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寧師祖與費曲海兩人懸空在廣平城上,皆是負手虛空而立。
遠處的天空中,有著數量不少的飛行魔獸,正四處飛掠著,在這一個城池的上空穿插著。耳朵裡,儘是傳來了一些年輕人的叫喝聲,卻是控制著飛行魔獸在戲耍。
每一個城池,都會有一些這些公子哥們如此做,費曲海早就習慣了。
就算是煉器宗所在的廣靈城,也是這般。
不說廣靈城了,宗內眾多弟子,像這樣的行為,也大有人在。
煉器宗太大了,裡面是等級森嚴,可是各執事、長老們的後代子弟們,他們出生就算是煉器宗的一員,享受著遠超過其他弟子的權力,像擁有飛行魔獸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一些不務正業的弟子,卻常是像個紈褲一樣,帶著飛行魔獸四處亂跑。
時不時打上一架,對於宗內的弟子來說,更是正常。
像這一種事情,煉器宗也不會去管,怎麼說也是門下的弟子。
此時,廣平城的上空,卻是出現了一大片的飛行魔獸,被人控制著,在天空中排成了一排,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這些飛行魔獸在控制下,像是脫弦的箭,衝了出去。
歡叫聲,響了起來,這些飛行魔獸無不是發揮著它們最大的速度,向前飛。
只是瞬間,這龐大的一群飛行魔獸,就已經是遠去。
不必多說,應該是飆速比賽了。
紈褲子弟、公子哥們最喜歡的遊戲,為了能夠贏下一場,他們會花費巨大不斷尋找最快的飛行魔獸。
「走吧」
淡淡掃了一眼這些飛掠著遠去的飛行魔獸,普寧師祖說道。
費曲海點頭,說道:「是,普寧師祖。」
對廣平城,費曲海並不是很熟悉,但之前六長老帶著到過一次,自然認得這裡。而周離所在的周家,費曲海還是知道的。從天空去,到了他們這一個層次,不過是數分鐘就到了。
「這」
等到了大概的位置,映入費曲海眼前的,卻是一片巨大的廢墟。
在繁華的廣平城裡,卻有著這一片巨大的廢墟,就這麼呈現在城池的中央位置。
不用看,也知道在這裡肯定經歷過了一場場面不小的交戰。
看這裡破壞的程度,交手的彼此,實力還不弱,至少也是尊者五階以上的實力。
更讓費曲海有些心頭大震的是,周家所在的地方,早就被夷為了平地,化成了一片廢墟,整個周家早就消失無影
心裡咯登了一下,費曲海的臉色當即就是變得難看起來,眉頭一揚,便是尋思:難道說,有人捷足先登,將周離給帶走了?而且這來人,還實力強悍,硬是從一名頂級尊者的保護下,將周家夷為平地?
如果真是這樣,往深處想,這人未必不是針對煉器宗。
普寧師祖望著這一片廢墟,他還可以感受到,在這裡殘餘著的淡淡威壓,這裡數公里的建築物幾乎破壞一盡,足見到當時的交手,是何等的慘烈,出手的人絕對不簡單。
「這裡就是周家?」普寧師祖問道。
費曲海點頭,說道:「回普寧師祖,之前的周家,確實就在這裡,可是現在……」
整個廢墟下方,有著大量的人正在清理。
死傷的人數很龐大,幾天的時間,還沒有清理完。
烈日下,這裡的味道帶著一絲絲的腐爛味,讓普寧師祖眉頭一直擰著,淡聲說道:「你下去詢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像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煉器宗卻沒有收到消息,這讓普寧師祖很不滿。
在城池內進行大規模的撕殺,這是大楚王朝禁止的,就是強如煉器宗也不敢如此,看似宗內是強大,但在朝廷面前,卻不算什麼。皇族的強大,超出想像,單是表面,就是十個煉器宗也未必是對手,更何況隱藏起來的實力?
