的法正,也不再阻攔,他知道,即便是他去阻攔,法正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如此。

    待法正拜完,嚴顏這才說道:「這次你去荊州退婚,情況如何,快和我說說。」

    法正的臉上帶著一絲的愧疚,抱拳說道:「將軍,實不相瞞,我這次去荊州,並不是退婚,而且退婚之說,也只是我的說辭而已,我真正的目的是去荊州尋找明主去了。」

    嚴顏聽完這話,眉頭便皺了起來,良久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陰沉沉的。

    「將軍,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而且人各有志,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法正道。

    嚴顏突然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我以為,我能留得住你,可是無論我多麼的努力,卻始終無法留住你……」

    「將軍,你不是也和我一樣,有著遠大的志向嗎?我去荊州尋求明主,其實也是為了幫助將軍實現遠大的志向,如今,我已經找到了明主,將軍也不應該替我感到高興嗎?」法正道。

    嚴顏問道:「那你找到的明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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