有著朝廷的禁止,沒有人敢如此做。
可是現在,卻有人敢,還破壞成這個樣子。
費曲海連忙點頭,卻是靈力一鬆,猛地向下墜落。
下方正清理著這一片廢墟的人,早就發現了這天空上飛行著的兩人,卻連看也敢看上幾眼,畢竟能夠自由飛行的可是尊者層次,是超級強者的存在,人家吐一口氣,就可以將他們壓成肉醬。
「彭」
墜落下來的費曲海,無視了這數百米的高度。
如同一枚炮彈轟到了地面上,引炸了一樣,轟出一個坑來,讓地面龜裂,擴散開的塵土,引來一片遮天掩日。
在靈力的保護下,費曲海粒塵不染,他從這一片塵土飛揚中走出來。
清理裡的人,大多是普通人,見到費曲海這霸氣的出場,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不知道對方到來到底為了什麼。前幾天發生的事情,這才是剛剛平靜下來,該不會又有什麼事情出現吧?
難道說,這兩人,是為王家報仇的人?
一些人,已經在尋思著,要不要將這一個消息告訴周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周家怎麼樣了?」
費曲海怎麼說也是煉器宗的四長老,也是屬於上位者中的佼佼者,比起一方城主來,還要更具威懾力。不需要客氣,直接就是站到發怔的數
人面前,淡聲問出來。
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命令。
費曲海只詢問周家,對於其他人的死活,根本不在費曲海的考慮之內。
平淡的詢問,可是在場的數人,卻是渾身發抖,這一種情況,自然不可能隱瞞,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大概給講了出來。
「好了,本尊只想知道,周離在哪裡。」費曲海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這些人囉嗦,直接說道。
這些人怕是嚇傻了,竟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什麼龍啊,什麼頂級尊者的。在費曲海看來,這些只是普通人,能見過什麼世面?見只魔獸就是巨龍?廣平城一帶,除了戰天宗有頂級尊者之外,這王家會有頂級尊者?
真是笑話,這些低賤的人又懂什麼叫頂級尊者?
「回尊者大人,周家主就在以前王家大院裡。」一名戰戰兢兢的工頭,見到費曲海不耐煩的樣子,立即是說道。
廣平城的煉器宗拍賣行中,也有煉器宗內的弟子,想找到這王家,自然不難。
可是費曲海沒有這一份閒情,直接是手一托,已經是將這一名工頭給虛空托了起來,然後一個跺腳,人已經是沖天而去,說道:「給本尊帶路,否則死。」
「啊啊啊……啊啊……」這陡然的騰空而起,嚇得這名工頭幾乎要昏了過去。
普寧師祖也沒有多說,虛空中一個邁步,已經是滑出數公里之外。
「尊者大人,就是這裡,就是這裡……」工頭的臉色蒼白一片,在數百米的高空中辯認出前王家大院,還真的為難他了。還好,前王家大院佔地之大,還是很好辨認的。
費曲海望著這廣浩的林院,點頭,說道:「很好。」
說擺,手一鬆,這名工頭直接就是墜落下去。
「啊,救命啊」
數百米的高空,工頭只感覺自己瞬間下墜,喊出了一聲,直接就是兩眼翻白,直接就是昏了過去。這摔下去,結果自然是一灘誰也辨認不出來的肉泥,任由工頭心臟再好,也扛不住。
費曲海卻是一笑,在工頭即將落到地面時,手猛地一引。
墜落著的工頭,卻是硬生生被一股力量給托住了,在距離地面數米之地停了下來,然後這一股力量又是一鬆,讓工頭從數米摔了下去。
「啊」
數米,哪怕工頭的體質再好,也摔了一個鼻清面腫,發出了慘叫。
而工頭摔下去的地方,正是已經改成周家的大院門上。
這突然的變故,讓大院上的數名護衛心頭一震,卻是刀劍出鞘,一個個跺腳間,已經是躍上到了十數米高的院門頂上,一個個臉上帶著戒備。
「讓周離出來見本尊。」
費曲海負手立於空中,冷漠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在這上空如同驚雷,滾滾擴散著。
像是在平靜的湖泊上投下了一塊巨石,讓整個周家都是沸騰起來。
下方大院內,修煉著的護衛們,一個個衝了出來。
哪怕是下人們,也全都是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放下手下的工作,直接就是站到了大院裡,抬頭望著這天空中的兩個黑點。對於他們來說,下人中的老人還好一些,是見到過家主出手的,可是新進來的下人們,卻只是聽說而已。
現在見到又有人前來挑釁,還怎麼不是欣喜若狂?
來的還是尊者,這可是意味著家主又要出手了,他們就可以一飽眼福,還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巨龍。
至於為家主擔心?在他們的心裡,根本不用去想這一個問題,連頂級尊者都被家主碾壓了,再來多幾個,結果也是一樣的。家主絲毫不會有意外,他們又可以看到畢生也不可多見的一戰。
不說周家的下人們,就是居住在附近的人,在這一刻,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沒有辦法,這幾天他們的耳朵裡,全都是關於周離的傳說,耳朵都起繭了。
現在倒好,卻是有人突然間跳出來,他們怎麼歡喜異常?
當然,在歡喜的背後,就是無盡的擔憂了。
安澤路那一邊的廢墟,更像是一個榜樣,天知道一但他們打起來,這裡又會不會是一個安澤路?
居住在這裡的人是惶恐,但一直在周家大院外轉悠著的人們,就不同了,他們可不會管你洪水滔天,他們一直在這裡轉悠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想想看說中的巨龍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倒好,機會來了。
於是在這一瞬間,讓費曲海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幾乎在他吼完之後,周家上下都是跑出來仰望,這個他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四周的居民,卻像是災難來臨一樣,竟然是瘋狂地帶著一些細軟和全家老小,像是逃命一樣,瘋狂地遠離這裡。
尊者的眼神何等的犀利?在這一個高空中,依然是可以看得清下方一些人的表情。
在這些人的眼神和表情中,費曲海看到的是驚恐。
當然,更讓費曲海想不明白的是,一些人的眼神中,看到卻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和期待。
讓費曲海憤怒的是,這些人的眼神,他竟然看到了一種白癡的神色,看向他們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戲子一樣
「氣煞本尊也。」
堂堂煉器宗四長老,又是尊者六階的存在,卻被人當成了戲子?這如何不讓費曲海心火直冒?什麼時
候他遇到過這一種場景?無論是何地,只要他出現的地方,人們的眼中只會有敬畏,而不像這裡一樣。
便是普寧師祖,見到這一幕,也是眉頭一皺,只感覺這裡肯定有古怪。
只是身為頂級尊者,這天下間,何處去不得?縱然有古怪,他也不會放在心上,這就是強者的自信。
費曲海望著這裡的居民們,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地逃離這裡。
數量龐大之下,傳來的哭喊聲,還有亂成一團的聲響,各類聲音交集在一起,一片喧囂。而且這一種逃離大潮,還在向著更遠的地方擴散,人們完全將這裡視成了洪水滔天之地。
「這」
費曲海有些呆滯,自己不過是喊了一聲,怎麼就造成這一個效果?
難道說,自己就這麼的可怕,一聲就可以⊥十數萬人視如洪水,拚命逃亡?
這些逃亡中的人,還帶著一片的叫罵聲,只差指著自己大罵天殺的了。
費曲海的臉色鐵青一片,就是心如若水的普寧師祖,也是臉色一變,望著費曲海的眼神,帶著詢問,他想不明白,這裡的人,為什麼僅僅是費曲海一句話,就有如此變故?難道說,費曲海在這廣平城裡,做了人神共怒之事?
「本尊是煉器宗四長老,周離何在。」
再一次地,費曲海再一次發出聲響,用上了一絲靈力,讓這聲音壓住了這裡的喧囂,清楚地傳入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打了名號,費曲海就是讓下面的人知道,自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更不是什麼殺人大魔頭,不必太過擔心。
可是效果之差,讓費曲海的臉都要黑下來。
不報名號還好,一報完之後,下方的人們更加的驚恐了,更加的瘋狂起來,在他們的心中,煉器宗的這個什麼四長老肯定很厲害,而越厲害,說明打得越凶,越凶破壞力越大,而破壞力越大,對他們來說越是一場災難。
「逃啊……」
「煉器宗,沒事來毀人家園算什麼。」
「完了,完了。」
「老子才修的房子啊。」
「這幫天殺的什麼煉器宗,不得好死。」
到了這一個地步,人們還管你什麼煉器宗,家都沒有了,還顧得上這麼多?
下面傳來的叫罵聲,不說費曲海,就是普寧師祖也是臉色如同黑鍋,陰沉得可怕。